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还睡着呢！”

“你爸妈不是当老师的吗？”

“该死的，真冷！”

“大家集中一下，我们先热身吧！”天佑对大家说道。

“你又不是队长！”一个子小的队员紧抱着身子，低声地说道。

“队长又能怎样，逸飞不是把我们就这样给丢下了！”

“好了，各位，两个人一排，我们就先跑两圈吧！”额头已经出了点汗的天佑示意大伙排好队，“我就来带头吧！”天佑说完这话，跑到队伍前头。平日里，都是逸飞来带头，天佑在最后面顶看大家有没偷懒。这几天来，天佑总感觉不适应，有种篡位的感觉。

除了天佑，其他人懒散地跑着，甚至有插着口袋的。

“呀，你干嘛停下！”一后排的队员差点撞到前排突然停下的队员。大伙都停了下来。

“你们看！”刚才先停下的队员指着门口说道。

“逸飞！”

“队长！”

只见逸飞身穿运动服，手里抱着足球。突然，逸飞把球往前一丢，熟练地向前快速而有力的迈出左脚，右脚往后抬起，接着使劲向前摆动右脚，“啪”地一声，刚好踢到落下的足球的屁股。一个标准的守门员开“大脚”的动作。球高高飞起。

“呼~”大伙儿看着高高飞起的足球惊叹道。足球往他们飞了过来，仿佛一枚导弹般。

“啊~”着大伙作鸟兽散。

球的下落点并不高，天佑很难用脚把球停下来，只好用胸部，“啪”，球正好砸在天佑那并不丰满的胸部上。

“哎呀，妈呀真疼！”天佑表情极其痛苦。大伙却看傻眼了。这么冷的天气，能不疼吗！

“你！”这时逸飞已经跑了过来，指着一个个子高大的队员说道，“看到我刚才开的球了吗？”

高个子傻乎乎地点点头，其实是因为逸飞的突然出现，大伙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

“球飞过来，干嘛都跑啦，没教过你们怎样把球停下来吗？”逸飞对大伙说道，“比赛的时候能这样吗？”

“是不能，可是你刚才那一球简直像导弹一样啊！”小个子狡辩道。

“导弹？”逸飞觉得这小子真会编，“人家天佑怎么就能把球停下来呢？”

大伙都默不作声。

“这证明，你们以前根本没用心训练！从今天开始我要加强对你们的训练！”仿佛逸飞心中充满了壮气。

“嘿，队长你一回来，我们球队就强了好几倍了！”高个子说道。

“哈哈，是啊！”

“就是，有队长在，我们还怕啥！”

“队长威武啊！”

大伙难掩逸飞归队给他们带来的激动心情。

“你呢，这几天你有练习吗？”天佑带着一丝不满地说道。

“唉，队长就算一个星期不训练，也没关系的！”

“就是，刚才那一脚就能证明队长的实力还在呢！”

逸飞盯了一眼高个子和小个子，示意他们不要出声，走到天佑面前。

“上次，不好意思！”

“呵呵，没事！”天佑摸摸胸部，仿佛这一下比前几天逸飞那一拳还要痛，“怎样，几天没运动了吧！”

逸飞笑了笑，说道：“放假以来，我每天都和我爸出去晨跑！”逸飞停顿了一下，“绕着一环路跑一圈！”

“一环路？”

“嗯，我爸说大概12000公里吧！”

大伙似乎被吓傻了。

“我爸说，到暑假要我开始跑二环路。但我妈不准！”

天佑点点头表示依然对逸飞很佩服。逸飞拍了下天佑的肩膀。

“我们开始练习吧！”

“好！”

就这样，这支球队又恢复了往日的朝气，联赛冠军并不遥远。

90年代 24

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天佑他们球队也暂停了训练。

“妈，怎么没买糖果？”天佑正翻着李小梅刚买回的一袋年货。

“你今天怎么没出去玩足球啊？”李小梅看着刚起床的天佑，“别乱翻了，一会拿去放好。”

