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然在哭,轻轻啜泣。系青这会儿没啥想法了,反正每次都这样,明明是这女人不听话,但到末了,做错事的就变成好像都是他。给她脱衣服,瞅着她鼻尖红红,眼波朦胧,脸上情潮未退,红晕微染的样子,系青只剩心疼,“对不起,弄痛你没?”
计然摇头。见他来解他内衣,背转身要躲,一直都这样,不当他面换衣服。系青拉她回来,“躲什么躲?老夫老妻的,谁能比谁好看多少?”
说实话,怀系青这会儿谈不上好看,裤子和皮带在膝盖那儿耷拉着,内裤褪到大腿根那儿,亏得白衬衣长,能挡住的那一点还挡着呢。虽不好看,但……帅……挺拔,张扬,无所谓,一副想看笑话给老子去死,你奈我何的劲儿。计然垂着脑袋,笑,抿住的嘴角轻扬……这在系青眼里,就是好看,无与伦比的好看……
系青三下五除二,麻溜把自己脱干净,和计然一起挤进淡金色,独立玻璃浴间里,放水,烟雾蒸腾中,她就是他的凌波仙子。系青俯身,含住计然一只乳 房。
计然推他,“还闹……”
系青理由充分,“刚才没亲到,没够……”
因为和琼斯太太约了在酒店餐厅吃饭,系青和计然下午随便小歇片刻,还得起来换衣服整理仪容去楼下赴约。计然给系青擦皮鞋的时候脸还是红的,嘀咕,“没事儿总发疯。”
系青拎着对耳环,凑她跟前,腻腻歪歪亲一下她耳垂,“你不喜欢我疯?”把耳环放计然耳朵边比量,“嗯,这一对衬你。”要求,“要不扎个耳洞?”
计然噘嘴,“不要。”
“怕痛?”
“嗯。”
系青语意双关,“怕痛的人,应该也不喜欢让别人痛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计然白他一眼,赌气式的,“不懂。“
不懂?系青颓了,捏计然下巴,“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琼斯太太来赴约,琼斯先生未有同行,“他有事情要忙,等会儿来接我。”温明娜说。
系青接侍应生递来的菜单,“很期待等会儿能见到他。对了,小然,你吃什么?”
计然照例,“你拿主意。”反正她都吃不下,除非给她薯条和布丁,再说菜单她也看不懂。觉得温明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下,计然报以微笑,并非她敏感,她看得到温明娜的眼里有不屑,那种几乎不加掩饰的不屑。计然立刻意识到,琼斯太太在笑她见识短,没主意,事事依赖别人。但凡能干的女人,经济独立自主,有智慧有体魄应对这个世界,叱咤风云,笑傲群伦,她们确有底气嘲笑她。于是计然更彻底一点,对温明娜说,“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吃什么,不如让系青帮你想吧。”
如计然所料,温明娜绝不会麻烦系青,并还给计然一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命,时时有人照顾的,我喜欢自己拿主意。”
计然慵懒地靠在椅子里,颓废,“自己拿主意累。”
系青瞪着媳妇儿不说话,温明娜的潜台词他不是听不懂,如果计然不喜欢,他可以草草结束这餐带她上楼,不过计然那种在他看,纯属刻意的反应到底为啥呢?见计然冲他做个鬼脸,系青有默契,行,想咋地就咋地吧,习惯性捏她下巴,宠溺,“你啊……”
菜上来,系青胃口很好,计然对食物也表现的比较有爱。两人中午那餐没顾上,太忙,一番劳碌下来,都饿了。边聊边吃,温明娜自然问起计然和系青如何相识。温明娜认为,计然肯定是在她之后认识系青的,计然的答复也在她意料之中。
“我们见面啊,最近吧,系青生日,在我们花店订了花,我去送花。”这不算撒谎,计然说的是见面,不是认识。
只是在花店打工吗?温明娜是文明人,不会将她觉得计然配不上系青的想法表露的太过直白,“系青生日时候认识,时间不长嘛,你们闪婚哦。”在温明娜看,计然不过是那种运气好,钓到金龟婿的灰姑娘,不知是耍了什么手段缠住怀系青。令她纳闷的是,你怀系青原来只是这样的人吗?
