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我也有能力保护你,只要你愿意信任我。”许安然感觉到她的抗拒,不等她回话再次出声。“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杨杰,从他嘴里听到过很多和你有关的事。那时候我就一直好奇,你长得什么样子,怎么会被他拒绝后还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顾立夏动了一下,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暗恋我很久吗?”
“算是吧,如果在回国之前我肯多问一句,跟他要你的照片。或许我会有更好的办法,还你自由。”许安然有些失笑,她的反应总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你以为后悔药是遍地零售,清仓特卖大批发吗?与其在这给我编故事,不如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嘛!”顾立夏推开他,自顾走到窗前。她不想让他发觉,这些话确实让自己的心湖起了涟漪。
“晚上我去睡客房,你安心养伤。案子差不多要结束了,到时你要走要留都是自由。”
“不用,我以后还是住客房吧。”
许安然张了张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底充满了无力的挫败感。他在她身后站了一会,最终转身离去。他一次次主动靠近,而她始终坚守防线步步向后。种种表现令他有种错觉,他们根本不是在谈情,而是在过招,在试探彼
此的底线。
顾立夏听到关门声响起,才颓然转身。她不想承认,自己接到他电话时的激动,不愿意面对他抱住自己时的悸动。那天落水后,她在他抱着自己爬台阶时就已经有了知觉,为了规避危险,她才一路装昏直至进了手术室。
表姐在手术室里告诉她,陈伯他们原先的计划,就是要找借口让她当着卢庆柏的面离开公安厅。等她到达下湾码头,埋伏好的刑警再假装挟持她上船,让她跟着自己的船,偷偷回转宜江。救她脱离卢庆柏的监控范围的同时,也借机逼迫他出手。
可惜世事难料,陈伯他们安排在桥底的人,还未上船就被几个黑衣人打伤。再加上林东云不知何故外出,竟被蒋善舟的手下抓住。当时事出突然,许安然不得已只好赴约,去奉祥楼见蒋善舟。
他出发的同时,一边派人到宜江接表姐,一边再安排了人手等在桥下。整个计划中,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所以看到短信时,她才会彻底失控。
也正因为如此,多疑的卢庆柏堪堪中计,如陈伯他们料想的一样,暗地里派了人想要半路截住她。许安然离开奉祥楼之后,立即把会面的情况传给陈伯,并驱车赶去泉江四桥。谁也没想到,卢庆柏中途改变主意,竟然要杀人灭口。
幸亏许安然早有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潜入水底将她救出。否则,她恐怕早就陈尸江底了。
顾立夏枯坐了半天,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知道了前因后果又如何,她始终无法忍受他的不坦荡,始终觉得他所谓的感情,不如周庭宇对自己来得纯粹。
唐秀自从从电视上看到瑞鑫偷漏税的新闻,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她几次想摆脱沈天的纠缠都未能如愿,最让她害怕的是,她发现一向准时的月事,竟然迟了一个星期。此前有几次在办公室和沈天偷欢,他说安全期不会中招,她也大意的没做任何措施。
沈天没出事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工作不错,男友温柔专一还又帅又有能力,说不幸福别人都会觉得虚伪。怪只怪他给的爱情太过完美,以致她忽略了当时就很明显的可疑迹象。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已不可能会嫁给沈天,更别说为了他而当单亲妈妈。
许安然接手瑞鑫后,在短时间内进行了一系列的人事改革。她这个原董事长的特别秘书,最后还是走上了之前沈天经历过的老套路。虽然还留任,但名不符实几乎成为了透明人。
从上周开始,董事长把她职责范围内的事,全部交由新任董事长助理处理。董事长虽未开口辞退她,可防备之意
已昭然若揭。她脑子不笨,自然看得出董事长是在等她主动辞职。
周一一早,头昏脑胀的唐秀,提前半个小时到了公司。她将打印好的辞职信装好,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思绪如潮。昨夜她去药店买了验孕试纸,刺眼的红杠告诉她,她很不幸的中招了。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联系沈天。可惜前几日还时时骚扰她的电话,居然没有打通,瞬间摧毁她仅存的希翼。连续拨打了无数次,结果都是同样的。唐秀摔了手机,打落牙齿和血吞,决定交完辞职信,马上抓紧时间去医院手术。
回忆涌现,所有过往的画面如电影般在脑中浮现。那些被她漠视的细节,慢慢放大直到她惊觉,沈天从一开找上她,似乎就存着某种目的。都怨自己色欲熏心,贪恋他刻意伪装的温情,没能及时醒悟。她如今的下场还真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发呆到10点,董事长才姗姗来迟。唐秀等他进了办公室,马上拿起自己的辞职信,后脚跟上去。由于走得太急,她最近又一直没有休息好,走到门前时她的双眼突然黑了一下,险些晕倒。她扶住门框,强忍着眩晕的感觉,抬手敲门。
“进来!”许安然放下手中的文件,神色平静如常。
“董事长,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请您过目后签个字。”唐秀走到大班台前,将手里的辞职信递给他,头越来越晕。
“你不舒服”许安然见她精神萎靡,黑眼圈重得能媲美国宝,遂随口问道。
“没有,麻烦您签个字,我好送到人力资源部去。”唐秀双手撑在桌面,明显有些坚持不住。她强迫自己说完话,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黄特助,你来下。”许安然吓了一跳,他飞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唐秀,同时通知新任助理过来。
黄皓卓进来时,只见唐秀睡在沙发上,董事长焦急的站在一旁。他顿了顿忙问是怎么回事,许安然没说而是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他,吩咐他即刻送唐秀去医院。黄皓卓接过钥匙,抱起唐秀就走。到了门边,身后的许安然突然说了一句,带她看妇科。黄皓卓点了下头,急急往外赶。
许安然坐回大班椅,嘴角扬起一丝可疑的弧度。林东云在林东平的陪同下,于昨天下午,亲自到区公安分局报案。东城疗养院的相关人员,今天早上已经全数被带回问讯,他就不信沈天还藏得住。
那天,沈天离开省外科医院。他接到消息马上秘密部署了两个人,暗中跟着唐秀。昨晚跟踪的人来报,说她在药店了买了试纸。这会看她的反应,怕是他们俩真的搞出‘人命’了。
这样也好,沈天的一只蛋被顾立夏砸碎,剩下的那只不知还有没有功能。虽然从医学角度讲,只要另外一只健在,且功能不受损的话,并不会影响今后的某种需要。可是顾立夏下手那么狠,谁敢保证呢。
唐秀在这个时候怀孕,正好给他一个合适借口,把沈天给逼出来。卢厅长之事,有王瑞涛和陈伯他们把关,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林礼松就算跑,估计也跑不远。听林东平说,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和家里联系,恐怕也是惊弓之鸟一只。剩下个沈天,就算不为了顾立夏,他也要找到他,好好算下旧账。
一个小时后,黄皓卓打来电话。说唐秀怀孕了,问他怎么办。许安然无声笑开,平静地告诉黄皓卓,自己马上赶到医院。
唐秀躺在病床上,正挂着葡萄糖。见到许安然亲自过来探望,当下羞愤难当手足无措。许安然让黄皓卓到门口守着,他关上门,一屁股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说:“沈天在哪?”
