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个孩子心肠软,心眼又直,认准的事情绝不轻易改变,你这样的性格说好听点叫善良,说难听点就是软弱,子墨的这个事情上,爸妈现在也不会多说什么,切都要你自己开心才是最好的。”
她接着说:“妈妈教了辈子的孩子,其实不乏优秀的,可是你是我的女儿,妈妈样以你为荣。”
穆雨宁箍紧了母亲的肩膀,小时候,妈妈总是很忙,忙着照顾她的那些学生,她直很嫉妒,以为妈妈爱别人胜过爱自己。
可是长大后,她明白了。正因为母亲有颗博大而宽容的心,所以她才能爱其他人的孩子。她开始懂得感恩,懂得包容。将额诋在母亲的肩膀上,她说:“我答应你们,我定会好好的生活的。”
这夜,她做了个梦。个心酸却甜蜜的梦。醒来的时候,才凌晨三点,可是肩上的涤却下轻松了不少。
父母永远是自己坚强的港湾,只要她愿意,他们会直直支持着她。
再也没有了睡意,她起身,打开台灯,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前的东西出神。晕黄的灯光隔着厚实的窗帘仍淡淡的流泻出去。
原本安静的放在床头的手机此时突兀的响起来,她快速的从椅子上坐起来,吓了大跳。
看着手机来电,她像被棍子猛敲在后脑勺上,瞬间惊醒,忽然听到自己的心卡擦碎裂的声音,如此尖锐刺耳。她莫名的颤抖着双手,想忽略那原本优雅此刻却像催命的铃声。
然而她怕,怕吵醒自己的父母,无奈,只好伸手接了。她靠在床上,带着浓重的鼻音咕哝了下,希望对方借此自动放弃。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只有微微凝重的喘息声。穆雨宁的精神高度紧张,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惺忪的样子,于是含糊不清的骂了句神经就要挂电话。她只想把这个电话当做午夜的陌生人,做了场梦,过去就行了。
可是,“我在你家楼下。”苏子墨的声音穿过耳膜,定定的飘进她的耳朵里,继而传送到她的思维,刺激的她神经麻木。
她的手依旧在颤抖,可是却假装没清楚似地说:“那晚安。”
“穆雨宁!”苏子墨不觉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你没睡,我在你家楼下,是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他的话让她再也没有了装下去的勇气,她睁开眼,快速的跑到窗边,撩开窗帘的角,果真,路灯底下,他的沃尔沃安静的停在那里。
似乎心有灵犀似地,苏子墨也透过前挡风玻璃望着她的窗户。有那么瞬间,她害怕的缩回了手。
她终于知道是自己的台灯出卖了自己。
苏子墨的声音蓦地转低,还带着几分嘶哑:“我想见你。”
“可是我不想见你。”穆雨宁违心的说着。手指已经紧紧的拽紧了自己的衣服,“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妈妈说的对,她这个人心软,很软。
“如果你不下来,那我就上去。”苏子墨的语气不容拒绝。
穆雨宁再次撩开窗帘,果真见到苏子墨打开了车门,她心急,生气的道:“苏子墨,你这个人怎么永远这么自私,我说不想见你就是不想见,为什么还要直逼我?”
苏子墨沉默了。穆雨宁喘了口气,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或者有那么丁点的愧疚,就不会打扰她了。
可是她错了,苏子墨怎么会那么轻易放弃,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又如何能轻易放弃?
眼瞅着他要进门,她放弃了,着急的低呼:“你等着,我下去!”
她蹑手蹑脚的打开门,深怕惊醒了父母。甚至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穿了睡衣就跑下楼去。
她气喘吁吁的打开楼道的门,呼吸有短暂的凝滞。
苏子墨靠在车头上,手指间有点缓慢的猩红的在燃烧主要的是他穿着黑色的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不堪。
她的脚步仿佛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挪不开。
苏子墨听到动静,抬头,就看到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的路灯下的她。眉头紧锁,脸的无奈。斤上庄亡。
他轻声笑了,笑得那么悲恸。穆雨宁的心狠狠撞击了下,暗骂了自己声,才强自镇定的步步朝他走进。
苏子墨眼眶深陷,不小心岔了气,猛烈的咳嗽起来。
穆雨宁杵在边,想伸手又硬生生的忍住。好会儿,他平静下来之后她立马开口说:“这么晚了,你到底想找我说什么。”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寒意已经开始逼人的沁入进来。
苏子墨定定的望着她,直接就开口:“能不走吗?”
