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令人解气不已的事情,索科长在年后的一次人员调动中,调离办公室去了后勤工作,事后没多久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办理了内退手续,落寞的在单位消失了。刘姐是用异常兴奋的语气告诉叶妍美的,她却表现的很平静,没细打听,只问了问刘姐家的小宝宝如何,哪天去登门拜访就挂断了电话。
这天,律师事务所来了一个特殊的咨询者——一个和张腾远一样要拄着双拐才能行走的残疾男士。
他的样子很普通,四十岁上下,但是,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英气,气质很独特,有种不容侵犯之势,个子不高这点也和张腾远很像,勉勉强强170,残疾的程度却比张腾远要轻很多,一条腿看得出是比较健全的,另一条腿差一些,感觉应该可以拄单拐就能行动的,也许是为了更加稳妥与协调才选择的拄双拐吧,叶妍美心里暗自思忖。
那位男士专心开门进到事务所看了眼叶妍美,微微一笑,说:“请问东风律师在吗?”
“哦,他要出庭刚刚出去了,您是咨询还是私人关系,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下他的行程再做安排。”
叶妍美起身恭敬的回复,走出办公桌,伸手就要扶他落座,那人却一个闪身躲过了她的手,自己腾出双拐,坐在了沙发上,把双拐摆在一旁。
她看着他的举动,忽而想到初认识张腾远时,他也是很排斥别人帮忙的,也许要强的残疾人都如此吧。想到这里,她转身去饮水机给男士倒了一杯纯净水,贴心的放在他身旁的方桌上,男士抬头点了下头权当回礼,她则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这时陆续有其它人来咨询法务事宜,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些大咧咧的人还在大厅当着众人的面来讲述自己的婚姻不幸。讲述方式不外乎两点,首先:例数对方的不是。其次:标榜自己多么好。说到动情处别管男女还都会哭出来,叶妍美来此不久就领略不少这种戏码上演,人都麻木了,就跟听笑话一样听得津津有味的,不经意间一个回眸,发现那位男士听着别人的故事,眼神中却出流露出些许不快,眉头也轻蹩了起来,叶妍美顿觉自己失态了,给讲述苦难历史的客人和那位男士重新倒了几杯水,变回端庄淑女。
中午时,叶妍美给大家定饭,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等东风的男士,去走廊给东风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得到指示,回来询问了下男士的口味,给他也定了一份。
下午,出去打了一上午离婚官司的东风终于回来了,进来把手包交给迎上来的叶妍美,就坐在沙发上和那位男士亲切的握手寒喧起来,随后两人进了办公室详谈。
事后得知,那位男士不是来打离婚官司的,而是想提前立份遗嘱,因为他在一月前查出了晚期肝癌。
他的故事本来也很美好。
那位男士今年四十有二,与妻子从小就青梅竹马,虽然两人的结合没有得到女方家人的祝福,两人却过得幸福美满,女方还在婚后的第三年,给男士生了一个乖巧的女儿,男士也在婚后很争气要强,靠自己单薄的身体撑起了一个家,打下了一片小天地,可是老天就是对他太不公,刚刚过上好日子没几天,就查出了晚期肝癌,看着自己时日无多,自己年老的父母无人照顾,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创下的家产不放,爱人又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女儿还小,他很怕哪天走了,身后事妻子和女儿料理不了,所以想到提前立个遗嘱,好给妻子女儿扫清身后一切障碍。
东风的讲述很简洁,却让听者都动情了,尤其是叶妍美听得更是伤心到不行,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个没完。
东风讲完,把她叫进了办公室,关上门,给她擦了擦眼泪,突然说道:“小美你知道吗?和一个残疾人建立家庭,真是有太多想像不到的艰难,而且,对方家人还不一定肯定你的好,他没本事时,他们对你们不理不睬,他有本事了,可能就换成虎视眈眈了,恨不得与你一起享那份清福!所以,做出任何决定前,一定要考虑清楚,如果可以预知未来是困难重重,不如快刀斩乱麻,不给自己留后患!”
叶妍美听着东风的话,先是一头雾水,后才明白点,问:“风哥哥,你是指我和张老师吗?”
“我不会特指谁,我是指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的苦我理解,但是,有爱心不代表就要去跳火坑!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大好青春,谁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东风说话时少有的严肃,眼神也锋利无比,跟刀子一样,看着叶妍美有些害怕。
“风哥哥,我越听越糊涂了,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叶妍美真是开始挠头了。
“我想劝你,那个张老师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他介绍的工作也尽量别去,你想挣钱养家,我可以给你找别的兼职。”
“可是,最近他又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都已经签完合同了。”叶妍美怯怯的不敢直视东风的眼睛小声说。
“合同?!副本在哪里,给我看看,你这孩子,我不是和你说了,有事问下我的意见吗?怎么这么不听话!!!”东风终于按压不住,情绪激动起来。
不过在看过了合同条款细则后,轻轻舒了口气,表情刚刚自然一些,眉头又皱了起来,把合同拍在桌子上,看着叶妍美一字一顿的说:“看来我没有猜错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敢保证日更啊,因为总有突发事情发生的,谢谢~~~
第36章
原本东风以为合同会有什么问题;结果草草又仔细看过合同发现;这个合同制订的真可说是天衣无缝啊,并且对叶妍美的权利与义务罗列得条条在理在据;没有一丝的漏洞可让甲方来钻;甚至把不可抗因素都考虑了进去;总之;这份合同对叶妍美来说是完完全全的“体贴、细致、百利而无一害!”这下更坚定了东风的判断;张腾远的动机绝非那么单纯;如果他不是对她有想法;一个仅仅认识连好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他绝不会这般关注备至。
不过东风的心里所想并没有直接表述出来,毕竟律师说话是给自己与对方留下很大余地的;这也是他们的职业素养决定的。还有一个职业也这样说话;就是医生。因为他确实没有证据,仅仅是凭着直觉的猜想。既然没有挑明,叶妍美自然也是半听半懂的根本没入心,因为她心里也是根本没把张腾远当作可发展的对象的。
不知道人与人是否思想相通,反正有些人和完全没有可能的人接触时,就会表现的非常自然轻松,也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也是那么想的,根本没想过自己这样会否让对方多想,甚至还会说些心里话,因为她觉得他对她无毒、无害、无心,更加没可能发展成恋人!
