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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明明不舒服，她却在陌生生灵的面前坚持佩带面具。过于俊美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犹其面对热情非常的异族。

狠狠的咽了下喉咙，瑟兰迪尔向佛诺尔发出求助：“想办法把我遮起来好吗？或者让马车速度快一点？”

变得惨白的脸显然引起了佛诺尔的担忧。但她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反而果然的跳上了马车。

“瑟兰迪尔，我不能用披风把你遮起来。这会让人类觉得我的陛下如同一个害羞的少女。道路上聚集的人太多，侍士们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为你开好道，马车可能跑不起来。”蹲坐在他侧面的佛诺尔很果断的握住了他的手，即使这个动作被遮盖在了衣袖下。同时，她深深低下头，以便自己的姿态在人类眼里看上去更显谦卑。可她的声音却与姿态有着天壤之别。

“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陪你走出人类王国了。你只要想着距离最近的生灵是同族，异族没有办法接近你，一定能维持好精灵王的形象。”稍稍加大了一点手中的力量，佛诺尔低头提醒道：“很快就能走出去。”

是不是很快就能离开，瑟兰迪尔无法确定。他能确定的是，现在的自己没有了任何不适的感觉，连带着手也有力量反握住对方了。

一个王者不应该让普通生灵看到虚弱的状态，无论他们是否知道内情。但事情已经发生，坐着马车而来的王者本就看上去略显脆弱，全不似骑战马的王者显得强大。要是再露出看上去怯懦的神情，更会让观者怀疑王者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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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三、休戚相关

我要是躲闲他们的眼神，这些讨厌的异族还真以为我只有俊美这一点可取之处了。随着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升起，精灵王瞬间在隔着手套执手相握的状态下挺直了腰身，眼神也变得坚毅了起来。

他用一切喧哗与吵闹都被隔绝在自身之外的淡然神情走出了人类王国。尽管马车行驶到可以刚铎国门前，他曾好几次想闭上眼睛，以不用看到异样反感的画面，可他仍然在佛诺尔带着鼓励的柔和眼神下止住了闭眼的冲动。

一条并不长的人类道路，让精灵王切实的感受到了种族异差造成的激烈冲撞。

不是同一个种族，果然看法、行为甚至是语言都不一样！看来我不但要提升对异族生灵的适应力，也该在不影响国家的情况下，尽量与异族保持距离。成功迈出刚铎大门的第一刻，精灵王长舒了一口气，做下了这个决定。

“你似乎并不排斥人类？”发现坐在自己前侧方的女精灵神情淡定，瑟兰迪尔疑惑的问道：“你也是精灵。不可能没有遇到过强行接近的人类吧？”

“刚开始也会排斥，慢慢习惯就好了。”佛诺尔似乎并不愿意多说。她转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刚铎国门，快速抽离了自己的手跳下车去。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佛诺尔仍然不愿意回味第一次被异族强行接近的过往。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件被积压在记忆最深处的事被亲历者淡忘，而因其造就的，对异族接触的强大承受力却一直存在，并且帮助她顺利渡过潜伏在东方国度的岁月。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根本没有预告未来能力的精灵王贪恋的看了一眼与自己拉开距离的女精灵，无奈的摇着头靠在柔软的背枕上。

瑟兰迪尔很清楚，不是走出人类王国就能彻底远离异族。根据会议上他的承诺，刚铎王与矮人王不会给自己太长的休整时间。他们很快就带着异族兵将赶来，以恭敬却又强势的态度要求自己拿出铁证，证明魔多无异动代表着什么。

这个舞台，真是上去了就永远别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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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亮没有丝毫光亮的挂在天际边时，瑟兰迪尔总算把两个国王打发走了。看着戎装在身的两个异族王在林地暗探打领下疾驰而去，精灵王累得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伸手挡住了侍从递到嘴边的汤勺，靠在坐椅上睡了过去。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偌大的厅堂内只有角落处闪着微弱的灯光。视野尚处于半朦胧的状态下，他见到坐在旁边的女精灵正就着微弱的光亮看书。

“佛诺尔，我不得不承认，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生灵是你这感觉实在太好！”趁对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空挡，他伸出去手碰了一下她拿着的书，调侃着：“你今天擅离职守跑去平民区，就为了买些平民看的书籍？说说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见触碰过被人类翻得发黄的书籍后，瑟兰迪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佛诺尔的心情也不禁变好了。她放下手里的书，一边帮精灵王取走令他微皱眉头的薄被，一边说道：“书是顺路买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刚铎几百年来的归属权变化，又是什么时候取消了奴役制。”

“大约在二纪元3000年之前，刚铎还不叫刚铎，所有者是……与努曼诺尔人同源的伊甸人后代。这之后才由埃西铎和安那瑞安建立了刚铎。至于奴役制，应该是他们获得刚铎统治权后取消了吧？”精灵史中仅有极关于刚铎的短暂记载，这让精于精灵史的瑟兰迪尔很不满意。他很认真的说：“你要想知道更具体的，我明天让刚铎派精通人类史的官员过来见你就是了。”

“随便看看而已，不必麻烦人类官员了。”对这事不想多提的佛诺尔话锋一转，问起了魔多监控的情况。她有些担心的说道：“刚铎王离开前似乎很是怀疑，转头看了你好几眼。”

他哪里是怀疑侦探的结果，明明在担心我会恼火他于人前故意做出来的敌对态度。这个梅兰迪尔，即要面对上有人皇下有子民的压力，还要挑战精灵全族的认知。长时间的积压之下，自然变得无时不刻不是如履薄冰。一个国王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值得同情。

