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原本微微抬起的手也虚软无力的垂了下来。
“雨宁——”——
两年后。
“老板,今天你又胜诉了,要不晚上我们起去放松下?”
苏子墨提着公文包,看时间:“不了,我老婆让我早点回家。”他微笑着摇头拒绝,俨然副沉浸在幸福中的男人模样。
“啊——”
“那不要紧吧,只是去喝个酒而已,不会很晚的。”
“还是你们去吧,我老婆说喝酒不好,要少喝。”
“老板,你老婆怎么那么凶啊,什么都要管。”说这话的是个新来的小年轻,刚刚大学毕业,还踌躇满志,“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婚姻的坟墓,什么自由都没有了,就算要娶也要娶个听话的老婆,什么都要管,也太烦了。”
苏子墨看着他,微微笑:“点头,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老婆还说了,听老婆话才有肉吃。”
“啊——”苏子墨的这句话小年轻不懂。倒是身边的几个人笑出来,起拱着他说:“老板,你赶紧回去吧,不然我们都要被你老婆问候了。”
“说的有道理,那我先走了啊,你们去玩,回来报销。”
“谢谢老板!”众人异口同声的恭送苏子墨。
唯有那个小年轻不明白:“老板这么有钱,还怕没肉吃吗?”
王俊涛把勾过他的脖子:“小孩子不懂的,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自从苏子墨复婚后,干什么事情都有了借口,我老婆说的,我老婆交代的,总之遇上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应酬啊约会什么的,老婆就成了他的挡箭牌,老婆的话就是圣旨。
所以在穆雨宁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她的妒妇之名早已声名远播——
苏子墨打开门,没有在房间内找到老婆。于是脚步换了个方向。
果真看到她手搁在小床上,然后自己趴在边上睡着了。
他们的女儿已经两岁了。脸蛋红扑扑粉嫩嫩的。苏子墨现在她的脸上亲了下,睡梦中的婴儿也会露出笑容吗?苏子墨心中喜悦。
她的脖子上挂着个金做的长命锁,就是韩绍宇送的那个。
虽然他们没有说,可是穆雨宁明白,那是韩绍宇的心意,也代表着,他们兄弟俩的情意。有天想让他们称兄道弟把酒言欢恐怕是不可能了,然而如果他们都可以放下那些过去,试着和平相处,未尝不是种圆满。
毕竟人生到处充满着遗憾,不可能事事顺心,我们不能强求,只能顺其自然,希望有些伤痕可以用时间来弥补来冲淡。
就如同苏震和苏子墨。虽然不可能像寻常人家样父子有说有笑,可是现在每个星期,苏子墨都会跟着穆雨宁和女儿起苏震,美其名曰保护老婆孩子,其实,父子之间血溶于水。
那个心理医生说的没错。唯有真正的放下才是饶恕。
苏子墨望着自己的女儿许久,这个被推迟了来了很多年的生命,他倍加的珍惜。当然,还有
地上的大人,他弯腰,轻轻抱起她。
没走几步,她就醒了过来。主动勾起他的脖子,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说:“你回来了啊。”
她身上有股香甜的奶香。脚上的拖鞋在走路的过程中掉了。
苏子墨叹气:“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坐在地上,会感冒的。”
“甜甜刚才哭,没办法嘛。”她含糊不清的说着,其实爱极了他这样抱着她的感觉。
这个女儿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啊。两年前那么惊险刺激的幕,苏子墨永远不想再经历次。穆雨宁九死生,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个孩子,直到现在,她的身体也直不怎么好。
“那她睡着了你也应该回来睡觉了。”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苏子墨自己跟着压了上去。
在她脸上亲了亲,冰凉的触感让穆雨宁感觉不适,微微躲闪了下。
“其实可能是我先睡着的吧。”
苏子墨瞪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穆雨宁咧嘴傻笑,又拍他:“重死了,赶快起来好吃饭了。”
“你又做饭了?”
