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 第54章

“院长,我怀疑病人是精神方面的创伤,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医生小声辩解。“精神方面?你有精神学的学位吗?没有你就乱说?”容院长越加气愤,“你不是哥大的医学博士吗?我要致电你们校长,我很怀疑你们学校医学系到底正不正规,具不具有水平!”说着急匆匆走了。

护士正好与容北的电梯错开,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三十挂四的医生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护士鄙夷地关上门,真是丢他们科室的脸面。

容北推门进去的时候,苗易正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她很渴,抓心挠肺的渴,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面前撑起一点点的高度,够了半天,连指尖也碰不到杯缘。

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容北那颗吊了整整五天的心,总算是归了位,两人之间隔着大段距离,他不敢用力,但能这么抱着,就足够的满足。

苗易仰着头,原本就吃力,现在更是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喘气平复之后,才疑似喃喃地出声。

“你说什么?”容北连忙将耳朵凑过去。“我渴,渴死了。”苗易埋怨,再这么抱下去,估计真的要渴死了…

容北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贴上苗易的嘴唇,苗易其实只是左手打了石膏,可是容北将她右半边身子都拦在怀里,让她不能动弹。

“慢慢喝,别呛着。”话语方落,大口大口喝水的苗易就呛到了,乌鸦嘴…她一面猛烈咳嗽,一面试图抽出被禁锢在容北背后的手抚胸。

容北十分心有灵犀地猜到了她的想法,大掌毫不客气地在她胸前替她顺气,大掌所过之处柔软无比,苗易惊得连咳嗽都忘了。

“还要喝水吗?”容北询问呆滞的苗易,她面红瞬间红透了,摇着头别开了脸。这人竟然在对她袭胸之后,还这么泰然自若地与她对视,到底是他太纯洁了,还是太高深了。

“是你找到我的?”她开口道。“是。”他的回答简洁,却无法掩盖言语间的得意,“苗苗,我猜到你会躲在那里。”

苗易一愣,他忽然改变的称呼让她意外而又些不适。容北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你在睡梦里一直都很害怕,似乎只有喊你苗苗的时候,你才能听得见,才将平静下来。”

“莫老七呢?我记得他拿枪指着我,后来我就不记得了。”现在回忆起来犹有些惊恐不安。

“他已经死了。”真的是死在他的枪下。苗易的反应先是有些吃惊,接着便是放松下来的笑容,显然莫老七的存在对她来说的确是极大的威胁。

苗易并没有问起具体的细节,她不想知道那些,她在意的只是往后没有人再会这么做,让她时刻觉得害怕。

“苗易,知道你被莫老七抓住的时候,我很害怕。”容北握住她的小手,此刻已不再是救护车上那样,如何也捂不热,只是稍稍包裹,便染上了他的体温,“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地再活十年二十年。”

心头一跳,苗易慢慢仰起脸,与他对望:“你为什么喜欢我呢?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不能释怀。”

“我也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让我觉得世界是彩色的,是活着的。”容北轻笑,“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我没有*上过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所以才会伤害了你,苗易,我很后悔,因为我终于知道,我…”

“打扰了。”门口的人随意地敲了敲门,就自顾自地推进来。见里面的两人一坐一趟地深情对望,也有些尴尬地挠头,清了清嗓子。

容北蹙眉,这多关键的时刻,姚警官到底进来干什么?大门上那么大片玻璃,就不能看清楚里头的情况再决定做不做电灯泡吗?!

“姚警官,什么事?”他一张脸拉得老长,十分不开心的语调让姚警官觉得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我是来向你了解一下当时与莫老七对峙的情况以及枪支使用的。”姚警官正色。“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容北越加不快了,之前都说三遍了,这位警官年纪不大,记性真是不好极了。

“臭小子给谁摆臭脸,你以为那枪是可以随便开的吗?是要写报告的好不好?还是我给你顶罪写报告!小王八蛋偷走我的枪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伸手真是好啊,我在反扒组待好些年,都被你骗过去了。”姚警官半是气愤竟然还有点夸奖。

“自己的枪都看不住,也不能全怪我吧?”容北讷讷反驳,“幸好我带了枪,不然我和苗苗都会有危险。”

“开一枪不就得了,你把里头的子弹都用完了,我说你…报告的性质都变了!”姚警官也黑下脸气愤不已,他生平最不喜欢干的事情的就是写报告,这也是他多次立功却仍旧是个重案组组长的缘由。

“莫老七…是你杀的?”苗易惊诧,她是没有想到温和削瘦如容北,竟然能连开数枪将人真正地抹杀。

“你说好要替我保密的。”容北抿直了嘴唇,脸色变得不太好,并且避开苗易的目光。其实他并不愿意苗易知道他可谓是凶残的一面,即使当时那一刻,他脑子里的念头的确是要将莫老七置于死地的。

“容北,我来找你不仅仅是关于写报告这么简单。”姚警官皱眉,声音终于严肃起来,“即使像我们警务人员佩戴枪支,其实也很少能用上,如果开枪致人死亡都会有严重的心理压力,需要接受心理辅导,更不用说是你这样的普通公民。所以,我认为你需要接受警方的心理辅导。”

“我没有做噩梦,也并不感到害怕。”容北正视他,“待在她身边对于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心理治疗。”手掌握紧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完结了,休息半个月到一个月,然后…新坑可是认真的!→_→!都给我严肃点,我知道你们心里默默笑哭了!不准表现出来!( ⊙ o ⊙ )我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每日一笑:

父子两人,一个扛着大锄头,一个扛着小锄头,到地里锄草。没一会儿,听到远处一阵锣鼓唢呐声,原来是村里有人娶媳妇。儿子放下手里的锄头,红着脸跟父亲说:“爹,我今年都二十了。”父亲望着儿子道:“噢,那明天换个大锄头。”

苗易,我们的结局

“你确定?”姚警官最后坚持询问了一遍,容北点头,毫不客气。“好吧,原本也是不能强制执行的。”他耸耸肩,忽然凑近了问,“听说你是大学教授?教文学的是吧?”

