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紫确实饿了,又饿又累,慢慢地磨到饭桌前又被他看了一眼,自觉地转身刷牙去了。
因为不知道衣服送过来了,季紫还是穿着他的白衬衣,坐上椅子的时候衣服往上拉,露出大腿腿根和若隐若现的卡通内裤,季弈城不经意扫到了,似乎想起昨夜的销魂,身下又是一紧。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半起身够桌子那边的蛋黄酱,衣服整个跟着身子上去了,下半身的风光乍然泄露无遗。
叉子戳到瓷盘上的尖锐之声突然响起,季紫看着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季弈城捏了捏拳头,脸色不太好看:“我们俩谈谈责任问题吧。”
季紫结结巴巴:“你……你想怎么样?只……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我,我什么都答应。”
季弈城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作为长辈,也不好与你为难。我家里离你学校也近,最近正好缺个做家务的,你就搬到我那儿去吧,替我分分忧。”
“啊?”季紫半咬在嘴里的土司就那么突兀地掉了下来,涂上去的蛋黄酱在下落的过程中,沾得身上的白衬衣一片狼藉。
季弈城只瞟了一眼:“那件礼服和这件衬衣,一共是21400块,用你的等你把这些都还了,昨晚上的事我就绝口不提。”
“……”季紫老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前因后果,这些又好像都跟他说的没有出入,昨晚上礼服上面的吊牌她也看过,他并没有坑她啊。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啊!!!!”
季紫突然记起来了,低下头朝自己腿上确认了一眼,再看看正面无表情继续吃东西的季弈城,很淡定很灵活地变身一条泥鳅,钻到铺了桌布的桌子底下去了……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原来是还没穿裤子……
照道理说债多不愁虱多不痒脸丢多了就没脸没皮了啊,那为毛她还是羞得连脚趾头都红了?!
……
季禾气势汹汹的冲进来的时候季弈城还在老神在在的吃培根,只抬了个眼皮子,不咸不淡地瞟了眼跟在后面等着看热闹的习季然:“大哥没教你进门前得敲门吗?”
“小叔,季紫在哪儿?!”说完就满屋子瞅瞅瞄瞄。
桌子下的季紫听出她语气里快要掀房顶的怒气,打了个冷颤,讨好般地抱住了一条腿,蹭了蹭,基本传达了拍马屁抱大腿的意思。
季弈城一脸平静如水:“找她干什么?”
“这家伙昨晚上干出这么败坏门风的事,小叔你难道觉得她不该受到教训吗?”季禾都能想得到那对爹妈知道之后季紫八成是要逐出家门的命运了。
“喝醉酒的人,行为有些出格,是可以理解的。”他继续不动声色。
桌子下的人几乎都快感激涕零了,用脸继续蹭了蹭他的腿,表达感激之情。
“比如你,上回喝酒之后,还当众对习三儿表白了呢。”他静静地看了习季然一眼,习季然后脊背一凉,立马配合着点头,“可不是,那回酒吧里人可多了,我死活拽不动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丢脸了。”
“……”季禾前些时因为工作的闹心事,没少喝醉,也没少跟习季然混一块儿,所以也不敢打包票,只问了一句:“那后来怎么样了?”
实在是害怕某人渗着寒意的眼色了,习季然忙拉着她往外走:“诶,祖宗,咱俩换个地儿说吧,你非得丢脸丢到你叔跟前儿吗?”
“习季然你别满嘴跑火车的侮辱我了,我怎么会跟你表白,我眼睛糊了鸡屎还是心里蒙了猪油啊!还是那天晚上整个酒吧就你一个男的了?!”
“……我怎么了?我长得不好看吗?怎么跟我表白就算侮辱你了呢?!那些个觊觎我的女的从东直门排到三亚天涯海角了都!”某人不服气了。
“行了处男,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二十多年没拿下一女的还肖想着全世界?”
