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谢了胡伯伯；与护士一起出去了。走廊里挤满了拿着"；麦克风"；；扛着摄像机的 记者；他们均被工作人员挡在了护理楼外面。一张张焦虑的面孔盼望着英雄能够出现在他们眼前；纷纷为自己完不成今天的采访任务担忧。北海却顺利地走了进去。

凤龙张着一双"；蚱蜢眼"；；安静地躺着；床的周围摆满了鲜花和营养品。

"；你这样子真可谓躺在鲜花丛中了！大英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伟大的壮举！"；北海说。

"；是胡伯伯亲自给我动手术的；他救了我；我对不起渊明哪！"；凤龙自言自语；眼中噙满了泪水。

"；这跟渊明有什么关系？你没中邪吧？大英雄！"；北海问。

"；你不知道的；我不如死了好……你别再叫那个恶心的称呼了；好不好？"；凤龙说。

"；哦；差点忘了问你；你这小子昨晚又跑去'山黄鸡'饭馆喝了？"；北海问。

"；没有；我去找辛夷的。"；凤龙说。

"；她在那儿干嘛？"；北海问。

"；我送你走后；又去了趟浙大找辛夷；同学说她在给一位朋友过生日"；。凤龙说。

"；找到没？"；北海问。

"；没有！"；凤龙边说边摇了摇头。

"；我发觉辛夷这半年不高兴；连我们春节的婚也没参加。"；北海说。

凤龙闭上了眼睛。

"；是不是她跟渊明闹矛盾了？"；北海问；他望了眼凤龙；突然问道："；昨天是八月二十 日；渊明的生日。"；

"；你哭干什么"；？北海见凤龙莫名其妙地哭了；连忙问他。

"；我。。。。。。我对不起渊明；我强暴过辛夷。"；凤龙说完；失声痛哭起来。

"；你。。。。。。你！？"；北海气得手指发抖；他被凤龙的话惊呆了；缓了好久；才骂他："；你 干得出来？！"；

"；我他妈的不是人；是畜生！"；凤龙骂自己。

"；你比畜生还畜生！凤龙；我错看你了；你是狗！"；北海一甩头；转身要走。

"；北海；好兄弟；我错了；我知错了！"；凤龙欲起来；一翻身整个身子都掉下了床。

护理人员飞快地跑了进去；赶紧把凤龙扶上了床；对着北海猛训："；你快走吧！搞什 么名堂；把'特护'弄下床去了！"；

北海瞪了凤龙一眼；离开了病房。

第四十三章

（四十三）

北海回到自己单位；怒气未消；电话铃就响了。是头打来的；要他准备一下；下午就动身去洛阳办点事。洛阳；他想到的就是离渊明上学所在的城市很近；北海决定趁这次 出差的机会；去看看渊明；见见军校。他很快又想到了辛夷；应该把自己出差的消息告诉他；或许她有什么事要办呢！北海真心地希望辛夷和渊明之间的事情能快的好起来；他 恨自己帮不上忙；枉做了渊明的把兄弟。北海离开了单位；跨上了自行车向浙大骑去。

古汉语的研究生教室里；三三两两地坐着几十个人。教授在有条不紊地讲述着"；煤"；字和"；碳"；字的结构："；大家不知注意到没有；煤和碳两字的意思已经混淆了；鄙人认为；'煤'应该是碳；'碳'才真正叫煤。你们发现没有；'煤'就是火烧成的甘木头；所以应该是 碳；'碳'是山上的一种石灰；所以应该是煤。这两字到底是古人搞错了呢？还是故意为之；就这值得我们去研究了。。。。。。"；辛夷坐在最后一排；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嚏；看到了北海；偷偷地溜出了教室。

"；北海；有事吗？"；辛夷轻轻地问他。

"；我下午去洛阳出差；可能去渊明那；你有什么事要我转告的吗？"；北海问。

"；没有。"；辛夷不加思索；说得很干脆。

"；连句话也没有？"；北海不甘心地问。

"；没有。"；辛夷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

"；你们俩在玩什么深沉的；粘粘乎乎这么多年了；还搞不灵清。"；

"；是我先提出来的。"；辛夷咬了咬嘴唇皮；望了一眼北海；又悄悄地垂下了头。

北海一下子想到辛夷要跟渊明分手的原因了；就是凤龙这鸟人造成的；但他又不便把话说穿了；只是用爱怜的目光看了辛夷一眼；轻轻地说："；渊明是不会同意的；我太了 解他了。"；

"；他也来信了；同意我们分手！"；辛夷说。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北海自言自语。

"；你不相信；你看信去！"；辛夷捂着脸跑了。

北海在后面紧紧地跟着。辛夷打开了宿舍的房门；用毛巾擦了擦眼睛；倒了杯开水 给北海。

"；谢谢！"；北海一眼就发现了书桌上的相架；里面是渊明趴在雪地里练射击的相片。

"；辛夷；你冷静点；仔细想想；渊明是没有理由跟你分手的。"；北海说。

辛夷拿出了渊明写给她的"；绝交信"；；递给了北海。北海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又把信还给了辛夷。"；不可能；绝不可能；渊明肯定出事了。"；北海把后半句话的语气提得很高。

"；其实……我也相信不会这样……但；他会有什么事呢？"；辛夷说。

"；辛夷；你放心；只要你爱他；他不管你怎样；都会爱穸的；一切都会好的。"；北海说得含糊；但辛夷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很感激地望了北海一眼。

