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晓得咱们不是来自中土……’莹莹接口说,‘难道又要装成哑巴?’晶晶跺脚说,‘不行啊!装成哑巴如何问路?如何向人询问那小子的下落呢?’莹莹沉吟一会,‘那没办法了……不能装哑巴。不如就说咱们是朝鲜人,和家人远来中原做生意。然后在路上和弟弟失散了,所以到处寻人。’晶晶马上拍掌,‘你这小家伙,点子不错啊!’莹莹眼珠一转,‘姓陆和性上官的两个老小子不是今晚离开庄园回去苏州吗?’晶晶点点头,‘对啊!’她忽然双眼发光,‘那小子会不会和他们两人混在一起溜走?’两人对视一眼,一头,急急忙忙地把衣裳穿上,然后赶出去。两人跑到庄园外面,发现陆琪城两人乘坐的马车已不在了。
晶晶拉着在一边的家丁,‘那两个客人走了吗?’那家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莹莹也急了,‘走了多久了?’那家丁双眼望天好一会才说,‘刚才大黄还没大便时,他们就出发了。现在大黄刚刚大好便,就是说他们走了一个大便的时间吧!’晶晶眉头一皱,‘大黄……?’那家丁随手一指,指着一只在一边大摇大摆的大黄狗,‘它就是大黄。’莹莹急得跺脚说,‘就是刚走不久,对吧?赶紧为姑奶奶们备马车!我们要马上出发!’陆琪城和上官璟两人经过了好几天的修炼,认为已经参透了叶震天那阴柔内功的要诀,于是归心似箭地连夜赶回苏州城,打算招兵买马和燕飞云宫本颖三人决一死战。
陆琪城在马车里咬牙切齿地说,‘上官兄,咱们两人当前武功大进,还需要邀请什么高手呢?咱们两人一起合攻宫本颖,那燕飞云就让吴啸天应付就是了!’上官璟微笑说,‘陆兄,诸葛一生唯谨慎。反正江湖上有一大班人想要成名立万。只要咱们给他们一个成名的机会,他们就不顾死活地往前冲了。让这些傻瓜做咱们的先头部队不是挺好的吗?’陆琪城有点担心地说,‘若是那些高手真的把宫本颖和燕飞云都杀败了,那咱们的风头不就是那些人抢了吗?’自从练了那内功之后,他信心百倍,又再雄心勃勃了。
上官璟嘿嘿一笑,‘陆兄,就算那些高手击败了宫本颖和燕飞云,他们也肯定精疲力尽了。那时候只要咱们一出手,那些高手能逃得过咱们手掌心吗?’陆琪城听了双目一睁,‘上官兄的意思是把那些来助拳的高手都宰了?’上官璟淡淡地说,‘这就看情况而定了。若是宫本颖和燕飞云是栽在咱们兄弟手上,那些高手就必须留着,让他们把咱们兄弟的英雄事迹传遍江湖。但要是那些人走了运,宫本颖她们居然是死在他们手上,那就不能怪咱们心狠手辣了。’陆琪城一拍自己大腿,‘只要宫本颖她们死了,那些高手也翘了,咱们可以向江湖中人说是宫本颖杀了那些人!’上官璟点点头,心想不枉这些年来自己悉心教导,陆琪城终于开窍了。‘陆兄说对了!反正只要宫本颖或许是杀了她们的人是死在咱们手上,江湖中人都会对咱们拜服!当前江湖,只讲结果,不管过程!’陆琪城哈哈大笑,‘哈哈哈!上官兄,陆某这辈子有了你这生死与共的兄弟真的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咱们两人也不用分彼此了,陆某拥有的也都是上官兄的!’上官璟伸出手和陆琪城紧紧握着,‘好!陆兄,咱们两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往前看,我上官璟只看见一片光明!咱们保留实力,让那些心急想要成名的傻瓜们先上,咱们就做背后的黄雀就行了!哈哈哈!’两人说到兴奋之处,一起放声狂笑,仿佛奸计已经得逞。两人得意忘形,压根儿没注意到在马车底下还有一个人。那人双手抓住车厢底,整个人稳稳地贴着车底,不论马车如何晃动他都是纹丝不动。那人身材瘦弱,但眼中射出一丝丝寒芒,正是从密室里逃脱的剑溪。
在小客栈休息了一晚后燕飞云四人就离开了。他们在琪儿引路之下来到了靠近苏州城边的一个拥挤不堪的街道上。