“是啊,没事情干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回来会做的嘛”
“没事,我又不是走不动了。”
苏子墨手端碗,手拿筷子从厨房里走出来。
苏子墨后来去看过医生。确定他的手真的是恢复了。这也算是那场灾难中唯值得欣慰的事情了吧。他乐休才。
苏子墨在洗碗,穆雨宁走进厨房,靠在他的背脊上,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身。将脸靠在他的背上磨趁来磨趁去。
苏子墨停下手中的动作,擦干手,覆上她的手背:“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真实而已。”
“有什么不真实的?难道你不喜欢?”
“就是因为太幸福了才感觉不真实。”她心中总有抹挥之不去的恐惧。
苏子墨用力握紧了她的左手:“不要担心,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我们会直这么幸福的,嗯?”
她微微点点头,突然说:“过几天就是夏星雨的忌日了,我们她吧。”
两年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改变。
“好啊,带着甜甜去吧,也让夏教授他们见见。”
穆雨宁点头。
“还有件事情”
苏子墨莞尔:“说吧,什么事情。”
“北京回来之后我要上班!”
“上班?你的身体吃得消吗?”苏子墨担忧的说。
“当然,你没看我现在身强体健的,我要求去上班!”
“上班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甜甜要怎么办?”
“怎么办?有谁规定孩子定要女人来带的,从明天开始,孩子由你来带。”
“我?”
“是啊,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苏子墨面对河东狮吼的老婆,立刻温顺的说,“这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穆雨宁满心欢喜。
其实她也不放心,不过两年的时间真的让她呆烦了。
苏子墨也明白,所以个星期之后,苏子墨律师事务所之内总能听到婴儿的哇哇啼哭声,然后每天下班,办公室内就会冲进个风风火火的身影——
某天。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在起,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穆雨宁突然有感而发。
“不会的,就算到了天涯海角,我也会追到你的。”
“哦?我到了天涯海角你还能找得到我?”
苏子墨把抱过她的腰:“我有你的秘密,知道怎么找你。”
“什么秘密?”
“秘密”
其实是关于那些她记录心事的那些日志。她自以为很聪明无人知道
莫玉华篇
早晨六点半。
林承铮从夜好梦中悠悠醒来,外头的光线还很暗。似乎天才蒙蒙亮。他转头,就看到卦沉睡的莫玉华。她白玉般白皙的条手臂横在被子外边,条则藏在被子里面,刚好露出撩人的半个肩头。她的头就枕在他的胳膊上,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莫玉华扔在沉睡,林承铮半抬起自己的手,拿到了放在边的手表,才知道六点半,比平常醒的早了
莫玉华动了动,林承铮还以为她要醒来,便好整以暇的瞬不瞬盯着她。可惜,莫玉华却只是翻了个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又悠悠睡去。
她白皙的不经意间横亘到被子上。白晃晃在那里招惹着人眼。林承铮有些愕然,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的睡相像她这样差的。可是她又睡的那么心安理得,让人不忍苛责。
而林承铮也没有想到个三十岁的漂亮女人,事业有成,他也听穆雨宁说过她过去的感情经历,没想到却是如此单纯。这样想着嘴角却扬的更厉害。
他把手搭在莫玉华的肩头,看到自己手臂上清晰的排牙齿印。哦,是她咬的。真像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他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越来可爱。盯着她白皙的肩头出神,昨夜的种种不经意冒了出来。下腹热,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不是个纵欲的男人,相反,他的克制力向自认极好,没想到这次却如此不堪击。
而他,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手缓缓游走在她的肩头。莫玉华被突如其来的触感弄得有点不舒服,像是某种信号,她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说:“我想要。”
男人很愿意满足她:“我也想要。”
于是,两人起共舞。
来了场酣畅淋漓的晨间运动。动作之大,引得身下的床铺也不停的晃动。
完事后,她有点烦躁的踢蹬了两下腿,然后挥舞了下手臂,将被子滑落不少。原本白嫩的身体上有不少红色的草莓。
林承铮手撑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杰作,莞尔。又看着她满是起床气的样子,她还用手去揉自己的眼睛,红唇不经意的咬了下,打了个呵欠,慵懒的叫人把持不住。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眼神蓦然转黑。
莫玉华浑身酸痛,还未完全清醒已经低低的咒骂了声。虽然声音极轻,平常人根本听不到,可是林承铮还是听到了,她说:“哪个杀千刀的。”
他抿了抿嘴,想起昨夜她痛苦难受的样子,终究是自己造的孽,所以是自作孽,不可活。
莫玉华的意识慢慢恢复,想起了今天是穆雨宁结婚的大好日子,她是伴娘!猛然从床上惊醒过来。
世界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清明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她清楚的看到了自己不着寸屡的身体——然后便放进了那双仿佛黑宝石般灿亮的眼睛——眼珠子转,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最后便僵硬在那里。
四目相对。林承铮什么都没有做。就等着她的质问。
然而,分钟之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神态自若的与他打了个招呼:“早。”在林承铮诧异的目光中,她裹着白床单姿态优雅的走进了洗手间。
呵。林承铮虽然没有被吓到,可是也很奇怪。般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给对方巴掌或者踢两脚,再狠点的不是会哭二闹三上吊的要求男人负责?
