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转身,再不愿看他一眼。
短暂的沉默,雷绪低头看着渐渐隐没的半月,良久,才用一种极坚定的语气轻声说:“不,你错了,这世上本就没有未完的故事,有的只是一颗未死的真心。”
普兰班神庙
佟昭宁不是第一次来‘天元’。
佟昭宁属于行动派,昨夜,他抛下她一夜未归,身为他的新婚太太,她当然有理由来找他,只是不曾想到区区一个小秘书将她挡在了门外。佟昭宁一双厉目睨着daisy,不咸不淡说:“让开。”
daisy才不理会她什么总裁夫人不夫人的,依旧尽职尽责,完全一副公式化口吻:“抱歉,公司有规定,上班期间,闲人勿扰。”
佟昭宁轻笑两声,“何秘书,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
“非常抱歉,我只是总裁的秘书,其他人等不在我的服务范围之内,在没有得到总裁的允许下我不能让你进去。”
“好,不进去也可以,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出来,我看你有何话说?”佟昭宁今天还就非要见到他不可。
daisy娇笑,等吧,你就是等到下班,他也不见得会出来见你。daisy忙着手头的工作,大约一个小时后,daisy从秘书室出来,她走向总裁室,抬手刚要敲门,记起什么,她手落下,拧门进去,当然还不忘投给站在走廊一脸怒容的佟昭宁一记媚~笑。
该死的女人,进他办公室都不用敲门的吗?
看着daisy背影,门从里面关上的瞬间,佟昭宁眼睛里几欲擦出火来。
黑色真皮沙发里,男人还在熟睡,daisy过去,将滑到地上的毛毯盖到他身上,手指不自觉就探向他紧皱的眉峰,淌下痛心的泪,似是自言自语:“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先有一个傅歆辰,再有一个佟昭宁,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
手被扣住,男人口齿不清低低说了句什么,之后,又睡了过去,安静的睡颜英俊如昔,只是眼睫下一圈青黑色的阴影,还有下巴上浅浅的胡茬,更增添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stephen。。。。。。”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他深刻的眉眼,淡青的胡茬,然后缓缓的低下头,正要吻上那渴望已久的双唇,外面响起‘咣咣’砸门声。
怕吵着他休息,daisy打开门,她一个不防,被一股强大力道扯了出去,摔倒在门边,门,从身后关上。
“当我的面还妄想勾~引我老公,不要脸的下~作女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佟昭宁是那软柿子任你捏扁揉圆还能当做没事人一般?你想错了!”佟昭宁恶毒的话语冲口而出,接着,daisy脸上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呵,我下~作?试问佟医生又能高尚到哪里去?人家孩子亲妈还没死透呢,你这后娘可就已经登堂入室了,你白让他担了当代陈世美的骂名!”daisy止住失控的情绪,嘴上也不肯示弱。
“我们是真心相爱,男婚女嫁,水到渠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也不瞧瞧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教训我?”佟昭宁气恼,两个眼睛通红一片。
“我跟随stephen多年,是他最赏识的秘书,在这里,除了stephen,一切都我说了算,不信的话,你大可去问stephen。”
daisy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手,笑的一脸无害,“这里是‘天元’,可不是你的307,佟医生发泼也请看看场合,你就是不为自己名誉着想,千万不要连累了stephen才好,stephen在外的名声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苦故意抹黑自己的老公?”
“你。。。。。。”佟昭宁语塞。
在307,哪个敢不给她佟昭宁几分薄面,她也清楚,那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父亲是307的院长,倘若父亲什么都不是,还有人肯众星捧月般奉承她?当然,凭她高超的医术,也会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可她的能量都只限于307,可这里毕竟不是307,这里,是‘天元’,是他赋予了这个女人至高无尚的权利,这个该死的女人!
不行,今天不能见他,以她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势必与他不睦,还是避避再说,不是有句话叫做来日方长,现在他属于她,还怕他会飞了不成,如是想,佟昭宁再不愿多做滞留。
“嗳,对了,有件事我想非常有必要纠正你一下,总裁的英文全名是stephen rae,而非是 steven rae,希望你下次别搞混了,免得招人笑柄。”
daisy掩唇轻笑,似乎想起什么,daisy又补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表少爷的英文名似乎就是steven,呵呵,表哥叫做stephen rae,而表弟叫steven yuan,佟医生,您可千万要慎重了,这叫错老公倒也没什么,可要是认错老公,那可就是罪过了,您说是吗?佟医生?”
“你。。。。。。什么意思?”
这是他和她之间的秘密,没人知道,为何这个女人竟会无端说出这些话,不,这不是巧合,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似是被人窥见隐私一般,佟昭宁恼羞成怒,伸手扼住daisy脖子,双目圆睁:“说,你知道了些什么?你刚刚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呗,还能有什么别的深意?咦,佟医生听不懂人话?这也难怪了,佟医生舞刀抡枪惯了,对于这些个文绉绉的文字游戏又岂会在行?正所谓隔行如隔山,秘书这行不是谁都能胜任得来的,非但需要深厚的文字功底,还需要过硬的语言表达能力,当然,这绝丽的姿容也是必不可少的,哦,我可没有说佟医生个头矮的意思。不是都说个头小的人,脑子灵光,我看这话一点不假,不正全应在了佟医生身上了,佟医生在b市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一刀下去,死人也能大变活人,呵呵,真要比起心狠手辣,佟医生可真是个中翘楚呢!”
daisy的一番话连讥带讽,字字带着刀子,握着daisy脖子的手使力,她真是掐死这个女人的心都有,手指收紧,daisy脸色涨得青紫。
“你们在做什么?”
