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夏用力的咬住唇!
事实告诉她,她的空头承诺失败了,但是她不想写这份信……她不想就这样用谎言去结束这段爱情……
所以。
她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
…………
站在夏敏雯身边的安英,一直仔细的观察着任之夏,而她似乎早就看出了任之夏的心思,她心冷的并没有对眼前这个无助的十六岁小女生产生任何怜悯之情,反而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让任之夏离开少爷是她的职责!
所以。
她走到桌子边,然后拿起笔,递到了任之夏的身前,神色清冷的说:
“任小姐!”
“你不需要再固执了!你和少爷都还小,根本还不懂得什么叫□情,你们也没有能力去承担任何有关于爱的诺言,所以,夫人这样做是对你们好!”
如混血公主般美丽的安英,神情和话语都是如冰的冷淡!
任之夏心是感到恐惧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为了自己的爱情拼尽全力的在做努力,她神态淡定的反驳安英:
“也许我们是太小,但是我们并不是不懂什么叫□情,而且我们…………”
“你有个姑姑,对吧?”
“…………!”
任之夏的话瞬间被安英冷静而冰冷的语气打断!一时间,她没有回过神,眼神有些迟疑的看着安英。
而安英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
“你的姑姑嗜赌成性,并且没有固定的工作,家里就靠着你父母死后的保险金和卖早点赚的一点钱维持生活,而且现在还欠了一大笔债………”
“你什么意思?!”
任之夏心生恐惧的微瞪着安英。
安英接着说:
“听说你很孝顺!”
“你很爱你姑姑,是吗?”
说完,安英对着任之夏阴险的一笑,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此时却像只狡黠的狐狸,那么的深不可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可以对付我,但是请不要去找我家人的麻烦!”
当任之夏听到姑姑两个字的时候,她所有的神经细胞全都紧绷了起来,她紧张而惶恐的看着夏敏雯和安英。
那是她唯一的家人!
她是不会让她们受到牵连的…………
“你放心!”
安英见任之夏焦急惊慌的模样时,她的心底竟然轻笑了一声,然后再把笔硬生生的塞到了任之夏的手中,对她说:
“只要你乖乖的把这封信写好,我们不但不会找你姑姑的麻烦,而且我还会替你姑姑还清所有的债。”
夏敏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的喝着咖啡。
安英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只要有安英在她身边,她从来都不用为自己要解决的事情而担心。
顿时!
任之夏头脑一片空白,毫无思绪……
手中的笔已经被手中的冷汗濡湿。
安英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和神情比雪山还要冷一百,甚至是一千倍:
“我手里现在有一个号码,如果你听话乖乖的写了这封信,那么我就可以替你姑姑还债,如果你没写,那么我就实在不清楚今晚你们家会变成什么模样!”
……
…………
好冷的威胁……
好无奈的逼迫……
面对着这样强势的威胁,任之夏的心像被粗藤捆绑的无力动弹。若要是她今天写下了这封信,那么她就会彻底的失去这份爱情,但若要是她没有写这封信,那么她将会连累自己的亲人。
两者都是她的软肋!
两者都她不愿意失去的!
无力与软弱在这一刻彻底的向她袭击。
忽然——
她用力的闭上双眼,使劲的一咬唇,唇角似乎被她咬破了,浓厚的血腥味蔓延在她的嘴边,蔓延在她的喉咙里,最后蔓延到了心底最疼痛的地方!
——————
海边。
夕阳渐渐西落。
湛蓝的海水已经渐渐被暗黄色的夕阳笼罩,就连海浪也透着夕阳的沉黯,一切都变的寂静,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低沉与压抑。
度假村已经是一片霓虹。
迎海的餐厅,经过服务员共同的一番努力,现在已经全都布置完成。
七彩的气球围绕在过道里……
粉色的缎带缠绕在木柱上……
彩色的蜡烛搁置在正面朝海的餐桌上……
此时——
餐厅就如童话般的梦幻,也如童话般的浪漫和温馨……
服务员们偷偷的躲在一侧,微微的探出头,双手捧着脸,痴迷的神情已经让她们深陷进了这样的场景里。
都沉浸在各自的幻想世界里……
无止尽的憧憬着……
一个女人一辈子。
如果有过一段如此浪漫的回忆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
正面大海的餐桌边。
尹彬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敞口t恤,式样的线条简单利落,虽然简洁,但是却将他完美的身材比例展现了出来。
置身于梦幻的氛围里。
他俊美高贵的如同王子般的气质让所有在场的人尤为惊叹!
他静静的站在一旁。
天色越来越暗………
他看了看手表,当时针快接近7点的时候,他神色忽然变得焦急起来。在走之前,他明明向张管家交代的很清楚,让他务必在7点时带任之夏来度假村,可是现在都快7点了,他却连任之夏的影子也没见到。
他着急的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当他准备给张管家打电话的时候——
张管家却出现在了度假村的餐厅里。
“怎么现在才来?!”
仿佛只需要一秒钟,尹彬就会发怒,所以当他看到张管家的时候,他的语气会有些激动,但是,当他没有寻找到任之夏的时候,他的心又一次微怒了起来:
“任之夏呢?”
张管家脸色沉重。
他不敢看少爷,也不敢告诉少爷真相,所以他直接避开了少爷的问题,声音低哑的说:
“少爷请跟我上车吧。”
“去哪?”
尹彬惊疑的问。
张管家迟疑了片刻,说:
“去了就知道……”
尹彬是相信张管家的!
