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你已经习惯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自己,但是,任小姐和尹家的佣人不一样,你们之间不是主仆关系,所以她没有任何义务去顺从你的命令。”
“…………”
尹彬惊愣在原地。
眼神越来越黯淡………
看着少爷低沉落寞的神态,张管家心疼的拍了拍少爷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微笑着:
“爱一个人就要用心去对待对方,如果您是真的喜欢任小姐,首先你必须要让她感受到你的诚心,让她觉得你是能和她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尹彬听这番话,黑色的双眸忽然不平静的一闪,然后他注视着张管家,声音低沉:
“给我备车!”
尹彬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仿佛只用了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很多事,也似乎让他找到了解开死结的方法。
张管家恭敬的点头答应。
然后站在原地看着少爷转身离开的背影,由衷的微笑着。
——————
同一片夜空。
同一片星空。
……
…………
旧区里。
灯光微亮。
旧屋里。
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吃完饭,之焕就乖乖的去洗澡,任美兰也回了房,早早的睡下了,而任之夏洗完衣服后,就去院子里晾衣服了。
……
…………
院子里安静的只有墙角的虫鸣声。
老藤紧绕在低矮的墙壁上。
任之夏独自在院子里晾衣服,夏日的晚风微感粘稠,她的心也似乎跟着粘稠起来,晾着晾着,她的手指赫然的停住,眼神黯淡的如深幽黑暗的天空。
不由自主的。
她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尹彬的身影……
下午在校门外,尹彬与那个女生暧昧的语句,挑逗的神情,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毒药一样注射进了她的血液里。她以为她可以不去在乎这些,她以为她可以装的很自然,但是,她发现其实自己很在乎。
当尹彬把自己当做陌生人,她会难过;当尹彬漠不关心受伤的自己,她会难过;当她看到尹彬收下那个女生表白的礼物时,她也会心痛。
当这一切同时发生的时候……
她很清楚,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叫做尹彬的男生。
……
…………
此时——
她指尖微颤,心酸涩的发疼。
……
…………
屋内。
穿着淡粉色薄纱睡裙的郑晚娜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手握着一条纯银的项链,脚步轻轻的走到了任之夏房门外。
房门虚掩着。
房间里的灯亮着。
郑晚娜知道之焕在洗澡,任之夏在院子晾衣服,所以她才会利用这个时间到任之夏的房间来。她站在门边,头微低的考虑了一会,然后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收拾的干净而整洁。
然后。
她慢慢的朝书桌边走去。
摆放整齐的书桌上,除了课本和一盏台灯之外,就只有一张全家福。
相片摆在书桌的正中间。
相片里是任之夏其乐融融的一家,任之夏的母亲抱着年幼的之焕,而任之夏站在中间,同时挽着父母的手,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愉悦的笑容。
郑晚娜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张全家福。
慢慢的,她的焦距只停在了任之夏的身上。相片里,任之夏笑的很甜美,清秀的脸庞,弯弯的眼角,她的笑就像是盛开在六月里的花朵,甜入人心。
只是——
郑晚娜看的越久了,她就会想起任之夏和尹彬发生过的一切,然后,她就会觉得相片里的任之夏是那么的丑陋,那么的虚伪,那么的令自己讨厌。
忽然——
她手指紧握,这样的力度似乎能将指骨折断的能力!
她很她!
那种嫉妒心逐渐的从心中疯狂的弥漫开…………
然后——
她没有任何的考虑的,将手中的项链放进了抽屉里。她用力的将抽屉合上,明亮清澈的双眼忽然一眯,弧度很深,就像只狡黠的狐狸。
……
…………
天色深黑。
星辰闪烁。
旧屋里依旧保持着属于它的宁静。
瞬间——
一声惊叫声从客厅里发出。
这声高分贝的惊叫仿佛能将夜空划破出一条裂缝。
随着惊叫声,任之夏放下了手中的活,跑到了客厅里;任美兰也从床上被惊醒;之焕急忙穿好衣服。
所有人都惊慌的赶到了客厅里…………
是郑晚娜!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惊慌的在客厅里寻找着些什么东西,表情很是着急。
“怎么了?什么东西不见了?”
任美兰被郑晚娜的慌张的模样着实吓到了,郑晚娜着急而害怕的呼吸急促,语速也是十分的惊慌:
“爸爸……”
“……爸爸生前送我的项链不见了!……”
任美兰惊愣!
“你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但是都没有找到………”
……
…………
郑晚娜慌张的手忙脚乱,急切的眼眶也红了一圈。
任之夏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郑晚娜的着急,心里也跟着着急起来,但她却无能为力。而一旁的任美兰却镇定了下来,她看着郑晚娜,觉得有些地方很不对劲,晚娜一直都很珍惜父亲给她的礼物,而那条项链她并不经常带,一直都被她收在柜子里,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任美兰很惊疑。
忽然间——
一脸着急的的郑晚娜转眼看着任之夏,眼圈红润,声音沙哑的对她说:
“之夏,你不介意我去你的房间找找吧?”
“可是……”
郑晚娜这样莫名的拜托让任之夏感到一阵震惊的错愕。她想委婉的拒绝,可是郑晚娜却握住了她的手,热泪盈眶:
“那是我爸爸生前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郑晚娜紧紧的握着任之夏的双手。
澄澈而水灵的双眼里全是着急的泪,任之夏看着她,实在忍不住再去拒绝,再加上她和之焕都没有做过亏心的事,所以最后她点头答应了。
房门敞开着……
任之夏牵着之焕的手站在房门边,任美兰倚靠着房门,他们都静静的注视着在房间里寻找项链的郑晚娜。
郑晚娜毫不介意的从衣柜,到床被,再到枕头底下,她都一一的寻找了一遍,她明知道项链在何处,可是她却装作很失落。
“也许……它真的不在……我这。”
任之夏见到这样的情况,感到很尴尬,就连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微微的颤抖,也同样很小心,怕伤害到郑晚娜。
郑晚娜转过身,神情微感沮丧的拜托她:
“之夏,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抽屉?”