琪儿是这样说的,‘宫本公子,樱木公子,飞云大哥,与其住在客栈,不如由琪儿带你们去山塘街。那边人多的很,咱们四人到了那里就好比大海中的泡沫。你们的敌人很难在那里找到你们。琪儿在山塘街长大,对那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可以为大家在那里找到落脚处。’当四人等到山塘街时,实况确实如琪儿所说那样-人多的很。山塘街其实并不是一条宽阔的大街,所以当大街两边都是摆卖的摊子,再加上数不胜数的人群之后,燕飞云四人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樱木虹有点不解,‘琪儿姑娘,为何这条街会有那么多人啊?’琪儿一边尽量往前走,一边向樱木虹解释,‘这里的货品应有尽有,而且价格合理,比城里便宜了不少。所以虽然地点偏远,很多老百姓都会涌来此地。’宫本颖一向来不喜欢被人触摸,可是在山塘街如此拥挤之地,这却是无法避免之事,使得她不由一直皱着眉头。
善解人意的琪儿当然看得出宫本颖的不快,马上走到她身边,柔声细语地说,‘宫本公子,很快就到琪儿旧家了。那地方虽然比较破旧,可是还是蛮宽敞的。’宫本颖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表示谢意。
樱木虹蛮感兴趣地看着街边的一些小吃摊。正在摆卖的有冰糖葫芦,苏州城着名小吃绿豆糕,玉兰饼,小笼馒头,鲜肉蒸饺,牛肉锅贴,葱油饼,蟹粉馄饨等等琳琅满目,使樱木虹看得垂涎三尺。
忽然间一股怪异味道扑面而来,宫本颖和樱木虹两人不禁皱着眉头把鼻子掩着。琪儿赶紧走去传出异味的那个小摊子,把几串黑乎乎的东西拿回来献给宫本颖樱木虹两人。
樱木虹苦着脸问,‘琪儿姑娘,这是什么啊?这味道能吃的吗?’在一边的燕飞云一直带着浅笑看着这三位姑娘。
琪儿笑着说,‘宫本公子,樱木公子,你们尝尝再说。这可是此处着名的臭豆腐!’樱木虹有点犹豫不决,宫本颖却一手接过一串臭豆腐,张口把一块放进嘴里。豆腐一进口,宫本颖就杏眼圆瞪,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樱木虹马上问,‘师兄,是否非常难吃?’由于她和宫本颖都是女扮男装,所以互相的称呼也改变了。
宫本颖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樱木虹和琪儿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不好吃?好吃?’好不容易宫本颖总算把那一块臭豆腐吞下去。她再次摇摇头说,‘不难吃。’然后点点头,‘好吃。真好吃。’樱木虹听见说好吃也把另外一串臭豆腐接过来和宫本颖一起大快朵颐。
琪儿对这条街上的美食了如指掌,不停地随机就地买了些点心小食之类给宫本颖樱木虹两人,让两个东瀛姑娘吃个痛快。燕飞云在此之前已在苏州城居住了三年,对此地美食已经挺熟悉,也不需要琪儿推荐,自己做主挑选些喜欢的小食填填肚子。
四人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后,琪儿突然转入一条小弄堂,把燕飞云三人带到中间一扇门前就停下来敲门。燕飞云冷眼旁观,发现那扇门已是破旧不堪,看来住在里面的人日子过得不甚得志。
过了好一会儿那门才打开,一个皮肤黑乎乎的中年汉子伸头出来,一看是琪儿,虽然神色淡然,但眼里已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情。