他遇到的,到底是个怎样奇怪的女人?
他以为莫玉华太镇定了,镇定的点都不像女人。
事实上,洗手间内的莫玉华正咬着床单发出深深的呐喊与尖叫声。她的呐喊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太多懊恼,羞愧,还有对自己没有自持力的厌恶。
她将床单咬的死紧,连好几次,才慢慢平静下来。看着镜子中面色绯红的女人,恨不得血洒当场。
她怎么会犯这么严重低级的错误?明明说好了他们不可能在起的,明明说好了只做朋友的,可是不过才喝了几杯酒,怎么就酒后乱性了?她牙咬切齿,甚至想给自己脖子算了。
她急得在洗手间内团团转,倒不是因为有多少在乎失去了自己的第次,反正她对那东西也是可有可无的她只是不知道应该面对林承铮。
“哦”莫玉华手扶额,还在思索着对策。
而扔躺在床上的林承铮则翻了个身,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莫玉华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原本也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女人,这样反而让他更加放不下。
此时,里面的莫玉华已经穿好了衣服,林承铮看她的表情,平静的没有任何丝不正常与羞涩。只是她的目光始终不肯直视他。而是望着墙上的某处说:“那个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等我下,我跟你起去。”林承铮非吃然的接口道。
莫玉华面色僵,目光闪避不及。林承铮又盯着她说:“我有那么可怕,让你连看都不敢看?”
莫玉华沉着气:“不,我真的有事,你慢慢来吧。”
“去雨宁的婚礼啊,我也是啊,你忘了我是伴郎?”林承铮带笑的声音在莫玉华的身后响起,满意的看到她挺直了背脊。
莫玉华僵硬着嘴角不说话。却迈开了步子。
没想到林承铮个箭步冲上来,拉住了她的胳膊:“我不是说了等我下吗?这么着急干什么。”
他的手异常的滚烫,被他按住的地方像是着了火,莫玉华倒抽口气,却强自镇定的说:“放手!”她的反应古怪的她自己都不解。按理,她肯定会很豪气的说:“好啊,那起走吧。”
这么想着,她终于也这么做了:“那好吧,我等你。你进去换衣服吧。”
林承铮是冲过来的。所以身上什么也没有穿。
莫玉华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视线不敢乱飘,手脚也不敢乱动。
林承铮挑挑眉:“你的心跳很快。”因为他的手刚好搭在莫玉华的脉搏上。
终于,惹毛了莫玉华。她低头,林承铮览无遗的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最后——林承铮扛不住的放开了她,走进了浴室。
因为他很丢人的在莫玉华双眼裸的直视下起了反应——
莫玉华尴尬的完全不知如何自处。林承铮只丢下句:“等我。”
等他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个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莫玉华的身影!