穆雨宁猛然震,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半晌才回答:“不能。”
苏子墨又笑了,笑得有点凄惨:“是啊,我凭什么不让你走呢。”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穆雨宁的身上。
穆雨宁却笨拙的退开了。苏子墨扑了个空,唯有尴尬的将手举在半空中:“我不冷,还是你自己穿着吧。”她说的有点嘴角抽搐,那是她在紧张之余习惯性的肌肉抽搐,因为害怕,因为彷徨,还因为很多的不确定。
苏子墨将最后口烟抽尽,才几天的时间而已,她已经大不样。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郑重其事的开口:“在你走之前,我只想跟你说句话。”
“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心脏会跳的那么快。又那么害怕他说出来的话她无法承受,所以很快的,就否定了他,“不论你想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在这样的事实了,苏子墨,我们离婚了,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生活,请你以后,好好的生活吧。”这是她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祝福。然后,华丽的转身,将最优雅的背影留下。
“我不爱夏星雨!”苏子墨的声音蓦地在她的耳畔响起。
穆雨宁的心狠狠的被拧成了团。原本迈动的脚步停在那里,身边的风不断的吹起,带着无数的战栗。她的身体摇摇欲坠,险些倒下。你不爱夏星雨,那你爱的是谁?是我吗?可是你又为何不说?
苏子墨蓦地紧紧的抱着她颤抖的身体,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熟悉的清冽的烟草味飘进她的鼻息,穆雨宁的心还在为之狠狠的震动,震动到无法呼吸,继而心痛难当。
苏子墨的怀抱那么紧,所有压抑的情绪在瞬间崩溃,穆雨宁感觉自己的脖子间凉,冰冷冰冷的。
她愣在原地,脑子片空白。
“不要走,好吗?”苏子墨嘶哑着嗓子说。
穆雨宁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每声都像直接灌入她的心脏,压力越来越大,有股悲哀如黑色的雾霭柔软的飘下来,整个笼罩了她。抬起手,在半空中停了许久,最后又缓缓落下,咽下涌到喉咙口的酸楚,把眼泪逼了回去,她低语:“对不起。”她转过身,勉强向他展开丝笑颜,很无力,也没有解释的,她做这样的决定,不完全是因为他。
苏子墨的脸色很苍白很苍白。穆雨宁却笑得很灿烂:“苏子墨,再见。”
转身,泪水便倾泻而下。苏子墨,你来的太晚了。
车里的暖气很热,穆雨宁浑身舒展开来,心却寸寸冰冷起来。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窗外的风景不断的朝后掠过,她整个人却像没了魂魄似地。
穆爸穆妈陪在边,她努力的强颜欢笑。把所有的心事都掩埋起来。
昨夜上楼之后,她再也没有睡着,直坐在床边,周围片静寂,直到今晨七点才听到苏子墨的车子离去的声音。
车子安静的开在高速上,那么快,也许已经错过了,为何还要执意追寻?