所以他并没有多问的就和张管家上了车!
……
…………
只是——
当坐在车里的尹彬感觉到气氛异常的时候,他开始紧张了。他想问张管家,但是,每一次,张管家都是用冷言冷语的敷衍了他。
豪华的宾利的轿车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最后在机场外停了下来——
虽然心情沉重,但是张管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的为少爷打开了车门。
尹彬惊疑的走下车,他神色薄怒而惊慌的瞪着张管家,只是张管家却一直都低着头给少爷带路,从未正视过少爷。
是他不敢!
不敢面对即将被人伤害的少爷……
vip等候室——
夏敏雯一身亮黄色优雅的露肩上衣很耀眼夺目。
因为出身书香门第,拥有着高涵养与高素质,所以不管在哪,她的仪态都是端庄的,高贵的气质永远都有摄人心魂的魔力。
此刻。
vip等候室里,暗红色的沙发上,她坐姿端正的正阅读着报纸。直到当安英在耳边提醒她,少爷已经来了的时候,她才慢慢的把报纸搁置在桌上,然后微笑的看着尹彬。
尹彬的脚步忽然在看到夏敏雯的一瞬间停住了!
他并不像其他的儿子一样,看到久违的母亲会激动和亲切的呼唤…………
或许是他打从心底的就不认同这个母亲,或许是他和母亲接触的机会太少了,又或许是母亲给他的关怀太少了,现在的他才会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半点的好感。
他则是站在门边。
眼神冷的令人心寒!
夏敏雯对儿子这样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她慢慢的站身起来,然后走到尹彬的身边,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拥抱,她早已学会了不在乎儿子对自己的冷漠,用着如午后般温暖的笑容看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妈妈不够体贴你,你想考验考验妈妈有多爱你,对不对?”
她抚摸着尹彬俊美的脸庞,像个调皮的孩子般的说:
“非得让妈妈亲自回国来接你,你真是………”
“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尹彬冷漠的甩开了母亲正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双手。
夏敏雯心忽然黯淡。
但仍旧要伪装的不在乎他的冷漠,说:
“你怎么会这样问呢?”
她笑着反问:
“妈妈亲自回来接你去美国和爷爷团聚,你不开心吗?”
“哼……!”
尹彬冷哼一声,然后再眯眼而瞪着母亲,语气冷漠的直伤人心:
“你会有这么好吗?”
夏敏雯心狠狠的一紧!
她用很短的时间沉淀了自己的心情,然后从安英的手中取过了那封信,接着,她看尹彬的神情不再温柔,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凌厉:
“如果我没有那么好,不及时回来帮你调查清楚一些事情,我想你的魂都已经就被人骗走了吧!”
“…………什么意思?”
尹彬疑惑的问。
夏敏雯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尹彬,说:
“这是任之夏小姐给你的分手信!”
…………!
听到母亲突如其来的话,尹彬是无比的震惊。他不敢相信,半响后,他才又惊又疑的打开了信纸。
“尹彬!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一定会觉得很疑惑吧,但是这的确是事实,我就是一个如此现实的人!和你每一次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
每一行字,都无疑不是再抨击他的心!
“当我知道你喜欢上我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而这种开心并不是因为我也喜欢你,而是因为我有了生活的保障…………”
“我喜欢你的钱……”
“喜欢你可以满足我的物质需求……”
“喜欢你………”
……
…………
尹彬五指愤怒的紧绷!
越往下看。
他就越是感到惊怒与愤怒!
没错!
这的确是任之夏的字迹,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写下这样的一封信给自己,交往的这段时间,他们的感情明明就很稳定,她对自己也很好……
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她在利用自己,她只是虚荣的喜欢自己的财富。
他不相信!
不相信!
顷刻间!
无数个震怒同时压在他的胸口,连喘气的能力都已经失去了。
很快——
尹彬急切的拿出了手机,然后拨出了任之夏的号码,他要亲口听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
………………
熟悉的街道。
熟悉的小区。
可是为什么今天任之夏却觉得这条通往家里的小路会是那么的远…………而且时间过的是那么的慢……
夕阳里。
她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心也痛的没有了知觉,她纤瘦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和无助。
忽然——
包包里的手机响着悦耳的铃声,她有些无力的取出手机,当屏幕上出现的是那个熟悉的令她心痛的名字时,她犹豫了,似乎每一次震动都能麻痹她手心的经脉。
虽然不想去面对,但是半响后,她还是接通了……
“你在哪?”
“为什么要写那样的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接通电话后的尹彬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疯子,他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他要亲口听到她对自己的解释,所以他才会拼命的对电话那头的任之夏低吼。
而任之夏却是异常的冷静。
在她写下那封信,答应了尹彬母亲的条件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记住了什么是她该做,什么是她一定不能做的。
所以她不能心软。
她咬了咬唇,说:
“你以为世界上真的会有所谓的真爱吗?别傻了~那些幼稚的话只不过是说给像你这样单纯的人听的!我需要的只有钱!我喜欢的只有你的钱,你给我的物质满足!”
“你骗我……!”
“不可能!任之夏你告诉,你在骗我!你不可能会这样做的!”
尹彬几乎抓狂的否定她的话,然后又疯狂的要求她:
“说啊!”
“你说啊!”
“…………”
“我没有骗你!”
听着电话那头尹彬疯狂而脆弱的声音,任之夏心在绞痛,她多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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