任之夏先愣住了一小会,然后有些迷茫的点头答应了她。
郑晚娜走到书桌边,背对着任之夏,她的神情突变,嘴角是一丝冰冷诡异的笑容,她笑着慢慢的打开了抽屉,当她看到项链时,她的笑容是得意的阴险。
她用手指轻轻的勾住纯银的项链…………
然后。
她慢慢的转身。
看着任之夏,眼神是吃惊的不可思议!甚至眼角又开始泛红。她就像个天生的演员,所有的虚伪都被她掩饰的很好。
这一刻——
所有的人都被郑晚娜手中的项链震惊!
任之夏害怕的眼神瑟缩,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银饰纯白的光泽仿佛能射穿她的眼底!而她却怎么也弄不明白项链竟然会在自己的抽屉里。
任美兰看了看身边惊恐的任之夏,再看了看身前的郑晚娜,郑晚娜是她的女儿,就算她可以骗过任何人,但是,却骗不了她,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但!
即便是任美兰知道了真相,她也不会向着任之夏,反而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顺着女儿的计划往下走。
“你还用解释什么吗!”
任美兰转眼怒瞪任之夏。
“我………”
任之夏惊恐的没有办法去辩解。这种突如其来的惊恐感让她感到胸口很闷,头脑嗡嗡的一片空白,她就像失去了语言能力。
她惊呆的站在原地!
“年级轻轻就学会偷东西,你怎么对的起你过世的父母!”
任美兰生气的一把揪住了任之夏的耳朵。
任之夏疼的直叫唤。
很快,她的疼的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
“妈……也许这只是个误会!”
郑晚娜见到母亲对任之夏施暴,虽然她试图去拉开母亲的手,但是,很明显,这一次,她并没有用全力,伪装的很着急:
“或许……”
“……或许是我哪天自己放过来……”
“项链那么珍贵,你怎么会放到这里来!”
任美兰看了一眼郑晚娜,然后再怒目圆睁着任之夏,说:“一定是你怨恨我没给你买好看的衣服,然后才嫉妒的去偷项链的!对不对!”
“没有……”
“我……从来都没有怨恨过你!”
任之夏声音疼痛的颤抖。
“还敢狡辩!”
任美兰又用力的揪了一次任之夏的耳朵,恼火的说: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你!”
……
…………
说完,不管任之夏如何疼痛的叫唤,不管她多么疼痛的哭泣,任美兰狠心的把任之夏揪出了房间。
沉寂的院子。
像个没有生气的古宅。
任美兰把任之夏带到了院子里。她松开手,从墙角边拿来了扫帚,然后大步的走向任之夏,拿着扫帚头用力的往任之夏薄弱的身子上打去。
“我叫你偷!”
“叫你偷!”
……
…………
“我没有偷项链……”
“真的没有。”
……
…………
任之夏用双手护住自己,拼命的解释,只是越解释,她的心越痛,解释的声音也越小。而,任美兰却没有在意,继续怒训她。
“不要打姐姐!”
之焕哭着从屋子里狂奔出来,他抱着姐姐的双腿,虽然他只有十岁,但是,他知道姐姐不能被欺负,所以他试图保护姐姐。
“之焕让开!”
“不要……我要保护你………”
“让开!”
任凭任之夏如何劝之焕,之焕就是拼命的摇头,死死的抱住姐姐的双腿,温热的眼泪濡湿了任之夏的裤子。
这时——
郑晚娜也赶到了院子里,任之夏见到她,便心急的拜托她:
“晚娜,帮我看好之焕,别让他过来!”
“恩。”
郑晚娜用力的把之焕从任之夏的身边扯开,而之焕却死命的抱着姐姐,费了一番周折,郑晚娜才把他抱开。
郑晚娜把之焕带到了一侧。
看着任之夏被任美兰教训。
之焕心疼的泣不成声。
而郑晚娜却阴险狡黠的笑了。
……
…………
旧区安静无声。
路灯微弱。
忽然——
一辆宝蓝色的莲花跑车停在了旧屋外。
车篷敞开。
车里的少年身穿着一件简单的敞胸薄外套,微弱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轮廓精致如雕塑,俊美如画中美男。
只是。
此时。
他的眼神黯淡如黑夜落寞的星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方向盘上,引擎已经熄了一阵了,可是他却还没有下车。
心里挣扎……
无法正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是他致命的缺点!而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鼓起勇气走进这间屋子,去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顷刻后——
尹彬走下了车,慢慢的走上台阶,一步一步的向院子外的铁门靠近,当他走到铁门外时,他的心又一次紧张了起来,叩门的手伸过去然后又缩回来。
他为这样匮乏勇气的自己感到可笑。不管在任何场合,做任何事情,对待任何人都不会紧张的自己,却因为一个女生而变得如此紧张……
他低头自嘲了一声。
然后。
正当他准备敲门的时候,却发现铁门并没有锁,而且,当他越走越近的时候,却意外的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叫唤声。
声音很熟悉……
尹彬愣住!直到他确定声音是任之夏发出的时候,他奋力的推开了铁门,冲进了院子。
……
…………
看着被任美兰抽打的任之夏时,尹彬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然后用力的推开了任美兰,挡到了任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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