顾明桥也来了。早就等在机场里。还要陈颜真。
穆雨宁感觉很庆幸,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们如此的关心。
莫玉华句话也没有说,可是穆雨宁却明白她的心。她与莫玉华拥抱,就听到莫玉华说:“妹妹,人生路还要很长,你得自己闯过去。加油,我等你回来。”
真正的朋友是会直言你的缺点,是会帮助你走过那条漫长的黑暗之路的。
穆雨宁点点头,她们帮彼此擦去脸上的泪水,广播里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穆爸穆妈的脸色都变了。幸好沈月琴扶着他们:“爸妈,别这样,雨宁又不是不回来了。”
张浩天推起她的行李,就要进安检。
韩绍宇来了。身的风尘仆仆。
走到她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脸的凝重。
穆雨宁朝他笑了笑:“保重。”
韩绍宇的表情都扭曲了,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边。身后的顾明桥跨出去的脚步又止住,有些难言的难过。陈颜真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边,穆雨宁以最坦然的笑容面对韩绍宇:“我要走了,谢谢你路对我的照顾。”
他还是不说话,表情却更加复杂了。
“再见。”她叹了口气,转身要走。
“穆雨宁——”韩绍宇叫了她声,“我喜欢上你了。”
他才刚叫她的名字,机场里的广播与她口袋里的手机就交相辉映的响起来。她时没听清楚:“你刚说什么?”又拿出手机查看。
韩绍宇憋着气,倔强的不再开口。
穆雨宁最后接了个电话。
“子墨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你能过来下吗?”夏星露着急的声音急急的传入她的耳朵里。
穆雨宁脑子阵发晕,脚下个趔趄,差点跌倒。
“你有在听吗?”夏星露依旧是着急万分,“我求你,过来看他下好吗?”
“雨宁,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张浩天在前边催促她。
她望着张浩天,又拿着手机,时间天旋地转。完全没了主意。
苏子墨
“怎么了?”莫玉华盯着她转瞬苍白的脸问。
她拿着手机,茫然的转动了下自己的双眼,夏星露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穆雨宁能够听到那边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
莫玉华接过她的手机,蹙了蹙眉后,挂了电话,不给她犹豫的机会,将她推进了安检。不是她狠心,而是事情这样下去,永远没有解决的天。
莫玉华与她保证:“你安心的走吧,我现在就去医院。”
穆雨宁手脚冰凉,阵心跳失控,连头也不敢回。怕脸的僵硬和呆滞吓坏自己的父母,任由张浩天带着,进了安检。
她的人走了,可是她的心呢?也跟着走了吗?
轰隆的飞机声直冲云霄,冲入九重天。站在底下的人,俯瞰着那广袤的云层。那里,承载了多少人的希望,又带着多少人的失落。
韩绍宇的脸色很难看。顾明桥直安静的站在她的旁边,直到其他人离开,她才开口说话:“你喜欢她。”
他冷冷的瞥了她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算是默认。
顾明桥自顾自的笑了,不过却失了几分明亮与光彩:“可是我喜欢你。”她就是这样,从来勇敢的表达自己想要的。
韩绍宇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只有两个字:“抱歉。”
“不行吗?”顾明桥执着的追寻着她要的那个答案,“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韩绍宇摇了摇头,亦是脸的执拗,“对不起。”
顾明桥没有发脾气,反而轻笑:“韩绍宇,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放不下?”
他紧盯着她,看她生气却仍微笑的样子,无法回应的感情,他宁愿不曾开始。
“你已经把她弄走了。”韩绍宇的语气中没有轻蔑,只是简单的陈述着这样个事实。
可是顾明桥却感觉心中很不舒服,她承认:“是的,这是我的自私,可是对她来说却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韩绍宇没有怪她。他抬头望着蓝天白云,飞机飞过,留下长长的条痕迹。这也是人生的轨迹吧。
她是他生命中意外。
“不早了,回去吧。”韩绍宇收回手,对身后的顾明桥说。
顾明桥依旧保持着属于她的那份优雅:“韩绍宇,我不会放弃的。”
韩绍宇莞尔笑,高大的身影挺拔俊逸,他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快步走在前头。任由顾明桥脸决然的在身后死死的紧咬着他。
莫玉华开车送的穆爸穆妈回去。
苏子墨出车祸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穆妈唉声叹气:“这好好的,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穆爸安慰她:“孩子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是先子墨吧。”