“我不知道,我也找不到他。”唐秀不假思索的话冲口而出,反应过来后马上难堪地把头埋进被子。
“你想什么时候做手术?一切费用公司会替你承担。同时我还会额外的补偿你一笔钱。”
“为什么?”唐秀有些发懵,她和沈天交往的时候,许安然不是不知情的吗?难道他……,唐秀不敢往下想,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因为沈天是我的好兄弟,他既然不愿意出面承担责任。我作为他的兄弟,还是你的直接领导,很有必要给你个交代。”许安然说罢,似笑非笑的站起来。“你肚子的孩子,有可能会是沈天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小孩。”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伤真的不能恢复?”
“很不巧,他的主治医生,和我们许家有一点亲戚关系。”扔下这句话,许安然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直接开门走人。
唯一的孩子?!唐秀听到脚步声走远,立即坐起来喃喃自语。难怪沈天这段时间,发了疯一样的给自己打电话。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废了,还妄想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伸手摸向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决绝的作下决定。
第六十三章 穷途末路
许安然出了病房后,和黄皓卓一起离开妇幼保健医院。他低声交代了几句转去省外科医院,顺道去赴周庭宇的邀约。黄皓卓驾着另外一台车回公司。
出了茶楼,室外天气很闷热,乌云阴沉沉的,随时会有暴雨落下。许安然依稀记得,顾立夏好像说今天要拆纱布。再过个几天,等方家源收了网,她兴许就会离开了。许安然想到这,有点克制不住心底的思念之情。回公司的路才走了一半,他干脆直接调转车头,赶回景园别墅。
在车库停好车子,许安然从侧门进入别墅客厅。客厅里只有覃妈在打扫卫生,他扔下手包和车子钥匙,问覃妈顾立夏早上有没有按时吃早餐。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扯开胸前的扣子,直接上楼去往主卧室。
顾立夏光着上半身,趴在宽大的睡床上。左肩那原本包着的厚厚一层的纱布,已经取下,换了新的刚好能包住伤口。他走过去,躺到她身边的位置,顺手扯过夏凉被帮她盖好。难掩愉悦的说:“唐秀怀孕了。”
“沈天的种?”顾立夏转过头,态度从容地和他对视。
“你和周警官,是不是也有那样的关系?”许安然瞬间变脸,答非所问地厉声质问她。一想到她和自己欢好的同时,又跟周庭宇保持那样的关系,他内心里一直窝着一团火,不吐不快。
“许先生,你管太宽了。我喜欢他就和他上床,就跟喜欢和你上床就上床是一个道理。”
“你仅仅是喜欢跟我上床?对他却是喜欢他的人,我可以这样理解吗?”许安然突然攫住她的手,面色狰狞,眼中积郁着浓浓的怒火。
“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这世上适合跟你结婚,愿意给你培养胚胎的女人多的是。你何必非要强我所难!”顾立夏挣脱不开,只好拿眼神愤愤地瞪着他。
“也是,既然你只是喜欢跟我上床,我不介意多来几次。”许安然支起身子,趁她不备时将她扯进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顾立夏的伤口被扯到,痛得她火冒三丈,索性发了狠地张嘴就咬。直到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内,她才松了嘴一脚踹开他。“许安然,当初说好了,我们各取所需。现在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凡你有点记性,就该干脆的离我越远越好。”
许安然被她那一脚踹得险些跌落床底,本来郁闷之极的他,听见她的话后反而开心起来。他重新躺好,双手枕在头底,嬉皮笑脸地说:“瑞鑫的账本,是你通过非法手段获取的。只要我把消息放出去,可信率一定会大打折扣,你觉得你还能摆脱那些,一直对你虎视眈眈的赌徒吗?”
“林礼松都怕得躲了起来,你这个时候说,不觉得自己是在放马后炮吗?”
“那沈天呢?你把人家废了,就不怕他半夜在你家门口上吊?”
“所以我住你家啊,他要来也是吊死在你家门口。”顾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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