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怒到个地步,也并不忍心真用太多力。
真被他掐死也好,计然想,一了百了。不说话,静静看着系青,她知道他为她吃了好多苦,但不知道他会为着死了的她放弃婚姻。泪,和一阵阵心痛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涌动。
计然的眼睛,象浮着碎波的水面,系青沉在她的目光里,知道自己又败了,他只是吓吓她而已啊,干嘛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掐着脖子的手,改成捧着她的脸,语音软下来,“小然,不能这样对我,你说过不放弃的。”
可计然就有那个本事,轻轻一句话又把系青给刺的跳起来,,“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说的话不能当真。”
“胡说八道!”怀系青暴跳如雷,“你只能爱我只能嫁我,”他指着不远处晃来晃去和鸽子拍照的人群,还有开着巡逻车的警察,大声说,“你只能爱我,在你身边即使流过千千万万人,我要你一眼就能认出我。我不管,你给我去离婚!”
是,我只爱你的,即使你淹没在人群里,我一眼就能认出,以前,我能在很多同学中间,听得到你进出教室时候的脚步声……
“不,”计然摇头,“不行。”拼命支撑自己不倒下,跟他斗的快累死,坚持,老调重弹,“你少仗势欺人。”
“你少冤枉我!”系青气得大吼,吼得那个本就注意他们的警察慢慢往他们这边走,系青哪里知道他们闹腾的影响市面的安定团结,他眼里就一个计然,“我能这样站在你面前,跟你提这样的要求不容易,你以为我喜欢横刀夺爱,抢人家老婆?计然,因为那个人是你,本来你就是我的人,给过我承诺,你不能耍赖,别说是十年,那个承诺一百年都有用!”系青气得原地转个圈,才又想起aa制,信封掏出来,塞到计然围裙口袋里,“把钱给我收回去,再敢给我玩儿这套,我真的揍你。”
是,他都是因为我,在生病,嗓子哑了,眼珠子红了,连逼人离婚的话都说出来了,重嗲点是,计然没婚可离,她是个寡妇,还曾与人苟合,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经历,可以赤 裸 裸摊在这个一心对她好的人面前吗?可又怎么都打不退他,怎么办?计然黔驴技穷,焦虑,感动,想速速逃离,又想抱着系青哭的矛盾情绪,快淹死她。一时之间,不能言语,低头沉默。
系青看计然好像态度软化,他脾气也发的差不多,试着好好沟通,稍弯腰,自己的脸凑近计然的脸,“小然,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之间地位和经历有差异,是个障碍?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因为我带去昨那家破餐厅吃饭,你才生气是吗?是我不对,我道歉,我没体谅你的心情。还有今天早上,我态度不好,不过因为我加班晚上没睡,感冒,又胃痛,才糊里糊涂冲你凶的,小然……”系青语气越来越温柔,夹着他感冒而生出的鼻音,带着醉死人的性感,他还不自觉把唤着计然乳名的音拖的有点儿长,像个孩子在跟大人撒娇,“小然,别生我气行不?”
什么都被他想到了,这样下去,她的事情,他早晚会知道。不能让他知道她的经历,计然一个激灵,本能防备,声音大起来,“不,没有这回事儿,我没生气。”急赤白脸,掏出信封,把钱再给系青,“还是aa制。”
天,她固执个什么?系青真是~~再度暴躁,信封又塞回给计然,“你到底想什么呢?”抓住计然,“回我身边来,给我去离婚!”
“不。“计然拼死挣扎,”不,就不!“
系青狗急跳墙之势,来硬的,“现在就跟我走。”
“不,”计然嘶声大喊,“不要……”
“干什么呢?”年轻的警察弟弟站在不远处,指着系青计然,“你们两个,咋回事儿?”
