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感动。但那恋人很喜欢红宝珠,每日都候在玉柱下仰望,常说若能佩带胸前一天就不慰此生。唉,想来那石镜童便因她而昏了头!”
“岛人原定在石镜童出海之日庆贺送别,但他竟不辞而别提前悄悄出行。岛人均觉纳闷。十多天后下了场雨,岛人霍然发现玉柱上的宝珠竟变了颜色,大惊之下派人爬上玉柱仔细分辨——原来那宝珠竟是画上去的!呵呵,如此惟妙惟肖足可乱真的画作也只有他能画得出来!画旁留言道:‘宝珠乃全岛共有之物,石镜童绝不敢侵占,只暂时借用,待出海归来必定偿还。’岛人受此欺骗,均很愤怒。”
“不料他俩一别便再无踪影,半年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岛人终于对他们的归来绝了念头。但一晚石镜童忽然悄悄归来,恰好被几位在海边下棋的老人撞见。他们问他外面的世界到底什么样,他沉默半晌方道:‘除了无尽的大海,什么也没有’,因他一生从未撒谎,众人便深信不疑;又问他恋人在哪里,他说死了,希望岛人永不要再提起她。后来他就毁了小船,说要独自到山中隐居,恳求大家不要将他回岛的消息传出去;大家看他无比悲伤,怜悯之下便答应为他保密。唉,从此那石镜童便不知所踪,再也无人见到过他。”
四人边听边回想刚才见石镜童时的情景,不禁感慨不已;又看这老者讲得清来龙去脉,却不知石镜童其实就呆在后面的洞里,倒也好笑。含珠追问:“那红宝珠哪里去了?”
“这倒没人提起。”老者挠挠头道,“不过既然石镜童的恋人死了,宝珠想必也坠入茫茫大海之中了吧。我有十年没见太阳了,咱们还是快到外面去吧。对了,我那看守火把的侄孙还好吗?他的根雕技艺想必又有长进?还有老是悔棋的小六子怎样了?…”老者一口气说出一大堆名字,四人大多从没听过,只能连连摇头。
一路上老者滔滔不绝,想必是憋了十年的话要尽情倾诉。四人起初还听得新奇,但渐渐便不胜其烦。转眼来到石门前,四人均呼不妙,后悔刚才竟忘了问石镜童该如何对付这石门。老者却一步抢上前去,按动门后的机关——石门立即轻轻开启,然后晃着脑袋道:“嘿嘿,这机关是石镜童设计的,天底下只有我偷看到了它的秘密。”
四人莞尔一笑——看来缺了他还真不行!老者继续絮叨下去,接近洞口时,四人暗想若仍被他缠着不知该有多苦,正欲设法摆脱,老者却先行手舞足蹈大呼大喊地一溜烟融入洞外的花花世界之中,再不见踪影。四人做梦也想不到以他的高龄竟能跑得如此之快,不禁目瞪口呆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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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钻心国
第二章 钻心国
再说猪婆龙一醉便是一天一夜,再醒时首先便觉一阵揪心,立时想到是北帝在召唤,酒便吓醒了一半。待要起身,却觉手脚束缚挣扎不脱,勉强睁开眼来,蓦然发觉自己竟被五花大绑捆在一棵大树上,四周围了一群乌哑哑的小民,面前还放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面的水沸腾着直往外冒——也不知用来何用?猪婆龙不由怒道:“反…反了!我乃天神,你们小民竟敢这样对我?”
原来这全是钻心国国王的主意。他已财富无数,早进化到只求食色的境界——看这猪婆龙的肚皮又大又软又白,更兼是天上之物,若能吃了该是多大的福分!但他惧怕天神威力,便造谣说这么罕见的肚皮里一定有不少钻石。举国国民因钻石而疯狂,哪里还顾及生死?便一拥而上绑了猪婆龙准备开膛剥肚哄抢钻石。当下有小民斗胆回道:“你若是天神,就应能腾空而去,你倒试试看?”