“爸妈,好了,苏子墨那人这么对雨宁,就算他有再大的苦衷也不值得原谅,你们就别这么难过了。”沈月琴还是替小姑感到不平。
穆妈看了她眼,欲言又止,最后又化为了沉沉的叹气。
到现在为止,莫玉华开始有点同情苏子墨了。只是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听夏星露说伤的很重,她心跟着沉,加快了踩油门的速度。
第88张逆袭了
?两年后。
飞机上。
所有的乘客都已经下了飞机。只有个坐在最前排靠过道的女子还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从开始,她就安静的看着身后的乘客川流不息的从她身边经过,起初大家还对她的谦让表示好感,时间久,就有人觉得奇怪。不时的观望坐在这个椅子上没有丝毫起身打算的女人。
直到所有乘客都离开。名走在最后的空姐客气而礼貌的上前询问:“小姐,本次航班已经结束,请问还有什么为你服务的吗?”她的笑容很亲切。
坐在位置上的女子终于有了动静,她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黑色的墨镜,从架子上取下个小包,才站起来嫣然朝她笑了笑:“不,谢谢,我这就走。”
她个人穿过长长的下机梯,理所当然的成了最后个取走行李的人。也许这也不错,至少她不需要花费任何时间去寻找那唯只在传输带上传输的行李。勾唇,再次笑了笑,掩住了所有的风情。
她拖着行李箱,慢慢走进人群。饶是如此。还是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虽然现在已是后半夜。可是来接机的人依然络绎不绝,机场内不断的上演着幕幕离别与相聚,演绎着场场经久不息的悲欢离合。
她朝人群中张望了会儿,没有看到任何张熟悉的脸。是啊,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这么直接回来了。怎么可能有人来接她呢。她自嘲的笑了笑,三分失落,三分坦然,剩下的,就长长的松了口气。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站在夜幕中,回首望着这座当初离开的机场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却也在岁月的雕琢之下慢慢褪去了原来的颜色。真真实实的告诉着她离开的两年间发生的深刻的变化。
没有任何人和事敌得过时间。如她。再也不是当初离开时那个软弱的女子。
机场门口的出租车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1可是却因为前方堵车,而出不去。即使上了车。也只能坐在车里干等。
于是她想,要不还是先走出去再说吧。就在她想再次拖起自己的行李离开的时候,只从身后伸出来的手不由分说的抢走了她手中的行李,她惊,转身警惕的看着他们,但她似乎被点了岤,好几秒之后才有笑容回归脸上。
看着眼前的人,路冷清的归国之路上的疲惫此刻似乎得到了全部的释然。她摘下自己的墨镜,与她紧紧的拥抱在起。
没有再次团聚的欣喜的眼泪,也没有离别之后的激动,更加没有其他煽情的场面,有的,只是句温暖的问候:“欢迎回来,雨宁。”
莫玉华的声音还是如当年那般。只是这次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深沉与压抑的惊喜。
穆雨宁亦然,不过最后仍是掩不住的泪眼婆娑:“玉华。”
莫玉华拍了拍她的脸,又忍不住掐了把,突地心生艳羡的说:“怎么皮肤越来越好了?”
“快点上车吧。”身后的男人帮着把她的行李扛上车,然后无奈的看着她们还有身后长长的等车队伍,“你们难道打算在这里继续堵塞交通?”
穆雨宁与莫玉华交换了个眼神,无辜的吐了吐舌头。
莫玉华朝他喊道:“韩绍宇,你这人怎么点浪漫的情怀都没有啊。雨宁回来了,我们说会话不行啊。”
韩绍宇驻足在车旁,手搭在车门上,手垂在身侧,这才正视穆雨宁。
她变的更加自信,也更加独立了。不论是从穿着还是谈吐上,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唯不变的,是她的笑容,还带着些青涩,与眼神,下意识的还带着丝温和。
他看穆雨宁的同时,她也在看他2
依旧是那张千年寒冰的脸,经过岁月的洗礼,更加的棱角分明,当然也镌刻的更加立体,成熟男人的味道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他们对视着,谁都没有再说话,现场蓦地安静下来。
莫玉华杵在他们中间,有些尴尬,好在韩绍宇已经醒过来,帮她们拉开了车门:“快点上车吧。”
莫玉华先钻进去,穆雨宁跟在后头,韩绍宇帮他们关车门的时候,穆雨宁真诚的与他说了声:“谢谢。”
路上,莫玉华与穆雨宁有说不完的话,韩绍宇始终安静的听着,而他们的话题也始终围绕着穆雨宁在美国的这几年的生活,不曾提及别人。
也许在他们的心中,始终有个不能触碰的伤口。隐隐作痛着。那个敏感的话题,是无人可以触碰的禁忌。斤役协圾。