第118章大结局
?莫玉华实在不想跑的,她原本是要去穆雨宁的结婚宴的,哪怕伴郎是林承铮。他总不能当场给她发生点什么吧。可是他的条短信,终于让她夹着尾巴,跑了。
这是莫玉华第次这么狼狈。在心底跟穆雨宁说了千次万字的对不起。她仍是不想去面对林承铮了。
她买了火车票,又被单位打了电话请了几天假。好说歹说才给她批出来的假期,可是代价也很惨重。但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关了机,直到火车轰隆隆的响起,她也没再开机。
她只带了个随身的皮包。虽然里面东西不多,好在卡都在,证件都齐全,钱也没少。缺什么到时候买就是了。她这样安慰自己,等过几天林承铮回美国去了,他们就把这件事情淡忘了吧。
林承铮直在找莫玉华。却没有找到。
所以当顾明桥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只说自己有事去不了了,让顾明桥帮忙说声对不起。就这么丢下个烂摊子根本不是他的风格,然而莫玉华的离开,却更让他耿耿于怀。
莫玉华在火车上睡了觉。颠簸了三个小时之后,饥肠辘辘。不过她并没有逗留,又坐了小时的公交。才来到个生态非常不错的小农村。
这是她三年前跟着领导下乡的时候才来过的个小地方。但是她却对这里印象深刻,只要有空,就会过来看看。
她下了车,走了段路,就听到前面已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了。抬头,就看到对年迈的夫妻急匆匆的跑过来,不过步伐却很是矫健。
莫玉华立刻裂开了嘴跟他们打招呼:“刘叔刘婶,你们怎么来了啊。”
他们都已经七十多岁了,无儿无女,三年前第次来的时候莫玉华就是住在他们家的,他们热情好客,将莫玉华当做自己的女儿样疼1这让莫玉华感动也难以忘怀。所以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刘叔说:“村头的老二刚刚跑过来跟我们说的,说是我们闺女来了。”
刘婶也说:“是啊,是啊,我们开始还不信呢,就跑来看看了,没想到真的是你,玉华,这次怎么没说就突然跑来了呢。”
莫玉华这才感觉不妥:“不好意思啊,刘叔刘婶,这次我空手来了。”
刘婶立刻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啊。赶快走,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去。”
莫玉华心存感动。心想着晚上安顿下来就给穆雨宁打个电话吧,谁知道运气那么背的。手机竟然不见了?
她东摸西摸都没有摸到,确定是真的被偷了。应该是在火车上的时候不小心被顺手牵羊了吧,不由得阵懊恼。刘叔和刘婶都没有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话,只有村口有。莫玉华再次哀叹,这地方避世真好。
房间还是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刘婶说:“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
莫玉华感动,点点头,立刻躺了上去。
她是真的累了。下午又帮刘婶干了活,出了身的汗,才感觉畅快点,现在酸疼全跑来找她了。也好的,让她没时间胡思乱想,溜烟便睡着了。
第二天,她找了公用电话给穆雨宁打电话。早就做好了被劈头盖脸骂的准备。可是说到林承铮的时候。还是让她心虚不已。尤其是听说林承铮也没有出席婚礼伴郎伴娘全跑了想到这样的场面,莫玉华就想对穆雨宁以死谢罪,可是也只好等她回去再说了。
林承铮接到穆雨宁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找了差不多找了天夜2不过他在这里没有什么人脉,要找个人也的确很困难的。
穆雨宁告诉了他个电话号码。林承铮如释重负,说了声谢谢。
穆雨宁在那边说:“不知道你们两个搞什么,起回来有你们好看的。”
林承铮说定定,然后拿着那个电话号码犹如救命稻草似地想办法去了——
莫玉华见到林承铮的时候那是下午。
虽然天气有点冷,可是日头很大,是个难得的好晴天。她正在田里帮刘婶拔草,拔的满头大汗。虽然开始的时候把刘婶的很多秧苗当成草拔掉了,好在刘婶并没有怪她,不让她干了她仍是坚持干。
并且干的热火朝天。她有点累了,刘婶:“玉华啊,你去那边歇歇吧,那边干净”
莫玉华的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她边摆手边笑眯眯的说:“我没事,精神着呢。”脸上有汗,她用手背擦,没想到刘婶见了倒叫起来:“你这你这脸弄得,赶紧过去擦擦。”
莫玉华看了看自己满是泥巴的脏兮兮的手,也知道越擦越脏了,她点了点头:“那好吧,刘婶,我去给你拿点水啊。”
她放下手中的刀子,微笑着站起来,原本嘴边的笑意在看到田头站着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时,只觉眼前黑,差点晕过去,今天的日头有这么大,以至于自己出现幻觉?
