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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回到林地王宫时已近凌晨。

按照精灵王战后养成的“近身事务不劳侍从”习惯，内王宫里所有的侍从已经离开，只有入口处的士兵依然坚守在岗位上。精灵王衣袍上沾染的沙尘和残血，引得站岗的士兵紧张不已。不过他们眼中的国父扬手阻止了他们去叫侍从和医者来的行为。

“太晚了，我也没有受伤，没必要兴师动重惊扰了内王宫正在休息的精灵。”将视线从秋末的月亮上收回，瑟兰迪尔勾了勾手示意一个士兵走近点，才轻声问道：“你傍晚也在这里站岗吗？很好！顾问大人回来的时候情绪如何？”

您还记得起顾问大人？就您下午在露台上对顾问大人又打又骂的事，王城里所有的生灵都知道了。别说官员们看不过去，您一走都赶去安慰，就连丹登三王子听说后都为顾问大人抱不平。几次三番派人来找您想劝解劝解，可惜您都不在。好在顾问大人神色如常，还笑着对亲自送她到这里来的得文大人致谢。可是，就算顾问大人不生气，您也不该那样对她啊！

这些话士兵当然不敢跟精灵王说。抿着嘴偷偷看了两眼精灵王身上并不干净的衣袍，士兵成功用国王也不容易的想法打消掉了心里的抱怨，恭敬地答道：“顾问大人看上去和平时一样。进去的时候还很平静的对我们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她没有生我的气？

瑟兰迪尔心里一喜，直接走进了内王宫。即使知道这个时间点佛诺尔一定已经睡下，瑟兰迪尔还在站在她的寝殿外停留了一会，直到没有听到寝殿里有任何声响，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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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一、如堕烟海

熟练的更换了身上并不洁净的衣袍，颇感疲劳的精灵王并没有选择马上入睡。他要看看长河镇长送给自己的书籍，找到明天见面后应该说什么话的答案。在他看来，就算佛诺尔没有生气，自己也还是有些过份。说些什么才可以即不用提不开心的事，又能让佛诺尔知道自己的歉意？捧着书下意识的走到了酒柜前，视线轻轻一扫，便看到了齐尔扬送给自己的红酒。

从成年后可以饮酒起，瑟兰迪尔对酒的要求一直很高。他不是一个轻意会去尝试新酒种的生灵。更何况人类王族的酒在瑟兰迪尔看来口感过于霸道，并不是酒中佳品。那天接下齐尔扬的酒并吩咐放进自己的寝殿里，纯粹是看在对方是丹登王子的份上做出的客套行为罢了。没想到当时故作重视的态度，反倒让侍从真的认为自己很在意这瓶酒，一直没把它拿走？

要不是齐尔扬提出要带佛诺尔回人类王国的请求，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吗？人类！可恶的人类！

怒火中烧的瑟兰迪尔几乎是用扯的动作将酒瓶拉出来了酒柜。很清楚身为林地国王的自己不能也不会对丹登王子做出任何惩罚，他只好把怒火发挥在了无辜的酒身上。用并不优雅的动作开启了酒瓶之后，瑟兰迪尔找来了最大号的酒杯――即使打算一口就消灭掉这瓶来自于人类手中的酒，贵族的教养还是让他无法做出直接对着瓶口饮用的事。

然而，这瓶酒最终没有完全被饮尽。

为了延续王族后代而制作的酒，岂会在口感上面过于讲究？加之酒的效果非常强，浅酌数口便能达到效果，为了让饮酒的生灵不至于饮用过量，更是故意让口感有些苦涩。带着奇异香气的液体刚流经到味蕾，霸道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口感便让瑟兰迪尔中止了继续饮用的动作。略显嫌弃的看了看手里只喝了一口的酒，瑟兰迪尔将酒杯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拿着书刚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看上几眼，疲惫便让他在明亮的灯光下闭上了双眼。不过几分钟之后，完全不知道身体的燥热并没有让自己进入睡眠的精灵王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呈现出失神的表情。

