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群的羊》 第4章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再过一周!”

“怎么样再过一周啊?”

“你看这个日历,每天翻一张,翻了七张就是一周了!”

张天佑果然听话。每天的生活简单无比,唯一让他高兴的就是翻日历。过了三天,可天佑却硬说翻了一周了。

“妈妈,还不回家吗?”

“够一周了吗?”

“够了,我翻了一周了!”

天佑蹲坐在楼梯上吵嚷着要回家,李小梅无可奈何地出门去了。天佑跑到楼上,祖母正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天佑跑了过去,开始向祖母撒娇。

“奶奶,我们回家吧!”

祖母睁开眼睛和蔼地看着天佑。天佑见祖母没出声。便开始打孩子式包票。

“奶奶,回家了我不到处乱跑了,我自己吃肉粥。我自己洗澡,我煮饭给你吃,我养你啊奶奶。。。。。。”天佑打了一大麻袋的包票,可祖母还是无动于衷。

“孩子啊!奶奶老了,不能跑来跑去了!”

“我不让你跑了,我不跑了!”

祖母摸着天佑的脑袋,很欣慰也很无奈,欣慰孙子说的这些话,哪怕只是孩子式的包票,但以让这老人的心感到安慰了;无奈的是跟小孩子没法说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啊!大辈子在村里忙忙碌碌度过,早已习惯那样的生活,而且村里也有很多饭后侃聊的兄弟姐妹邻居好友。祖母想回去的心比自己孙子的要强烈得多啊!

李小梅去拜访了她的大姐。她大姐有个儿子,比天佑小点,叫圣杰。李小梅这会儿来找她大姐就是想来和她商量下,把孩子送幼儿园的事,年轻人,谁想整天在家照顾孩子,虽然天佑有祖母照顾,但李小梅觉得像天佑这样的孩子特烦,送他去幼儿园一来让他有些伙伴,二来自己也省事多了,真是一举两得。李小梅窃喜。可人家大姐不放心,不是不放心送自己孩子去幼儿园,只是让圣杰和天佑这村里出生的孩子一起上同一所幼儿园,虽说是表兄弟,可这反而让她不放心。

“这,我有点放心不下。”

“不放心什么?”

李小梅大姐仔细想了想,两个表兄弟迟早会呆一起玩的,何况李小梅一家搬到街上了。自己和爱人都要上班,也是时候送孩子去幼儿园了。

“好,那个花儿幼儿园不错的。”

“是吗!但花费怎样?”

“不算高,我们都能付的起的,放心!”

“那圣杰呢?”

“和他老爸去游泳池游泳去了!”

“哦!”李小梅感叹这住在城里的人就是不一样。越来越觉得自己让吉祥搬出来是多么明智的举动。想想天佑那时整天就是满村子跑,还把乱七八糟的虫子带回家来,想起就一肚子的气。想想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能像圣杰那样,窃喜啊!

张天佑回到家里。

“小梅,小梅啊!”

“小梅说她去她大姐那里了!”

“哦,妈!那天佑呢?”

“愁着脸蹲坐在楼梯那里呢!”

张吉祥看见了正蹲坐在楼梯口的天佑,一脸愁容。这孩子,没伴,无聊了吧!

“天佑,怎么了?”

“爸,我想回家!”

“好,爸爸现在就和你回去!”

天佑听了这话,高兴得又蹦又跳,一下子回复了以前在村里和伙伴到处捉虫子的那股热情。

“回家咯,回家咯!奶奶,我们回家吧!”说着托着祖母的手。

“我说吉祥,你这是?”

张吉祥悄悄地和他母亲说了句话。

“哦!”祖母恍然大悟,“这样啊!”

城里的生活 2

这会儿,张吉祥正使劲地踩着辆借来的三轮车,而车上的是天佑和大黄!当然,这方向是往张吉祥的新家。天佑坐在车上,双手托腮,无奈地看着大黄。大黄也坐在车上,但是是双手撑在地上,也无奈地看着天佑。这时候,天佑真想抱着大黄痛哭一场。

晚上。

“我说你怎么把大黄弄出来这里啦!不方便养这东西的这里。”

“看贼,没事的!”