琪儿带点畏缩地喊了一声,‘大哥……你还好吗……?’那汉子大声说,‘好!大哥当然是好啦!你怎么还会回来啊?是否在外头混不下去啦?’琪儿低着头说,‘大哥……琪儿晓得当时不应该为了贪慕虚荣而离开山塘街……但那时候琪儿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日子了……’那汉子板着脸说,‘什么这种那种日子?山塘街的日子很为难你吗?’琪儿忽然抬起头来,‘大哥,当年是琪儿年幼。那时候琪儿每天天没亮就起来干活,直到晚上才能歇歇……从然如此每天也只能挣个几文钱。琪儿实在看不见明天啊……’那汉子插口说,‘所以你就随着那些坏女人到城里去干一些羞人的事情了,对吧?’琪儿大声说,‘可能我在外面是做了一些大哥你认为是败坏家风的事情,可是……最起码我不偷不抢,我只是出卖我自己而已啊!’说到这里,两道清泪不由自主的从她眼里落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一向来都是‘怜香惜玉’的樱木虹马上伸出衣袖为琪儿擦眼泪,然后柔声说,‘琪儿姑娘,一切都过去了……不要伤心了。’她这样一说,琪儿强忍着的泪水马上崩溃,一发不可收拾,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时宫本颖也不忍心了,开口说,‘琪儿姑娘,既然此地不留人,咱们就去别的地方吧……’琪儿在哭声中断断续续的说,‘大哥……这些年来,琪儿都托人把一些银子带给你……’那汉子再次插口说,‘你大哥我人穷志不短!我是不会用你这种银子的!’琪儿泪眼模糊地说,‘大哥……其实琪儿也后悔当年太任性……只是已太迟了。今天琪儿终于明白了,有些事儿是真的是无法回头的……’她转头向宫本颖樱木虹两人点点头,‘宫本公子,樱木公子,对不起,咱们去别的地方吧……’她一脸忧伤地向那汉子说,‘大哥,琪儿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啊……不要喝太多酒了,对身体有害的……’说完后琪儿就牵着宫本颖和樱木虹两人的手,转头离开。燕飞云看见琪儿兄妹这一幕真的感概万千,但这毕竟是琪儿家事,他从然武功盖世,也无从插手。
没想到琪儿一转身,她大哥就大喊,‘你这丫头!大哥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想要好像当年那样走个无影无踪?大哥有说不让你回家吗?’琪儿听了这话,全身一震。她停下脚步,回身一看,发现她大哥也已热泪盈眶,只是拼命忍住而已。琪儿高呼一声,‘大哥!’然后快步往她大哥奔过去。这次她大哥什么也没说,只是张开双臂把琪儿紧紧抱着。两人的脸庞紧贴在一起,两人的眼泪也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彼此了。
琪儿大哥哽咽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以后一切事都有大哥……’在他怀里的琪儿马上连连点头。
在一旁的燕飞云宫本颖樱木虹三人也为琪儿高兴,尤其是樱木虹,更是在偷偷地擦眼泪。燕飞云突然看见宫本颖眼睛也有点潮湿,自然而然地就伸出手想要为她擦掉。他手一动,宫本颖马上先伸手把自己眼泪擦掉。
宫本颖略带羞涩地向燕飞云说,‘飞云大哥,我没事。刚才只是有些沙子吹入了我眼里而已……’这一幕当然都落入樱木虹眼里,她娇艳的脸庞上慢慢地露出笑容,为这多姿多彩的街道多添了一道彩虹。
第31章回忆总是血腥的
琪儿大哥开开心心地把燕飞云四人迎入家里。他这家虽然有点破旧,但总算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该有的都有。房子的一旁是个大铁炉,炉子里还放着鋳了一半的铁剑。