“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写报告的话,我会不小心致电大姐夫。”容北大姐夫是总局一把手,姚警官当然知道。

“苗易什么时候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通知我们,我们需要对她进行完整的笔录。”姚警官怏怏的,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容北看着如此和气的人会这样难缠。

姚警官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可惜容北踟蹰着找不到开口的契机,气氛也完全不似刚刚那样暧昧粉红。

苗易忽然捏了捏他的手背,将他飘忽的思绪拉回来。容北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关切地看着她,苗易却是轻声询问:“容北,你…真的没事吗?”

“你是指只开枪的事情?”他蹙眉,显得有些无辜。苗易点头,说话对于她来说,还是需要消耗巨大的气力,最好便是用动作表达。

“如果说完全没有影响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他笑了一下,并不让人觉得勉强,“你认为我从前受到心理创伤导致嗜睡症,所以我的心里很脆弱?”苗易垂眸,算是默认了。

“我是有很严重的嗜睡症,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很清醒,我的心病只有你能治,所以苗易,你怎么能离开我呢?”他这么说,苗易忽然不知该如何表示,因为心里柔软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酥软了。

“苗易,我…”容北觉得气氛培养得差不多了,门口却又来了不速之客。这一次敲门的声音不大不小,节凑分明显得主人很有礼貌。

容北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已经被打开,来人深蓝的polo衫,西装裤,一如既往的成熟装扮,是容北最不喜欢且不想看到的人——魏家许。

魏家许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朝苗易走过来,目不转睛的,那种专注就好像许久不曾见过面一样,其实也不过是一周时间。

“你来做什么?”容北将凳子往左边挪了挪,试图挡住他的视线,他知道现在的行为极不礼貌,可是他真的不想招呼魏家许,甚至都不想看到他。

“苗易,你怎么样了?”魏家许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只走到苗易面前,言语间皆是关切。“就这样喽。”她有气无力的,原本是开玩笑的语气,魏家许听起来格外可怜。

“我有话对你说。”魏家许表情认真,居高临下与苗易商量。“苗易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交谈。”容北立刻阻止。

“不需要她说话,只要她听着就可以,不会让她觉得疲惫的。”魏家许驳回了容北的话,一副对着干的架势,“而且,我喜欢你能离开一会儿。”

容北皱了眉头:“苗苗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不能知道的?”“容北,苗易并不是属于你的,她有权利和我说话,单独说话。”魏家许也是不快。

“容北,你…出去一会儿吧。”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苗易终于出声,却意外地帮着魏家许说话,容北意外之余,面色也有点垮了,显得格外委屈,动了动嘴唇,最后也只是捏了一下苗易的手,转身走出去,关门的时候还颇为不甘心地反复抬头张望。

“有花瓶吗?”魏家许并不打算直截了当地开口,只是状似随意地开口。“洗手间的角落里摆着几个。”说来惭愧,这个房间苗易可是常客,布置她是清清楚楚。

魏家许手里捧着一大束花,而且是娇艳欲滴的玫瑰,很少有人看病的时候送玫瑰花,尤其是并非情人关系的男女,司马昭之心,一看便知晓。

“花很漂亮。”苗易夸了一句,却下意识侧头看了看柜子上早已摆放的一束白色百合,被魏家许无情换掉,她想阻止,却把话吞了回去。

“苗易,我喜欢你,或许已经超越了喜欢,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魏家许手指触着玫瑰的花瓣,目光也停留在花朵上。

“魏家许,你是认真吗?为什么我从来感觉不到你的真心?”苗易笑着反问,这样的问题,魏家许是觉得难堪的,因为他很认真,真的很认真,可是苗易却说…感觉不到他的真心。

“我很认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回答,终于正视了苗易的眼睛,他并不是漫不经心,而是不敢与她相望,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得紧张。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么我也认真地回答你,谢谢你,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容北。”她眨眼。

“我以为还来得及,原来已经迟了。”他是在苗易失踪后,辗转得到了她受伤的消息,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以为那么在乎的一个女人,却总是最后知道她的消息,他比不上容北,真的比不上,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愤怒也很无力,他以为他还可以赢的,却早已经输得一干二净。

“我不会祝福你的。”他扯了一下嘴角,恢复了往日的狡黠,情绪这种东西他一直藏得很好,这也是苗易为什么会觉得他并不是认真的缘由。他已经习惯了,将情绪藏得那么深,从前的恨也是,现在的*也是。

“谢谢你。”苗易笑得有些气喘,“至少你没有捣乱。”“容北哪里比我好吗?”他犹有不甘。

“因为先遇到的人是他。”苗易叹气,“我也不知道如果先遇到你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可是我已经先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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