林承铮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无视自己。好似他不存在般镇定去到边的草棚里倒了杯水喝掉,然后又端了杯水过去给地里的妇人喝。
就是没想到他。
林承铮长得高大威武不说,还斯文有礼。黑色的呢子大衣看起来玉树临风。这样的小山村何曾见过这么儒雅而俊逸的男人,时间,地里劳作的那些个人就停下手边的活计纷纷打量起林承铮来3
就连刘婶都看到了,对莫玉华说:“玉华,那个男人是谁啊,看起来挺不错的。”
莫玉华紧紧捏住茶杯,好半天才说:“有吗?我觉得就这样啊,刘婶,我们还是赶快干活吧,干完了好回去。”
刘婶看出她的僵硬,又见林承铮直在朝这边张望,视线是直指莫玉华的,不由的说:“玉华,别骗我了,他是为你而来的吧,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会逃避了,好了,这里的活我会干的,你先过去吧。”
莫玉华不肯,拿着刀子不放手。她不过去,只好林承镌己过来了。
林承铮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他已经两天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倒是莫玉华,活的挺滋润的。原本阴沉的脸在面对刘婶的时候突然想变戏法似地换了副带笑的嘴脸,还非常客气的说:“阿姨好。”
刘婶紧张又激动的不知所措,拿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擦了擦,又看看不说话的莫玉华,便问:“好好,你是?”
“我是玉华的男朋友。”停顿了下,林承铮才吐出男朋友三个字,而且是看着莫玉华说的。
“啊,是玉华的男朋友啊。”刘婶更加激动了,简直是要喜极而泣,“你真的是玉华的男朋友啊,快,快,玉华,我们回去吧,今天不干活了。”
莫玉华看着刘婶马上就对林承铮投降的样子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拉住她的手说:“刘婶,不干完怎么下种子啊,耽误不得。”
“没事没事,迟天晚天都样。”刘婶好说歹说就要拽着他们两往家里走。
林承铮得了便宜卖乖,惹得刘婶很高兴。
莫玉华忍不住翻了两个白眼,在刘婶面前什么都不能说,却暗暗给了林承铮好几个凌厉的具有杀伤力的眼神。
林承铮居然是开着凯迪拉克过来的,那么招摇的停在刘婶家的小院前。
莫玉华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车边已经围满了人。顿时愕然。
刘婶也被吓得不轻,看到那个车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林承铮微微咧嘴笑。有个中年大叔从人群中兴高采烈的走过来,看到林承铮便说:“车子的主人来了,这车就是这个年轻人的。”
他不遗余力的替林承铮说好话,车子如何好,人品如何优秀云云。莫玉华听得都想笑,林承铮是刚来的吧,怎么这大叔好像认识他久似地,说起话来这么顺溜的还不用打草稿。林承铮该不会是贿赂他了吧。她终于看向林承铮,林承铮像是了解她的疑惑似地,眨眨眼:“我刚才在村口迷路了,不知道往哪里走,是这位好心的大叔带我进来找你的。”当然最后他还奉送了包好烟,这才有了现在的场面吧。
莫玉华的目光带着深深的鄙视。还有对那位大叔的仇视。她轻轻从鼻孔里哼了两声,越过重重的人群朝内走去。
林承铮亦步亦趋的看着她。莫玉华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林承铮碰了鼻子的灰。
外面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刘叔和刘婶对望了眼,刘叔就开口说:“年轻人,过来这边坐下吧。”
刘叔家的条件不是很好,桌子还是那种深黑色的木头做的,不过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是本分而善良的老实人家。
刘婶为他端来了杯茶,林承铮道了谢,刘婶问她是不是惹玉华生气了。
林承铮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他们之间的这团乱啊,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刘婶又说:“玉华是个非常好的女人,我们两打心眼里疼她,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我们老两口可不依。”
林承铮正在喝茶,听到刘婶的话不由怔,要是被他们知道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刘婶就会拿扫把把他赶出去了?
