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我?”
“就是你。哈哈,白脸黑牙,哈哈哈。”
陈明然也笑了,撕了片纸,刷刷地写着“mr陈明然”,刚要贴,苏亦好叫了起来,“哎哎哎,把笔给我,把笔给我。”她在后面添了一小行字,“copyrightbys。”
“切,就这个你想得起来。”
小人儿做好了。两个并排站着,一个红色的头,一个白色的头,挨在一起望着他们。静静地看了会儿,陈明然揽过她,“苏亦好?”
“嗯?”
“祝我们白头偕老。”
“嗯,祝我们白头偕老。”
圣诞节到了,穿红衣服的白胡子老头很早就矗立在各大厦门口,煞有介事地背个袋子,给这个古老的城市装点着越来越浓的西洋味儿。苏亦好根本没意识到,她从来不过洋节,最重要的是,她太忙了。到了年底,财务忙,法务也不轻松,该清的要清,该结的要结,大家忙得像个陀螺。
陈明然反倒轻闲了些,ak虽然在中国,但和本土公司一样要过圣诞,不过他们只放三天假。休了三天假,陈明然睡了三天,偶尔也去买买菜,甚至还曾下厨做过饭。陈明然第一天主动做晚饭,苏亦好回来吃了一惊。
“你做饭了?”
“怎么样?模范吧?”
“夸一个。”苏亦好竖了竖拇指。
“来点儿实质的。”
苏亦好想了想,趁他不注意,亲了一下他的脸。
“哎哟。”陈明然摸了一下脸。
“怎么了?”苏亦好有些吃惊,难道有问题?
“这里今天要起包了,烧的。”
苏亦好红了脸,伸手打了他一下,“死人。”
陈明然笑呵呵的,“要不,我还你一个?”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苏亦好倚着陈明然,腿搭在沙发沿上不停地晃悠着,陈明然往她嘴里塞了颗枣儿,“苏亦好,幸不幸福?”
“幸福。”
“幸福怎么不早点儿来?”
“还不是你离我太远了。”
“怨我?”
“就怨你。”
“小样儿,”陈明然弹了一下她的头,“哎,我要是能在你脑子里安个rfid就好了。”
“rfid是什么?”
“rfid射频识别是一种非接触式的自动识别技术,当标签进入磁场后,可自动识别处理。”
“说得很复杂。”
“打个简单的比方,我们现在进超市,买东西然后到收款台,收银小姐一个一个地扫条码,然后pos终端算出价钱,结账,出门。是这个流程,对吧?”苏亦好略一点头,“有了rfid,你进超市尽管拿,到了收验口略停一会儿,阅读器会自动计算价钱,然后你自己去前面的atm——甚至将来连atm都不需要——直接转账交钱。”
苏亦好点点头,“确实很高级。那为什么还不普及?”
“一是tag成本太高。二是有一个重要原因,如果有人在哪里设几个reader,那么即可一路跟踪消费者的最终趋向,隐私将无法保护。”
第三季 遇见下一秒的你 chapter 24〖5〗(5)
苏亦好想了想,说:“确实是。技术改进,人就成了技术的奴隶。在摄像头满天飞、gps越来越精确定位的年代,我们已经没有隐私了。如果再搞个rfid,我们人人脱光了在太阳下站着好了。”
“不过我也在想,什么时候rfid可以在人的脑子里安一个,比如夫妻之间,她有什么想法,不用接触,他就知道,那多好,磨合的成本也低。”
苏亦好哼了一声,“你就是一个唯技术论的机械唯物主义者,车是用来代步的,老婆是用来做饭的,工作是用来养家的,所以,我现在特别能理解你当时为什么会接受我的要约,和我结婚了。”
陈明然惬意地伸腿坐着,“觉得也还行,我的结婚成本相对较低。当然,你如果是我心里的那种类型,温柔一点儿、漂亮一点儿、贤惠一点儿,我就更满意了。”
“那你呢?”
“我怎么了?”
“我觉得你要是多在乎我一些,多关心我一些,我肯定也会更满意。”
“我有不在乎你吗?”
“装得跟你在乎我似的。”
陈明然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苏亦好也爬起来,光着脚跳着找到拖鞋,收拾着准备吃饭。
十二月二十五号的中午,陈明然打电话给她,“哎,晚上哪儿吃饭啊?”
“家里吃吧。”苏亦好一边夹着电话,一边手不停地贴原始材料,要装订,非要统一的a4纸不行,现在她刷胶水的技术可以比得上邮局糊信封的工人。
“今儿过节,就在外面吃吧。”
苏亦好揉揉眼睛,说:“行,你看着定吧。哎,要不吃烤鸭去?”
“烤鸭?多腻呀,满福升肯定人巨多,连停车的地儿都没有。”
“不去那儿吃,去大d。”
“大d在哪儿?”
“你开车往二环走,在东福地那儿,就是东金门桥到日见桥中间那路上,往西,那里有一个深金大厦,你在那儿等我。我坐地铁到东福地,出来就是。”
陈明然夹着电话,在网上一查,“行,有位子,我定上了。”
“哟,够快的。”
“那可是,饭统网上什么没有?最后一张桌子了,晚上七点,你不准迟到啊,迟到就没了。”
“行。”
挂了电话,苏亦好赶快粘好东西,看着打孔装订机那儿没有人,急忙去装订好。虽然午饭只能让田蓓捎根玉米了,但为了晚上不误点儿,苏亦好还是奋力地工作着。下班前,苏亦好将一切清点好,写上卷宗封面,仔仔细细地又核对了一遍,才往档案室移交。紧张而不出错,这才是咱白骨精的本色。
苏亦好还没出门,电话就来了,“开始走了吗?”
