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月并没有露出责怪的表情,反而背着双手,站在背后那扇落地玻璃窗前,静静的思考:“事务所的工作量是从两个月前就开始下降的,而宇文松也是两个月前进入公司,担当接待工作的…难道说,这真的和他有关系?…这怎么可能?凭他一个人就能差不多解决七个人的工作量?不,这不现实。身为一个律师,就算再怎么精通业务,也没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搜集那么多案件的证据,他是怎么做到的?…‘天才’…?对了,爷爷曾经说过他是个‘天才’!是哪方面的天才?和我走完全不同路线的天才?会有这种律师吗?”
柳宁月不断的在办公室内走动,焦躁不安的情绪尽显脸上。可不管她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律师?所以,当她的目光移到桌面上的那只电话时,脑海中立刻闪出一个决定!她抄起电话,拨通了她的爷爷,柳教授的电话…
黄静雅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惊讶的看着柳宁月快速的和电话那头沟通着什么。电话声音很轻,一点也不会传到外面。柳宁月也只是不断的“嗯,嗯”,根本听不懂她在和柳教授说着什么。但很明显,她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这种阴沉可着实让一旁的黄静雅如坐针毡,浑身的汗毛差不多都要竖起来了。
十分钟后,这场让柳宁月脸寒,黄静雅心寒的电话终于结束。柳宁月默默挂下电话,几乎虚脱的坐倒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月…你…呜~~你怎么了?”黄静雅有些担心。虽然她也怕柳宁月会大发雷霆,可是这种阴沉的气氛却更让她难受。
柳宁月长长的喘出一口气,坐直身子,道:“静雅,关于一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永光建筑欠款案,你知道不知道?”
黄静雅想了一会,说道:“呜~~怎么不知道?永光建筑嘛!你今天打的官司不就是永光建筑的?嗯…去年那场案子我也有印象。好像是因为三年前永光建筑的二公子赵冰,包养情妇。结果为了给他情妇耍派头,私自代用他哥和他父亲赵雷的名义,和好几家建筑公司签单的的事情吧?后来据那位赵大公子赵炎说,当时他们公司正处在一个转型期,各方面资金都有些周转不灵。而赵二公子这次没头没脑的签单,直接导致永光建筑濒临破产。于是一年前那几家公司纷纷上诉法院,要求永光建筑赔偿。是不是这件案子?”
“对,正是这件案子。和那件案子比起来,今天这场诉讼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柳宁月用手指敲着桌子,继续说道,“当时那件案子实在是太惊人了,传的是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都想不到,一个那么大规模,注册资金几十亿的公司转眼间就濒临破产边缘?对于那场官司,永光建筑的法定代理人赵雷到处去找律师委托。但是,由于标的物实在太大,证据基本上全都掌握在对方公司手里,完全是一场铁定输掉的官司。”
“呜~~我记得当时那位赵炎也来找过小月吧?不过你拒绝了。”
“这是当然。必败的官司,去打还有什么意思?不过那个赵炎实在是缠着我不放,我就介绍了我爷爷。不管怎么说,我爷爷十几年前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律师,就算现在已经不干,应该也能帮上忙。”
接着,柳宁月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静雅,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那场官司是怎么收场的?”
黄静雅点着下颚,带着厚厚眼镜的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最后她摇了摇头,道:“呜~~真奇怪?这么一个影响深远的案件应该很有名才对啊?可我竟然没印象?小月,当时是怎么收场的?”
柳宁月哼了一声,道:“这也怪不得你不知道。因为关于商业机密,所以申请了不公开审理。但是最后的结果,却绝对能够让你吃一惊。”
黄静雅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她兴奋的扶了扶眼镜,问道:“哦?判决是什么?柳爷爷拿到胜诉了?”
“呵,不,没有胜诉。但是,也没有败诉。这个案件甚至连判决都没有下!因为在赵炎找到我爷爷之后没过两个星期,那几家公司就已经主动撤诉了!”
童谣二十五曲 早该料到的结果
童谣二十五曲早该料到的结果“啊?小月,你没开玩笑?”
黄静雅的确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 //在外面的律师们听见叫声,全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在为柳律师会怎么处置她们而担心呢!
宇文松也听见了这声呼喊,不过他只是微微一愣,就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小雨也一直坐在他的大腿上,享受被父亲环抱的感觉。不过如果可能的话,她更愿意骑在宇文松脖子上。因为坐在大腿上够不着宇文松的那根辫子。
办公室内的黄静雅惊觉自己失态,连忙捂住嘴,悄声问道:“小月,这…不太可能吧?他们怎么会就此撤诉?呜~~法院方面有什么资料吗?”
“法院方面没有任何资料。就好像整个世界突然间变了一样,他们接二连三的撤了诉,甚至连庭都没开!所以只能说,他们之间达成了私下调解吧。”
“不会吧?呜~~这样一件轰动一时的案子就静悄悄的撤诉了?”
柳宁月冷哼一声,同时打开桌上的一台电脑,做了一些操作。随后,把电脑显示屏转到黄静雅面前,道:“这就是当时那场案件的全部资料,是我爷爷刚才用邮件发给我的。从这里可以看到,永光建筑的确是与那几家公司达成了和解。这几家公司不仅没有要求法院宣布他们公司破产,反而对其进行了各方面的资助。顺利帮助永光建筑渡过转型期。在以后的十个月里,永光建筑用惊人的势头重新崛起,不仅完全履行了赵二公子糊里糊涂所签下的订单,还因此成功成为那几家公司的长久合作伙伴!而这所有所有的一切,爷爷却告诉我,全都是他在大学里的一个法律系助手在其中调停的结果!爷爷他只是在程序上挂个名而已!”
