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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鳐鱼虽然很大,但是肉质粗硬,只能发酵过之后才能入口。可是这种发酵的东西必然有异味,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至少叶言欢虽然生在南海,却始终对这玩意接受不能。

  陆小凤也同样不能。他一脸不敢置信的闻了闻自己的身上,顿时被自己腋窝里的孜然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

  今日若是换一个人在他面前,哪怕是西门吹雪,陆小凤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大男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可是今日在他面前的偏生是个小姑娘,陆小凤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窘的神色,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尴尬说道:“我这不是为了挖蚯蚓嘛,好几天没沐浴了。”

  “你还剩几条啊?我给你挖,你快去梳洗一下!”原本打算过来嘲笑一下陆小凤的小姑娘顿时不笑话他了,毕竟陆小凤如今的情况简直凄惨太过,到底是亲生的小伙伴儿,小言欢也是不忍心看着陆小凤倒霉成这样的。

  虽然是陆小凤自己愿赌服输,可是藏剑叶家一贯护短,小言欢更是尤其如是。她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心里却对如此恶整陆小凤的司空摘星有了些许微词。

  所以啊,这就是陆小凤喜欢白云城的原因。城里的大家都喜欢看他笑话,可是却也是真的将他看作是自己人。笑笑是多么爱干净的姑娘,到了这个时候,却能说出帮自己挖蚯蚓的话。

  陆小凤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可是却也不能真的让笑笑一个姑娘家挖那种东西,他摆了摆手,从地里面最后挑出一根粉红色的虫子扔进了罐子里,然后站了起来,冲着小言欢摆了摆手,说道:“完事儿了,咱们回去吧。”

  最终,陆小凤是被西门吹雪亲自用剑挑进浴池里的。而且西门吹雪就在外面守着,陆小凤不洗够一个时辰,他就不放人出来。

  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人为陆小凤求情了。被陆小凤熏到了众人群情激奋,难得的统一了战线,在陆小凤的浴房外面严防死守,一旦发现他逃出来,就立即有人将他戳回去。

  ——陆小凤那么脏,当然没有人会用手。无论是用剑的,用扇子的,还是就地取材用一根竹枝的,总之众人齐心协力,坚决要让陆小凤彻底的将自己洗涮干净才成。

  就连一贯不怎么参与“欺负陆小凤”这件有益身心的活动的叶萦洲,都友情的提供了一干香粉香胰,无比要让陆小凤从臭烘烘变得香喷喷起来。

  等到众人一番折腾,陆小凤终于重新有了点儿人样的时候,苦瓜大师的素斋已经入锅了。小言欢用力的抽了抽小鼻子,仔细的嗅了嗅空气之中传来的香味。

  深吸了一口气,叶言欢不由感叹道:“苦瓜大师的素斋果然名不虚传,光是闻着就知道一定很好吃。”

  寺庙里最年幼的小和尚觉云登登登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他今年只有四岁,只能够到叶言欢的腰。抬起了小脑袋,觉云的一双小肥爪爪攥着两个油纸包,他有些羞涩的冲着叶萦洲和叶言欢笑了笑,然后奶声奶气的说道:“师父,给,姐姐。”

  说着,他将两个油纸包分别递给了叶言欢和叶萦洲。

  油纸包里是两个白嫩的包子,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

  作者有话要说: 鳐鱼发酵之后,臭味仅次于鲱鱼罐头啊。

  话说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能让叔的同事在办公室里吃鲱鱼盖饭?现在被熏得头昏眼花了已经。还有卖鲱鱼盖饭的家伙,这已经算是报社了吧?

