《贤侄你好》 第195章

他淡嘲一声,高高挂起,

“你就这样了解她?”

我也不急不恼,

“你或者比我更了解她。所以是不是,你心里自有论断。而我与她的渊缘如何,你即便知道得不全,我想大概也有百分之八十了。在来青溪的飞机上你做过梦,梦里喊着醉儿和书凝,那声‘醉儿’,真的是在叫我吗?”

沈卿来双肩明显一震,却是我等了许久,他仍是直视着窗外不与我交流。

我只有继续。

是好是歹,反正话都说开了。

“还是说回那个订婚仪式吧。如果我没推想错,你想起顾书凝以后,对她与沈临风的订婚表示无法接受,然而她却是置你的情绪于不顾,一定要与沈临风订婚。你不在酒店房间的那一个小时、你在订婚仪式前突然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和顾书凝在一起吧?你质问她、劝她,甚至求她,她都不为所动,是不是?”

他继续沉默,也给了我继续剖析的动力——我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

“在美国的日子,最初你常常沉默地看着我,虽然你不说话,但你的眼神骗不了人。你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他终于僵着声音否认,

“我那是不认得你!而我想记起你!”

“你的确不认得我,你也想记起我。但是你没有成功是不是?一丝微弱的希望都没有找到是不是?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那样茫然若失……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镌刻在心里的那个轮廓。”

“醉儿,为什么要这样?”

沈卿来的语调让我想起悲伤无度四个字。

“我沉睡了四年,丢掉了记忆,甚至也丢掉了过去。你来到我的身边,不管是何种途径,我相信都是上天注定的。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珍惜?醒来以后我的世界一片混沌,除了认得几个家人,身边就只有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平静,可是安然、快乐,你就像是我新生命里的曙光,给了我接受全新生活的兴趣和勇气。现在你……要把这一切都拿走么?我在订婚仪式上为了保护你挨的那一刀,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怜惜?”

我不能顺着他的忧伤被他牵住情绪,虽然他这样的声音与语气,让我心酸不已。

“正是因为我怜惜,我感谢,所以我跟你这样坦然。我希望你也同样对我坦然。”

沈卿来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对你,问心无愧。”

“我从不怀疑,你甚至救过我的命。”我说:“你知道么,不久前顾书凝曾经去找过我。”

他果然骤然地微偏了脸。

“她让我离开你。”

这下他的脸全部侧了过来,只是仍不肯与对上视线。

他声音冷冽,

“别告诉我你答应她了。”

我轻笑出声,

“如果我是你,我会问: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沈卿来受不了我这样的抽丝剥茧,陡然转过身朝我走近,扶着我的双肩,双眼赤红,

“不说她了,好不好?她快和小风结婚了。为什么你还要反复在我面前提到她?没错,你说得没错。她有什么权利让你离开我?你拒绝她了是不是?”

他要快刀斩乱麻,我不肯。

“容我再猜一次。那个晚上,她去酒店你房间找你,请你记住她的话,是让你离开我吧?”

他眯起眼,捏在我肩上的手指渐渐用了力,

“醉儿,即便我与她有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我对你的心思日月可鉴,以后的日子,我的生命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人。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他终于承认他和顾书凝有过一段什么了。

我抬起手,轻拍他捏着我头的手背,

“疼。”

他面色一凝,松开手,将我扶得靠回床头。

我不熄祸,顺了顺呼吸,提起气继续开口:

“我从没怀疑过你对我的心。只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到底……”

我打断他,

“你看你,我被lisa差点害死,你到头来却为她求情。只因为她是顾书凝的朋友,而顾书凝一定开口求过你,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守着我?你并没有你希望的那样爱我啊?”

436 信守承诺

更新时间:2013722 0:56:50 本章字数:3387

我望着他,脸色平静,

“是为了顾书凝。残璨睵踢对吗?”

沈卿来不语,胸腔呼呼起伏,似乎尽力压制着一股濒临暴发的、极为复杂的情绪。

我以为医院外的天气是晴好的,却不想此刻突然滚来一道闷雷,哗然作响,像极了我眼前沈卿来眼中的沉沉怒意。

这样的面孔,气极起来原来是这样子。那个人呢?一旦生了怒,会不会也是这副形貌柩?

“一切都是你以为的。”许久,沈卿来从牙根里挤出这些话,愤然冷笑,“你不再爱我,自然觉得我对你的心也不过尔尔。即便我拿命去换,得到的也不过是你一阵感激而已!”

我无言,是不能言。我从来没有爱过他,除了感激与疼惜,我真的无法再给予他更多。

沈卿来深深地凝了我一眼,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又在门前驻足,背对着我料,

“你又何偿不是心心念念着他?他就要结婚了,你们的感情再怎么浓烈也会随着他婚姻生活的开始逐渐逝去。你说我不忘书凝,可至少我没有你这样执拗。你说我并没有我希望的那样爱你,我倒想请你用心去体会,一时半刻体会不出也不要紧,但至少你得信我愿意去爱你的那份心。”

沈卿来转过身来,俊逸的脸仍有些僵冷,但怒气却已逐渐隐去,

“醉儿,清醒些。和我一起,我们马上就回美国去。”

话都至此,我哪有再迂回曲折的道理?