琪儿向燕飞云三人解释,‘琪儿大哥是个铁匠。不管什么武器他都可以打出来!’她大哥呵呵大笑,‘三位大爷千万不要听琪儿胡说八道,我铁熊是个粗人,只懂得打铁这活儿,只能靠这个粗活糊口饭吃!’琪儿把燕飞云三人带到房子里面,‘两位公子,我们这里虽然旧了点,但地方还蛮大的。两位公子和飞云大哥可以住在这几间房间里。房子后门还有个小小的花园,三位可以在那练武。’铁熊笑着说,‘咱们这里是乡下地方,地方还蛮宽敞的,是琪儿她爹在生时买下来打算给她做嫁妆的。三位不嫌弃就住下来吧。’燕飞云赶紧抱拳道谢,‘难得铁熊大哥肯让咱们三人暂住,飞云不胜感激。’铁熊大笑说,‘千万不要大哥来大哥去的,就喊我铁熊就可以了!哈哈哈!今天那么开心,干脆就休业一天,让铁熊亲自下厨,煮几道家常菜让几位尝尝!’琪儿开心地拍手说,‘太好了!琪儿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吃大哥煮的菜了!’铁熊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交给琪儿,‘那你还等啥呢?赶紧去买点肉,再加点蔬菜。最重要的是打几两酒回来,大哥要和三个贵客喝个痛快!’琪儿听了欢天喜地,向宫本颖樱木虹两人说,‘宫本公子,樱木公子,反正闲着没事,不如随同琪儿去挑选一些喜爱的蔬菜,好吗?’宫本颖微微摇头,樱木虹就笑着点头说,‘就由在下陪同琪儿姑娘去一趟吧!’虽然宫本颖的婉拒使琪儿有点失望,但她还是兴致勃勃地牵着樱木虹的手去买菜了。
琪儿一出去,铁熊就收起了笑颜,一脸担忧地向燕飞云宫本颖两人说,‘两位大爷,能否坦诚相告,我小妹是否闯了大祸了?’燕飞云回说,‘铁熊大哥,在下燕飞云,请喊我飞云就可以了。琪儿姑娘也说不上闯了什么祸,只是她想要脱离以往生活时,有些人不放过她而已。’铁熊双手抱拳说,‘铁熊虽然只是个粗人,但也看出三位乃是非同小可的人物。铁熊只有一个请求,务必请燕兄答应!’燕飞云也赶紧抱拳说,‘铁兄太客气了!有什么请求,只要燕某能够达成的,一定尽力!’铁熊苦笑说,‘我这个小妹从小好高骛远,所以才会迷失了自我,甘为权贵之人的玩物。铁熊晓得那不肯放过她的人就是那个什么陆琪城陆大侠。铁熊只求两位尽力保住她一条小命……铁熊这辈子就她这么一个妹妹,可以的话铁熊是情愿用自己这一条烂命来换取她的幸福……’燕飞云马上点头说,‘铁兄言重了。燕某虽然只是和令妹萍水相逢,但也不会让奸人为所欲为,必然尽心尽力保护琪儿姑娘。’得到燕飞云的承诺,铁熊最新绽开笑容,埋头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燕飞云和宫本颖两人就在大厅里坐着,等待樱木虹两人归来。
宫本颖双眼望着远处,喃喃自语地说,‘我依稀记得小时候也有这样一个疼爱我的哥哥……’燕飞云也不发问,只是静心聆听。
宫本颖继续说下去,‘有时候在梦中一幕幕孩童时的情景还会出现……我握着比我还高大的剑,不小心摔跤了,哥哥就会奔过来,把我脸上的污垢擦干净……’她的语气带着种梦幻感觉,整个人仿佛陷入梦境中了。燕飞云心想难得宫本颖主动透露自己的往事,也就由得她了。
‘我每天一起来就练武,我爹每天都要求严厉,只要我有任何不能达到他要求之处,那天晚上就不准我吃饭……可是哥哥都会偷偷把饭菜带来我房间里,让我偷偷地吃……’宫本颖脸上罕有地露出微笑,使她整张脸忽然间充满了光辉。‘后来我才晓得那些饭菜是我爹吩咐哥哥送过来的……他虽然是表面严厉,其实心里还是十分疼我的……’她如花般的笑频突然消失无踪,‘可是……这些好日子并不长久……有一天,我爹的仇家找上门来。他们凶神恶煞地把我们家包围了,还一把火把我们家烧了……’说到这里,她双眼的神采逐渐黯淡了,笑容也消失了。
‘当时我年纪还小,是师父冒死把我从仇家手上救回。可能我受了太大惊吓,只记得家里起火,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没有记忆了。现在所知道的都是师父后来向我描述的……’燕飞云听了心中一动,‘就是说当时发生的一切只有你师父亲眼目睹?’宫本颖点点头,‘根据师父的说法,仇家出手狠毒,放火后见人就杀。我爹的刀法原本不下于那人,可是他眼看着自己家人一个个惨死,心神大震,一招失利就落败了。那人并没有立刻把我爹杀了,反而在他面前残杀家人,让他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血流成河……’她的脸颊此时已失去血色,仿佛回到那杀戮战场上了。