“我今天去趟我大姐那。”

“哦!哦,对了,最近我见天佑很不开心的样子啊!”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就是为这事去我大姐那的。”

“怎么?”

“我想把天佑送幼儿园!”

“我也有这想法啊!可你跑你大姐那去干吗?她家开幼儿园啊!呵呵!”

“你这人!”说着捶了下吉祥的肩膀,“她儿子圣杰你记得吧!”

张吉祥点点头。

“不是小几个月过咱天佑吗!”

张吉祥点点头。

“我们商量把这两个孩子放同一幼儿园去。”

张吉祥点点头。

“我说你有在听吗?”

“那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那你决定吧!”刚说完不久,火车行驶般的呼噜声竟从张吉祥的鼻子处传了出来。原来是你这家伙啊!李小梅惊叹。那时住在村子里面,而村子后面就是铁轨,原来那时自己把吉祥的呼噜声和火车的“咕噜咕噜”声混在一起了。也惊叹这两个声音也太相似了吧!

次日,张吉祥刚下班回来。

“吉祥,吉祥!”李小梅表情显得很紧张。

“怎么了?”张吉祥一脸疑惑。

“天佑不见了!”

“是不是和妈去哪里了?”

“没有,妈现在和我妈在村里找着呢!大黄也不见了!”

“大黄也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小时前!”

张吉祥和李小梅有了个很不靠谱的想法。是不是天佑和大黄玩着玩着,然后天佑太想家了,和大黄密谋了许久,天佑就骑着大黄回老家去了!

“不可能!”

“吉祥,你回趟老家瞧瞧!”

“好,你再到村里面找找!”

“好。”

究竟,天佑和大黄去哪里了?是不是像张吉祥夫妇想的那样,天佑真骑着大黄回家去了!

张吉祥骑上刚放好的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使劲往老家驶去。回到老家,只见他四叔正在给大黄喂吃的,来不及放好自行车,便冲过去问天佑在哪里?这下子可把他四叔给蒙了头雾水。

“吉祥你回来得正好!大黄竟跑了回来!”

张吉祥没听到四叔说话,在附近找着天佑。

“我说吉祥,你这是怎么了?”

“四叔,天佑呢?”

“天佑,没见着呀!这怎么回事?”

张吉祥把事情的经过跟四叔说了。

“不可能吧,是不是和谁玩去了!”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张吉祥说着走到大黄面前,“畜生,天佑呢?”

“我说吉祥,你冷静点!我和你去附近找找!”

天色已经黑了。张吉祥无功而返,拉着自行车又在回去的路上找着天佑,可始终没找到,看来得报警了,先回去再说。

张吉祥回到家里,见母亲和老婆加儿子正在吃着饭,短短的高兴过后,气得像个就要胀破的气球一样。

“我说你这小子跑哪去了?”说着就要打天佑。

原来,张吉祥出去后,李小梅走到楼上,隐约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像是从阳台上传来的,马上走过去,原来他们想的错了,天佑压根不可能骑着大黄就回老家了。天佑原本和大黄玩着,突然,大黄见门开着,就一下子串了出去,原本天佑想追去的,可到了门外就害怕了。结果躲到阳台角落哭去了。张吉祥听李小梅说了,气一下子便消了。

“爸爸,大黄是不是回家了?”

张吉祥想了下,不忍心骗小孩子,“是的,大黄回家了!”

天佑听了,又忍不住想哭了,可看到张吉祥那凶巴巴的脸,不敢哭,“那谁给大黄吃饭啊?”

“天佑啊,你四祖父帮我们看着大黄呢,我们就把大黄寄养在他那里!”

“那你把我也给四祖父寄养吧!”

“蠢话!”张吉祥露出凶巴巴的脸,吓得天佑不敢再出声。

“我说你这蛮人,别吓着小孩!”

“好了,好了;都吃饭吧!”

城里的生活 3

李小梅安排好给天佑上幼儿园的事。天佑起初听到去幼儿园并不是挺开心的,因为那时他还想着老家的大黄,溪流,鸭子,虫子。。。。。。一切他想起来会感到快乐舒服的东西。可听说幼儿园里有好多小朋友,有滑梯,天佑开始心动了。

“妈妈,幼儿园会有小虫子吗?”