当天下午,张腾远开车回家,故意绕道途经叶妍美的公司,看了看表正好五点五分,想着叶妍美是下五点,没准可以远远看她一眼,正想着就看到叶妍美挽着东风的胳膊笑颜如花的走出了大厦,随后上了东风的车,他开车跟在后面,看不清两人在车里的情况,以为两人会去吃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着小叶说过东风有未婚妻啊,怎么两人看着那么暧昧不清呢,这时东风的车停在地铁站,随后叶妍美下车冲他招了招手,就一路欢快的小跑进了地铁站,看到这一幕,他的心总算又安稳的跳回了肚子里。
最近几天叶妈妈的状态很好,今天还在请示女儿的同意下,自己去逛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女儿爱吃的菜,比如鸡翅、西兰花、茭白、墨鱼仔。
叶妍美回家刚刚把门打开就闻到了从厨房飘出的可乐鸡翅香,高兴的来到厨房看到叶妈妈正在奋力挥舞着铲子炒着茭白鸡蛋,灶台旁边放着已经做好的西兰花烩墨鱼仔,另一眼灶火上则正炖着可乐鸡翅,看着丰盛的晚餐,叶妍美高兴的一把抱住妈妈,给了她深情一吻,还不忘告诉她,今天风哥哥又打赢了一场官司,到时月底的工资又可以拿到额外的奖金了,叶妈妈也很开心,催促女儿去洗手准备吃饭。
进餐时,叶妈妈端着饭碗几次抬头看叶妍美,几次又都低头继续吃饭,她看妈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奇怪,就问妈妈想要说什么吗?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我去超市碰到你王阿姨了,她先问了问我的身体情况,我说很好,她就说想给你介绍对象,反正我觉得男孩条件不错,就是岁数大了些,今年好像是三十二了,整比你大八岁,我倒觉得年龄不是问题,你爸爸就大我七岁,还有……毕竟我和你爸爸的情况特殊会给你拖后腿,不过,人家男方说了不介意。”叶妈妈起先一直看着叶妍美说这些,到这里头低下了,吃了一口菜,“要不,你去见见吧,别把东风放心上了,你配不上人家,咱家也高攀不上,真的!”
她听完妈妈的话,脸色也阴了下去,快速的把小半碗饭吃完,起身说了句:“妈,您吃完喊我收拾,我回房上网了。”开门进了房间,门都已经关上,突然又开了,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握着门把手,没看妈妈,说了句:“妈,人家风哥哥今年十一结婚,我怎么可能还会想着人家,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最清楚了,您跟王阿姨说我谢谢她,不过,我不见!”
说完,把门微重的关上了,叶妈妈端着碗看着女儿阴森的脸,没说话,吃完饭自己收拾的,回房看电视去了。
想着离配音的日子很近了,张腾远给自己打了打气,给叶妍美拨去了电话,此时她正在气儿不顺,看是他的电话,不知哪来的无明火冲着话筒语气略重的说道:“张老师,有事吗?”
“……没,没事啊?小叶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张腾远一时有些失神,明明刚才看到的她心情不错啊。
“没事打电话干嘛?”可能是张腾远太无害,脾气又一直太好,以至叶妍美有些敢欺负他。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吗?”
叶妍美沉默了。
“我想通知你一下,这周末配音,好好在家熟悉剧本,别到时出错。”张腾远赶忙开始说“正事!”
“我熟悉的很好啊,对手的台词都能背下来了。”叶妍美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突然她想到下午那个双拐大叔与妻子的感人故事和东风跟她说的话,没等张腾远回话呢,急切的说:“张老师,问你个问题啊!”
“那……哦,好,你问。”张腾远把已经到了嘴边的“那没事了,你好好熟悉剧本吧,晚安!”咽回了肚子里,顺着叶妍美说道。
“你怎么看待残疾人与健全人的结合?”
话一出口,叶妍美就后悔了,真的是非常后悔,正想解释,却听张腾远已经不紧不慢的开始说想法了。
“我本身就是个残疾人,所以认识的残疾朋友很多,也都算小成,所以他们另一半基本都是健全人。不过,我对另一半没有什么要求,我本身身体就这样,不敢要求和奢望太多,我也没那个资格与资本,我就想找个愿意陪我走完不完美人生的善良女人就可以了,不管她身体是否好,长得是否漂亮,家庭是否优越,只要她人好,真心关心体贴我,理解我是残疾人的不易,别拿我和健全男人相比较,打心里觉得和我在一起知足,就行了!”张腾远停顿几秒,继续说道:“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此时的叶妍美终于冷静下来了,听着话筒中语气虽然平缓,心里一定十分不是滋味的张腾远的声音,很是过意不去,直到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好久,她都不知要跟他说些什么来解释她的无心之过。
“小叶,你在听吗?”张腾远平静中带着一丝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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