“哦，真没买糖果？”天佑提起那袋年货，感觉比往年要轻得多。

“都多大了，还整天糖果糖果的！”

“至少买点吧！”

“对了，明儿你爸放假了，你和他回老家把奶奶接过来！”李小梅对着镜子，整理着衣着。

“真的吗，我一个人可以啦，等下我就回去接奶奶！”

“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啊，你不是说我已经不小了吗？”

“别闹了啊，明儿再接。现在我要去干活了，得赶在春节前把剩下的衣服搞好，要不然还领不到工钱。”

“哦，那总得买点糖果吧！要不你给钱我，我去买！”

“你？人家就喜欢骗你这样的小孩！”李小梅拿上钥匙准备出门，“好了，别烦你妈我了，明儿和你爸去买啊！”

“哦！”

“午饭我已经煮好了，中午肚子饿了就热一下再吃！我出去了！”

“知道了，妈慢走！”

只剩下天佑一个人在家。百般无聊的天佑只好看电视答复时间。吃过午饭后的天佑继续看着电视。这时电话响了。

“喂！”

“天佑吗？”

“恩！爸？”

“告诉你妈，老爸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哦！”还没等天佑“哦”完，张吉祥就把电话挂了。

晚饭后，李小梅和张天佑正对着电视。播的是《新闻连播》。

“开门！我回来了！天佑，开门！老爸回来了！”门外传来张吉祥的声音。

“妈，我去开门！”说罢，天佑往门口跑去。

“老爸，你喝酒啦！真难闻！”天佑接过张吉祥的自行车替他放好。

“小梅啊，我回来了！”张吉祥一屁股坐到李小梅旁边。

“舍得回来啦！”

“高兴，大家高兴，喝了几杯！”

“花了不少吧！”

“什么啊，人家主任请的客！”

“那，工资拿来，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呢！”

“怎么，后天就大年初一了，怎么还没买好东西啊！那，拿去！”张吉祥从口袋摸出钱来给李小梅。

李小梅一数，九张一百。

“怎么，今年没奖金？”

“没，没。。。。。。”

“爸，喝杯茶先！”天佑给张吉祥递来一杯茶。

“乖，今年爸肯定给你个大红包！”

“你还大红包！这几百块我还不知道怎么过这个年！”李小梅说着把钱丢到桌子上。

“你发什么神经啊！”张吉祥觉得头有点痛，喝了口茶。

李小梅没出声。

“明天得把妈接过来了！”张吉祥点了一根烟。

“你还真打算把妈接过来，干嘛就不让她到你大哥那里过年啊？你死要面子是不？”李小梅冲着张吉祥生气地说道。

“你还真发神经啦你！我们不是说好了把妈接过来一起过年吗？”张吉祥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李小梅，明天我就把妈接过来，识趣点，别让妈伤了心！”

李小梅眼睛一下子红了。

“懒得和你吵！”说罢，张吉祥走进了房间。

天佑在自己的房间难过地抽泣着。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马路上人少得可怜，偶尔会有一辆飞奔而过的汽车，似乎正赶着回家过年；偶尔会有一对情侣牵手而过，似乎在谈论着在过年的时候该不该去见一下对方的父母；偶尔会有一群看似学生样的小伙子像是刚买了新衣服正要回家，似乎在争论着谁今年的压岁钱会比较多。路灯显得格外的明亮，这条街只有在临近春节的这样一个晚上显得特别地安静。

张吉祥和李小梅躺在床上，李小梅背对着张吉祥。

“小梅啊！”张吉祥终于开了口。

“怎么了？”李小梅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那个，你就别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

“那就好！”张吉祥松了口气，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这时，李小梅开口了：“我这有点钱，老爸今天发的，不多！”

张吉祥看着李小梅的背影。李小梅头发散落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却能看到她那几根白头发，比起早些年，明显瘦了不少。张吉祥挪动着身躯，靠近李小梅，把李小梅抱在怀里。