猪婆龙念起飞云诀,却因太胖又被捆在树上而无法升空。试了半天,满头大汗也无济于事。众国民见此,胆气越壮,有人出言谩骂,有人抬脚乱踢……国王此刻方现身道:“难得你肚皮如此之大,足以抵得上一百门打仗的战鼓。今日我国国民齐聚于此,你若能以腹为鼓以娱国民,让大家尽兴,我便放你回天宫。”
猪婆龙乍闻此言气得猪鼻直喷气,吼叫着全身奋力挣扎,可惜却毫无结果;最后明白小命悬在人家手中,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老老实实扬起尾巴来敲打肚皮,“咚咚,咚咚咚…”竟然铿锵有力,音质奇佳,看来以往做床真是大材小用了。国王微微阖首,闭目欣赏,不时命其敲得再重再响些,猪婆龙只得拼上老命一一照办。
却说颛顼又等一天,不见猪婆龙照面,当晚急躁中连连猛扯勒魂索,猪婆龙疼得不禁厉声嚎叫。国王正陶醉于音律中,忽闻此怪音几乎要把耳膜刺穿,不由大怒:“此物如此不老实,连鼓都不安心做,还是快快开膛剥肚为好!”众国民早等得不耐烦,闻旨大喜,一哄涌上前来。
猪婆龙明白北帝已经动怒,吓得浑身颤抖,连连哀求道:“快放了我吧。我的性命是小,耽误了北帝睡觉可是天大的祸事!”众国民心中只有钻石,哪里理会什么北帝南帝?不由分说乱刀砍下,可怜猪婆龙临死还在担心北帝的惩罚。国民们有的抢了大肠,有的抢了猪心……人人四处寻找钻石,但忙活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均好不泄气。国王顺势命大家煮了猪肚分享。一代猪婆龙就此英魂早逝,当年成名的已够莫名其妙,如今死的更是懵懵懂懂。这也难怪,依它之猪心怎能想明白这些凡人当面笑容可鞠转眼背后就是一刀呢?哪里想到还在感恩之时就已成了恩人口中的美味呢?
颛顼望眼欲穿,怎么也扯不来猪婆龙,不由大怒:这家伙竟反了?便亲自来找,沿着勒魂索的气味一路来到下界,先掠过绝世岛也不停留,继续来到大陆。待远远望见猪婆龙的尸体,心中好不伤痛:大好一张床竟被毁了!忙召来昆仑山的众巫医治疗。巫医虽有不死药,但看猪婆龙已是支离破碎难以拼凑,只能摇头道:“皇上,微臣无能,他伤势如此只怕再难活过来了。”颛顼劈手一记耳光,暴怒道:“全是废物!若治不好他,你们全去殉葬!”众巫医直唬得面面相觑,忙夹着猪婆龙的碎片没命地飞回昆仑,全力急救。
颛顼回头又想人类实在可恶,竟敢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贪吃天神,挥挥手便引来一场大火,不多时便听得周围哭爹喊娘,人跑狗跳,凄惨无比。颛顼连连左右挥手恣意操纵,直至烧遍附近群山,心头怒火方渐渐平复下来。
却说圣母女娲恰好隐居附近山中。女娲曾于创世之初依照神形抟黄土造人,乃是人类的始祖。侍女来报家禽凤凰今天下不出蛋来。女娲惊问其故,侍女说因受山火惊吓;又追问哪里来的山火,侍女回说因北帝颛顼而起。女娲便腾空察看,但见往日的山青水秀之地竟然树木全灰漫山皆黑,不由不快。待问明颛顼杀人放火之因,心中越发不忿——她虽明知人类常因贪心狡诈屡有不肖,但毕竟是亲手所造,护犊情深便一再容忍——但对颛顼却难以如此大度,寻思即便人类有天大的过错,你惩罚前至少该先问问我吧?本待立时发作,但又念及他是黄帝的曾孙,不屑与后辈斗气,暂且忍耐。
颛顼烧山后返回天宫,途中再次飞越绝世岛。其时月光如水,一阵琴声从小岛悠悠传来,婉转清扬,闻之浑然忘我不知身在何处,满腔怒火也立时烟消云散。颛顼深以为奇,寻声找那弹琴之人。
原来此时恰逢绝世岛一年一度的技艺大赛,长空含珠正在合奏琴瑟。颛顼一眼便觉含珠脸蛋身材均是一流,可谓美不胜收,只可惜出身人间,与他天神身份不配,不由叹了口气。一曲奏毕,众岛人均如痴如醉,就连空中的海鸟也因忘记振翅而摔落下来。颛顼听罢全曲,钦佩之余忽生剽窃之心——因多年勾心斗角,他早已失去静心做曲之能事;今日若将此曲居为己有献给曾爷爷,必可一举两得:既能讨他欢心,又能增加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颛顼环顾四周,只见风景幽美举世无双,进而又想若以此岛献给曾爷爷隐居,他必定更要赞不绝口了。