“玉华是因为你才来我们这里的。”刘叔又开口了。
林承铮无比真诚而抱歉的说:“都是我的错,希望我能跟她好好谈次。”
刘叔与刘婶又对望了眼,刘叔坐在林承铮的对面抽烟:“年轻人,做错事情了还可以改正,别等到没机会的时候才来后悔。”
林承铮默然不语。刘叔与刘婶虽然只是本分的庄稼人,可是他们与土地亲厚了辈子,身上有着最朴实的农家气息,反而让林承铮无言以对起来。
刘婶上前说:“我帮你去敲敲门,你要好好跟玉华谈。不可以伤害她!”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莫玉华在里面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不等刘婶上前敲门,她已经自动打开了房门,林承铮听到动静回头,莫玉华已经脸平静的站在那里,并对他说:“我们出去谈吧。”
刘叔和刘婶担忧的看着她。
莫玉华却安慰他们:“刘叔刘婶,别担心,我们谈下就回来。”——
莫玉华在个矮矮的小山坡上站定,下面就是个斜坡,她张开双臂,深吸了口清冽的空气,才说:“好了,你想谈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林承铮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她穿的不多,纤瘦的背脊,紧身的判裤,身段窈窕。好半天,他都没动静,莫玉华微笑着回头,看着他:“既然你不说,那就我说了哦。”
林承铮深深的凝视了她眼,就听莫玉华已经开口:“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过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我们都是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都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不是吗?如果你是因为那件事情而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忘记的,所以你赶紧回去吧,我只是在这里住几天而已,马上也要回去了。”她最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而林承铮却佩服她能将那样的事情跟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挂钩。
“你点也不介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林承铮深深的挮视她。
莫玉华没有与他的目光对视,却反问:“什么事情啊,我都已经忘记了。”
她无所谓的态度似乎激怒了林承铮:“我们认真的谈次难道不行吗?”
“难道我没有认真的跟你谈吗?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莫玉华接二连三的反问,“可是最认真的次我们已经谈过了不是吗?我们说好了只做朋友的,r。”她微仰起头,逆光里,她需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林承铮的模样,“你应该知道这个词的含义吧,还有,别忘了你在美国已经有了个不错的交往对象。”她的心中微酸,语气也不自觉的低落了下去,“承铮,回去吧,忘了我吧,你说的很对,我们之间不可能。”
莫玉华没有多余的饰品。她对项链耳环点也不热衷,所以全身上下干干净净,就连包里都从来不放镜子和梳子。可是,现在的她,却随身带着把玉梳,那把精巧的,小小的带着翠绿色流光的玉梳。
那是林承铮送给她的。
晚上睡觉前,她从包里拿出来。玉梳泛着莹润的光泽,小小的安静的躺在她的手心里。林承铮不知道去了哪里,车子却停在刘婶家门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又在烦恼什么,心中惆怅不已。
而林承铮却坐在家小小的酒肆内。这里完全是卖酒的小酒家。各种各样的酒都有,不过他不是故意来喝酒的,而是路过这里的时候被那个大叔叫住,才进来陪他喝两盅的。
他很少喝酒,酒量却是不差的。那天晚上跟莫玉华喝酒,或者说,是他有心的吧。是吗?他的潜意识在鄙视自己。
大叔给他倒满杯酒,又被自己斟了杯,才说:“年轻人,什么事情这么闷闷不乐的。”
林承铮仰头喝下口酒,这才抬头,淳朴的小农村里的人都透着股淳朴的气息,不过他只说自己遇到了点麻烦,正在努力解决中。
大叔是个过来人,叹了口气:“感情的事情吧。你们年轻人啊,不懂得珍惜,像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份真感情有多么不容易了,我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坚持,所以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的。”大叔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说起自己当年的往事。
林承铮是个有礼貌的人,也不打扰他,就听他默默说。
直到深夜,大叔完全喝醉,才止住话题,村庄已经完全陷入了寂静的黑暗,林承秫在小酒肆内,大叔趴在身边的桌子上开始打呼,而林承铮却清醒的很,毫无睡意——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村庄上方。
林承铮在小酒肆内坐了夜,刚刚站起来伸展了下四肢,就听到刘叔远远的急匆匆的跑过来叫来:“林先生,林先生——”
林承铮蓦地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跑出了小酒肆,刘叔手上拿着张纸条递到他的面前,喘着粗气说:“林先生,不好了,玉华走了——”
字条上只有简单的句话:刘叔刘婶,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刘叔说她留下了千多块钱跟这张纸条,人就不见了。
林承铮大惊失色,捏紧了那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只觉得心口被人重重的打了拳。这女人竟又逃跑了吗?