莫玉华抱怨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只去三个月的吗?怎么最后签证变成半年,然后年,现在都两年了。要不是你大嫂怀孕,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被拉长成了两年。很多人和事在这样漫长的光阴中或许就禁不起雕琢而慢慢变了容颜。
她恬淡的微笑着,看了她眼,真心的说:“对不起,玉华,我也想早点回来的。”可是三个月的时间对于个刚到美国想重新开始生活的人来说真的太短。
尤其是她那蹩脚的英语,直到三个月后才慢慢开始适应。可是就这样回来总是不甘心的,何况她在学校真的很刻苦。也许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在中国的学校早就成为异类了。可是在美国不会,那个文明而开放的国度,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而且因为东方人本身就长得娇小的缘故,在那里,她的年龄并不显眼,相反,会因为她的黄皮肤黑头发而受到更多的关注与照顾3
不要说美国人都歧视中国。中国人的优秀在美籍华人圈中早已声名远播。因此,开始的时候虽然过得很辛苦,可是慢慢的,她也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靠着张浩天和江天蓝的帮助,她逐渐适应了美国的生活,也就拉长了学习的时间,现在,她已经真正是美国那所大学的研究生。因为个导师看中了她平凡的外表下隐藏的坚毅的决心与刻苦的本质,破格收下了她。
幸运如她。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也会怀疑这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实都在提醒她,这是真的。穆雨宁,你必须加油。你已经浪费了那么多年的青春,可是现在,你必须坚持,你必须加油,不能再重蹈覆辙,再苦再累,只要能换回美好的成就,那都是值得的。
就是这样的信念直支持着她,陪伴着她走过这段不同寻常的时光。
现在的她,不能用功成名就来形容,可是至少,不会再有人看不起她。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勤奋苦读,终于收到了效果。
莫玉华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其实穆雨宁吃得苦,他们都心知肚明。
她接受张浩天的帮助也仅仅是他刚开始提供的住所,以及后来的签证。至于其他,真的是步个脚印踏出来的。
“对了,浩天和天蓝现在怎么样了?”莫玉华转了个话题。
在他们结婚之后,穆雨宁就搬离了张浩天提供的住所而住到了学校的宿舍。不过江天蓝对她很好,经常跑到学校去看她。
张浩天也对江天蓝很好。他们之间,相敬如宾。真的是相敬如宾。
张浩天疼她宠她,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可是穆雨宁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也许没有爱的婚姻始终缺少点什么,可是看他们这样的平静如水,也未尝不好不是吗?
“他们挺好的。”是的,挺好。
韩绍宇的车子下了高速,期间他句话都没有说,穆雨宁心里有愧。因为韩绍宇曾经跑到美国来找过她。可是最终,不欢而散。具体的结果她已经不想去叙述,只是对于韩绍宇,她感激,却无法产生爱意。
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但是她不想因为感谢而与他交往,这是对他不公平的。
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用言语来说清楚。就像他与她,还有顾明桥与他。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人爱你,而且你也刚好爱她,那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对了,韩局长,你明天是不是要去省里开个会啊,正好,我也要去,不如捎我程?”莫玉华见气氛有点沉闷,只好再次充当和事老。
局长?穆雨宁有些错愕。
韩绍宇嗯了声,年龄渐长,脾气也渐长。
说起来其实穆雨宁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韩绍宇会来,她只通知了莫玉华个人,就连家人现在都被蒙在鼓里,打算回去给他们个惊喜。
看出穆雨宁的错愕,莫玉华嘿嘿笑了两声,主动给她解释说:“不知道了吧,在你走后的那年,我们的韩检察官就荣升反贪局的局长了,啧啧。现在可是咱这区响当当的把手。贪污腐败分子闻风丧胆啊。”莫玉华唱做俱佳,把原本目瞪口呆的穆雨宁也逗笑了。
可是他居然还开车这辆帕萨特,穆雨宁打心眼里佩服他这个人。不论身处怎样的高位,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贯做事风格。
她跟韩绍宇说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恭喜你还来得及吗?”