怀系青明显对面前那份冷盘的兴趣很浓厚,谨守餐桌礼仪,食不言,斯斯文文嚼食物,计然和温明娜的对答暂做没听见,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不乐意掺和,如果老婆不高兴的话另当别论。
计然没有不高兴,她知道,这世上有种人是可以瞧不起灰姑娘的,她们瞧不上的事情很多,象天真和童话,象黄蓉居然会爱郭靖?包括夏天穿了丝袜,冬天不用护手霜等等,她不介意成全这类人种的清高骄傲自以为是。十足小女儿娇态,跟系青发嗲,“我不喜欢吃鹅肝。”
系青不是太明白计然那弯弯绕绕的心思,秉承一贯宗旨,惯着她,哄,“又偏食?来,我跟你换。”
计然当着温明娜的面跟系青换食物,还要求,“我想明天去施华洛世奇买hello ketty……”
hello ketty?媳妇儿几时对那玩意儿有兴趣?但系青照例配合,“好,明天陪你去。”
温明娜对计然举举酒杯,“hello ketty?很适合你啊。”
计然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清水跟温明娜碰一下,权作听不出她的讽刺,装可爱,“你喜欢不喜欢hello ketty系列的东西?”
温明娜还不算很过分,应付,“可以吧,漂亮有趣。”她看着专心于食物的怀系青,有一瞬心冷。俗话说,想知道一个男人到底什么水准,看他娶了个什么女人就会明白。原来怀系青也不过如此,是个彻头彻尾的大俗物,还以为他更有品位,更洞悉世情,不会象其他猥琐男那样,非得在家养个什么都不懂的黄脸婆,来满足他们的大男子主义,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嘛,可怜,她居然对这个男人一直念念不忘,一直遗憾自己错失了他。看起来,她没有必要不甘心,珍惜在手的幸福是正经。清清喉咙,温明娜再次举起酒杯,“来,为你们夫妻的快乐,幸福,干杯。”
系青饮口杯子里的法国pinot gris,他有点儿明白计然的想法了,这媳妇儿可够损的哈,就这么把她老公给卖了。
计然没有那种自己在“卖老公”的觉悟,她就……还是嫉妒和介意吧,但对于这一点她又不乐意承认,于是这个没觉悟又不肯面对现实的女人,这会儿就一个想法,象这顿晚餐促成的,断了琼斯太太念想的结果,应该比较对得起她隆重刻意的一身装扮吧?全套钻饰,通透的妆容,还有贴身设计的黑色吊带礼服。
哪有你,你这样好,哪有你这样你……
哪有你这样你
计然起夜上了两次洗手间,系青被闹醒,“怎么了?不舒服?”
“肚子有点痛。”计然没休息好,眼窝泛青。
系青还没从睡梦中完全醒转,眉眼纠结一团,就要翻身起来,“我们去医院。”
计然把他拉住,“只是生理期嘛,这也要去医院?”
啊,生理期哦……系青躺下,稍微清醒点,又坐起来,“你生理期和上个月差这么多?”他准确说出上次计然生理期的日子,那天计真出门培训赶火车,他冒冒失失跑去找计然,结果计真回来拿东西,逼得他不得不躲进计然床底下,光荣地给媳妇儿献上他的处男爬……系青算算,“这可有一个多快俩月了吧?也太不准了。”
计然无所谓,“一直都不准的啊,有时候还两个月一次。”其实见到系青之前几个月倒是准的,不过可能见到这人以后压力大,就又不准了……当然,不能跟他解释这些,怕他瞎紧张。计然拉系青躺下,“好啦,快睡吧,一个生理痛有什么关系?大部分女人都会有,也就一天,明儿个就好了。”
系青躺下,没两秒又坐起来,“给你找个热水袋捂一捂?再喝点热巧克力什么的?”
