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他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欣喜若狂。他终于可以确定,她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她有太多的顾虑,而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一点点消除她的顾虑,直到她敞开心扉接受他的爱。
“砺寒,我真是服了你了。”欧阳烨坐在何砺寒旁边,一边喝着杯中的红酒,一边说到:“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让我把这条新闻放出来了,原来你有这样的打算。现在全部的媒体都在报导你这个大慈善家的事迹,你算是在年前又火了一把。”
原来在星期天的晚上,欧阳烨就打电话告诉何砺寒,他和苏忆暖带着沐阳游园时被他手下的一个记者偷拍到了。本来作为何砺寒的朋友,他是要将这件事压下去不报导的,可何砺寒却让他发这条新闻,并且还让他将照片卖给各个报纸媒体。
“我真是佩服你啊,你总是有转危为安的能力。不仅如此,你还能将不利的因素化成对你有利的因素。幸亏我跟你是朋友,如果跟你为敌,我可就要头大了。”
“这次其实本就算不上危机,我在记者会上说出的也是事实。治水之道,在疏不在堵,很多事情越是掩盖就越容易被人猜疑和误解。两个人之间也是这样,开诚布公是解决两人之间误会的最好方式,可是很多人还是会选择逃避,于是误会就越来越深,最终可能造成两个人终生的遗憾。”
欧阳烨看了他一眼,说到:“你好像很有感慨啊,怎么,和佳桐吵架了?”
“没有,纯粹的感慨而已。”
“好了,不谈这些了。为你即将进入爱情的坟墓干杯!cheers!”
“cheers。”
报导播出以后,翔恩孤儿院顿时热闹了起来,很多人到孤儿院来看望沐阳和其他孩子,还有人带来了一些礼物。除夕那一天,孤儿院里安静了一些,但热闹的气氛没有改变。苏忆暖看得出来,因为外界送来的关怀和温暖,孩子们今年的年过得比以往更加开心。
吃过年夜饭后,苏忆暖群发了拜年短信,然后她单独点开何砺寒的名字,在短信里输入信息。
“孩子们收到你的礼物了,谢谢。”
信息刚发过去,苏忆暖就收到了何砺寒的回信,想来是在她群发信息后,他就给她回信了。
“有礼物送给你。”
“啊?我也有?”
“嗯,在院子里的槐树下埋着。”
“……”
苏忆暖带着孤儿院里的玩具小铲子来到那棵不知站立了多少年的老槐树下,在这喜庆的节日里一个人默默地挖着土。不一会儿,她真的挖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将那东西挖出来之后,她发现那是一个漂亮的小铁盒。打开小铁盒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苏忆暖愣住了,那是一根银色的项链,在别人眼中没什么特别,但她却知道,那是她年幼时自己设计的一根项链。
一双小手拢成花朵状,手掌中是一片银色的小雪花。非常简单的设计,却是苏忆暖儿时的梦想。她喜欢雪,喜欢把雪捧在手心,可雪花落在手上时,总是不一会儿就被掌心的温度融化了。那时的她想,如果有可以落在手心而不化的雪花就好了,于是她画出了这枚叫“掌心雪”的链坠。她哪里能够想到,有一天“掌心雪”真的被握在了她的手中?
手机显示有信息来了,苏忆暖拿起来一看,是何砺寒。
“找到了吗?”
“嗯。你怎么会?……”
“是我让阳阳把你从前装画的那只盒子‘偷’出来,找到项链的图纸后叫人照着打了一条。喜欢么?”
苏忆暖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她记得当年何砺寒在孤儿院休养的时候,自己曾给他看过那张图,她还记得自己曾对他说过,她一直期盼着妈妈会从天堂给她寄来礼物,埋在院子里的槐树下。
苏忆暖回信到:“为什么还记得?”
手机屏幕黑了好长一段时间,苏忆暖却一直盯着它一动不动。终于,短信又来了。
“我一直记得。”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苏忆暖期盼了整个冬季的雪,就在她以为绝无可能降临的时候突然来临了。直到雪落到手心里,她才敢确认它的真实。只可惜,掌心的温度很快就让雪融化了。即使真实,可是握不住,又该怎么办?她没有注意到,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到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盒子里,它粘附在冰冷的银坠上,一直没有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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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情人节(一)
年后的第一场雨把苏忆暖淋成了落汤鸡,她狼狈地从公交车站一路跑回到租住的公寓,却在自己的房门前看到了一个中年妇人。这名中年妇女看起来优雅尊贵,不像是这里的租户。苏忆暖心生疑惑,她抬头看了眼楼层号,心想自己应该没走错呀?
程雅丽将全身湿透的苏忆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微扬起下巴开口到:“苏忆暖小姐吗?”
苏忆暖点点头:“您是?”
“我是程嘉言的母亲。”
苏忆暖微微一愣,开口到:“您好,先进屋坐吧。”
苏忆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领程雅丽进屋后,她给她倒了杯热茶,然后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程雅丽没有喝苏忆暖倒的茶,看着她直言到:“苏小姐,我就开门见山吧,你要多少钱?”
苏忆暖一怔:“您说什么?”
“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
苏忆暖闻言惊诧,她很快就明白了程雅丽此次到访的目的。苏忆暖垂了垂目,复又抬起双眸,不卑不亢地看向程雅丽:“您觉得呢?您觉得您的儿子值多少钱?”
程雅丽一怔,随即怒到:“你!”
“我猜您这次是背着嘉言来找我的吧?您总是喜欢这样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解决问题’吗?我知道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我不会要您的钱,也不会离开嘉言。”
“你不要不知好歹!”