她的语声犹如梦呓般飘渺不定,‘当时满地都是我亲人的血……一具一具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中……等到要杀我时,我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她越说越投入,燕飞云脑海里不禁浮现了当年那血腥的画面。
宫本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我爹无法忍受眼看着所有亲人都死在自己眼前,于是他就往身前的刀锋扑上去……来个自我了结……’一滴眼泪此时静悄悄地从她眼角掉下来,落在她袍子上。
‘师父赶到时刚好目睹我爹自尽身亡。他马上出手把我从虎口里救回。从此我就在师父的培养下长大……除了师父,我唯一的亲人就是虹了。’说到这里时,她脸颊上的泪水已干了。
‘我每天拼命练刀,每一个动作都要到达完美无缺。我心里明白,我并不是一个人在练刀,而是背负着全家大大小小二十多口人命在练……练刀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变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了……’燕飞云总算有点明白为何宫本颖的刀法是如此凌厉,如此不发则已,一发必须见血。她练的刀法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杀敌,为她全家人报仇雪恨。
‘终于……那一天来临了。师父告诉我可以去找仇人了。我就提着我的刀,单人匹马找上那人的道场。那人很快就认出了我,他和我说他已经等待我多年了……我一言不发地拔刀向他挑战。在此之前我从不晓得自己刀法如何,只是想全力以赴就可以了。反正若是败了,就和一家人团聚吧……’燕飞云知道这些往事是宫本颖心中的结,今天是看见铁熊和琪儿两人兄妹情深,引起了这些埋藏心底多年的回忆,不由自主的倾诉出来。所以他也没打断宫本颖,只是静静地做一个聆听者。
‘天可怜我……结果我只使出了三刀。第一刀把那人的刀击落,第二刀把他胸前衣襟砍裂,第三刀把他拦腰砍成两截。’宫本颖诉说这些血淋淋的战绩时,语气也是一贯的平平淡淡,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只是旁人的故事而已。
‘那人的爹很伤心……伸手指着我说他一定会找我报仇……我大仇已报,也不想赶尽杀绝,并没有多杀一人,就这样回头走了。但那人的爹那悲痛欲绝的眼神还是会在梦中出现……那眼神……那好毒好毒的眼神……’听到这里,燕飞云忍不住发问了,‘颖妹,你那仇人是扶桑哪一位高手?’宫本颖淡淡地说,‘那人名叫千叶垢,是千叶流唯一传人。我仇已报了,忽然间感到人生已经没有任何目标了,于是就回去师父那里。师父十分慈祥地对我说,既然我刀法已经大成,那就去挑战扶桑武林高手吧……只有在不停地战斗中,才能悟出武学的真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就再次提着刀去挑战扶桑各门各派的高手。等到我所到之处都是死尸后,师父就笑着点头告诉我应该去中原寻求对手来突破极限,超越自己。’燕飞云隐隐约约觉得宫本颖那师父有点诡异,想要多问清楚时,琪儿却在此时牵着樱木虹回来了。宫本颖看见她们两人就不再诉说了,燕飞云知道这一打断,不晓得何年何日宫本颖才会再次打开话匣子了,但也无可奈何。
铁熊听见琪儿回来就从厨房里出来把菜拿进去。不到一会儿,一阵香味就从厨房里飘到诸人鼻子里,使得每人都食指大动。等到菜肴上桌后更是好评如潮,铁熊煮的清炖蟹粉狮子头,黄焖栗子鸡,樱桃肉,碧螺虾仁都是色香味俱全,连一向来不大爱吃的宫本颖也把一碗饭吃光了。
