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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作品:以吻封缄|作者:淘气|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23:07:49|下载:以吻封缄TXT下载
  下面又传来一波钻心蚀骨的疼,叶轻吃痛地捂住*,双腿战栗着俯*子,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涔涔地不断冒出。

  正在做午饭的朱管家闻声跑过来,看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情形,她一面搀扶起叶轻,一面满目焦急地问欧阳琛:“叶小姐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啊!”

  “让她自生自灭!”冷漠简短地吐出这几个字,欧阳琛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头也不回地转过身。

  空气里是死水一般的寂静,周遭的一切好像是结了冰般,连着人心也冻住了。叶轻用手撑住墙壁,医者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身上的可怕变化,但她却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自生自灭吧。她早就该自生自灭了。

  连朱管家也愣住了,松开叶轻,急忙追了两步:“先生,您这是要去哪?”

  欧阳琛回眸,最后冷冷瞥了叶轻一眼:“养女人就是为了让男人快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已经不能让我快活了,那就去别的地方找找快活。”

  心口蓦然割裂般痛起来,叶轻再也受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渐渐模糊了,唯有火蛇似的鲜血从两腿间蜿蜒着流出,那样刺目的颜色,逼得她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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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的医院里到处渗透着阴冷的消毒水味,随着空气的流转而一寸寸地植入呼吸里,胀得人脑袋昏沉。

  主治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后,疲惫地摘下口罩:“你放心,血是止住了,也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但是病人刚做完人流身体还比较虚弱,大概要过一两个小时才会醒过来。”

  “好,我知道了。”欧阳琛跟着从抢救室里缓缓推出的病床车走向拐角处的加护病房,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担忧而不断起伏的胸膛也渐渐平稳下去。

  也许这两天心力交瘁吧,进门时,他的眼前却蓦然一黑,头部沉沉地直欲坠下去,还好身旁的护士眼明手疾,及时扶了他一把。

  “先生,您怎么了?”

  “没事。”欧阳琛眉头深锁着,神情冷淡地推开她的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护士有点担忧地看住他:“您真的没事吗?我看您脸色不大好,可能是血压偏高,要不要去隔壁做个检查?”

  “我都说了没事!”

  欧阳琛不耐地挥挥手,关上门,独自坐在叶轻的病床边。她的脸苍白得犹如新雪,唇色也因失血过多而变得乌青,这个女人向来都是坚韧而倔强的,好像自己从认识她以来,都不曾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

  手轻柔地抚*柔软却干燥的脸颊,替她把散落在额头上的乱发一根根绕到耳后,欧阳琛忽然阖上眼,只觉得一股酸涩难当的痛苦直袭上自己的鼻腔。

  反复深深呼吸后,他才缓缓打开眼帘,喟然道:“你什么都不懂。”

  就这样守了她大约有半个钟头,叶轻的眼珠子蓦然在眼皮底下动了动,接着拼命地抓紧欧阳琛的手:“北辰……北辰……”

  欧阳琛脸色一沉,刚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攥得更紧,仿佛用尽毕生了力气:“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吧。”

  再也无法平静的坐下去,欧阳琛阴着脸掰开她的手,霍然而起,而后转身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出门时刚巧碰上前来送夜宵的朱管家,她眼看着对方这副怒火不豫的阵仗,手足无措地拦住他:“先生,您去哪?”

  “叶小姐醒了之后,接她回家。”欧阳琛淡淡交待了一句,接着侧身避开她,径直走向楼梯口的电梯。

  午夜的电梯里,空无一人,他将脊背慢慢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双眸冰冷地盯视着眼睛上方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北辰……北辰……”

  “北辰……”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这些字却像跗骨之蛆般拼命地钻进他的耳膜里,逼得他薄唇紧抿,双手不断地收紧、再收紧,直至在怀中握成冷硬的拳。

  与此同时,欧阳琛手里紧紧攥着的电话蓦然响起,他微一垂眸,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竟赫然是——“易北辰。”

  45,无路可逃

  “叶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一大早朱管家就看到叶轻提着行李箱从楼上走下来,急得她立马放下手中的早餐,直奔着叶轻跑过来。

  头部因为虚弱而泛起晕眩,叶轻把行李放在地上,顿了顿,说:“去我该去的地方。”

  “欧阳先生还没有回来,您等他回来再走好吗?”朱管家为难地皱起眉头,“或者,您给他打个电话?您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一定会怪罪我的。”

  “不必了,”叶轻一挥手,眼角不经意间搀杂了清淡的讥讽,“他现在一定忙得很,也快活得很,我打扰他干什么?反正像我这样的女人,他身边多的去了,走我一个,他也不会在乎。”

  朱管家叹息着摇头:“欧阳先生在不在乎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您很在意他。”

  “我在意他?”叶轻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似的轻笑。

  朱管家抬起眼眸深深注视她,话里尽是意味深长:“如果您不是在意他?为什么会在意他身边都有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会说出刚才那番赌气的话呢?叶小姐,我也是过来人了,我看得出来,您对他是有感情在的,正因为有感情,您才会觉得委屈。”

  “没错,我是会觉得委屈,大概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容忍自己枕边的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都只是落寞,身上永远沾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就连见面都要躲躲藏藏的,仿佛自己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烂东西。”