系青才不放计然,把人往怀里揽,淡淡应酬,“哦,和老婆吵架。”
他老婆?说的真顺嘴,被他家里人知道不又没安生日子过?计然辩解,“我不是他老婆,”一心求脱困,计然求助于警察,“你帮帮忙,他不放开我。”
这是年轻的菜鸟警察正式上班第一天,他在广场派出所的早间例会时间被灌输一脑子关于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例,之后几个钟头内瞅谁都象罪犯,还有领导发话,“五一到了,注意点儿,别出事儿,平平安安过个节……”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上班第一天就遇到小白脸欺压弱女子,人弱女子都要被欺侮哭了,小子,看着人模人样的,咋不干人事呢?带回去给领导看看,领功!
“有什么事儿到派出所去。”年轻的警察弟弟正气凛然。
计然出口求救只是希望能有人把系青弄走,可不想去派出所啊,一辈子都没进过那地方。
怀系青当然也不想去那儿,再说这点儿事儿至于闹到派出所吗?什么警察啊?加上大少今心情实在是差到某种程度,当即眉头一皱,问,“有那个必要吗?你第一次当差?”
犯警察弟弟大忌了,所有第一天出来学飞的菜鸟都不允许自己的专业被质疑,本来小警察只存六十分带人回所里的心,被系青这么以说,就觉得,他们非跟他走不可。立刻,冲系青齐整整敬礼,很牛 逼的,做个请的手势,“那边,巡逻车等着呢。”
计然傻眼,不是吧?真要去?
系青本想不去,不过他看出来这个警察不靠谱,跟他多数没办法讲理。硬性抵抗,再把鲁莽的菜鸟给撩拔激眼,那才麻烦。再说,真进派出所他也不怕,行走“江湖”几年,见过的也不少,会怕个菜鸟警察吗?揽住计然的腰,悄声,“走,有我在,你别怕。”
不过系青的行为在菜鸟警察眼里就被看做是丫小子厉害啊,当面也敢威胁那女的……
就这么坐着巡逻车进派出所,掏身份证,登记做笔录。计然身上还绑着那件蓝格子围裙,头上因为刚才和系青闹腾半天的关系,发丝微乱,加之脸色惨白,神色不安,看上去委实好可怜。系青这会儿也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自制后悔药吃,他是折腾啥呢?
正和警察纠缠不清间,计真电话打给姐姐,“姐你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其他不舒服啊?”
计然支吾,“哦,吃了,没什么不舒服。”是想混过去,谁知菜鸟警察把纸笔往他们前面一放,粗声粗气,“来,把事情经过给写下来,写完核实再出派出所。”一通中气十足的指示,就被直播给计真。计真的声音陡高几度,“姐,你在派出所?”
计然头昏脑胀,再没力应对场混战,承认,“是,在广场边的派出所……”
“等我来!”计真不问缘由,气冲霄汉,就三个字,“等我来!”姐姐这样善良软弱没任何攻击性的人被弄去派出所,明摆着公仆欺压良民嘛。
系青本想跟警察弟弟解释清楚再做打算,但实在忍受不了计然因为害怕脸快哭出来的表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跟警察弟弟说,“打电话找我律师。”系青用手机拨通~~不是律师,这事儿不能惊动律师,那等于连带惊动老妈,他还是~~需要两个弟弟,“张浩,是系青,来趟广场派出所。”
张浩个时间正和春儿吃麻辣锅呢,他本来正带队作训,被春儿一通电话给拎出来,春儿喊,“浩子,救命啊,十万火急。”
春儿的十万火急,是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聚光灯下,身边几个穿绿袍带帽子的年轻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他当时一声惨叫,吓得屁滚尿流,从台子上摔下去,“你们什么人?”
曾经和春儿一起上楼,看春儿几次的小实习医生,把春儿拉起来,“我们是地球人。”
春儿瞅瞅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又问,“这是哪儿。”
“地球的病理研究室?”
春儿没听懂,“什么?”
人家解释,“就是研究病人不明死因的解剖室?”
