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鹤王》 第28章

章伯威道:“我这位兄弟胆子极小,绝不会有意作弄大家,必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林大果连连点头,忽然道:“想起来了,是那灰衣人,一定是他调的包!”

章伯威皱起眉,道:“灰衣人?”

林大果正待回答,一直冷眼不语的牛先生突然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屋里屋外的人都吃了一惊。

燕自怜看了眼杨大眼,似乎在说:“他们发现我们了?”

杨大眼摇了摇头,让她别声张。

这时一名担任守卫的黑衣人慌慌张张跑进屋来,结结巴巴地道:“牛长老……公孙舵主……大事不好了……”

公孙芝喝道:“把话讲清楚点!”

那黑衣人道:“我刚才去撒了泡屎,回来就发现……老洪遭了暗算了……”

牛先生哼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开,大踏步走出屋来,众人也随他一齐出来了。

“哪路英雄夤夜来访,何不现身?”牛先生冷眼四顾,似乎想看穿重重夜色。

远处传来一阵大笑,有人大声道:“石头的滋味可好?没让你们享用牛溲马尿、鸡屎猪粪已是便宜你们!”

章伯威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你在使坏!”

“是我!”一条白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大石上,衣衫飞舞似要凌空飞去。

牛先生冷冰冰地道:“朋友贵姓?哪条道上的?”

只见那人脸上套着个似猿似猴的面具,只露出一双湛湛有神的眼眸,只听他道:“你们不认识我,总该认识这面大旗吧!”他双手一舞,一面雪白的大旗“呼喇喇”展开,迎面飘扬。清冷的月光下,旗上写着四个血红大字——“正义鹤王”!

这白旗红字,凄艳中却带着萧杀之意。

*

牛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开始不安,手不由自主便搭上了剑柄,因为用劲而青筋凸现。

公孙芝的脸苍白如纸,一层铁青色在脸上若隐若现,甚是诡异。

章伯威似乎哆嗦了两下,他勉强稳住身子,但接着又哆嗦两下,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青衣战士和黑衣战士纷纷倒退,拔剑举刀,如临大敌,眼光恐惧地投向黑暗,仿佛有恶鬼随时会从黑暗中跳出。

而林大果的头刚探出来,一看到“正义鹤王”四字,呻吟一声,又直挺挺倒了下去。

牛先生涩声道:“你不是‘鹤王’。”

白衣人点头,道:“我不是。”

魔教众人刚松了口气,却又听他道:“但是‘鹤王’也已到了。”

众人刚松弛的神经又绷紧起来。

燕自怜见“鹤王”人还未到,便吓得众人如同惊弓之鸟,不由大感痛快。

其实她也很紧张,一颗心“怦怦”地几乎要跳出胸膛来,因为她知道,她就要见到“鹤王”了。

“正义鹤王”

——这个当今武林中侠誉最盛、市井间传奇最多、百姓顶礼膜拜、恶人闻风丧胆的近乎神化的人物。

——这个行踪飘忽不定、面目神秘莫测、但却是江湖中最有魅力的人物。

他——即——将——出——现——

*

牛先生冷笑道:“近几年‘鹤王’的名头可真不小,可是说来说去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是男是女、是丑是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不定就是你们装神弄鬼、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

公孙芝接口道:“是啊,‘鹤王’自称是正义之神,为何总是躲躲闪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真切虚伪造作,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如此荒郊野岭之地、天昏地暗之时,‘鹤王’若是自命英雄的话,就应该现身出来让大家瞻仰番。”

众人见“鹤王”依然不见踪影,顿时胆气大壮,说话也有些忘乎所以了。

章伯威大喝道:“‘鹤王’自命英雄,可在章某眼中又算得了什么?我看牛长老、公孙舵主毫不逊色于他,就是章某也想会一会这名不副实的‘正义鹤王’!”他横眉怒目,傲然四顾,仿佛他一下子成了绝世英雄。

那白衣人见他们口出污言、大放厥词,也不生气,只是一个劲冷笑。

*

燕自怜暗暗焦急:“鹤王”怎么还不到?

听到魔教众人肆意嘲弄和诋毁,她感到怒不可遏,仿佛他们侮辱的是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鹤王”这么维护,她几乎要挺身而出,痛斥一下那些口沫横飞的跳梁小丑。

杨大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朝她摆摆手。他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

白衣人挥展大旗,挺胸凸肚,威风凛凛就象天神下凡。

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天上飘浮着的一片白云。

血红的大字,怵目惊心,透露出浓重的萧杀之意。

只听那白衣人大声唱道:

“天下何不平,善良每遭欺。

蘸取恶人血,染我正义旗!”

歌声雄壮,响遏行云,惊得山鸟扑翅乱飞。

一声长吟响起,鹤唳般清越,从远处呼啸而来,直震得众人耳膜隐隐作痛。

一条白影,犹如白鹤从天而降,落在众人面前。白衣闪闪,如帝王般高贵。

他这么一站定,牛先生、公孙芝、章伯威和一干青衣、黑衣战士便不自觉倒退三步,眼中露出了敬畏之色。

*

燕自怜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忍不住探出身去张望,好在众人都注视着“鹤王”,谁也没有留意到她。

“鹤王”究竟是什么模样?

不光燕自怜,其实在场的人都想知道。

当今武林,还有比“鹤王”更神秘、也更有魅力的人?