“……”
等到二人声音渐渐隐去,季弈城试着把桌下的人喊出来,摇了摇腿,没反应,再摇了摇,还是没反应。
他终于觉得好奇,撩开桌布弯腰一看。
桌子下的季紫竟然像个考拉熊一样抱着他的腿,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
今天心情不好,跟我妈为了我的职业规划吵了一架
求虎摸
好羡慕这随时睡着的小二货啊tt
ps:后面会给孔雀多点戏份哒
pss:写这章的时候我心里就一个念头,虐堂叔,虐堂叔,还是虐堂叔!!!
表白
30
这两天栏目组的任务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了;习惯了东奔西跑的季禾陡然闲暇了下来;坐在电脑前还有些不适应了。
习季然发过来一个十分欠揍又猥琐的谄媚表情。
“放!”
“上班时间;有点白领的修养!”
“拿出修养对你,还不如拿肉包子喂狗呢。”季禾闲得无聊;有一句每一句地跟他消遣。
“有事相求;暂不计较。晚上有空不?”
“干嘛?”
“毕业十年聚会,没女朋友撑场子很跌份儿的。”
“哟呵,你在东直门到天涯海角直接随随便便就能拎一个出来,还犯得着来求我啊?”季禾突然发现讽刺习季然是件很大快人心的事。
“别啊,咱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小忙都不肯帮?”
“帮忙没话说,只是听说你最近去了苏富比拍卖会,嗯哼;你懂的。”附上一个坏笑的表情。
“你趁火打劫!”怒!
“我承认,我还可以落井下石地在某人高中同学面前普及普及某人还是那啥……”又是一个挑眉坏笑。这边廖大姐一抬头,就看到季禾捂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跟那笑得奸贼。她诧异了,这大夏天的捧着滚烫的杯子还这么乐呵?这丫头莫不是疯了吧?
最后习季然被迫低头,做出割地赔款的退让,为了表示诚心,晚上季禾还特地回家换了套体面衣服上了个淡妆如约而至了。
一见面习季然就冲她龇牙咧嘴:“我就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不吭我一顿你睡不着是吧?”
“废话,谁二坑谁,这是真理,不知道吗?”
……
聚会在一个大包厢里,有些乌烟瘴气,季禾一进去就被浓重的烟雾给呛得流眼泪了。当初习季然皮的不成样儿了,习爸爸见一次抽一回,不打得皮开肉绽就不撒鞭子的,习妈妈心疼儿子,只有把他送到封闭式的寄宿学校去了。那学校是出了名的收费高,养的也都是这些个不成器的二代们,所以一个班到毕业的时候别的没学会,兄弟情义倒是在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中培养了起来。
现在毕业十年了,更是良莠不齐,包房里就显得有鱼龙混杂之感了。
一见习季然进来,好几个人立马凑了上来,朝着季禾瞄了好几眼才冲他开着不怀好意的玩笑:“哟,这习公子又换一拨了?”
习季然只觉得腰上的肉都快被拧掉了,皱着眉狠狠报复了对方一拳:“说什么混账话,劳资找的是女朋友,不是打群架!”
季禾这才打量了那几个人,是有些参差不齐之感。不同于习季然平时混的那群高级精英的衣冠楚楚,这里的人都显得挺随意的,还有穿着沙滩碎花裤就来了的人。这样反倒显得她的精心装扮有些过于隆重了。
“嫂子好,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易江苏,主要是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在江苏混,于是就取了个这么好记的名字。”
季禾看着对方跨越大半个脸颊的刀疤,心说真是名不可貌相啊。
“嫂子您长得可真是又精致又漂亮,比大哥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强了好几个档次了。我叫范二,是大哥高中时的下铺。”
“呵呵,你好,范二兄弟。我叫季禾,是你们新上任的大嫂。”季禾僵硬地笑着,被这名雷得都语无伦次了。
……
季禾本来以为就跟精英人士的商业聚会一样房产股市,政策投标无聊透顶的,可最后意外的融入了,并且玩得很嗨。正好聚会碰上一个同学的生日,最后切蛋糕喝啤酒更加把聚会氛围推上了制高点。
习季然刚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自己带来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竟然眉飞色舞地在情歌对唱?!