  下一章就要金九龄出来了哦,金九龄出来了,公孙兰还会远么?忽然兴奋。jpg

  ☆、绿水人家绕。

  第六十五章。绿水人家绕。

  白嫩嫩的小觉云; 手里托着的是两个白嫩嫩的素三丁包子。

  他年纪还小,并不能将话说的很清楚; 分明他的师父说的是“施主”; 可是他托着包子跑过的路上就忘了这个他从小听得最多的词; 最终也只能含混的叫一声“姐姐”。小孩子心里并没有太过分明的辈分观念; 更何况叶言欢和叶萦洲单单从容貌上来看,就连成人都会将之认错。

  并没有计较这小和尚说错了话,叶萦洲和叶言欢冲他一齐笑开,接过觉云举得高高的包子,叶萦洲柔声道:“多谢这位小师父啦。”

  叶言欢比她娘更不含蓄一些,一边从觉云的手中接过白嫩嫩的包子,一边捏了一下觉云如同包子一样鼓鼓又圆润的小脸蛋,笑笑直接掰开那个三丁包子,递了一半给觉云:“我吃不了; 小师父帮我吃一半吧。”

  方才她分明已经看见这孩子暗搓搓的吞口水了; 也实在是被教得很好; 这孩子还能这样乖巧的听从师长的话,将这包子给她们母女送来。

  觉云搓了搓自己肉乎乎的小脸,有些惊喜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包子; 伸出小胖爪爪有些犹豫的接过言欢递过来的包子,他奶声奶气的说道:“那; 觉云,吃一口。”

  言欢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觉云笑开; 而后她也在那只包子上咬了一口。虽然内里的馅料是素的,可是苦瓜大师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脆笋,香菇和经过卤煮入味的香干被切成了整整齐齐的小方块,包裹进宣软的面皮之中,没有太过浓墨重彩的调味,只有食材本身的甜香。

  一口下去,那笋丁在唇齿之间被咬碎,香菇却是带着几分奇异的绵软,而卤煮过的香干弹润,几种香味互相交织,最终被那一口带着细细的面粉的甜味的面皮包裹,在吞咽之前留下了绵长的余味。

  苦瓜大师的包子做的不大,但是对于觉云来说,即使只有半个,却也已然不小了。他胖胖短短的小手捧着半个三丁包子,小脸几乎是埋进去一般的啃着。

  笑笑吃了大约四分之一个,剩下的被宫九一口叼走。三下两下的吞掉口中的包子,宫九对叶言欢道:“一会儿还有别的,留些胃。”

  宫九这样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小姑娘吃得实在是少,少到让人怀疑她到底是如何有力气能抡得动那比她自己还要重的重剑的。

  不过世子,其实你只是想要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吧?花挽楼在一旁目睹了太平王世子这行云流水的教科书一般的耍流|氓的全过程,花大人表示,他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只想要去县衙报官。

  感觉自己又见到了那位太平王世子的另一面,花挽楼不忍直视的抬手抚额,拒绝了这成吨的狗粮。

  ——奇怪,他又不是单身狗,怕什么吃狗粮?

  一直到苦瓜大师的素斋已经摆上了桌,花大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他环顾四周,视线从咱家淡然微笑的弟弟扫到一旁沉默不语,仿佛随时可能拔剑的西门吹雪身上,最后又看了一眼终于被洗干净的陆小凤,而后花挽楼郁闷的发现……被虐狗的只有他一个人?

  忽然想回家找自家夫人嘤嘤嘤了,花大人无语望天,感觉就连面前苦瓜大师的斋饭都没有办法拯救他被虐的小心灵了。

  不过苦瓜大师的斋菜做的的确美味,哪怕是口味刁钻如小言欢,也难得的比往日多吃了小半碗饭。宫九见她喜欢,便问苦瓜大师要了方子。往日管苦瓜大师要素斋方子的人也不少,可是能做出和苦瓜大师一模一样味道的却几乎没有。

  不过苦瓜大师是不会拒绝香客们这样简单的要求的,所以他只是示意了一下觉慧,觉慧便从一旁的禅房里取出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的全都是苦瓜大师的素斋方子。

