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脸色苍白至极,没有一点血色,眸子里的暗芒闪烁不定,这女人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宗政贤刚才去布置了一些工作事宜,午餐的小聚就快开始了,朋友们都想一睹华尔街‘金手指’的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就出来找她,没想到却看见这样的她。
“没……没事,走,我们走吧。”
叶安袭晃了晃脑袋,眼神还有些发直,说话的声音里都是不可置信地颤抖。
没事?
宗政贤当然不信,冷峻的黑眸眯成一条,今天的叶安袭不对劲……
商道是撑起经商的脊梁,而合纵连横是源自我中华祖宗的智慧,只有坐拥资源与智慧,运筹帷幄,才能在新一轮的世界经济中突围。
当年在耶鲁读大学的宗政贤便将这一中国的传统结商会的思想在美国实现,以‘合纵连横’只名组建了‘海商会’,成员大多是基于各国有一定经济基础和超前的经营意识的年轻人,而到如今已经走过了7个年头,“海商会”当中的佼佼者已经遍布世界各地,现在已经成为各商界人士觊觎的铂金级交际圈。
世人只知道核心团体的大多数成员,有云计算的业界精英,有金融新锐,也有3c技术的顶尖持有者,甚至有阿拉伯某国家的皇储,正所谓英雄出少年,这些人年纪不大,大多30岁左右,但却牢牢握着时代的一条命脉。
而人人都知道‘海商会’的会长是华尔街的神秘资源整合顶级高手,却只有少数几个核心成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每年的今天都是‘海商会’的聚会时间,期间会有大批量的业界人士等待着核心圈子的投资分析报告,这样对他们未来的路有绝佳的指导方向,宗政天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从来都不知道这决策核心圈的首脑就是他的弟弟。
宗政贤并没有打算瞒着叶安袭,这个女人,他信得过,况且两个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他有什么问题,那么她也没有根基做自己的事。
‘逸风’号顶层,从独特的透明电梯一走进来,便觉得豁然开朗,叶安袭进门就被整个透明的水晶玻璃拱形的穹顶吸引住了,300平米的占地面积,哥特式建筑,四周是挑高落地玻璃窗,一眼望去,气宇非凡。中国的根雕,古玩置在一旁,非但没有半土不洋的俗气,竟显得处处典雅亮丽,真真是让人惊叹不已。
屋子的中间又一章中古世纪的那种长席餐桌,四周已经落座了10多个人,叶安袭打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外国人,没个男士周围都有一个女士,看样子都是携女伴出席的,只有一个黄皮肤的落单,这个她认识,是卓逸。
每个人都用着或是惊诧或是审视的眼光看着叶安袭,看的她有些不悦,她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熊猫,让全世界各地的人齐聚中国欣赏的国宝。
“sorry@¥,*&~”宗政贤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不知道跟他们说着什么。
叶安袭的英语基本上是哑巴英语,过快的语速她完全听不懂,但是她清楚的听到了honey这个单词。
honey……他不会是称呼她吧,有点不太舒服……
一落座,叶安袭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在跟着一堆各色人种在泰坦尼克号上吃着最后的晚餐。
总之,乱七八糟,莫名其妙。
宗政贤礼貌性的一一介绍给叶安袭,卓逸在一旁好心的充当着翻译。
知道了在座这些人的身份,不能不说心里是极度震惊的,原来那个头上缠着个白包头布的男人竟然是某中东国家的王储,还有好几个都是如雷贯耳、想不知道都难的知名人物。
言谈之间,人人都对宗政贤尊敬至极,即便是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从肢体上也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在他们这群人中间的绝对首领地位。
吃惊,意外。
叶安袭第一次用看不懂的眼光扫了一眼宗政贤。
热切地谈了一会,宗政贤递给了身侧的卓逸一个眼神,卓逸起身出去。
不一会就回来了,面色略微有些凝重,附在宗政贤的耳边用中文说着。
“只剩12套,丢了一套。”
叶安袭坐得的很近,当然也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什么东西丢了,会让这两个人露出这种表情。
“excuseme……”宗政贤跟在场各位说了声抱歉,便阴沉着一张脸离席,卓逸给叶安袭使了个眼色,她也紧跟着出去。
下了电梯,就看见宗政贤的步子迈得很大,看得出来怒气横生,叶安袭穿着高跟鞋,跟得都有些吃力。
到了一间办公室模样的地方,马上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二……二少,对……对不起。”
王经理吓的浑身颤抖,他当然知道这一套纯银餐具的价值,传说这是某中东国王请顶级大师打造的餐具,一共13套,各镶嵌一枚宝石,拼凑起来刚好是一个心形,相辅相成的祝福着‘海商会’今天的核心会员团结一心。
“说,怎么回事?”
刚才卓逸匆匆忙忙的也没说清楚,这盘子是阿卜杜勒王储的父皇老阿卜杜勒一周前特意派人送来的,现在丢在他的手上,他必须得给出解释。
虽然阿卜杜勒王储向来敬重他,相信如实相告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阿拉伯人素来注重礼仪,这样来讲终究是过不去。
“有……有一个临时侍应昨天偷……走了……一套……”看着二少一脸阴鸷的模样,王经理吓得说话直打哆嗦,本来很简单的一句话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下面的话就更不敢说了。
“不过……”
宗政贤点了一颗烟坐到老板椅上,面色平静地吸了一口,淡定得看不出一丝惊慌来,叶安袭不知道卓逸让自己跟来干什么,也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这场她并不太懂的戏。
“人已经抓到了,可是……她说……”
“说。”
“东西已经……已经在上岸前出手了……”
“人呢?”把手里还没有吸完的烟慢慢地在烟缸里碾烬,一丝寒芒从眸子里迸射出来,很是恕?br/>
“带上来。”王经理一个摆手,两名船员拖上来一个穿着侍应生服装的女人,看样子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了,血肉模糊的一张脸,肿的像个大馒头一样。
“东西呢?”宗政贤声音很淡,却让连叶安袭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老板,真的已经……出手了……”明显是因为牙已经被打掉了,说话支支吾吾的还漏风,显得模糊不清。
可就算她化成灰,叶安袭也听得出来这个声音!