“大哥,你可真有眼光,这回的女朋友真选对了,长得漂亮水灵拿得出手,性格还不拘小节,有我们江湖中人的豪爽之气,一点不像你之前的那些个扭扭捏捏惺惺作态的小家子,这样的才是真性情!”别人越是赞不绝口,习季然心里反倒越是不痛快了。就好比一块宝贝,只有自己发现它的闪光点就能收入囊中好好珍藏了,倘若让比人也看到了,你收藏之路就多了竞争多了困难了。
一曲终了,寿星公意犹未尽,正准备邀请佳人再来一首的时候话筒就瞬间乾坤大挪移了。习季然黑着脸抓着话筒:“别仗着自己是寿星就这么霸道,今天该是你陪陪你妈的日子,二十几年前拼死拼活把你这大块头生下来,她容易么她?!”
季禾心里觉得好像,不知道是谁还没到生日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大肆庆祝恨不得摆上流水席呢。
不过这样想着,好像这二货的生日又快到了。这人挺变态的,过个生日都吵得亲戚朋友不安生,尤其苦恼的是她,哪年的生日礼物不合心意他就要摆好几天脸色,就跟谁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不搭理人。
正沉浸在今年的礼物又得换什么花样的时候,背景有袅袅音乐响起。
是首对唱情歌,《明明很爱你》。
前面的节奏轻快而短促,女声开始唱起的时候季禾还愣愣地看着大屏幕,一言未发。
奇怪,刚刚跟首次见面的寿星公一起唱小酒窝都没啥感觉,怎么跟一起混了这么多年的习季然唱这样一首平凡无奇的歌,她却无端地觉得脸红呢?
“柴火妞儿,发什么愣呢,赶紧唱啊。”
季禾这才回神,拿着话筒开始唱了起来:
“有多少人在身边 我们都视而不见
彼此却忍不住地看几眼感觉强烈
一句微笑的方便已经暗示到极限
没勇气的人犹豫的瞬间 幸福就飘过眼前”
艰难地唱完一段,季禾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包房里温度太高,她脸上都快烧着了。偷偷瞥了眼正在唱男声的习季然,他唱得投入,声音压低了一点,显得十分磁性。似乎感受到她的偷窥的视线,习季然也朝这里看了过来。
季禾头一回觉得心虚,像是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忙撇过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喂,柴火妞儿。”
“干嘛!”她没好气。
“到合唱部分了,你别只顾着看灯了。”似乎还带着压抑的笑声。
“……”
两人的合唱真算得上是惨不忍睹,最后一句唱完的时候,季禾忙扔了手里的烫手山芋,想夺路而逃。
却被大群不讲道理的人堵在了台上!
不是吧,唱得这么烂,难道还要喊安可?季禾傻眼。
现实却更残酷。
“老大,表白!老大,表白!”底下的人突然出声,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那气势,估计就跟当初陈胜吴广起义揭竿而起的场面似的。
季禾被这架势吓得不轻,本能地转过头去看习季然。他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坏笑表情,显得有些正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大捧红得发亮的玫瑰,一本正经地递了过来:“柴火妞儿,你愿意像歌里唱的那样,做我的唯一吗?”
包房的灯是一闪一闪的满天星,然而此刻,却遥遥不及他眼里星辰亮度的万分之一。
……
季紫刚刚从习妈妈那儿学了木瓜雪蛤的做法,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尝试。结果她才品味了第二勺,对面的人就出声了:“再给我盛一碗。”
季紫觉得很高兴,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肯定,总归是件可喜可贺的事。
又吃了一勺,对面的人碗又空了:“再去盛一碗。”
……
“再去盛一碗。”季弈城第四次面无表情地递过碗。
“没了,最后一碗你刚刚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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