韩绍宇从后视镜看了她眼,扯了扯嘴皮子。
“那现在是回你家吗?”莫玉华侧头问她。
穆雨宁摇摇头,最后又点点头。是了,她的房子在走的时候就已经卖掉了,除了回父母家还能回哪里呢。
体会到她的失落,莫玉华说:“要不先去我那里住几天吧?”
“不用,我好不容易才回来趟,先我家人吧。”
莫玉华当然理解她的心情,她怕的是让她知道其他人的那些事情。比如,苏子墨。
她在心底叹气。这两年,没有人告诉她有关苏子墨的切。可是现在她回来了,还能瞒得了吗?当初走的时候那么决然,现如今,又该怎么解开这团的乱?
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但看两边的风景。近乡情怯,确实如此。
这座城市发展的太快,变化的太大,很多路她已经不认得。
快到家的时候,穆雨宁接到了个从大西洋彼岸打来的电话。
流利的英语与亲切的笑声从那边传来,让她的脸上终于绽开几抹笑容。对方用英语说,她就用母语说:“嗨,承铮,我已经下了飞机了,谢谢你的关心。”
林承铮是她在美国认识的第个美籍华人。后来她才知道其实他是顾明桥的学长,受她之托代为照顾下的。
林承铮在美国的华尔街足以呼风唤雨,他的个决定可以颠覆美国的股市走向。因为他是躲在幕后运筹帷幄的金牌操盘手。
那种将金钱玩弄于鼓掌间兵不血刃的游戏向来不是穆雨宁喜欢的,可是偏偏,那么优雅而贵气的个人,又将这个游戏玩的那么好。
他不止次的怂恿穆雨宁买股票吧。皆被她挡了回去。那种夜暴富的心态谁都有,可是那种夜之间倾家荡产的日子不是谁都承受的起的。
原本以为个性差异那么大的两个人会难以相处,可是他们相处的很好。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身边美女无数,可偏偏,对她另眼相待。穆雨宁在美国的朋友戴琳老是开她玩笑,嗨,你的命怎么那么好呢。
穆雨宁没有跟她解释。因为她与林承铮,只是纯粹的挚友。他的心底,爱的是那个漂洋过海回国的小师妹。
她问他,既然你喜欢明桥,那为什么不回去追她呢?
他总是笑笑,却笑而不答。
有些事情,无法用言语解释清楚。
因为他反问她:“既然你放不下你的前夫,又为何要执意离开呢?”
答案。无解。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爱与不爱就能够解决的。
林承铮直将她复杂的心思看在眼里,可是从来不会问起她,除非她自己愿意倾诉。穆雨宁与他简单的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剩下的路程,她也没有问起任何有关苏子墨的事情。莫玉华和韩绍宇也没有主动提起。那似乎就像被尘封与遗落的角落,布满灰尘。
车子终于开进了她熟悉的范围,时间已经不早了,老旧的小区有点冷清。
穆雨宁婉拒了莫玉华和韩绍宇送她上去的好意,自己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慢慢上楼去。
两年的时间将原本就破败的楼道粉饰的更加破败,楼梯口的感应灯也不会再亮起,她走的小心翼翼,唯恐步踏错,可是越走,心就越加的不安。
终于,她站在自家的门口前。门上还贴着个倒挂的福气。与她走时,并无两样。
她颤抖的伸出手,按下了门铃。
两年前走的时候,她也这般的颤抖。原来很多事情上,她还是这么没用。
门铃在深夜有些突兀。惊醒熟睡的父母不好,可是她却忍不住这样的思念。所以,还是咬牙按了下去。
里面很快传来回应声。穆雨宁听得出,那是母亲的声音。
“来了,这么晚了,是谁啊。”落锁的大门啪嗒声打开,母亲有些憔悴的容颜露出来,还在披衣的手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僵硬的停在那里。
顿时,泪流满面。
“妈。”穆雨宁上前步,轻轻搂住了自己的母亲。
“丫头。”穆妈也跟着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女儿。
她们哭的泣不成声。终于惊醒了里面的穆爸,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高兴的老泪纵横。
许久之后,穆雨宁才主动擦干泪水,又安抚了下父母,家人这才平静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声就回来了。”穆妈望着屋内,居然出现了局促,“哎,我这家里都来不及收拾,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想责备她,又不能,所以只能重复唠叨着那几句话。
“妈,你不要这样,我是你的女儿,我回来你还要收拾什么啊,大嫂呢?”