这么晚上哪里找热水袋?计然没辙透,再次拉他躺下,自己蹭到他怀里,“我觉得你抱抱我,我就不痛了。”
系青笑,“这样就可以?我是治生理痛的药吗?”他促狭,“那应该有很多女生希望被我抱抱吧?”
计然拧他胳膊,“你敢……你是我的药。”
“嗯,我是你的药。”系青和计然相拥而卧,轻轻笑。
笑了会儿,计然说,“我倒不需要热水袋和热巧克力,不过明早你最好叫我早点起来,我去买带翅膀的东西,我现在用的是小翅膀,明天小翅膀就不够用了。”叹口气,计然嘀咕,“我被你惯的啊,现在早上都开始赖床了。”
赖床才好呢,不过这翅膀来翅膀去又是什么?系青凝神一想,明白,卫生棉嘛,真是,当着老公面用说的这么隐晦吗?再看计然,想必倦极,睡着了,他亲亲她的发丝,无论大翅膀还是小翅膀,明早他会代劳的。
后来系青连代劳三天,能代劳的他全代劳。因为根本不像她所说,第二天就好。计然这次生理期,下腹一直隐隐抽痛,而来红的量和以前也不同。以前虽没那么量多,可也不会这么少,淅淅沥沥有一点没一点的,并不真需要大翅膀的卫生棉条。可是因为她痛,系青就不让她动,在床上养着吧,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系青豁出去了,除非很必要的生活用品要他亲自去买,他才离开房间一下,其余他就随伺榻前,寸步不离计然左右。有一次大白天,春儿来电话找系青,想谈谈那份系青一直要拿的资料的事情。谁知因为系青陪计然休息,胳膊被熟睡的计然压着,他不想弄醒计然,这事儿就又算了。
计然对此,表现的很不好意思,“出来玩儿,这样在酒店闷好几天,回去被他们知道了一定会笑。”
系青躺在她身边看书,闲闲道,“出来旅行的一男一女,如果没有在酒店房间闷上过三天,那才会被人笑。”
计然腻到他怀里,“为什么?”
系青勾着嘴角,“没闷过那三天说明他们不够相爱。”
计然还是不明白,刨根问底,“为什么?”
系青放下手里的书,在被窝里揽住媳妇儿的纤腰,教导,“你要是爱我,肯定乐意跟我闷在同个房间里的,同一个被窝里,假装世界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这段话真动人,系青说的也特动情,不过接下来一句就……“不停地做……”
计然没吭声,与系青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系青表情里有丝坏,计然脸上有抹羞赧。半晌,计然回应,“你跟温明娜小姐,有没有在哪个地方的酒店里闷过三天?”
系青的心,啪嗒,往下掉了掉……媳妇儿这会儿来做清算吗?正经,“没有过。”见计然静静盯着他看,补充,“本来打算结婚蜜月在马尔代夫的酒店闷一下的,不过我退婚了,就没去成。”嗯?怎么媳妇儿还在盯他?再补充,“我们没出去旅行过,虽然计划过两次,不过因为她忙工作,我也忙,计划都取消了。”
“只是这样?”计然表情平顺,面如温玉,没有丝毫不快的样子。
系青点头,“就是这样。”
计然作罢,换话题,“我们给浩子和春儿买的礼物,他们会喜欢吗?”
系青不回答,现在她媳妇儿不审他,他还难受了,自虐的念头一上来掐都掐不死,招惹计然,“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呢?”
计然瞪着无辜清水眼儿,“什么?”
“哎,这就完了?那个我和温明娜,你就不管了?”
“我管什么?你们还有关系吗?”
系青气哼哼,“人家女的不是你这样,抓着老公的情史都不依不饶,非得罚老公跪搓衣板不可,你咋都没反应呢?”
计然头贴着系青肩胛骨,扒拉他睡衣上的纽扣,“有多少女的跟你不依不饶过?逼得你心理阴暗了吧?“
“少给我打岔,那没吃过猪肉还不许我见过猪跑?”系青控诉,“你不在乎我。”
计然瞪系青,噘嘴,挺哀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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