五人正吃得痛快时,突然间有人大力地拍门,‘铁熊,开门!开门!’铁熊眉头一皱,站起来去开门。他人还没到门口,那破旧的木门已被人一脚踢开。铁熊赶紧举手护着头部,以免被飞过来的碎片刺伤面孔。
破门而入的是三条大汉,每个人都是浑身肌肉,满脸横肉。出腿的是一个独眼汉子,他一进来就哈哈大笑,‘一家人在吃饭,真的是蛮温馨的啊!哈哈哈!’铁熊一脸愤慨地说,‘独眼龙大哥,你这是干啥?’那独眼龙四周一看,最后视线停留在那火炉里那把还没完成的剑上,‘老子是来追货的!这把剑还没铸好,你这小子怎么可以停工?还那么休闲地在一家团聚吃饭?’铁熊陪笑说,‘独眼龙大哥,其实我铁熊这几天都在赶工,只是今天我的小妹回家了,所以才停工一天,烧几道家乡菜给她和几位客人……’独眼龙吐了一口痰,‘呸!老子已经和你说过了,这把剑是十万火急的!老子不管你家里小妹回来还是小妹死了,你都不可以停工!’他再加一脚把身边的一张凳子踢飞,那凳子被踢到墙上,马上四分五裂,可见他那一脚力度之强。
铁熊叹了口气,‘今天我实在无法开工,既然独眼龙大哥无法同意,那铁熊只好把钱退回去给大哥你!请大哥你另找他人铸造此剑吧!’独眼龙铜眼圆睁,‘你他奶奶的!老子要你做的事情,你小子居然斗胆说不做了?那老子还能在山塘街混吗?你还想不想活?’他火气冲天,一记重拳往铁熊脸上打过去。铁熊闪避不及,只好闭上双眼逆来顺受。
眼看铁熊快要被那一拳击中时,独眼龙的拳头突然在铁熊面前停止了。铁熊呆了一会都没感到脸上疼痛,于是缓缓地睁开双眼一看,赫然发现燕飞云已在自己身边,一手稳稳抓住独眼龙手腕。
燕飞云晓得只要宫本颖或许是樱木虹两人出手就必定会血溅当场,所以一看见情势不对,立刻出手。
独眼龙用力一挣,可是燕飞云的手却犹如铁锁一样,扣着他手腕,任他如何挣扎,还是纹风不动。独眼龙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一向在山塘街横行霸道,现在居然受制于人,在两个下属面前一时下不了台。他把心一横,大喝一声,出脚往燕飞云下阴踢过去。
燕飞云把手一挥,独眼龙整个人就离地而起,他那一脚自然而然就落空了。燕飞云随手一甩,独眼龙就被扔到门外。
和独眼龙一起来的两条大汉还不识好歹,一起冲过去挥拳攻击燕飞云。燕飞云也不和这些市井之徒计较,只是使用一成功力出掌把那两人击飞,同样的倒在独眼龙身边。
燕飞云微笑着把一锭银子扔在独眼龙身上,‘这位兄台,铁熊大哥已经说不做你的生意了。请你拿着银子走吧,不要打扰咱们吃饭了。’坐在饭桌的樱木虹看了那银子不由心里暗想,‘幸好昨天晚上在陆府顺手牵羊了一些银两珠宝。不然以飞云大哥如此豪爽的花钱法,很快就会坐吃山空了……’独眼龙恨声说,‘哼!你小子不要得意,老子会再回来的!’他挣扎着爬起来,带着两个属下落荒而逃。
细心的樱木虹看着独眼龙起来,也看着他走时把银子放入怀里。她不由心中偷笑,‘这独眼龙人输了嘴巴却还是不饶人,还不忘把银子拿走……果然有他的生存之道。’燕飞云坐下来继续吃饭,‘铁兄,这门待会咱们先找块木板撑一撑,明早燕某再和大哥一起去买个新的木板门吧!’铁熊呵呵大笑,‘燕大哥太客气了!那独眼龙欺人太甚了,今天可以看见他被燕大哥教训教训,真的是大快人心!’五人继续吃饭,可是他们这顿饭还是无法安安静静的吃完。燕飞云刚刚吞下一块鸡肉,铁家来又了新访客。
那人一身青衣,右手提着一把剑。他年纪不大但一脸傲气,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燕飞云等人。在他身后是独眼龙和他那两个属下。
青衣人漠然地说,‘是谁多管闲事,阻碍我那把剑的铸造?快快出来受死。’樱木虹看见这人大摆架子,不由失笑起来。青衣人脸上一变,‘斗胆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他手一伸,剑已出鞘。