“你大嫂昨天刚跟你大哥回去,明儿个就回来了。”穆爸帮她把行李拿进来。
穆妈上下打量着她,不停的说着:“变漂亮了,我们家宁宁变漂亮了。”
穆雨宁轻笑。瞬间被家庭的温暖所包围。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而且他们都没有睡意,所以穆妈就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闲聊,直到东方露白,穆妈要去买菜了,穆雨宁才被赶进去睡觉。
她拉着穆妈的手说:“妈,我不困,我陪你去买菜吧。”
“不用不用,你还说不累,你眼底的黑眼圈你自己看看。”穆妈心疼的看着她,“我自己会去,你睡饱了就可以吃饭了。”
她最后没辙,只好顺了母亲的意进去睡觉了。而且她也是真的累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加上时差,让她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别的。
还有那个人的事情。
人人都说她狠心。人人都说她当年走的那么绝情。虽然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可是她知道,当他生死未卜的躺在手术室里而她依然那么骄傲的离开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骂她。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过去的两年,她遍又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能回头。如果当初她去了,也许今天的切都会不样。可是那不样的背后呢?难道要继续那么毫无目的的依附别人活着吗?
这个晚上,她做了个冗长的梦。两年来支离破碎的片段像电影般不断的上演,重复,又褪去。直到日落西山,她在母亲的敲门声中,才沉沉的醒来。
穆妈已经做好了满满的桌子菜。香气四溢。大哥和大嫂也都赶回来了,他们的脸上有着初为人父和人母的喜悦。
“大嫂,恭喜。”她微笑着对沈月琴说。
沈月琴摸着自己的肚子,即使还看不出来,却已经掩饰不住的喜悦。穆雨宁羡慕的看着她,世界上没有比个母亲孕育个孩子更值得欣喜的事情了。
吃饭的时候,大哥问他:“雨宁,这次回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穆妈打断他的话:“宁宁才刚刚回来,要这么快做打算干什么,现在家好好休息段时间再说吧。”
穆爸也附和,同意这样的做法。
穆雨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又看看穆雨宁,摇头。
穆雨宁主动说:“爸,妈,大哥,大嫂,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回来看看大嫂的,还有我的个案子。”她在美国的这两年,几经波折,终于拿到了律师资格证。大学里的教授对她极好,不但在学业上倾力相助,就连工作上,也无私的给予了她很多的指导。
穆妈蓦地放下碗,心里惊:“宁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回美国?”
看着母亲仓皇的脸色,穆雨宁心里愧疚,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妈,我还没有拿到学位证,必须回去的。”穆雨宁叹了口气,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很伤害他们,可是又必须说出来。
穆妈的脸色已经不善了:“当初你走的时候那么突然,我们没办法阻止,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
“妈,你别这样。”穆雨宁的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却安慰她说:“妈,我至少要呆三个月的,教授已经帮我联系了大成律师事务所,过两天我就会过去面试,如果成了,那就会留的时间长”
“再长也是要走的。”
穆雨宁给大嫂沈月琴打眼色,沈月琴突然哎哟声。穆雨涛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老婆:“
怎么了?没事吧?”
穆爸跟穆妈也是心情紧张,紧盯着她。
沈月琴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你们别紧张,就是我感觉突然肚子动了下。”
其实哪有什么动啊,不过才刚怀孕,哪那么神奇。
可至少转移了母亲的注意力,穆雨宁感激的看着大嫂。
饭后,大嫂硬拉着她去散步。穆雨宁没有推辞,与她道出了门。
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温暖明媚。已是初夏。与夜晚的凉意不同,白日里已经多了丝闷热。
沈月琴拉着她的手,两道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安静的小区内。
沈月琴并没有问她那些有的没的。穆雨宁很感谢她。
可是最终,沈月琴还是问了句:“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我又不是为他回来的,让他知道干什么。”她回答的太快,以至于没有沈月琴的接话就意识到了不妥。而后又云淡风轻的笑笑。
沈月琴在心里叹气。她都没有说那个他是谁呢。这丫头就直接这么快的堵了回来,如果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会这样?