我摇头,

“我很清醒,所以我不会和你回美国去。还有,别再叫我醉儿了。你知道我不是沈醉,我更不是你心里那个醉儿。”

唤我“醉儿”的那个人,也从来不是你。

“你……”沈卿来的闷斥甚至要冲出喉咙,却硬生生地叫他忍住了。深深地呼吸了几个来回后,他沉声道:“那个女人,随你怎么处置,想好了告诉我,我照做,并且不会再为她多话一个字。我对你的心,如果真能掏出来给你看,我也一定愿意。我为你挨那一刀的时候你说过,我好了你哪里都随我去。我本不想用这话来逼你,可是对不起,我不得不提醒你,希望你信守自己的承诺。”

他说完,消失在门口。

我要说的几乎都说了,他不予否认,却也从不承认。为我挡下的那一刀,我之前从没想过他会拿那作为让我“信守承诺”的条件……

窗外,沥沥秋雨下得方寸大乱。我的胸口窒闷不已。

——你究竟是不是沈卿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些什么却不愿意面对?

这是我终究是没有跟他挑明的最后两个问题,我甚至不敢去试探。

在这两兄弟的身份问题上,我感觉蹊跷不小,渐渐地甚至觉得危机暗伏。那些不为我晓的秘密,如同湍流里的暗礁,叫我不敢轻举妄动。

*

直到第二天上午我要出院之前才再次见到沈卿来,在此前,只有医院的看护和乔装过的保镖在病房周围守着我。

沈卿来夜里定然没有睡稳,眼周疲惫一片。他给我买来部新手机,当着我的面拆盒、上卡,开好机递给我。

我苦笑。不仔细算算,我还真的一时无法记得这是自己近一年来用过的第几个新手机了。

“手机号码还是你之前的那个。”

我有点吃惊。

“现在不用本人持身份证也能补办到手机卡了吗?”

沈卿来淡淡一笑,有些嘲意,

“这点本事,你以为我没有么?还是在你眼里,他才是无所不能的?”

他如此反问叫我语窒。

我该怎么说,我并不只是针对他,更不会怀疑他也有着同样呼风唤雨的能力与权势。我只是一直以来只习惯了那个人的守护——那人不在,我就会认命地循规蹈矩。

“想好了吗?”沈卿来问,语气清淡无波:“要怎么处置那个lisa?真要像你昨天对我说的那样处理吗?”

他真跟我一丁一卯,我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昨天我那样说,本来就是借着一股气加上试探他的心。lisa固然可恨,但对我本没有痛下杀手。我吞不下那口气是一定的,可也不至于真想要将她流放国外。

见我踌躇不语,沈卿来挑了挑唇角,

“难道你昨天跟我提出的要求只是玩笑?还是你狠不下心对付她?”

说来我与他相处八个多月,他向来温雅,昨天我与他一番对质后,他便表现得有些尖锐和利冷……我心里一个激灵,这个莫非才是他本来的个性?

我还在兀自疑虑,沈卿来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那端似乎是他的下属,他不发一语那边便直接向他汇报。

挂机后,他神色莫测地凝着我,半晌才说:

“那个女人不见了。”

*

lisa是被人救走的,此前,她似乎也没料到来救她的人会来救她。

关着她的酒店房间里,沈卿来在洋保镖的守护下坐在沙发正中,两个失了守让lisa跑掉的汉子一脸愧色外加颤颤惊惊。

守了那女人一天一夜,她饭来张口,吃饱就睡,除了瞄人的眼神颇有些不屑之外,她再没有为难他们工作的地方。几十小时过去,上头除了将这女人送来的时候嘱咐他们好好看着之外,再没有其他吩咐,更没有人来问讯她。他们便以为得了个简单差使,到时候交了人拿钱收工便是。

就在沈卿来接到lisa不见的电话之前,两个汉子的其中一人出门开了个小差,回来就见自己的同伴厥在房门后,而主卧里那个女人无影无踪。

厥过去、又遭人掐着人中醒过来的汉子,此时人中处淤青,掐他的是他的搭档,因为胆怯,下手重了些。

汉子扯扯嘴皮,疼得牙一龇,

“嘶……我我被人打了后脑,昏过去之前听那女人说了句‘怎么是你’之后就……就全不知情了。”

从酒店房间出来,走在我身旁的沈卿来忽然揽上我的肩,我正想着心思,没提防,被他揽得双肩一颤。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僵了僵,弦即却更实在地揽住我。

“你的难题解了。她被人救走,你就不用考虑该怎么对付她了。”我想尽可能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揽抱范围,意念方一起便叫他察觉了,

“你是我女朋友,我搂着你没什么不合适。”

我吸了口气,

“我以为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

他不为所动,

“我的腰没那么疼了。你再这么矫情我会抱起你走你信不信?”

我讶然瞪着他,脚步都给瞪停了。

这模样叫他一愣,眼里浮起我许久不见的一丝浅淡的笑意,

“有话要问我?就这么问吧。”

他揽着我继续向前。

碍于四周都是他的保镖,我不想因此引来过多关注,暂时妥协,

“知道是谁救走的吗?”

“暂时不知道。”

“会不会是顾书凝?”

他的手又是一僵。

那三个名字果真跟他的穴位一样,稍一碰他就有反应。

只是反应过后,他的答案一样是“不知道。”

“简慈。”

他突然驻足,惹得一众保镖不约而同地刹住车。他下巴略抬,眼神示意他们先走。

保镖们不会真的解散,倒是四下潜伏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沈卿来捉住我的肩将我拉到他身前,不容我后退地与他对视。

“你让我不叫你醉儿,从今以后我便不叫你醉儿。我记不起从前的你,从今以后就不再去记从前的你。我要你看到我的现在。我们两个人,都用当下来面对彼此。”

我头疼,捉摸着这次一定要一口气把态度表明,但才说了“我其实……”三个字,就叫他骇得住了口。

——他不愿意听我说话,趁我不备直直地吻了过来。

我原本就被他固住了腰和肩,现在嘴巴也被他咬住了。从前与他也接过吻的,却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样让我感觉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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