解剖?春儿想起昏倒前那幕,□着的,被开胸的~~那个定是死人啰?还有那颗红不红紫不紫的是心脏,呕~~春儿弯腰,胃里的东西从口中翻涌而出,连苦胆水都出来。几位实习医生俱面无表情,很没诚意的安慰春儿,“没什么事儿,就是吓住了,嗯,血压偏低,但属于受刺激后的正常反应……”
“好无情的准医生们!”
?? ???春儿晃晃悠悠走出那栋病理研究楼,彻悟,他又一次被小珍珠耍了。心里不知是个什么味儿,死丫头,好狠,把他春儿二哥的好心当驴肝肺是不?这次,他岂能再善罢甘休?得找到
她,收拾她,春儿恨恨,电话给张浩,“十万火急,哥们儿得帮我。”
约张浩去吃麻辣锅,是以毒攻毒,春儿需要被刺激的美食关照下,以期脑驱散脑海中的恐怖记忆,边涮牛肉片,边跟张浩,把和小珍珠之间的几次纠葛给道个底儿朝天,“哥们儿,一句话,帮我不?把臭丫头给我找出来。”
浩子想一会儿,笑了,问春儿,“去哪儿找呢?”
“找~~吸毒的人群。”春儿想当然,“小珍珠吸毒。哎,一般都在哪儿买货呢?可以去蹲点儿。”
张浩又笑,叼着吸管,还越笑越厉害
春儿不明其意,急,“你笑什么劲儿?帮不帮给个话呗。”
浩子好容易忍住笑,“春儿,你见过的吸毒的人,都象小珍珠那样?”
春儿脑海中回放小珍珠那张水玫瑰般的面孔,摇头,“那倒不。”
“对嘛,吸毒七八年的人,谁能长那么水灵啊?身体早跟糠萝卜似的。啊~~”张浩拍春儿脑门,“你被骗的也太惨了。”〃
不吸毒吗?那~~那~~那~~他都干啥呢?在纽约的时候,对瘾君子们充满同情,宁可被冤枉杀人,也不肯供出小珍珠的名字……春儿冒汗,结巴,他不想承认自己被骗到这种程度,语无伦次,“可是,她总在医院附近出没,她说她妈妈有心脏病嘛,那时候还一胳膊针眼,她说她只用好货……”
浩子给春儿分析,“在医院旁边出没,又有闲心有能力耍你大少爷的,只有两种人,医生,护士。这也能解释小珍珠满胳膊的针眼,估计是为练打针的关系,所以找血管很准。”浩子评断,“嗯,是个认真敬业的人啊。”
春儿呆若木鸡,对啊,他怎么从来没想过,她会是医生或是护士呢?他莫名其妙的信她,什么他都深信不疑。
“春儿,你可也够瞎,下次别再吹你是情场高手哈,不如个毛头小子呢。”浩子自顾自吃菜,没注意到春儿的神情有异,又开始笑,“啊,生日礼物没拆封,钱还被拿走,竟然晕倒,那会儿倒是找我给参详参详啊,就这点儿事儿,瞒的倒挺紧,别的事儿上也没见你有抻头,哈哈哈哈……”张浩笑的正欢,电话响,系青找他,今天张浩注定要救怀家兄弟的十万火急,他大嗓门,“啥?哥,咋去被整去派出所?等等。”收线,叫春儿,“快走,快走,哥被弄派出所去?”
春儿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神色茫然,“啥?咋?”
“哥在派出所,”张浩重复一遍,催他,“快快快,看哥又找咱俩儿,好现象啊。”
派出所,收容系青和计然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个打杂的小文员。
莫名其妙被带来里,系青和计然都觉得扯到极致,偏无可奈何。对着各自面前那份纸笔,自然什么都写不出来,盼着警察弟弟赶紧带着他们领导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好脱困于此,谁知去找领导请示的菜鸟警察弟弟,不知为何一去n久,半天未回。
计然本来就拉肚子,这会儿腹痛如绞,一额虚汗,去趟洗手间。系青不放心,跟去,等在门口。见计然出来的时候,嘴唇都泛白的,整个人脆弱如纸糊的一样,好似风吹就倒,心疼,刚自制的后悔药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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