北海见到渊明的第一眼；简直不敢认他了。

北海一切都明白了。

"；兄弟；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样子吧！"；渊明苦笑着说道。

北海摇摇头；他的眼睛充盈着水雾。

"；兄弟；甭难过；我已经挺过来了。"；渊明安慰着北海。

北海点点头；他一下子拥住了渊明的胳膊；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渊明也哭了。

"；兄弟；我已经没有'脸'见辛夷了；我求你别去告诉她我的事；好不好？"；渊明边哭边请求着北海；"；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更痛苦的；求你了；北海！"；

"；辛夷是个好女孩！"；北海点了点头；喃喃地说。

"；我有一点想不通；她春节为何不愿见我？"；渊明问。

"；她……她被人强暴了。"；

"；谁？"；渊明一把掐住了北海的脖子；仿佛要把北海吞下去似的。

"；是凤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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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四十四）

八月桂花香。

军校里又迎来了一批新学员。

十二队的阿标破格升大专和胡渊明留级的消息在校园里不径而走。

洗漱间里；两名新学员在窃窃私语。"；听说十二队的一个'丑八怪'留到我们队了！"；

"；对；那模样好丑！"；

"；你见了吗？"；

"；见过了；象个魔鬼！"；

"；哎；这种人还在念书；不如……"；

"；啪啪"；！两个耳光突然打在两名新学员头上。

"；妈了个臭x；你们竟敢侮辱我们渊明。"；大炮边骂着；边将一盆洗脸水泼了过去；洗漱间里顿时打开了。

"；十二队的；都过来；他们在骂胡渊明哪！"；大炮大喊一声；十二队宿舍里的人纷纷都跑了过来。

"；就是这两个新兵蛋子骂渊明丑八怪；揍啊！"；顿时；雨点般地拳头都倾泻在二人头 上。"；叫你骂；叫你今后还敢骂。。。。。。"；

这就是震惊全院上下的"；事件"；。最终；大炮拥有了一张"；记大过"；的行政处分卡片。 电子站

第四十五章

（四十五）

中原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的。

渊明搬到新生十一队快有二周了；今晚学院组织看电影；他没去。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写了首＇祭雨＇的诗：我满腔悲愤和渴望/在雨中逐渐清晰/膨胀/破碎/顺着潺潺水声/我总遵循人之初的准绳/纯洁的记忆以及所有善良和亲情/从不希望翼有太多裸露馈赠爱人/我常惧怕整个黑夜吞噬了黎明/让本可收获的情感竹篮打水/我总彷徨井之蛙突 然跃出空间/萃取一顿已经摒弃的往事/我突然当起了孤家寡人/颠倒金科扭转玉律/拼命在泥泞的黄土地中寻找生命的根/绿野在惊雷中变色/成熟的蒿草痛诉起烈火焚身的劫难/走过这一回/雨依旧不停/让这凄切的滴落声圆我难得的灵感/唱一首祭雨的歌。。。。。。

渊明没有因为整个假期投入于写作；耽搁了学习；导致缓考三门不及格留了级有太多的后悔；他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写洋洋洒洒几万字的报告文学；不可能不影响学 习。唯一令他遗憾的是辜负了教导员和战友们的一片厚望；他终于离开十二队留级到了新生十一队；他觉得自己给十二队抹了黑；始终令他不安的是大炮为了自己而跟新学员打了架；又牵涉了十二队的好多战友；大家因为自己而受到了处分；十二队因为自己今 年再也评不上先进学员队了。。。。。。

雨水无情地敲打着玻璃窗；那揪人心弦的击打声很让人联想起一位刻薄女人翘着 兰花指骂街的情景。雨丝沿着玻璃缓缓地往下滑；留下一条条朦胧的"；分水线"；；一眨眼 又被新的"；分水线"；代替了；渊明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要想战胜自 己实在太难了。有人在外面敲门；渊明站起来；转身去开门。是熊士；鲍天和沈丹萍。四双眼睛对视了好久；四人都笑了。

"；没去看电影啊！"；渊明问。

"；没有。"；鲍天答了一句；四人都坐了焉；渊明和沈丹萍坐在一张床上；鲍天和熊士坐在对面一张床上。

"；今天怎么有空下来坐坐"；？渊明又问。

"；想你了……怎么；不欢迎？"；沈丹萍抿了抿嘴；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会不欢迎呢；我还以为你们仨大忙人把我忘了呢。"；渊明连忙解释。

"；这几天队里写这画那的特别多；以前你在时我们分工有序；如今少了你；干啥活都乱了阵脚。"；熊士叹了口气。

"；你怎么搞的；凭你的实力复习一个暑假；那几门课怎么会过不了呢？是不是教官判错了？"；鲍天问。

渊明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别说这丧气话；渊明多读一年；争取升个本科。"；沈丹萍蛮有把握地说。

"；哦对了；上次你给我写的演讲稿我去演讲得了全市一等奖；今年你再给我写一篇！"；鲍天说。

"；你自己又不是不会写；整天烦人家干嘛？"；熊士说。

"；我没渊明写的好！"；鲍天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不经意地用手擦了擦鼻涕；嚅嚅地 说。

"；我写我写；鲍天什么时候还学会受委屈的表情；让人怪怜悯的。"；渊明被鲍天的样 子逗乐了。

"；他呀；是白骨精给唐僧送饭……假心假意；求你帮忙了；他什么动作都会做。"；熊士挖苦道。

"；这是演说家的绝活嘛；该骂时就骂；该笑时就笑；该哭时就哭。"；沈丹萍笑着说。

"；好啊；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