老人提起他,会象对先辈般满怀敬仰;少年论及他,会象对偶象般五体投地;幼童闻及他,会象对天神般赞不绝口;至于那些春闺少女,早已把他当作梦中情人。

在老百姓的眼中,他是解人困厄的菩萨,是正义和光明的化身,而在邪恶的人心里,他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死亡和黑暗的使者。

“鹤王”究竟有何魔力,能让天下人都为之心动?

*

“鹤王”也并不比常人高大,可是每个人似乎都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

他的一身神奇的白衫,流光溢彩,在月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芒,让人不敢正视。

他头束金冠,腰缠玉带,雍容华贵,透露出帝王贵胄的不世之威。

他的脸上蒙着一抹轻纱,如薄雾升起,五官若隐若现,更添神秘风采。

寒眸所经之处,众人无不暗自颤抖。

——这就是武林中千人传万口议的“正义鹤王”?!

*

燕自怜出神地望着“鹤王”,她的心头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种在熟人面前才会有的冲动,可她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到“鹤王”。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她怎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

静寂中,牛先生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用一种极不自然的语调道:“尊驾便是名动天下的‘正义鹤王’?想不到在此山野之地、明月之夜,能一睹‘鹤王’风采,我等实是三生有幸。不知‘鹤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鹤王”的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只听“鹤王”用一种沉稳的语调道:“诸位放着温床暖屋不睡,美酒佳肴不享,却甘愿在这人鬼不至的野地受罪,不知又是所为何事?”

牛先生道:“‘鹤王’纵然管尽天下不平事,却管不得我们在这里歇息吧?江湖中人,本就是风餐露宿,奔波于草莽间,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鹤王’也是江湖人,难道还不明白这道理?”

公孙芝想到自己身为一方舵主,断不能在部下面前噤若寒蟑,失了威信,当下道:“‘鹤王’既非公门中人,便约束不了我们,况且我们和‘鹤王’本无过节,和气生财不是更好?”

这话的示弱之意连公孙芝自己也觉察出来了,他不由暗骂自己窝囊。平日以英雄自居,宁死不屈,今日怎么如此中气不足?真是丢脸之至。

“鹤王”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冷冷地道:“我与诸位确无过节,本来相安无事,可是为了一些人命,我不得不为他们讨回公道。”

牛先生道:“不知是什么人,让‘鹤王’这般耿耿于怀?”

“鹤王”沉声道:“安平镇三十多居民中毒雾而亡,自然门葛衣惨遭毒手,还有水月山庄、扬威镖局和江南武林志士丧命在你们手下的,这些血俩难道不应该向你们讨取?”

章伯威抢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葛衣身为虎堂副堂主,居然给自然盟通风报信,泄露了本教机密,难道天教没权处置一个奸细?”

“鹤王”厉声道:“那安平镇上的无辜百姓呢?他们与世无争,却白白丢了性命,皆源于你们称霸武林的野心。你们杀人如同把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日我要顺应天意、迎合人心,向你们讨回个公道!”

章伯威脱口而出道:“那是‘毒——’”话一出口,他便觉后悔。这不仅是向对方示弱,而且得罪了“毒王”,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公孙芝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不便在此时此地向他发脾气。

牛先生道:“安平镇居民伤亡确由天教而起,也不必推卸责任。但自古成就大业的英雄,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首爬上去的。莫说古代帝王建立洪图霸业,就是大将军的赫赫军功,难道不是建立在累累白骨、血流成河之上?天教正欲开创武林大一统的新局面,区区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众望所归,四海晏平,百姓安居,再外抗强虏、内除奸贼,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鹤王”哼道:“夸夸其谈,没得惹人耻笑。你们的教主不仅要当武林的霸主,还要做君临天下的帝王吧?狼子野心,欲盖弥彰,恐怕没等你们统一武林,我们便有亡国之危了!”

牛先生道:“君主本应由德者居之。当今圣上儒弱无能,沉湎酒色,致使奸人弄权,天下大乱,外族又是虎视眈眈,国家岌岌可危。本教教主聪慧仁义,更兼武功天下无敌,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鹤王”道:“党同伐异,大肆杀戮,这便是仁义?不思抵抗强虏为国出力,却图霸业一意孤行,这便是聪慧?就算他武功天下无敌,也必会为天下人所唾弃。在下不才,倒也想领教一下贵教教主的绝世神功!”

牛先生道:“看来今日‘鹤王’是不肯收手的了?”

“鹤王”斩钉截铁的道:“不错。以血还血,杀人偿命!”

牛先生暗自思量:今日是勉力一搏,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却听那白衣人对章伯威道:“章大镖头,你刚才不是想会会‘鹤王’吗?这时候怎么充起哑巴来?”

章伯威脸色一变,忍不住倒退数步。

“鹤王”的目光也移向章伯威,道:“章大镖头人称‘满天星雨’,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不知肯否让我见识一下?”

章伯威涩声道:“在下信口雌黄,‘鹤王’何必认真?吃了豹子胆,在下也不敢与您交手。”

那白衣人道:“既然你不愿与‘鹤王’交手,那就由我来领教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章伯威不知这白衣人的来路,因此有些犹豫不决。

牛先生有些不满了,道:“伯威,既然他盛情相邀,又何必推辞?就算武功不如人家,也不能堕了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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