刘叔着急的跺脚,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打着圈儿,最后又消失不见。
林承铮重重的吐出口气,紧抿着双唇不说话,然后拔腿跑了出去。
清晨的村庄还很安静,大多数的人还没有起床,林承铮的凯迪拉克在路上呼啸而过,沿路过去,却没有莫玉华的身影。
没有车,她到底是怎么走的?
直到半上午,林承铮才意识到,按照莫玉华的性格根本不会连夜离开。再要掉头,可是已经晚了。因为莫玉华是真的坐上了离开的公交,与林承铮开过来的车子,比邻而过。
她坐在车内,又望了眼他的车子,林承铮发现了她,可是因为单行的告诉省道,根本无法掉头。
于是他们,只能背对着越开越远。
如果他们倾其生,都只能这样互相错过,那么再多的付出与努力,是不是也不会有结果?
第次,莫玉华对自己的感到无力。她从皮包里拿出那个玉梳,默默的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将玉梳放进包里,抬头,对着自己的天花板微笑。
是谁说,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看天空,眼泪就会流回去的?
她热爱自己的工作,所以不想为了爱情放弃所有。爱的不够深吗?不是的。她只是不想爱的失去了自我。或许别人会以为她不爱林承铮,要不然为什么不跟他去美国呢?可是这样的爱情多么狭隘。就算隔着大洋彼岸,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也就够了,不是吗?她在心底对林承铮说再见。然后心情跟着颠簸的车子路往前。
林承铮再次追赶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车子的身影,更别提莫玉华了。她的手机打不通,他气得想把自己的手机摔了,继续路飚着开回了市区,可是却接到了美国的父母打来的电话。
韩绍宇篇。
晚上八点半。
韩绍宇从检察院出来。整座庄严的检察院已经陷入了黑暗中,门口的警卫看到他,立刻振奋了精神,韩绍宇发动车子,平稳的驶入了大道。
晚风从窗口灌进来,就像那次。那个晚上那么冷。
他在路上拦住了顾明桥。她里面穿着小礼服,外套有点单薄,站在街口等车子。他将西装外套给她披上,然后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顾明桥却说:“没关系,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的语气淡漠而客气,微笑着朝他点头,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拿下了他的衣服还给他。
掌心里的温暖不是她可以贪恋的,她强迫自己别过头,再次对他微笑:“再见。”
再也不见。
韩绍宇的心狠狠震了下,为她那般凉薄的语气。他开口叫她:“顾明桥”
顾明桥的脚步顿了顿,不过没回头:“还有其他事情吗?”
韩绍宇抿了抿唇:“没有,你自己路上小心”
“你也是。”顾明桥的背脊挺得直直的。
而他则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
苏子墨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他。穆雨宁先上了车,他们就站在个背风口。他们默默的抽烟,地上很快有了好几个烟蒂,直到吐尽口中最后口浑浊之气,苏子墨才说:“你打算就这样放她走了?”
“如果那是她的选择,我无话可说。”
“你都没有做过努力争取过次你就这么放弃了?也许你的句挽留就可以让她留下你都不愿意?”
换来韩绍宇的沉默。然后他们冷冷对峙着。
苏子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雨宁,你爱她吗?你只是想从我的身边夺走她而已。你早已蒙蔽了自己的心。”
有人跟他说过样的话。他只是为了苏子墨才接近穆雨宁,那些所谓的根本不是爱,只是种本能的占有与掠夺吗?那他爱谁?顾明桥吗?
