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她们过于羞涩。”刚铎王后自信的笑,拍着他的手说道:“你们男人的观察力总是弱一些。你难道没发现她们见过精灵王之后都有些魂不守舍?”
“你是说她们……暗慕精灵王?”梅兰迪尔错愕了一下,旋即自嘲的笑了。
我怎么忽略了这一层?坐拥中土大陆最大的国家,又美得光彩夺目。别说是刚成年不知事的年轻侍女,我要是个没有阅历的女性,也会被他耀眼的地位和外貌深深吸引。
“听说要去服侍精灵王,她们很高兴。”刚铎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亲近自己暗中倾慕的对象可不是一个指令,而是最好的赏赐。看来这场戏,会在她们的私心下唱得令您和精灵王都满意。”
精灵王是不是满意梅兰迪尔无法确定,但是他查觉到事态有些出乎意料。当埃尔隆德厉声喝令自己跪在代表着精灵与人类友谊的圣白树前时,梅兰迪尔二话不说跪下的同时心想: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才能让埃尔隆德启用皇祖叔的身份来教训我?难道,那些侍女真的把精灵王给……
听说精灵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瑟兰迪尔显然已经心有所属。要是他永生的幸福都毁在了这场戏上,那我还真是罪不可恕。
梅兰迪尔越想越内疚,越内疚就越是用充满担忧的眼神直勾勾看向埃尔隆德。没想到,仅是这一个眼神,就让智者看透了他的内心。
简要的说明了情况,和画像上的丹登皇始祖长得一模一样的精灵黑眉高挑,用如炬的目光回视着梅兰迪尔。“还知道担忧?看来,你了解精灵的圣洁?”
梅兰迪尔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承认了解精灵,让埃尔隆德查觉这是一场双方事先都知道,刻意做出来麻痹人皇的戏?然后,睿智异常的智者很快便会通过蛛丝马迹,最终发现自己与精灵王正在进行着架空人皇的事,整个魔多包围战也只不过披着一件杀敌的华丽外皮?
不行。不能承认自己了解精灵的圣洁!可是,现在否认已经来不及了,智者已经发现了我在担忧。
“只是略有了解。”梅兰迪尔硬着头皮说这话的时候,整个头都埋在了胸前。可他知道仅做这些还不够,如果不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无法打消埃尔隆德继续思考这件事。于是他低着头补充道:“国师曾说过一些。我以为精灵只要守住底线的就无妨。毕竟,您因为要治愈病患的原故,接触过无数不同种族的生灵。我以为他和您一样,就算无法接受也可以及时阻止,所以才想让精灵王体验一下人类的某些快乐,以感谢他对刚铎提供的帮助。”
“人类的快乐不等于精灵的快乐。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吗?精灵王差一点就折损在你安排的侍女手里!”回想起当时的险情,埃尔隆德也禁不住怒从心起。可当梅兰迪尔在惊恐中抬头,用充盈着无限担忧与愧疚的眼神对自己嘀咕着:“皇祖叔,事情要是真的如此严重,我该如何才能补救?”,埃尔隆德心软了。
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有些激动的梅兰迪尔,用和缓下来的语气说道:“你不能拿其他精灵的情况套在瑟兰迪尔身上。更不能拿我的情况与之相比。我承认,随着岁月的流转,大多数精灵可以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抵触感,安然逃离让他们反感的场景。可是瑟兰迪尔暂时还没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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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八、置身其中
弯下腰靠近了梅兰迪尔,埃尔隆德用可以让对方听清,又确保绝对小的声音说道:“精灵王瑟兰迪尔出生于二纪元3234年,现年215岁。成年后的精灵在心志方面生长缓慢,百年的成长只相当于人类一年左右。也就是说,215年的精灵相当于人类的20岁左右。心志只有20岁,又完全没有经验的精灵王,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抵触情绪,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才差点……”
在残酷的战争中交了完美答卷,又在刚铎这件事上轻意把所有领袖绕了进来的精灵王瑟兰迪尔,其心理年龄居然和一个刚成年一年有余的人类一样?这么年幼的一个生灵,肩上居然背负着世界上最沉重的重担?
梅兰迪尔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为瑟兰迪尔心疼的同时,也明白了埃尔隆德为什么说这事的时候不止声音压得足够低,还下意识的抬眼观察四周,生怕有其他生灵听到。对于一个需要守护中土最大国家的国王来说,心志过于年轻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让其他生灵产生觑觎之心,也不利于让子民安心。而自己认为的,精灵王可以很好应付过去的“得罪”之举,显然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那么埃尔隆德说精灵王差点折损,并不是危言耸听。
虽说事先已经商定好了,精灵王也许下了“事先已知晓,不会怪罪”的承诺,可他真的能够原谅差一点把他害死的自己吗?
“精灵王现在怎么样了?”梅兰迪尔一把抓住了埃尔隆德的手臂,急得再次直冒冷汗。“我……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原谅?”
“现在没有大碍了。魔多包围战不会因这件事产生任何变化,不过精灵王说永远不会原谅你,也不想再见到你。”轻轻拍了拍不知道是多少代侄孙的手臂,埃尔隆德看着对方打着补丁的袖口柔和说道:“瑟兰迪尔的脾气不太好,总算在大事方面并不含糊。既然已经许诺不会影响到战事,你就别再去挑战他的脾气了。况且,你与他走得过近未必是好事。”
这是善良的提醒还是严厉的警告?