人类的酒味道虽然很糟糕，催眠效果倒是不错。认为已经进入梦境的瑟兰迪尔略显烦躁的脱去了外袍，只穿着柔软的内衫倚在了床头。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寝殿的大门――按照梦境中情况，他最心爱的女精灵会带着浅笑推门而入，一言不发的坐到他身边。

将真实世界错认为梦境，这并不能怪瑟兰迪尔。作为圣洁的精灵，只有在梦境中他才会有莫名的燥热感。虽然觉得此时的梦境真实得有些不正常，混乱的意识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视线让他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什么她没有像过去无数次梦境中一样，主动到我身边来呢？

瑟兰迪尔决定主动出击。

考虑到每次在梦境中即将得到佛诺尔时，一个叫奥克帕的木精灵总会及时出现，用冷言冷语让自己在惊慌中醒来。瑟兰迪尔离开寝殿时还没忘带上自己的佩刀。

难得进入真实感如此强烈的梦境，他可不想错过手刃奥克帕的感受。反正不管开始的时候如何美妙，最终都是一场空，能给厌恶的木精灵一点教训也不算全无收获。带着这样的信念，他快速穿过了空无生灵的走廊，来到了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寝殿门口。

看到本该紧闭着的大门居然虚掩着，甚至留出了一丝缝隙，瑟兰迪尔更加肯定这一切只是真实感更强的梦境罢了。他当然不知道虚掩的大门是佛诺尔为了方便米诺进出故意为之，只是再次为梦境中主动的佛诺尔主动而欣喜。只有在梦里，淡泊的佛诺尔才会带着羞涩的笑容，主动靠在他的胸前，主动伸出双手环上他的颈脖。甚至是，主动为摆出高傲姿态的他褪去外袍……

可惜，上演过无数次的梦境再次出现了意外。抚着佩刀悄悄走进寝殿的瑟兰迪尔并没有看到坐在床边对自己盈盈而笑的女精灵，他只看到了背对着自己沉睡的女精灵。梦境中原该出现的长发，也被短到只及肩部的金色发丝所替代。就连从未进入梦中的米诺，居然也出现在了女精灵身边。并不喜欢发出声音的北方犬种费尽全力依然没有办法站起来，只好把原本枕在女精灵腿上的头稍稍抬了抬，又对精灵王轻轻晃了晃尾巴以示亲近之意。为了不惊扰沉睡中的女精灵，瑟兰迪尔赶紧走了过去轻轻摸了摸米诺的头，成功让它安静了下来。

已入暮年的米诺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随着生命的终止永远的离开主人。为了争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可以多与主人亲近，它想争取更多与主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最近一个多月以来，佛诺尔会长时间待在内花园中培育植物，暂居在内花园的米诺也可以天天追随在主人身边，并且时常享受到主人轻柔的爱抚。可是越来越沉重的身体让它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休息。米诺很清楚，生命留给它的时间不多了。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发现连最爱的肉排都难以下咽后，米诺花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慢慢移动到了主人居住的寝殿门口。知道与生命中最重要的生灵只隔了一道紧闭的大门，筋疲历尽的米诺很满足的蜷缩在了两道大门中间，用它认为最忠诚的方式守护着主人。当黑夜渐渐消褪，天空开始泛白时，它的主人总算出现在了缓缓打开的两扇大门中间。

米诺吃力地站了起来，可它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直立起来，用常用的方式前爪搭在佛诺尔的身上以示亲近。它只听到主人发出一声略带惊喜的轻呼后，伸出双手将它整个拥进了怀抱中。柔软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让它心满意足的睡去，再次醒来后，它发现自己躺在了长满奇怪植物的内花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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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略迹原心