颛顼当即吹口仙气变出一颗闪亮的黑珍珠来,然后现假身于半空道:“尔等岛人听好,我乃天神使者,特来指引你们到更富饶之地生活。”岛人观此使者仪表堂堂语气真诚,便有几分相信,有人便问:“你说的地方在哪里?”颛顼道:“就在对面的大陆,该地要比你们岛大上几百倍,而且遍地钻石珠宝任人挑选。”
含珠一听,大喜道:“好,但不知如何前往大陆?”颛顼随手一划,不远的海边便现出一批船来:“你们看,那就是船,可在海上漂浮。每船坐四人,明日便可渡海而去。”含珠望望船问长空:“你一定很想去吧?”长空笑道:“明明你想去,还要栽到我头上。也罢,我就舍命陪小人吧。”长风道:“珍宝有何用?我舍不得走。含笑,你呢?”含笑道:“我也是。可我爹娘早死,与含珠自小相依,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长风道:“我更不放心你。那么咱们还是都去吧。”其余岛人也是议论纷纷,不多时便分做三派。有人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便去过那更好的生活;有人则无动于衷,深觉现在的生活最适合自己,再无变动的必要;有人始终拿不定主意。
颛顼不料还会有人冥顽不化,当即使出迷魂###,刹那间一层金光闪闪的迷雾便裹了众人,只听颛顼在每人耳边缓缓低语:“去追求钻石珠宝吧,追求钻石珠宝吧……”众人渐渐身中蛊惑,再难自制,齐声高喊:“珠宝!珠宝!珠宝!”喊声震彻全岛。
颛顼眼看大功告成,正要驱众人上船,蓦地从山中奔出一人来,大呼:“不可不可!万万不可!一出岛便死无葬身之地!”颛顼一惊,回头看去,原来是个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的凡间男子,不禁怒道:“哪里来的野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那人回道:“哪里来的昏神,竟在此蛊惑人心!”
颛顼听他出言尖利,二话不说便催动迷雾冲他而去。岂料那人竟周身不侵,迷雾近到半尺便不再前,无论如何催动也无济于事。颛顼料想此人必见过世面,不太容易糊弄,若四周无人倒可随手击毙,但现在却怕他坏了大事,便转而笑脸拉拢道:“我乃天神,一心为民,当然不会计较你的卤莽。喏,这是颗仙药,你若不愿要珠宝,服下即可长命百岁永享安乐。”
那人劈手接过道:“浊世滔滔,毁我恋人。我绝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全岛之人就此毁灭。你这仙药虽能让人长命,却无法挽救污染过的人心,要来何用?!”说着一甩手便掷入大海,一股巨浪涌来,片刻神药便无影无踪。
颛顼恼羞成怒,暗暗捏了拳头正待发作,忽听人群中有人喊道:“石镜童,十多年前你就偷了本岛的红宝珠,如今到底藏在哪里,还不快快交出来?”此言一出,立时便有不少岛人附和。石镜童凄然道:“宝珠…宝珠原放在她身上。”
“她又在哪里?”
“在大陆。”
“哼!石镜童,当年我们曾问你海外有什么,你说什么来着?海外还是海!原来又是骗我们!”
颛顼趁机道:“一日为贼,终身无信。”众人纷纷附和:“对,他既然能做本岛第一个小偷,自然满嘴谎言!”“宝珠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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