“那…难道说…”黄静雅把目光转向窗外,望着那个正悠哉悠哉的和一名委托人聊天的马尾。一个答案,已经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她心里…
“惊讶吗?哼,静雅,你还真的是容易‘静雅(惊讶)’呢!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巧合!这里还有两件案子,一件是两年前,一个疯子逃出精神病院后,放火烧了一户人家停在马路旁的一辆bmw,在刑事附带民事诉讼中,那户人家开出的价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还有一件,一位老人去世时没有留下遗嘱,几个子女就开始为老人的遗产展开了一场历时三年的诉讼之路。在半年前,那位老人的其中一个子女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爷爷的名号,就跑过去咨询。”
“呜呜~~那么…这两件案子…难道说…全都…”
“哼,你猜的没错。在外面的那个真的是个天才。一个胜诉率为零,却不管任何纠纷都能够让其调解成功的天才律师!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爷爷会说是和我走完全不同道路的律师了!因为这个人不是在辩护,而是在调解,在调解啊!”
黄静雅一扶眼镜,笑道:“呜呜~~小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两个月来会没事干的原因了吧?因为所有的委托人几乎都要经过宇文先生这一道关,这样的话…”
“没错!那个家伙…那个死男人…几乎把所有想要来打官司的委托人都给劝回了家!所以事务所才会那么空闲,才会没什么收入!我真是瞎了眼!为什么会那么久才发现这只害虫?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薪水小偷!他从我这里偷走了两个月的工资不算,还搅得我的事务所完完全全变成了法院里的调停室!”愤怒至极的柳宁月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她的这些咆哮十分自觉的冲出办公室,回荡在整间事务所之中…
下午原本就是小雨的午睡时间,她原本已经在宇文松的怀中睡着。可是冷不丁的被柳宁月这样一吼,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爸爸~~这个是…柳阿姨的声音吧?”
宇文松当然也听到了柳宁月的咆哮,而且他也不笨,知道这间事务所内能够称之为“死男人”的,似乎没人比他更有资格担当这个称呼。心情立刻高度紧张,连笔下的字都开始歪扭,走不成正线。
小雨见父亲没回答自己,显得有些不乐意了。她嗨呦嗨呦的踩着宇文松的大腿站起身来,双手绕过他的脖子,抓住了那根让她梦寐以求的尾巴,狠狠的拉了一下。
对于小雨来说,这东西就好像五星级宾馆里的呼叫器一般的方便。果不其然,宇文松立刻被后脑勺的疼痛吓回了神。等到他拼命揉着后脑勺,努力安抚下发丝根部的那种犹如碎裂一般的疼痛感之后,才苦笑着回应了小雨的呼唤。
“爸爸,爸爸不喜欢听小雨讲话吗?”小雨继续用两条小胳膊勾住宇文松的脖子,瞪着父亲直看的大眼睛内似乎有些泛水光。
宇文松苦笑一声,眼睛望着柳宁月的办公室,道:“傻丫头,爸爸怎么可能不喜欢听小雨讲话?只是刚才柳阿姨的声音吓了爸爸一跳。”
小雨继续抱着那根马尾,趴在父亲身上,喃喃道:“爸~~爸~~柳阿姨的声音,为什么忽然会变得那么大呀?这么大声的说话,不会嗓子疼吗?”
小雨的话音刚落,办公室的大门已经打开。黄静雅,这个柳宁月最要好的朋友从里面走了出来。要是宇文松计算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十秒钟之后,她将会毫无疑问的站在自己的桌旁…
这十秒钟过的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快,当宇文松拼命抱住脑袋想要消失在黄静雅视线之内时,这个戴着眼镜,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天然呆笑容的律师,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
“宇文先生,呜~~小月她…”黄静雅只说了几个字,随后伸手一展,指向那间办公室的大门。从她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这个意思已经很明显,却也是宇文松最不想碰到的结果!
“那个…难道柳律师要找我谈话?”宇文松摸着后脑勺,满脸的萎靡。
黄静雅扶了扶眼镜,笑着说:“呜~~宇文先生,你…还是快一点吧。不然小月再发起火来,可就难办了呢~~”
宇文松看看那间犹如虎口一般敞开的大门,脸上露出一丝绝望之色。
小雨见父亲脸色异样,说道:“爸爸,怎么了?柳阿姨找你有事吗?”
“呃…似乎…的确是有点事…是什么事呢…?”宇文松此刻并不知道柳宁月刚才在办公室内的分析,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灾难会再次的降临到自己头上。所以浑然不觉。而面对这种状况,他就算想打腹稿也是无从打起。
想了半天,宇文松唯一能对小雨说的就是:“小雨,放心吧。柳阿姨只不过有点火气太旺,需要发泄一下,降降温罢了。爸爸…嗯…爸爸只是去看看,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小雨要乖乖的哟,知道了吗?”
小雨点着脸颊,歪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宇文松跟着黄静雅走进办公室的大门之后,她才露出一丝似懂非懂的眼神,缓缓道:“火气太大…?降温…?”
童谣二十六曲 理由
童谣二十六曲理由不管来这个办公室几次,宇文松都会有一种“深入虎穴”的感觉…不,真要说起来的话,现在的华南虎大多都关在笼子里,而且貌似挺温顺…这样一比,宇文松忽然发觉那些长着犹如刀一般锋利的牙齿,能够一瞬间扑到一头小牛的金黄色皮毛动物是那么的可爱!宇文松发誓,如果等到他那一天能够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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