“请您听我把话说完。”苏忆暖顿了顿,开口到:“首先,我说不会离开嘉言,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其次,这也不是一场交易,您可以不尊重我,但不能不尊重您的儿子。最后,作为一个外人,或许我没有资格这样说,但我还是想提醒您,嘉言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有权做出自己的选择。您大概不知道吧?鸟如果不用翅膀去飞翔,它的翅膀就会萎缩变小,最终再也飞不起来了。您是他的母亲,我想没有人会比您更爱他、更希望他好了。”
程雅丽的神色微微一变,然后她不失仪态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忆暖道:“你就是这样用花言巧语迷惑我儿子的吗?哼,看来我今天要无功而反了,不过你记住,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受到任何人的蒙骗,你休想得逞!”
程雅丽说完后带着怒气转身离开了苏忆暖的家,苏忆暖没有起身,她瞥了眼被重重关紧的房门,端起桌上那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抿了一口,自语到:“不送。”
瑞意总裁办公室里,苏忆暖将一份文件递给何砺寒。当她转身要回自己办公室时,却听何砺寒在背后开口到:“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项链?”
苏忆暖全身一僵,慢慢转过身来。她要怎么说?说自己害怕别人问起那条项链的来历?怕别人知道何砺寒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呃……我怕被人抢,所以就没戴……你知道最近很多飞车党的。”
何砺寒抬头瞪着她,神情显得极为不满。苏忆暖也忍不住了,她开口叫到:“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是快要结婚的人了,请不要做那些可能让人误会的事情好吗?”
何砺寒挑了挑眉,说到:“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苏忆暖脸一僵,随即看到何砺寒戏谑的表情,她才猛然醒悟。何砺寒的这间总裁办公室隔间效果再好不过了,而且这一层楼也没有什么人,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外面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你……啊嚏……”
正要说话的苏忆暖突然打了个喷嚏,何砺寒目光微变,问到:“怎么感冒了?”
苏忆暖想了想,说到:“可能是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淋雨了吧。”而且还因为程雅丽的到来没有及时的换掉身上的衣服并擦干湿漉漉的头发,其实今天来公司的时候她就觉得头有些疼了。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苏忆暖的额头,她“咝”了一声,移开自己的脑袋并叫到:“你手怎么这么冰啊!”
何砺寒眉头深拧,他骂到:“烧成这样,还来上班?!”
苏忆暖眨了眨眼睛:“我发烧了?”
何砺寒一把抓住苏忆暖的手就往外走,苏忆暖全身无力地被他拖着走,嘴里不满地叫到:“你干嘛啊?!”
“去医院。”何砺寒冷冷地说到。
“我不去医院!”苏忆暖突然用力阻止住何砺寒的拖拽。
“你烧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要是在工作上出了纰漏,你负得起责吗?”
苏忆暖咬了咬唇,低下头小声道:“我讨厌医院,那里没什么好的记忆。妈妈是在医院里死的,阳阳每一次去医院都很不开心,上次你进医院的时候也差点丢了性命。”
何砺寒一愣,脸上的厉色褪去了些,他开口到:“好,不去医院,我们回家。”
苏忆暖被何砺寒送回家后,吃了些药便睡下了。何砺寒给她盖好被子后开始打量起她的这间出租屋来。苏忆暖的房间的装饰很简单,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毛茸玩具和可爱的装饰物,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的房间。他注意到摆在房间角落的一只纸盒子,走过去看后,发现那里面装着一堆纸,每张纸竟都是珠宝首饰的设计图稿,从陈旧泛黄的纸张到洁白崭新的纸张,设计也从幼稚逐渐转向成熟,最近的落款日期是去南非回来之后的那几天。何砺寒一张张地看过那些图纸,脸上并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他看着它们的时候,眼前便浮现出一个女孩将自己心中的梦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来的情形。
何砺寒将那些画整理好放回盒中,然后走回苏忆暖的床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到:“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即使你恨我也好,只是千万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我也一样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他在她的额上留下浅浅的一吻,“你就是我的梦想。”
何砺寒转身离开之后,熟睡中的苏忆暖原本微蹙的眉头不知因为何故渐渐舒展开来。
苏忆暖觉得自己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她醒来后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意外地摸到了一张便利贴。她撕下那张便利,看到上面有一行俊逸的字体。
“厨房有粥。”
苏忆暖的脑袋反应了几秒,才想到之前是何砺寒把她送回来的,这字条应该也是他留的。她爬起床走到厨房,见那里果然有一碗清粥,碗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
“凉了就热了再喝。”
苏忆暖将便利贴撕下,乖乖地将粥放入微波炉里热好了再拿出来端到餐厅里喝。喝着喝着,她无意间瞥到了墙上的钟,发现上面的指针指到了三点。苏忆暖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抓过沙发上的挎包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时却发现门上竟也贴了一张纸条。
“感冒了还上什么班?你想把病菌带到公司吗?!回去睡觉!”
苏忆暖撇嘴自语到:“睡了这么久,还要我睡……”
她知道何砺寒是给她放了一天的假,于是折回去放下手提包,坐回餐桌上继续喝粥。喝着喝着,她的眼泪竟滚落了下来。已经有多久没被人这样关心过了?从前在孤儿院时,金院长对她很好,可孤儿院里那么多孩子,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关照到她。十八岁去美国留学后,她独自一人飘泊在异乡,期间的辛酸苦辣她从来不会跟别人讲,对金院长也是报喜不报忧。现在她才知道,人心原来可以柔软成这个样子,有人对你稍微好一点,便可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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