“如果你爱上个人,你就会不时的想念她,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感觉很难过,会觉得做什么事情都像是少了半”这是韩香惠有天晚上与他说的。
韩绍宇抬起头,看着苏子墨:“好好对她吧。”
苏子墨想起那次在穆雨宁家的阳台上,他们的对话。其实那时候的他们就已经明白彼此的身份了吧,只是太多的事情让他们不愿意挑明,而是在种相互对峙的仇视中冷漠的对待着自己的心。
可是今天,苏子墨心情好,所以对他笑:“我知道,你也要考虑下自己的问题了。”
相视笑泯恩仇。
也许这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他们没有拥抱,只是对打了拳。他们都明白,终其生,也不可能像别人家的兄弟样其乐融融,可是这是他们最大的让步。
清冽的空气吸入肺腑。韩绍宇回到家。
空荡的个大房子。
他洗了澡,煮了个泡面果腹,又头扎进了工作堆里。
韩香惠打来电话问他:“绍宇,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趟?”
“回哪里?”
韩香惠愣了愣,才说:“韩司令那里。”
“没时间。”他继续翻阅着手上的文件。
“绍宇——”韩香惠欲言又止。
“姐,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韩香惠阻止他:“绍宇,她生病了!”
韩绍宇的眉头微微蹙起:“谁?”
“妈。”韩香惠在那边轻叹了口气,他们两姐弟甚少与自己的父母亲近,所以造成了他们这么多年的隔阂。
“哦。”韩绍宇的语气相当淡然,“还有事吗?”
韩香惠太了解韩绍宇的性格了,于是又说道:“她得了|乳|腺癌。晚期。”
韩绍宇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了停,又若无其事的翻起来:“哦。”
“绍宇。”韩香惠又在那边叹气,“什么时候回家趟吧,她说想见见你。”
韩绍宇抿了抿唇,阖上文件:“等我空了再说吧。”
挂断电话,躺在床上,韩绍宇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黑暗中,时钟的滴答声让人发疯——
顾明桥穿着身黑白的职业套裙,拎着公文包从法院里出来。她还是重操旧业。不管身处世界的什么地方,都要自己活得精彩。
在群金发碧眼长相粗狂的美国人中间,她知性优雅,端庄而秀丽,很快便成为众人追逐的对象。
她走下长长的阶级,手机响了。又正好听到身后有人叫她,所以她看也没看便直接接了电话,并且以英文问候。
可是那边没有声音。顾明桥又问了次。
韩绍宇拿着手机,顾明桥富有活力的声音从喧嚣的背景中传来,他还能听到她在与别人交流,流利的英语即使让她身处美国也能应付自如。她真的是个生活能力极强的女孩子。
对方约顾明桥晚上去吃饭,然后看电影。
顾明桥说没问题,而那边手机已经挂断了。她这才去翻通话记录,看到了那个号码。
有些愣住。
这是她来美国的这个多月韩绍宇主动打电话给她。他们似乎就这样失去了联系,上次参加完苏子墨和穆雨宁的婚礼,第二天回北京她就直接飞来了美国。
匆忙的没有与任何人说。她也没有找过韩绍宇,她想,就这样吧,追逐了这么久,她累了。
所以她重拾笑容,对她进行邀约的人说:“那晚上见。”
林承铮似乎遇上了麻烦,在中国个多月还没有回来,顾明桥住的地方在纽约最繁华的中心地段,很方便,也很热闹。
她每天上下班都对路过的人们微笑,很快,他们都认识了这样个平易近人又漂亮的中国女人。
她玩到很晚才回家。不过没敢多喝酒,直保持着清醒。她回到家,洗了个澡,便躺上了床。
然后又想起了韩绍宇。
午夜十二点,辗转难眠。于是起床去上网。邮箱里有很多的邮件,她大多只看了眼就是删除。
直不停的删下去,还有封,确定删除吗?她马上要点是,幸亏移动的快,才没有删掉。
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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