  叶轻深吸一口气,忍住眼底的酸涩,淡淡地开口,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事:“可是,每次我委屈的时候,我又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晚上,在我人生最黑暗最痛苦的那个晚上,是谁对我伸出援手,是谁给我温暖和安慰。虽然只有一句话,一个眼神,却胜过这世间万千言语。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做人要懂得报恩。所以,即便是觉得委屈,我还是没办法去怨他。我对自己说,无论他怎样对我,我都可以承受,只因他曾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了我尊严。是他让我觉得,我不再是那个被权力的轮子肆意践踏的女孩,是他让我觉得,一个女人,哪怕再落魄、再不堪,也是可以有尊严的。所以我感激他,一辈子都感激,可我对他,也只有感激。”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留下来?欧阳先生知道您走了,一定会不高兴的。”

  叶轻咬着唇微垂下头,眼神却清亮亮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因为一个人,不能因为感激,就可以丢掉自己的尊严。”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不犹豫,拎起行李就要走,朱管家一惊,情急之下伸手拦住她:“叶小姐,您不能就这么搬走。”

  叶轻冷冷看住她,柳眉一挑:“这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我拥有我的人身自由权,我乐意去哪就去哪,你别拦着我。”

  朱管家为难地看住她,与此同时,空寂的大厅里倏然响起一记沉稳如冰的男人声音:“让她走。”

  “欧阳先生。”

  欧阳琛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她二人的谈话,此刻他冷面如霜,慢慢走近了,又缓缓伸出手,白皙的筋络分明的手指近乎轻浮地刮了刮叶轻的脸蛋,激的她浑身一个战栗:“这时候倒是很有志气?”

  叶轻默不作声,纤秀眉下的眼极快的抬起,半晌才说:“你随便说什么都好,让我走吧。”

  “想走就走,我绝对不会留你,”欧阳琛的语气一如平日般淡漠,仿佛是冷冰雕成的,“不过……”

  他垂首将唇附在她耳边,嗓音低沉得好似梦魇:“走之前我想先告诉你一个消息——”

  “嘭——”

  叶轻一顿,手里的行李箱应声坠落,整个人如遭雷击。

  叶轻走时,晨雾茫茫,朱管家忧心忡忡地看着她逐渐隐入薄雾中的纤弱背影,忍不住开了口:“先生,叶小姐现在身子这么弱,您就放心让她这样走吗?”

  “她自己要走,我为什么不成全她。”说话间,欧阳琛已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冷硬的金属特质打火机在他灵活的指尖转了一个优雅的圈,而后喷出暝瞑的火焰点燃了唇里叼着的香烟。

  这样意态休闲的他反而让朱管家觉得深不可测,她抿了抿唇,犹疑着说:“可是,您真的……就这样放她走了吗?”

  “你放心,”欧阳琛一边的眉峰微微挑起,阴郁的黑瞳在烟雾中凝成一抹毒绝的狠厉:“用不了两天,她就会求着要回到我身边。”

  我是无下限的分割线*

  “叶太太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尤其是肾脏,”主任科室里,刘医生将检验单递给叶轻,并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你来看这个检查单子,各项指标都不太好,这是慢性肾衰竭的征兆。”

  “肾衰竭?”

  叶轻脑子轰然一响,双手下意识地扶住墙壁,几乎就要站不住了,慢性肾衰竭就意味着要换肾才能治愈,而换肾就意味着更多的钱。

  “我们医院是没有与你母亲血型匹配的肾,我帮你问了问附近几个市县的医院,都是一无所获,”刘医生抱歉地摇摇头,“对不起叶小姐,要救你母亲,我真的爱莫能助。”

  叶轻瞳仁瞬间紧缩,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逆转了:“那我该怎么办?”

  “叶小姐,说句医生不该说的话,叶太太现在的情况,能醒过来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甚至于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执着不可呢?”似乎是心存怜悯,刘医生看住她叹了口气,“如果你放手,不但叶太太会得到解脱,你也不会挨得这么辛苦——”

  “刘医生,您肯对我说这番话,这说明您是个好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叶轻疲惫地垂下眸子,心里一片黯然,“但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止一次地对我说过,一个人只要还活着,还留有一口气,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地放弃自己。所以为了我,妈妈一定不会放弃她自己。”

  说完这句话,她含着泪闭上双眸,默默地对自己说:为了妈妈,我也不能轻易地放弃自己。

  海滨市的夜晚静悄悄的,尝惯了灯火酒绿的滋味,这样的悄静反而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地刺入叶轻的心窝。

  再一次的走投无路,再一次的不知所措。

  命运为什么从不眷顾自己分毫?

  叶轻烦闷地坐在路边木制的凉椅上,一遍一遍地翻着手机,想从中找出什么救星来,忽然她秀眸一转,想到自己初来海滨时曾拜托过的那个地头蛇赵志勇。

  她听说那个人手底下也接一些倒卖人体器官的私活,也许这是一条活路呢?

  可这毕竟是犯法的……

  犹豫了再犹豫,最终叶轻还是一咬牙拨通了赵志勇的电话,听完她的叙述,赵志勇沉着声音说:“你的情况我大概解了,黑市上也许能找到可以匹配的肾,不过这个价格吗……”

  “价格大概是多少?”

  赵志勇的声音浸透着黑道商人的冷漠:“你也学过医,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现在的市价你也不是不知道,一个肾至少也得四五十万。”

  “……四五十万。”叶轻只觉得心中怦然一跳,整个人都跟着软了。

  离开欧阳琛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他送给自己的值钱东西都放在房间里了,她几乎是身无分文的离开的。先前可岚也给了她一笔钱,但那些钱跟五十万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钱钱钱,从来没有一刻她是如此地唾弃钱,却也从来没有一刻她是如此地需要钱。

  初春暮远的街头,新木未发,天意清寒,每一缕风都流淌着无尽的萧索。

  叶轻失魂落魄地在坐在小吃店里,明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应该吃点晚饭恢复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