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浓香的棒骨汤，时不时挑衅一下“爸爸，你要不要也尝一口！”他可以躺床上打着游戏机而拒绝学习“我受伤了！”我无奈道“tony，你伤的是脚，不是手，更不是脑袋！寒假作业赶紧的，没几天就开学了。”

这回来后的头两天，我全部身心都在为tony打转，直到接到三个意外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瑞玲的，她一个劲儿地道歉，就差声泪俱下了，把小林子更是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好笑道“瑞玲，别装了！走的匆忙没和你们道谢的，玩得真挺高兴的。小小的意外避免不了，再说也没什么大事，小林子更是尽心尽责的。你就是想听我的谢谢吧？”瑞玲那头儿咯咯笑开了，说是没准过几天就来看我呢……

第二个电话是妈妈的，她听瑞玲说tony受伤了（瑞玲这个大嘴巴！怎么没告诉我她捅娄子了？）我让妈妈放心，tony没事，还让tony和妈妈说了两句，tony的糖衣炮弹那是响当当的。之后妈妈说理疗器送到了，挺好用，说我没必要花这些钱的……

咦？这是个什么东东？问了翰风才知道，他在网上订了个小型理疗器，给我爸治腿的，就不用三天两头出门去医院了。确实想得比我周到多了，我那个汗颜啊！我忙问多少钱啊？我还他。他特认真地说“钱就算了，有你就行了。”我没脑子地脱口而出“你是说卖身？”看着他眼里盈盈的笑意，我就想起了那个宿醉的夜晚零乱的记忆碎片，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翰风只是揽着我轻轻说“那晚是我不好，没能经住你的诱惑，下次一定会得到你许可的……不过，真好……”我无语中，就我这人老珠黄的，哪儿来的诱惑啊！但也不能说他饥不择食吧，自己不能把自己看轻了不是。所以，我打个哈哈，先混过去再说。

第三个电话却让我吓了一跳！电话是巧巧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吞吞吐吐，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可单妈妈又不让他们找我。我着急问到底怎么了，她只是说如果我方便，能不能来幸福院一趟。

其实我也正准备过去的，节前单姐还电话过的，要不是tony耽误我这两天，我还真挺多事要处理呢。我收拾了下要送给孩子们的礼物，给翰风打电话请假，人家已经正点上班了，我想晚饭前我肯定就回来了。翰风问有什么需要他帮助吗？我连忙道“不用劳您大驾了，我去看看幸福院的孩子们。那个，你知道的不是。”他低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让我路上小心开车。tony本来也想跟着，我说“当好你的病号吧，不然没病号待遇了，我去去就回。”他只好灰溜溜地躲床上玩游戏机去了。

开车来回转了两圈，差点儿没找到地方。几个月没来，这里已经大变样了，巷子根本就找不到了。大片大片进展不同的工地上如火如荼，林立的吊车、横七竖八的钢筋、川流着的各式大型车辆、大呼小叫的民工们……我想把车开进去肯定是不能够的，很费劲儿才在周边找到一个停车场，拎着大包小包，随着节后返岗的民工兄弟们小心穿行在工地上。

那个公共厕所已经被工地淹没，找不到了，我只能大概估摸着方向，还好，“碧荷香手工坊”的匾额还在。不过怎么横在地上，而且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原本红色的穗子也已成暗黑色残破的布条，被风一吹，丁零当啷拖着地上一颤一颤的。

大门开着，可里面昏暗寂静，一直走到尽里面小院，才看到巧巧和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忙着什么。“嗨，巧巧！”孩子们转头看到我，大喊着“苏妈妈来啦！苏妈妈来啦！”呼啦围上一大片。我正准备把手里的礼物给他们，却看到一个个眼睛红红的，而多多更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在多多的带动，多数孩子都哭了起来……

“咦？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我蹲下来，放下手里的大小包，揽着多多和小丫。多多抽泣的厉害，我只好看向巧巧“你们的单妈妈呢？”

巧巧咬着嘴唇带我进屋坐，在巧巧的断断续续和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补充中，我了解个大概：拆迁办来了，限令他们一星期内搬走。单姐想让他们再宽限些日子，可他们不答应，还动手要拆外面的匾额……单姐急了，去拦，不知怎么摔倒了，刚好单虎回家看到，就和他们打了起来……结果是，一工作人员脑袋开瓢儿进医院了；单虎故意伤人进局子了；单姐医院、局子两头跑，一早就出去了；还好单龙放假回来了，小店总算有人照应着，但马上就要开学了……大家说着说着，哭声更大了！

这事还真棘手，虽说有点儿强人所难吧，但终究是政府人员办差。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更何况把人打出了彩。我也只能安慰着孩子们，先找到单姐问问清楚吧。

终于在公安局门口等到从医院匆匆来的单姐，单姐憔悴了很多，脸上皱纹也越发明显了，满头白发凌乱地随风飞舞，也顾不上去梳理一下。她勉强笑了一下“让他们不要找你的。”“应该的，多少能帮上点儿什么。”她摇摇头“进去看看单虎吧，小孩子没经过什么，一定吓坏了。”

几乎是磨破了嘴皮，打足了同情牌，终于隔着铁栅栏窗户，看到单虎孤零零坐在小屋子里，原本高高的身形也只剩下了一小团。他看到我们眼中光芒闪了一下，又黯淡了下去。单姐一再安慰他，让他听话、别怕、别担心大家……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单虎深深看着她，眼光闪烁着，又扭头转向了我“单雪，我能和苏妈妈单独说会儿吗？”单姐愣了一下，点点头，擦着眼泪默默地走了出去。