“没呢。”
“快点儿!今天要是迟到了,我晚上就把你锁在外面。”
“你好凶啊,慢慢等着。”
正是交通高峰,人人都想去过圣诞,地铁里人山人海,苏亦好一连挤了三班才挤了上去。好在不用倒地铁,在东福地那一站下了就是。出了地铁口,苏亦好大呼了几口气,啊,a市这个地方,真是恐怖啊。什么资源都要争夺,房子要争夺、工作机会要争夺、交通要争夺,就连空气都要争夺——地铁里的空气又浑浊又稀薄,不争夺,你呼吸得上吗?
陈明然远远地看见那个小人儿往自己这儿走,米黄色的大衣,深黄色的围巾,把圆圆的脸露在外面,没有戴帽子,风不断地吹着她的头发。毛里求斯?他突然想到这个名字,脸上不由自主地挂满了笑容。
果然,苏亦好没有发现他,停下来东张西望,然后站在那里,两只手拎着包,盯着来往的车看。陈明然看着她的样子就想笑,其实他就停在她西面大约六十米的地方。她不近视,人也机灵,可就是有意想不到的呆。她怎么就想不到他会先来?等人等习惯了?真没地位。
第三季 遇见下一秒的你 chapter 24〖5〗(6)
陈明然看看表,才六点半,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他坐在车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北风不停地吹来,估计苏亦好有点儿冷,一会儿她就改朝南站着了。笨,打电话啊,问啊。陈明然坐在车里看着她,心里有些急。
手机响了,陈明然以为是她终于耐不住了,一看才知道是下属们祝他节日快乐。挂了电话,陈明然看她拿出了手机,以为她要给自己打电话,却发现她只是看时间。
苏亦好正正经经地站着,约的是七点,现在才六点半,还不到催人家的时候。不到最后的时限她觉得没有理由和人家急,可到了七点,如果不来,那她一定很恼火。苏亦好有时有些形而上学,她规规矩矩的,便以为全天下人就该守规矩。她老老实实地等着,虽然很冷,虽然很希望陈明然早些来。谁说苏亦好厉害?有这样的厉害女人吗?
陈明然默默地看着,她就是不催他,宁可自己挨冻,也坚守着时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难道,她不能为了自己而催催他吗?他是谁?妮子,不要这么委屈自己而成全原则,我是你老公啊,对着我吆五喝六地吼啊,你有权利呀!我不愿意你和我这么客气!
看看表,六点五十了,陈明然从车里下来,“喂!”
苏亦好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笑,“你从哪边儿来的?我都没看见。”走近了陈明然看见她的脸冻得通红,伸出手拍了一下,“傻瓜!”
两人落座,陈明然环视了一下,“是不错,怎么想起这个地方来了?”
“哦,这里离律协近,以前常来那里做义工。”上学时,苏亦好的校外导师是律协某分会的会长,常来律协开会。总是会让苏亦好过来帮忙做记录,一般不给钱,偶尔层次高了,就跟着大家在这里吃顿饭。“你把盘子翻过来。”
陈明然依言,盘底儿上印的madeinfrance。“哟,真的假的,还是法国货?”
(bsp;“真的吧,听说这家店是位留法的博士开的,学的是什么?经济?忘了。神奇吧?”
“是挺神奇的,出去回来开了个中餐馆。哈哈,思维不一般。不过这环境还真和那些传统的中餐馆不大一样。”
“嗯,还行吧,主要不是很吵,我不喜欢福满升,转来转去的,总觉得不如这里敞亮。”
服务员来点菜,苏亦好当仁不让地拿着菜谱,两个人,也吃不了许多。就是对面那个人东不吃西不吃的,很麻烦,要和服务员一一交代清楚,最后特地交代要两份鸭汤。
“喝那个干吗?”
“那个解腻,要两份,可以免费续杯。”
陈明然忽然想起他俩的结婚宴,那免费续杯的酸梅汤可是……想一想,今天可别提那不高兴的事儿。
“苏亦好,咱俩结婚有八个月了。”
“有吗?”
“不信你算算。”
苏亦好默默地数了数,“还真是。”
“哪天结的婚?”
“忘了。”
“你们女人不是挺爱记这个的吗?”什么结婚纪念日,看得挺重,好像赛过生日。
“有什么好记得的?记不记住,都不会影响感情。我不相信记住了感情会更好。纯粹自欺欺人。”
陈明然摇摇头,苏亦好怎么就不像女人呢?
烤鸭上来了,陈明然尝了一口,说:“味道也还行。”
“太好了,环境可以,味道也可以,那么这顿饭由你签单。”
“你还敲诈?”
苏亦好扬扬眉毛,嘴里含着鸭肉,不利落地说:“这叫按劳分配、各司其职。”
陈明然吃了两口,“苏亦好,你没点点儿别的酒水?”
“不爱喝。”
“点个有气氛。”
“什么气氛?”
“两人吃饭总得要点儿气氛吧?”
苏亦好无奈,“酒水,就是两样,酒和水。酒,你不能喝,喝了超标,不能开车。水呢,《东邪西毒》上说了,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凉。难不成大冷天的,你居然想让我越喝越凉?”
苏亦好头上当的挨了下铁勺子,“就你理论多。”
苏亦好摸着头,“本来就是嘛,就你事儿多。”
陈明然看她那傻样儿,禁不住又笑了。究竟是她越来越傻,还是他越来越傻,怎么总觉得她有时不像以前那么精明了呢?还是他没看出来?
结账出来,苏亦好自动自觉地跟在他身后,他停下来,“哎,咱俩散会儿步吧。”
“散步?这么冷的天,又黑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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