对处于重重阻力下的盟友产生怜悯的同时，瑟兰迪尔面不改色的说道：“两天后，他到了魔多通向诺恩内海的区域，便不会有怀疑了。”

“他们会看到什么？”将拧好的毛巾递给精灵王的同时，佛诺尔好奇的说道：“魔多东南面的出口有什么奥妙，能让两个担忧不已的国王疑虑尽解？”

“窥视精灵王的战术布局可是重罪，刺探精灵王的监敌结果更是会有可怕的惩罚。”没有着急接过毛巾的瑟兰迪尔勾着嘴角直笑，意味深长的调侃着：“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看在你如此好奇又敢于询问的份上，给你一个恩赐――一个深情的拥抱就能换来答案。你不会错过如此划算的交易，对吗？”

错愕只在佛诺尔脸上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着一声轻笑，她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伸出双手用看似环抱的姿态拍了拍精灵王的手臂。

“岂止是划算，简直可以说是不劳而获。作为善良的精灵，我怎么能做不劳而获的事？这对精灵王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应该更卖力一点才好。比如除了拥抱之外，还应该加几个深情的吻？”在瑟兰迪尔刚露出惊喜的神色下，她歪着头眨着眼睛问道：“让我猜猜应该叫谁来给精灵王拥抱和亲吻？您不喜欢丹登人，那就矮人好了。反正您只说要什么，没指定由谁给您。”

说着，她还故意起身离开，仿佛真的要去召唤矮人。

“我投降，我投降！千万别让我再感受异族的热情了。”想到来自于矮人的拥抱就感觉不好的瑟兰迪尔连忙拉住她，赔着笑说道：“不需要交易，我现在就告诉你。他们到达魔多东南面的出口后，会看到被雪铺盖的白多山脉。而出口处的地面，则满是冻成硬块的泥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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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四、提头知尾

“泥块？为什么不是和魔多山脉一样全是积雪？”一时还没有想到更多的佛诺尔下意识的望向魔多大门的方向。那扇被冰封了许久的大门依然纹丝未动，只有将其密封着的冰层会在每天被阳光折射出不同的光彩。也正是因为笼罩着黑大门的冰层没有任何裂痕，才让梅兰迪尔王要求精灵王给个说法。

“积雪在长时间的踩踏下化为水，与土壤混合在一起后又被冰冻成为泥块。魔多通向诺恩内海出口全是泥块却没有雪，你一定知道是为什么。”

“这么说来，魔多里面的生灵一直向外逃亡？以至于数量多到把积雪都踩化了？”虽然知道魔多的受益与林地王国无关，佛诺尔还是为人类王国即将接管魔多的未来而欣喜。愉悦的心情让她没有避开精灵王的拉扯，反倒坐在了他身边。“照这样逃亡情况，魔多里面的生灵很快就会所剩无已，包围战也就能提前结束了？”

“你是在期盼我早点回林地吗？”瑟兰迪尔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包围战可能真会提早结束也说不定。”

提早结束魔多包围战很不简单，对精灵王来说即往所做的关于刚铎的一切布局都化泡影。

由于出战目的是提前到达刚铎，以守株待兔的形式等待人皇的强势收权。瑟兰迪尔知道包围战必须持续到人皇到来之后。

人皇什么时候会来？瑟兰迪尔不知道，此时的瓦兰迪尔也不知道。但他肯定，人皇初登皇位必会急于向整个中土证明自己的能力，在耐心上人皇必败。而这一场谁也不想看见硝烟的对决，从根本意义上来讲是一场耐心的较量。

瓦兰迪尔要是能忍，不见包围魔多的军队撤兵就不来收复刚铎实权，那么瑟兰迪尔注定失败――以魔多现在的情况来说，他拼尽全力也只能确保包围军在不出三年的时间内有正当理由继续留守在刚铎国门之外。因为照这样的逃亡情况，三年之后除非索伦回归，否则魔多里面仅剩下为数不多的敌人。包围战发展到敌军数量稀少，刚铎完全有能力自行攻克魔多时，包围军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借口，瑟兰迪尔兴师动重的支持计划也将面临彻底失败。

赌的就是瓦兰迪尔没有耐心，赌的就是他带上人皇的头街立刻就要用收复刚铎实权的行为证明自己的实力！

根据未来人皇的年龄，瑟兰迪尔有七成把握能在两年内等来瓦兰迪尔。可是，若提前结束包围战，依然是支援梅兰迪尔的行动彻底失败。在未见到人皇军队的时刻提前结束战争，这意味着所有知情或不知情生灵这段时间的作用全部化为泡影，还有更多影响深远的损失；比如辜负了梅兰迪尔和纳德，比如失信于全中土，比如……

损失再大，在瑟兰迪尔心里也比不过佛诺尔一句话。这句话对他来说太重要了，相当于绝望之境中找到了一线阳光希望。要知道，几年来无论瑟兰迪尔如何努力，依然无法换来一丝一毫的回应，就连默许都没有。哪怕佛诺尔对他流露出一丝出于私心的盼望，都能让身陷无望痛苦中的瑟兰迪尔得到安慰。所以他几乎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思考，便轻易决定把魔多包围战的持续时间交给了佛诺尔。

只要你想让我早点回去，损失一切回报你的期盼又有何难？瑟兰迪尔紧张却不是很费力的正了正坐姿，等待着答案。可惜，佛诺尔根本不知道魔多包围战幕后的内情，更不知道这个回答将起到决定人类皇权是否统一的重要作用。

“我……我和木精灵一样，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