“让它多晒太阳。把食物换成流质的，千万不要再给它吃需要咀嚼的食物。”正在低声嘱吩侍女的佛诺尔听到的动静后，立刻急步走到企图挣扎着想站起来的米诺身边。她直接弯膝跪在了米诺身边，一边伸手安慰年迈的宠物，一把头贴在了米诺头上。“你要更多的接触植物和阳光才好。”

从那个晚上起，米诺再也不需要面对紧闭着的大门了。无论它在什么时间走向佛诺尔的寝殿，总能轻轻顶开虚掩着的大门。为了让即将离世的北方犬种可以顺利进入寝殿，佛诺尔不仅再也没有关闭过大门，还特意请了工匠将大门修整的更易推开。这种小事，大半个月来都忙于准备加冕礼和国务的精灵王当然不会知晓。几天来被加冕礼仪烦得晕头转向的精灵王没有去过佛诺尔的寝殿，自然没有察觉到这个小小的变化。

虽然眼前的情境与以往的梦境有太多太多的不同，越来越严重的燥热感还是成功吞噬了精灵王所有的分辨能力。他几乎是在全无思维的状态下掀开了佛诺尔身上薄毯的一角，与米诺头贴着头的姿态，在依然布满伤疤，雪白纤细的小腿上印上一个吻。

女精灵接下来反应，让瑟兰迪尔更加确定这是在梦境安中无疑。睡得并不是很深的女精灵轻轻动了一下小腿，反倒就势把整个身体转了过来。她紧闭着双眼，嘴角微微上翘的模样看上去无比娇弱。她用很轻的声音呢喃着：“米诺，别闹了。”

可惜，完全已陷入迷雾状态下的瑟兰迪尔没有听清女精灵说了什么，他只觉得对方是用行动在鼓励他继续下去。于是，他用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速度爬到了床上，一边解衣袍上的钮扣，一边对着身边还未来得及收回浅笑的嘴角就是一个吮吸……

在数不清多少个梦境中，他总会在第一时间用印上吻痕的方式，在心爱的女精灵身上打上一个属于自己的标记。

瑟兰迪尔爬上床时，佛诺尔已经查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精灵王的速度实在是太敏捷了。

一感觉到床上多了一个生灵，战士的思维便使佛诺尔在还顾不上睁开眼睛时，下意识的挥动手臂攻击对方。可是再快的速度，依然比失去了理智的精灵王慢了一步。看到自己的手臂即将重重敲击在对方的脸上时，嘴角处已经被瑟兰迪尔留下了一个轻浅的吮痕。

幸好她在发起攻击时及时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生灵是谁。然而足以致命的攻击已经发动，又岂是想终止就能立刻终止的？苍促之间即愤怒又疑惑的佛诺尔只好咬紧牙关，抽动手臂让暴露在睡袍外，比手臂更为柔软一些的手掌重重落在了瑟兰迪尔头上。

被击昏的精灵王连个声响都没有发出来，直接倒在了一边，也成功压住了佛诺尔的一只手臂。又气又臊的佛诺尔也懒得去管精灵王是不是安好，带着愠怒的情绪，直接伸手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可手掌一触碰到他的脸部，佛诺尔就发现了精灵王的诡异之处。

堪称艺术品的脸颊烫得佛诺尔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为了确定瑟兰迪尔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反常，她压下了内心的怒火，缓缓伸出一只手指再次轻触了一下对方的脸颊，又碰了碰精灵王暴露在衣袍外的双手。

温度高得太不正常了！作为伊露维塔首生儿女的精灵不可能像人类一样，会患上体温反常的疾病。那么瑟兰迪尔到底是怎么了？

匆匆披上外袍，佛诺尔打开了寝殿里面所有的灯。明亮的灯光下，她看到瑟兰迪尔暴露在衣袍外的所有皮肤都呈现出诡异的粉红色。回想一下瑟兰迪尔刚才对自己的大胆形为，佛诺尔皱紧眉头，对着精灵王伏下身去。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