竟然是她!真的是她!
看着刚才还是老样子的女人,这一刻竟然变得血肉模糊,叶安袭脑子里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般。
“把她拖下去,我不想看见她的手。”
宗政贤平静的的跟王经理说着,像是再说一件把7分熟的牛排换成2分熟一样的淡然。
“知道了,二少。”
毫无疑问,叶安袭恨她,恨不得她挫骨扬灰,可现在她竟然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被断手!
呕!呕!
叶安袭的连连干呕,让宗政贤转移了注意力。
“你怎么了?”
这女人脸色怎么一下这么苍白?
“胃不太舒服…呕……”
自己刚才只专注生气了,竟忘了这个女人还在一边,也许他言语间的血腥吓到她了,不管怎么说,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
宗政贤一个打横抱起来她娇小的身子,不顾众人的错愕,起身就走,出门之前看看那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女人,又看了看连连作呕的叶安袭,头也没回的跟王经理撂了一句话。
“算了,把她关起来,上岸移交公安。”
等他们走了以后,王经理才敢擦了擦头上的汗,给二少秘密管理了这游轮的两年,他可是相当清楚这宗政二少不为人知的阴狠手段,今天可是破天荒的发了善心的,可见这女孩儿在二少心里地位绝不一般啊。
※※※
医生走后,叶安袭半倚在床上,小口喝着宗政贤给她倒的热水。
“宗政贤,我不去了,这样你好解释一些。”
听了这么久,拼凑一下,叶安袭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样如果她不出席,可以解释为12个人刚好12套餐具。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因病退席,谁也挑不出什么失礼的,这个女人真的很聪明,不过……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去顶楼了。”
宗政贤走了大约5、6分钟,叶安袭一扫刚才的疲态,从床上坐起来,她必须去做一件事。
船舱的底层阴暗而潮湿,到处是机器运作的声音,这样的环境就像是18世纪的巴士底狱,让人产生时刻推翻它的绝望。
小心翼翼的瞻前顾后,看样子没有人跟来,走到几乎最里间的一个看起来像储物室的房间,驻足。
摘下头上的卡子,弯成一个钩子的形状,拧了半天才打开这道有些生锈的锁。吱嘎……
无论一把锁头再锈,她都能够打开,可人心之间的锁呢,她想那是她一辈子都无法破解的程式。
那个窝在墙角的苍老女人真的是那个风骚媚浪到不可一世的交际花么?
岁月真的习惯跟女人开玩笑,明明越是怕老,越是多赠与你几道皱纹,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救她,曾经她恨不得她死不是么?
“你走吧。”叶安袭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冷的像是这深水的温度。
那痛的蜷缩在墙角的老女人接着外面微弱的光终于看清了救星的脸,但接下来的表情竟是不可置信的错愕。
“死丫头……是你……真的是你!”
“我有名字。”叶安袭的嘴角尽是冷冷的讽刺,死丫头,这个伴随着她成长的名字,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会记得。
“你把我儿子还我!还我!”那妇人像是发疯了一般的扑过来,像是饿狼一般的撕扯着叶安袭,可她伤的太重,一个没抓稳就踉跄的倒在地上。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眉眼之间尽是绝望,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多年怎么还能大言不惭的跟她要儿子?做什么?接客?换钱?
“记得,臭丫头!你欠我的,我会让你一毛都不差的还给我!”中年女人继续狠叨叨的数落着,那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盗版光碟里的包租婆,刺耳的没有丝毫质感。
她欠她的,呵呵,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叶安袭麻木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点痛的感觉。
最后,叶安袭还是放弃了救生圈,给她找了一个救生艇,这就当她了了自己一个心结,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金玲,从今天起,我金小山再也不欠你的。”
看着那个女人卖力的滑动着救生艇,叶安袭真的不懂,诸如她一般,生存的欲望是什么呢?就是生存本身么?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落寞的转身,却在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的时候,当场僵在原地……
60月黑·风高·两个人的荒岛
蓦然,寂寥回首,却四目相对,她当场僵在原地……
质问,不解,或是毫不留情的揭穿,叶安袭的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宗政贤接下来的可能行为,却独独没有想到,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变天了,甲板上风大,回房吧。”
虽是白日,可那俊美的眸子没有一丝游移,也没有任何的审视,清亮透彻的让她竟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也许,这就是审问的最高境界,用清去涤浊,不隐自显,这个男人的城府根本不是她可以测量的。
秋日的风本就夹杂着几分萧索,水面上的反射的太阳光更是刺眼的有些氤氲,衣摆轻拂,叶安袭伸手撩拨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莞尔一笑,缓缓的向对面这颀长男人走过来。
“谢谢。”
这句谢谢包含的太多了,只有局中人自知其中的分量,他的尊重,他的体贴,甚至是他的少言寡语,也许从她故作呕吐的那一刻他就懂了,放过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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