第62章 求人总是会有的

我虽然也不太懂法律的事，但总要安慰他的“单虎，真的不用担心什么，听说那人没太大事，而且你还这么小，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单虎皱着眉，低着头说“苏妈妈，对不起，我想求您点儿事……”“你说。”“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但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苏妈妈是最好的人，是我们的大恩人，所以只能求苏妈妈了。”这帽子扣的“有什么直说吧。”

“苏妈妈，小店的事不用您操心，我都交代给单龙了。主要是单雪……”他抬头看了我一下“我怕巧巧她们太小，照顾不到……”单虎一气说了下去，生怕被打断。什么冬天要怎样怎样，夏天要怎样怎样……比照顾小baby还繁琐，我还真有点儿忍无可忍。“那个，单虎，我想单……单雪是个大人了。再说……再说你也不会怎么样的，法律是公正的。”我应该怎么做呢？现在我满脑子其实都在想那个人，那个我曾恨到老死不相往来的人……

单虎有些着急，想站起来，可又看了眼隐处的人忍住了“苏妈妈，我只希望单雪能好好的，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他盯着我的眼睛看着，像是怕我不理解，又一字一顿地强调着“她是我最爱的人！”孩子的恋母情结我可以理解，但单虎又接着说“我从没把她当妈妈，只是想守护她一辈子，哪怕她不接受我。所以……我会好好的。但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希望苏妈妈可以帮我，我也会报答您的。”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震动，恰在这时来人说时间到了，单虎被带离了小屋。临走前，他一直盯着我看，那渴求的目光让我很无奈地对他点点头。

出来看到单姐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愣愣地发着呆。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想着该如何帮助他们，如何开口去求人……单姐抬头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怎么总是不太平呢。”我很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身后一个轻轻的声音，疑惑地问“月月？”我还以为我幻听了。接着一阵皮鞋的响声，一个人在我身后停了下来，我低着头刚好看到那双锃亮的皮鞋。我从没想过，再次看到他会是这样的场景下，会是那么想有求于他！

公安局斜对面的茶楼虽小但很安静，碧螺春的叶子在杯底缓缓舒展着，萦绕的热气带出淡淡的茶香。对面云涛还是那张黝黑的脸，但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我很怕他炫耀他的幸福，我怕自己克制不住，转身离去。我垂着手，紧紧攥拳，指甲深深陷入我的掌心。我在不断告诫着自己要克制！要克制！还要求人的！

云涛从兜里掏出包烟，熟练地抽出一支，我眉头不受控地皱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又把烟放下了，握着茶杯转了转，笑着说“月月，你瘦了好多，不过气色还好。过节回老家了吧。咱爸妈还好吧！”谁和他咱，咱的。我咬了咬牙“都挺好的，看你也不错……你今天来这里办事？”“嗯，某某的儿子酒后驾车被抓了现行，我这不是来铲事嘛。你怎么也在这儿？”

就等着这句呢！“嗯，朋友出了点儿事，很想帮他们，但不太懂……”我屏住呼吸看向他，手心有些麻木。他呵呵笑着“你说吧，我看看什么事。”我简要说了大概，他又问了两句，随手在本子上记着。然后他打着包票说没问题，小事一桩，包在他身上了。虽然他在感情上骗了我，但我也知道他人还是挺可靠的，尤其对工作上承诺的事情，我总算放了大半的心。

“不过，律师费怎么算？我不太懂的，或者还要走什么程序？”我不想让他认为我占了什么便宜。云涛摇摇头说“你真的不用和我这样客气的，虽然……我们永远是朋友，你的事，我都愿意帮你。”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就等着他的好消息了，没想到这么巧，也没想到云涛这么好说话。另外星星的事，一定要和他好好说说的。

我刚起了个头儿，他就笑着打断“你呀，总是这样！星星大了，很懂事了，真不用担心什么的！这次期末考试考得不错呢，都80分以上。”“80分还算好啊！你当年考大学，门门功课都只有80？”云涛依旧笑着“现在不一样了不是。星星是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的，就算她考不上大学，我也可以养她一辈子。”

云涛还真是财大气粗了，可学习这事，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和他有些谈不拢，每次谈到星星学习，他总是这样无所谓。按他的理念，大概女孩子只要能嫁出去就行了。可他有没有想过，如果像我这样的下堂妻，终究还是要有一技在身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还是找星星直接教育的好。

“星星呢？节前给她留条，让她给我打电话，她也没打。”“留条了？不知道。她在家和莹莹……”云涛看了眼我，话锋一转“对了，月月，郝晓东和我联系了，他过些日子可能会来我们事务所，你们见过了？”我敷衍地哼了一声，真不想提他。“他说见到你的……你的……”云涛犹豫着措辞，我叹口气打断他“我们在说星星呢！”

云涛咧嘴一笑“嗯，星星！月月，不要对星星学习要求太高，学习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嘛。”“问题是，生活上呢？星星一个人住小公寓你知道吧。”“知道啊，那片治安很好的，再说，你不是小时候也常常一个人嘛，还没星星大呢吧。”

我有点儿到了暴怒的边缘，霍地站了起来，云涛就这样笑着看我，一点儿也不以为怪“月月，你总是这样，一说到星星就容易冲动。你们俩一定是前世的冤家，一碰上就火花四溅的。你对星星的好，她一点儿也不体会，她做的努力你也总觉得不够……”

我觉得我浑身都在抖，却说不出话来，我还要怎么做！云涛走过来想抱住我，我反射地后退一步，撞翻了椅子，轰的一声巨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