梅兰迪尔尚在迟疑中,埃尔隆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何至于把你和你的家人弄到这种地步?带着你的家眷到王宫去生活吧。我虽不是人类,不宜插手你们种族的事,可你和瓦兰迪尔都是埃尔洛斯的后代,也算是我的后代。我会想办法让瓦兰迪尔给你一个公正的安排,只管放心让家人享受应该有的生活。”
梅兰迪尔只觉鼻尖一酸,连眼睛都红了。他死死压抑着的泪水,不让它们冲眶而出。可智者下一个句话,让长辈尽亡的梅兰迪尔忍不住了。
埃尔隆德伸出手翻转了一下,摇着头叹道:“几千年了,我总算有点明白人类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手心要伤手背,我该怎么办?手背受伤会痛,手心受伤一样会痛。为什么人类只有这句话,却没有解答这句话的办法?
梅兰迪尔没有再给智者思考的时间。在三纪元2年,送走了最后一个用长辈之情关怀自己的仲梅迪,便抗起所有重担的刚铎国王靠在智者的手臂上呜咽着。六年来的压抑与无助之感,到底在一句“手心手背皆是肉”的嘀咕声中全部涌上了心头,化成了绝堤而出的泪水。
未来人皇尚有一个生母留存于世,纵始他的生母再不堪,也可以向长辈倾诉自己的无奈。可梅兰迪尔呢?自仲梅迪死后,他认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长辈。一个没有长辈照抚的国王应该是什么样?梅兰迪尔很清楚。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有多少痛苦与无奈,都必须隐藏起来,咬着牙笑着挺胸迎接。因为身后有无数需要自己守护的人,他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让身后的生灵为此而担忧。
国王伪装出来的自信可以提升子民的幸福感,但是有谁能知道伪装下的国王也需要幸福感?对于一百多岁的梅兰迪尔来说,幸福简单到只想靠在长辈胸前放声大哭一次,然后擦干泪水继续挺着胸走下去。可如此简单的快乐对于梅兰迪尔来说也只是奢望罢了。放眼整个中土,哪里还有值得自己尊重的长辈?纵始在心里对埃尔隆德有一定的敬意,知道从事实上来说对方的确是他的祖叔,梅兰迪尔还是在精灵的淡泊与埃尔隆德刻意回避皇祖叔身份的情况下,选择了将对方视为值得远敬的他族生灵。
一句人类的俗语,让梅兰迪尔查觉到了隐藏在智者淡泊神情下的关怀。他还以为埃尔隆德只是为了问罪而来,他还以为埃尔隆德只在意未来人皇,根本不在意同为后辈的自己。真相却是,在智者心里他和瓦兰迪尔同样重要。不是同种族的情况下,埃尔隆德的确不太好跨过种族过问人类的事。但他的行为和语话都说明,他从来没有把梅兰迪尔忘记。
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搬到贫民区去居住是自己主动的行为,而不是未来人皇的指令?否则他又怎么会说出“让人皇给一个公正的安排”?
问责也好,提醒也罢,全是发自于关切之心。梅兰迪尔,你的前方空无一人,却还有一只精灵!
这一刻,顽强了六年之久的国王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像个孩子一样享受着一个晚辈才能有的待遇,哪怕他已经做好了擦干泪水继续独自走下去的打算。
直到梅兰迪尔平息了不少,埃尔隆德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无奈的说道:“你和瓦兰迪尔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之所以不插手,有两个原因。一是你比瓦兰迪尔年长又有战功在身,能力远在他之上,我的能力未必能给予你有力的帮助。二是我非人类,不好冒然过问人类皇族内部的事。不过,你只管放心,瓦兰迪尔要是真敢做出把你全家赶出人类王国的事,我必会为你主持公道。这几年你受的苦,就怪到我身上吧。等瓦兰迪尔继位人皇后,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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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九、险添蛇足
只怕还有一个原因吧?未来人皇正踌躇满志,得意于自己所取得的一切成就。这个时候打击或是阻挠他,并不有利于王者的成长。而且瓦兰迪尔的确没有下过明确的指令让我搬离王宫,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选择,又岂能怪到无辜的埃尔隆德身上?
收敛了眼泪的梅兰迪尔站起身来,对着埃尔隆德行了一个庄重的晚辈礼。“感谢您的关怀。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选择。自己选的路就算是跪着也会走完,不会有任何怨言,也无权埋怨任何生灵。就像精灵王那件事,自己犯下的错就要自己去承受。”
不愧是埃洛的后代!埃尔隆德暗赞了一声,不再劝阻,而是板着脸与梅兰迪尔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第二天,梅兰迪尔开罪精灵王被领主训到眼睛都红了的事传播了整个刚铎,自然也传遍了整个战区。弄得半倚在躺椅上的瑟兰迪尔听闻之后极为过意不去,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这又是何必?以一个领主的身份训得国王眼睛都红了,也不怕刚铎人出于对国王的敬爱之心产生怨怼。要是因为我教训梅兰迪尔的事影响了你在中土大陆的美誉,让你几年来的慈举换来怨怼,我又怎么好意思?”
“怎么?林地陛下认为我做的事都是为了美誉?”伸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精灵王,埃尔隆德正色的说道:“犯错者当然应该接受教训。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刚铎人怎么看并不重要。美誉这种虚无飘渺,又不能给邪恶痛击的东西需要在乎吗?”
不在乎?瑟兰迪尔毫不客气的对埃尔隆德投去了一记白眼,刚想指责对方不该轻视自己名誉,纳德的声音从窗户口处传来。之所以站在窗口大声喊话,是因为目前的精灵王暂时无法接受异族走得过近。无论是矮人或是人类,哪怕还有十步的距离,都会引起精灵王的不适。
“刚铎国王请求与您见面,想当年给您道歉。”尽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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