“有!”李小梅为了尽快让天佑安心去幼儿园,不惜骗了他,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幼儿园到底有没有小虫子,想想多半是没的,要是天佑之后闹这事,她就说,小蚊子也算小虫子吧!想到这,心踏实啊!

李小梅大姐请天佑一家吃晚饭。那是张天佑第一次见到他表弟,李小璐嫁了家姓梁的,天佑他表弟就叫梁圣杰,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希望他成为一名非凡的人,那为什么不叫梁非凡,那可太不够文化了,圣杰那才叫够劲,圣人中的豪杰那还了得吗!再就是,用本地话念起来,听着像是“懂得,明白的”的意思。那会儿,李小梅听她大姐这样介绍,心中感到一阵的自卑和对张吉祥的痛恨。晚饭后,四个大人在商量事情,两个小孩在房间里玩。

天佑来到圣杰的房间,看到地上那一堆玩具,幸好那时的天佑还不懂用“我的妈呀”“他妈的真是”“太牛逼了”“我靠”之类的更能表达当时自己激动心情的词句,要不然。李小梅肯定回冲进来扇天佑两巴掌。天佑只是“呼”了一声!

“你这么多玩具啊!”

“爸爸妈妈给我买的!这个,这个是妈妈新买给我的。”

“哇!”天佑感慨着。

“你家有什么样的玩具?”

天佑想来想去,脑海里只有大黄。

“大黄!”

圣杰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是大黄啊?”

“我家养的狗!”天佑玩弄着这些玩具。对天佑来说,这么多玩具除了跟他妈去买她的衣服在商场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见。而且这次,不单单是只能光看着,所以玩起来特带劲入迷。两个小p孩一起玩得特带劲。临走时,圣杰送了个小玩具给天佑,说天佑长得像这玩具人。

不知道张吉祥从哪里弄回了只猫咪,说是给“看鼠”。这是只肥胖的大花猫,这会儿正蹲坐在楼梯那里,一脸愁容的样子,大概不是像天佑那样想家吧!因为这会儿天佑正蹲在这只猫的正对面,一脸好奇地盯着它。天佑和这猫咪对视了许久,奇怪的是,这猫没跑掉。倒像是革命烈士不幸落入奸人手中,跑不掉便誓死捍卫党的尊严,捍卫自己的尊严,宁死不屈,保住贞洁。而天佑看着这猫咪,纳闷了,想像那时在老家把小狗抱起来,却觉得这猫咪不够分量,也不知从何下手。想像骑大黄那样,却发现自己真要骑上去,这猫咪肯定没法活了。天佑正在思考这猫咪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乐趣。猫咪可能蹲得太久累了,左边的耳朵动了一下,不小心被天佑看到了。天佑伸手过去摸了下猫咪的头。

“猫咪别怕!”

猫咪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天佑突然双手伸过去,捏住猫咪的两只耳朵,试图想把猫咪升起来。可这猫咪来这里的时候就很肥胖了,哪里能就这么升起来了。顿时,猫咪感觉十分痛苦的样子,挣脱天佑的魔爪,飞一般的逃了,从厨房的碗柜上跳到了窗上。天佑见势,追了过去,当然不可能也从厨房的碗柜上跳到窗上去。天佑站在碗柜前抬起头看着猫咪。

“猫咪下来!”

猫咪俯视着天佑,却显得一脸的害怕。这对视的画面让人想起电影里,武功低下的主角被奸人追到悬崖边上的情景,最后主角不甘落入奸人手中,愤然纵身跳到悬崖里,结果练就神功。那时的天佑还没接触到这样的武侠电影,要不然,一定将猫咪绑在碗柜前,自己爬到窗上去。

“猫咪下来!”

“喵~”这一声惨痛的叫声用中文翻译大概是“不”,用英文翻译就是“no”,而用日文翻译就是“呀咩爹”的意思。天佑当然听不懂,见猫咪许久不下,天佑生气了。

一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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