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心有灵犀还在继续着。到了墓地之后,顾欣然没有跟上,始终低调地隐藏在一众黑色之中,秦家旁支众多,突然出现个面圣生的人也没人会过多关注。
该走的程序在灵堂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到了墓地之后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完成了让老太太入土为安的所有过程。
七月的天闷热难耐,时晴时雨的情况经常发生。见乌云袭来,已经有人陆续离开。雨点还没落下,近二十来号人已经走得差不多。
留下的三个人都是死心塌地跟着秦彻的亲信,虽然不姓秦,却比那些所谓的亲戚更像他的家人。
淅淅沥沥的雨点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虽然下得不大、也不密,但毫无遮蔽地让它这么淋着,也够呛。
亲手往奶奶的墓里撒下第一把土之后,秦彻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阿洛和尤昆等人也不敢冒然靠近劝他,眼看着雨势有渐渐加大的趋势,阿洛果断撑开一把伞,交到一直关注着秦彻的顾欣然手上,“我们的话他都不会听,只能看你的了。”
“我尽量。”秦彻今天的情绪确实很不对劲,顾欣然心里也没什么底。她甚至有点担心,他会因为错过了和奶奶见最后一面而对她心生怨恨。
虽然步伐急促,但顾欣然走得极轻,当她一步步走到秦彻身后时,他竟然毫无察觉。
又或者,他已经感觉到了她的靠近,只是不想说话。知道她在身边,已经足够了。
直到,一只纤细、瘦弱却足够温暖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一种莫名的暖流瞬间透过手心流遍全身,他不得不侧过头来看她。
顾欣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伞往上举了举,示意他用闲着的那只手拿好。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格子手帕,对着他的脸和头发细细地擦,”淋雨受凉容易诱发偏头痛,奶奶还在看着你,可不能让她老人家担心。”
“我倒是希望能听她再骂我两句。”她的手太柔软、太温暖,使得秦彻原本沉重的心情渐渐变轻松。仔细看,甚至能从他嘴角看到几丝浅淡的笑。虽然,这笑意多少带了几分苦涩和无奈的意味。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所以……,奶奶走得很安心。”顾欣然大胆地离他更近了一些,帮他擦干脸上的雨水之后,索性把两只手都解放出来,诚恳却羞涩地轻轻环住他的腰。
如果秦老太在天有灵能看到这一幕,她一定会很高兴。
雨还在继续下着,秦彻却毫无顾忌地把伞抛到一边,用力地回抱着她。
奶奶离世之后,秦彻感觉到最深的不是失去至亲的伤心。而是想到以后就剩自己一个人时从心底渗出来的寂寞和孤独感。
还好,有她在。虽然她刚才的主动靠近不一定代表着正式交往前的考察期已经结束,但对秦彻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信号。
“喂,在下雨啊,这样会淋……”好不容易才帮他把头上和脸上的雨水擦干,他这么一闹,刚才做的事全都白费了。
“嘘,别说话,奶奶在看着。”盛夏的天,热得让人狂躁不安,适当地淋一会儿雨反而能更清醒。因为有她陪伴,就算淋雨也不怕。
所幸,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阵阵微风拂过,吹散乌云,太阳很快又冒了头。
不过,刚才那一阵雨下得够大,两个人的头顶和后背都已经淋湿,只有互相贴紧的胸前部分还是干的。
顾欣然正在纠结穿着这一身湿要怎么回去,头顶突然响起他沙哑的声音,“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就是…你想要的那种关系。”刚才还拿奶奶在看威胁他的顾欣然还是习惯性地泛起了小矫情,如此不干不脆可一点不像她的风格,“刚淋了雨,这会儿又被晒,很容易感冒,还是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要紧。”
心急的顾欣然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出口方向跑,秦彻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被拉走前还不忘跟奶奶交代一句,“奶奶,有她看着我,您可以安心去和爸妈团聚了。”
因为奶奶永远离开带来的莫名孤寂一点点消失,罩在秦彻头顶的阴霾也随之散去。此刻的他和刚才站在墓地前黯然神伤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至亲的人突然离开确实值得悲伤,但如果真想让她走得安心,就应该振作起精神,开开心心地活着。
就像当年的,当年,在孙。子和孙女只能活一个的情况下,老太太选择了有机会重新回到秦家飞夺回属于秦家家业的孙子,牺牲了孙女。秦彻安然脱险,老太太却被永远失去孙女的梦魇折磨得心智尽失。
其实,对秦老太来说,遗忘过去或许是最好结局,如果忘不掉那段记忆,她可能到死也不会得到解脱,跟别说安心离开。短短十分钟,又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顾欣然也越发坚定了想要陪伴他的决心,“这么说来,你确实应该好好感谢我嫂子。”
“我已经让医院把她从怀孕开始一直到出月子的所有费用都免了,还不够?”人情债最难还,而且人家什么都不缺,秦彻只能尽量从物质上给予补偿。
“不够。”想起哥哥曾经用各种气急败坏的话表达对秦彻的不满,顾欣然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秦彻想要顺利进,顾家大门,这一关恐怕不好过,“你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把嫂子掳走,这个过失可不是花钱就能弥补的。”纠结,只要和嫂子有关的事,哥哥总是特别死心眼,天知道这个仇他会记到什么时候。
秦彻何其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她七弯八拐说出来的莫名担心,“不怕,日久见人心,他们会明白的。”
”你还是多想想办法哄着我嫂子要紧,只要把她解决了,什么事都好说。”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一一死心眼的哥哥也不是全无弱点,只要把他的顶头上司,巴结好,这一关应该不难过。
“你这是在为把我领回家做准备?”咳咳,有人想得远,就有人敢说。真如叶杉杉所说,这俩人真是绝配!
顾欣然无奈地扶额,“…你想到哪里去了!”她不过是随便提了提哥哥嫂子而已,他怎么就联想到那么远的事去了。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哪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女人动心的男人。而且,我真的很害怕一个人,所以……”
“别说了!”顾欣然果断伸手捂住他的嘴,“我出身在军人世家,在部队里呆了八年,转业之后又在纪律单位工作。我已经习惯了循序渐进地处理很多事,所以一有些事,不能急。”
“我懂。不…伯父伯母应该很急吧?”某人前几天晚上已经吃过亏,还不知道长记性,居然又触到了她的地雷。
顾欣然突然挑高眉,坏笑道,“是啊,急得跟什么似的,我只要一回家,我妈就会把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往我面前……”
还好,某人反应够迅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好了好了,算我失言。你不急,伯父伯母也不急,是我着急,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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