当年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人告诉穆雨宁的。可是苏子墨的切,却无端的让人心疼。加上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也许相见不如不见吧。
所以,沈月琴主动转移了话题:“什么时候去大成?”
“明天。”她的简历与资料已经在回国前就邮到他们事务所。早上的时候她已经接到了事务所的电话,让她明天过去面试。
沈月琴看着面前这个不复当初软弱与青涩的三十岁的女人,感叹大器晚成——
在国外的两年,她始终没有考到驾照。林承铮有时候看着她,会发出奇怪的嗓音,怎么会有人在两年内还考不到驾照?
穆雨宁只是脸的无奈。然后每天乐此不彼的去挤公交,挤地铁。其实在国外开车比国内真的要好得多。路大车少司机还紧守交通规则。因此她回来的时候,就没打算再考了,还是安安单单的打个的,或者照出地铁吧。
地铁站还是两年前的模样,可是有些站牌却变得再也找不到了。她站在露台上,努力的寻找着站牌。
在个交叉口,她看到了两条背道而驰的行驶路线。往东,去往苏子墨的律师事务所。往西,去往大成律师事务所。
再次想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已经不再痛了。那些再痛再烂的伤口都已经结痂,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其实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她就设想过遇到无数的故人。比如方言,比如陈姐,比如赵敬轩,甚至是苏子墨°可见她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她很坚定的上了地铁。往西。
来到大成律师事务所。
大成与海天,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的两大巨头。因为在海天呆过,又在美国呆了两年,虽然没有经过太多的大风大浪,可是她再也不会那么惊慌失措。
没想到人事部的人会在门口等她。让穆雨宁有点受宠若惊。
“是穆律师吗?我是人事部的小马,我们经理已经在里边等你了。”小马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副刚刚从大学毕业的青涩模样。还带着副沉沉的黑框眼镜,看到他,似乎就看到当年的自己。
她对他温和的笑,谢谢他请他带路。没想到小伙子的脸就红了,不自觉的赞美了她句:“穆律师,你真漂亮。”
穆雨宁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不是她虚荣,希望听到这样的赞美。而是觉得这孩子真是单纯的可爱。其实在美国的时候,不乏追求者。她也不排斥恋爱,可是不管对方采取如何猛烈的攻势,她很想回应,但颗心始终泛不起任何的波澜。
敲门。进入人事部经理办公室。
进展出奇的顺利。
穆雨宁站起身与年近四十的胖胖的经理握手:“王经理,那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穆律师言重了,像您这样的人才我们事务所是欢迎之至的。”
穆雨宁的履历从美国开始。似乎没有人记得她的从前,这让她不安的同时也跟着如释重负。离开大成事务所,这就意味着场硬仗要开始了。
她给美国的教授打了个电话,报告了自己的行踪。
得到美国教授的嘉奖:“r,你做的很好,相信自己,这次的案子你定会胜利的。”教授的中文并不标准,甚至说起来的时候还会带着点俏皮的怪调,有时候实在不行了,他就中文夹杂着英文而来。
可是穆雨宁喜欢听他说话,因为他是位睿智的长者。
这又是起涉外经济案子。美国本土的b公司在卖给中国的实验仪器上出了起重大的责任事故,造成中方巨大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b坚持是中方人员操作不当造成的,而中方却坚持认为是美方提供的机器甚至是油料上存在着巨大的安全隐患。
前些时间美国已经派人过来对中方的仪器进行了检测,进行数据与事故分析,报告这几天马上就要出来。穆雨宁也在等。美国b公司的负责人是个年轻的美籍华人。穆雨宁只听过没有见过,刚才教授告诉她,如果报告出来了她最好亲自回美国趟。
她答应了,拦下了辆出租车。这次的案子对于她进入大成迅速站稳脚跟至关重要,乃至她还剩下半个学期的学业之后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她坐在出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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