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开了,颀长身影倚在门边看着两个斗鸡似的女人,男人的唇线紧紧绷起,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失望。
“邵。。。。。。steven。。。。。。”对上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眸,佟昭宁僵住,他看了多久?
“你不在医院,怎跑这来了?”男人嘴角勾着,但没有一点笑意,相反,周身散发出的怒气冷得令人直哆嗦。
daisy重拾呼吸,捂着脖子抚着墙壁直咳嗽,回头,就见佟昭宁靠在他胸膛,柔声说:“我不是还在婚假中。。。。。。瞧你这记性,你昨夜说过什么莫非都忘了不成?”
“昨夜?”
“昨夜在床上你问我想去哪里度蜜月,我随口说了医院的小夏和老公就是去的夏威夷度蜜月,然后你就说咱们也去,因为实在没力气,我就睡了过去,刚刚才想起这事,所以趁着假期,我想和你商量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夏威夷?”
daisy凝望着他,双眸黯了下去。
“daisy,你。。。。。。”瞧着daisy泛红的脖子,他眼里有着关切。
“我没事啊,我刚刚和佟医生闹着玩呢,是吧,佟医生?”daisy无谓笑笑。
“对啊,我们感情可好了呢。”佟昭宁亦笑。看向daisy的目光有着得意。
“没你事了,你去忙吧。”
“是。”
daisy点头,进了秘书室。
“嗳,你确定夏琳和邢亮是去的夏威夷,而不是济州岛?邢亮那厮居然唬我,还炫耀他在汉拿山上有见到了金喜善!这混~球回头我找他算账,也不问问他那济州岛七日自助游券是谁给他的?”
“呃,那个,我说错了,是济州岛,不是夏威夷,老公,你记性可真好!”佟昭宁愕然,随之,轻松一笑,挽着他手臂撒娇。
男人抬起手,动作优雅的将一根食指轻点在佟昭宁额前,尔后,顺着她的鼻梁向下移动,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指尖在她红润的唇上轻弹几下:“不对,不对,我想起来了。”
“什么?”佟昭宁一脸费解,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
“夏琳和邢亮去的好像不是济州岛,他们去的似乎是爪哇岛,好像他们还有去普兰班神庙,还是我介绍他们去的那里,就在表哥出事前,我不就正好也在普兰班。。。。。。”
“亲爱的,我饿了,陪我去吃东西好不好?好不好嘛!”佟昭宁猛的扯着他就走,方才,她要不及时拦着他,他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了。
“饿死鬼投胎啊!”
“小气鬼,不就蹭你顿饭,至于?”
男人大笑,两人手挽手离开。
秘书室门开了,daisy一脸狐疑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表哥?
据她所知,他只有一个表弟,哪里来的什么表哥?
她总觉得出车祸以后,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具体有什么不同,她却又说不上来,总之,他的签名和以前是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现在想想,似乎真的有问题,以他的精明能干又怎会让沈安然钻了空子?现在的这个人无论从行为,还是语气,都像足了一个人,steven yuan。
刚刚佟昭宁就是唤的steven
难道他不是老板stephen rae,而是表少爷steven yuan?
他是袁邵齐?
可他整个人分明看起来就是老板,为什么他的行为却像足了袁邵齐?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等等。。。。。。刚刚他好像有提到爪哇岛,似乎有说起过普兰班神庙。。。。。。莫非。。。。。。
这怎么可能?
daisy陷入了沉思。。。。。。
雷氏一家亲
胡京顶着两个超大熊猫眼、风尘仆仆出现在傅歆辰面前,傅歆辰反倒吓了一跳,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才挑了挑眉,笑道:“要不是你这身名贵的行头,我差点以为。。。。。。”
直视她的眼睛,她的眼中一派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胡京失笑:“以为看见了犀利哥?伶牙俐齿依旧,看起来你恢复的还不错。”
“是吗?”低头避开他灼热目光。
“你瘦了很多。”
说起来真是不巧的很,他那时候正好在巴黎,姐姐电话说有在金陵饭店看见她,他才知她醒了,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定了回国的机票,一下飞机就赶来见她。
“我们错过了五年。”原来,他心里从来就不曾真正的放下她。
护工大姐告诉她,在她沉睡的五年里,除了沈先生外,还有一位胡先生常常来看她,陪她说说话,有时候还会读报纸给她听,甚至讲些明星的八卦,护工大姐说胡先生从来没有放弃过她,说她一定会醒,还说胡先生至今单身,也没有女朋友,他人非常好。
她当然明白护工大姐这‘非常好’的另一层深意。
“最近很忙么?”搅了搅杯中的咖啡,她岔开话题。
“算是吧。”对她,他从来都很坦诚。
低头喝了口咖啡,有些苦,抿了抿唇,看着他说:“听说,你曾帮了安然不少忙,我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你知道的,我和沈安然没什么交情,我不是在帮他,我只是在。。。。。。赎罪。”
是的,赎罪。她有今天惨淡下场,他有不可脱卸的责任,当初在姐姐结婚周年庆祝酒宴上,他就不该放开她的手,还推波助澜将她送到那个人的怀中,她有今日被弃的下场,是他一手造成。
“别这么说,何苦来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是我亲手将自己的幸福推了出去,如果她过的好,倒还罢了,可她过的一点都不好,你说说,是不是我的错?”
傅歆辰迟疑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瞟过去,只看见他一脸懊恼,痛悔的表情。
“我知道你明白的,不要再逃避我了好么?我是认真的。”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他的眼里有着恳求,柔和的光芒泛在眼底,加深。
“歆辰,不要拒绝我。”
傅歆辰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陌生的街头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早在金陵饭店看见那场世纪婚礼时,碎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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