  “施主,这边有笔墨,你誊抄一下?”觉慧将宫九往一旁引了引。他家师父的素斋方子只写了这一本,往日香客若是要,便要自己誊抄。所幸只有十几道素斋,因此香客誊抄起来也并不如何麻烦。

  宫九翻了翻那小册子,转而将之还给觉慧。他摆了摆手,道:“不用了,都记住了。”

  觉慧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宫九。

  “啊呀,施主你还是抄一下吧,毕竟做菜的时候,但凡是差了一星半点儿,那味道都是不一样的啊。”觉慧有些忧心忡忡的对宫九说道。

  陆小凤是见识过九公子过目不忘的本事的,他抽走小和尚手里的菜谱,随意翻了一页,道:“干锅豆腐?”

  宫九抬眸看了他一眼,难得配合的将菜谱背了下来。

  而后陆小凤又说了几道菜,宫九也一一应答。往日九公子是不会陪着旁人做这种“蠢事”的,不过但凡是男人,在喜欢的姑娘和那姑娘的家中长辈面前总是会有几分展示欲,而九公子虽然不是寻常男子,可是终归不能免俗。

  饭后终归无聊,如此权做消遣。宫九过目不忘的本事在白云城的人面前没有什么稀奇的,毕竟十多年了,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对于这些小和尚和老和尚来说,第一次见到活的真·过目不忘的人,他们还是有几分好奇的,因此全都围拢了过来,抻着耳朵听着陆小凤和宫九这边的动静。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男声,只听那人道:“什么事这样热闹?”

  苦瓜大师微微抬头,有些惊讶的看向了来人。不曾料到这个人会到他这里来,不过苦瓜大师还是出声道:“师弟。”

  来人对苦瓜大师微微拱手,唤了一声“师兄”,而后他的视线在桌边扫视了一圈,先是看见了花挽楼,他有些惊讶,不过还是依例向花挽楼见礼道:“卑职参见花大人。”

  花挽楼官至二品,虽然并不掌管六扇门,但是金九龄作为六扇门的捕头,见到二品大员的时候依旧是要见礼的。

  花挽楼是文官,不怎么认识六扇门的人,不过他还是能认出金九龄身上的六扇门官服的,知道此人在六扇门中地位不低,既然是和自己同朝为官之人,花挽楼自然也有几分客气,对金九龄微微颔首,他道:“六扇门可是又发生了什么大案?”

  出动了金九龄这样级别的捕头,想来案子不会小。花挽楼深知官场之中各司其职、不宜僭越的道理,所以他也只是客套一般的一问,并没有想着金九龄当真会回答。

  谁知金九龄居然顺着花挽楼随意客套的一句话,将他最近正在调查的关于绣花大盗的案子全盘托出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叶萦洲和叶言欢这两个在江湖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自然不在金九龄要留心的范围之内,金九龄静静的扫视了一圈,着重观察了一下陆小凤、花满楼和西门吹雪脸上的神情。

  陆小凤原本只是听着,可是在听见金九龄说要找司空摘星去查案的时候,他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几分不服气的表情。

  而花满楼目盲,在听说那绣花大盗专绣瞎子的时候,他的脸上闪现出了一抹分明的不忍。这世上有人自己倒霉,于是就盼着天下人都和他一样倒霉。而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人,自己受了一些苦难,于是就再不希望旁人和他受一样的苦。

  花满楼显然是后者,他自己身在黑暗之中,于是就不希望旁人和他一般,时时刻刻品尝黑暗的滋味。

  至若西门吹雪,他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除却偶尔抬眸看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个女子,他对金九龄说的话半点不曾在意。

  金九龄心中已经有了估量,他本意就是拉陆小凤下水,能够将江南花家的七公子也掺和进来已经算是意外之喜,至若西门吹雪,对方行事一贯简单粗暴,剑下之人绝无生还的可能。金九龄原意就是找人背锅,既然是背锅,那“死无对证”反而是下下之选。

  对面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