燕飞云赶紧飞身而起,手上长剑也出鞘,与青衣人手上剑交锋。他晓得这青衣人那一句话已经激怒了樱木虹,不想那人惨死在樱木虹手上,所以抢在樱木虹之前出剑。
燕飞云和青衣人过了几招后发现这人剑法走的是辛辣之路,每一剑都是刺向燕飞云要害。燕飞云从此人剑路依稀认出是青城派的底子,只是更加狠辣,更加险峻。认出那人是青城剑路后燕飞云心中一动,心想不知此人是否和飞云子有关系。
宫本颖和樱木虹两人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比剑。宫本颖心想,‘飞云大哥出剑一直留有余地。不然以他的武功,几招之内就可以击败此人了……’樱木虹心中想的是,‘这样打不见红不痛快啊……是我的话就给这口出不逊的家伙来个穿肠破肚!这样才爽快!’燕飞云和青衣人过了十来招,已摸清那人剑路了,突然间一剑直刺他咽喉。青衣人想要挡但已迟了一步,他剑才举起,燕飞云剑锋已经贴在他咽喉上。
青衣人面如死灰,但还是倔强地说,‘哼!你要杀就杀吧!我落霞子若是哼一声就不是好汉!’燕飞云忽然收剑,然后说,‘再给你一次机会。’那落霞子狂喝一声,一连几剑急速地往燕飞云胸口刺过去。燕飞云此时对他的剑路已了如指掌,后发先至再次用剑锋指着他的咽喉。一滴滴汗水从落霞子额头流下,到了此刻他总算明了自己的剑法和对方实在相差太远了。
燕飞云缓缓地问,‘你是青城派的?’落霞子点点头。燕飞云继续问,‘你手上已经有剑,正在铸的那把剑是给谁的?’落霞子没有回答,只是紧闭着嘴巴。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樱木虹看见落霞子如此硬气,兴致就来了,马上走过去协助,‘飞云大哥,让我来吧!’她取出匕首,随手一割就把落霞子腰带割断,落霞子毛茸茸的大腿和双腿间那丑物立刻暴露无遗。
落霞子赶紧用手遮丑,‘你……你……你想对我怎么样?’他满脸通红,真的是不负落霞这名号。樱木虹把冷冰冰的匕首贴在落霞子那丑物上,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樱木虹一脸坏笑地说,‘也没什么。只是看看把你这玩意切下来之后,清蒸还是红烧比较好呢?’落霞子颤声说,‘你……你这小子不要想吓唬我……我……我是不怕的……’樱木虹喷喷几声,‘晓得,明白!反正你是出家人嘛,这玩意儿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大用处,对吧?既然你打扰咱们用膳,那我就拿这玩意来煮道菜,让你将功补过吧……’在落霞子身后的独眼龙三人看见情势不对,马上静悄悄地溜走。独眼龙一边走一边轻声教训他那两个属下,‘要谨记,江湖要诀,明哲保身,事不关己,己不劳心!这可是咱们行走江湖的金科玉律啊!’此时樱木虹已经再进一步,匕首灵活地在落霞子双腿间游走,一时间毛发飞舞,她居然把落霞子双腿间剃个一干二净。她同时还在喃喃自语,‘第一步,脱毛。’落霞子早已双腿发软,他只感到双腿间凉嗖嗖地,不由心惊胆跳。
樱木突然娇吒一声,‘第二步来了!’然后举起玉手,做势要往下砍。到了这个地步,落霞子实在无法再撑下去了,连忙大呼,‘住手!我都说了!住手!’在山塘街的另一端有一座小院子,在这人头攒动的街道上算是闹中带静了。一个古稀老人正在这院子里打坐。
他平静的神色忽然一变,叹了口气,然后沉声说,‘来人是否燕飞云燕大侠?’虽然天色已晚,但还是依稀看见这老人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他面如紫金,显然是身受重伤。
燕飞云慢慢地走进那院子,‘飞云子道长,别来无恙。’飞云子微微摇头,‘想不到贫道藏身此处疗伤也还是避不开你们的追杀。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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