“你那些钱存着，天佑将来读书用得着！”

听到这，李小梅情不自禁地留下泪来。

“明天我把妈接过来后，到大哥那边去一趟，让他先借点。”

李小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尽力压低着哭泣的声音，眼泪不停地流着。或许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泪水掉下的声音也能让人听得到。

“好啦，不要哭了，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们女人的眼泪了！”

李小梅紧紧抓住张吉祥抱着她的双手，痛哭起来。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日子里，着实给人一丝的温暖。

“爸，妈，早！”

“吃了早餐和你爸回去接奶奶过来！”李小梅似乎要出去。

“妈，你要出去吗？”

“是啊，还有些东西要买！顺便买些糖果！”

“妈，我不吃糖果了！”

“哟，是谁昨天吵着要买的！”

“我今天突然又不想吃了，而且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你不吃，等你表弟表妹们过来的时候难道他们不吃吗？好了，我要出去了！”李小梅刚要出门，电话响了起来。

“喂！”

“小梅啊！我，大哥啊！”

“哦，大哥啊，怎么了？”

“我找吉祥！”

“哦，你等会啊！”李小梅用手捂住话筒，“吉祥！你大哥找你。”

“就来！”从厕所了传出了张吉祥那把宏亮的声音。

“大哥你等会啊，他刚上厕所，就出来了！”

张吉祥从厕所里跑了出来。

“干嘛找我？”

李小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把电话递给张吉祥，张吉祥接过电话。

“喂，大哥啊！什么事啊？”

李小梅站在一旁看着他，发现张吉祥好像没洗手，不自禁地捂了下鼻子。

“哦！我现在就正准备回去接妈啦！”

“放心，妈在我这过年没事，她老的一定开心！哈哈！”

“好，好，好！就这样吧！”张吉祥似乎想起什么要说，“欸，等等！”再想想，似乎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今晚你们过来吃饭了我再和你说吧！好好好，就这样！”

李小梅还站在旁边。

“你不是说要出去吗？”

“嗯，突然想事情！”

“什么事啊？”

“我觉得这电话现在不怎么用得上了，所以我想把电话给报停掉，以后每个月也不用多交这笔月租。”

“这事过了年再说吧，好吗！”

李小梅点点头。

“我得回去接妈了，天佑，吃快点！”

李小梅骑上自行车往街上去了。

除夕夜，张吉祥大哥一家人吃过饭后便回去了。李小梅和张母正在收拾。

“妈，我一个人可以了！你去看会电视吧！”李小梅说道。

“没事，我帮你！”张母说道。

张吉祥在客厅抽着烟，似乎今晚喝多了点，吩咐天佑给泡杯茶。张吉祥喝着茶，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另一边，李小梅和张母正在厨房里洗餐具。

“小梅啊！”张母先开了口。

“怎么了，妈！”李小梅问道。

“辛苦你了！”张母把碟子擦干放好。

张母看到李小梅没做声，也没继续说下去。

天色已经黑了。李小梅疲惫的躺在床上，张吉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抽着烟，似乎有话要说。张吉祥把烟头往烟灰缸里弄熄。

“睡着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

“大哥说。。。。。。”

“我知道了！”还没等张吉祥把话说完，李小梅便说道，“今天我到银行取了点钱，大概是够用的！睡吧，明儿得起早！”

“你先睡吧！”张吉祥掏出根烟，点燃，走到窗前。

不知哪户人家还在用那种老式的摆钟，“咚咚咚。。。。。。”很有节奏却听起来深沉。“噼里啪啦。。。。。。”大街上响起了鞭炮声，很多做生意的人家已经开始点燃了鞭炮；许多户人家的小孩都会选择在这一刻到楼顶上，和他们的哥哥姐姐或者爸爸妈妈一起放烟花，顿时，仿佛整个夜空被照亮。

天佑喜欢在这个时候坐在窗前看烟花，并让自己回想起以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