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尚集团现在发展已经很稳定了。我想出去走走看看,给自己放个大休假。”
“嗯,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现在四月啊,正好是去郦江旅游的最佳季节哦,听我的同事说那里三四月的杜鹃花博览会,可美了。而且近些年都被旅行社排为最佳艳遇圣地第一名哦!”
“好,我听可蓝你的,就去那里看看。”沈沫音没想到来时阴郁压抑,走时心情已一片晴蓝,通体舒畅。
“好啊!到时候记得多寄几张明信片,和帅哥合影回来。”
两个女人再次会心一笑,同志般的友谊,茁壮成长。
沈沫音不愧是独立自主的女强人,聪明果敢。知道她下午有秘密行动,说要立即去找那个花心总裁摊牌请假,收拾行李飞云南,便离开了。
可蓝很钦佩她,能够那么坚强果断地走出一段近十年的情感,反观自己当年倒真是差远了。不禁想起来潘子宁要是真的犯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知道今天她和沫音的谈话,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和王姝在商场门口顺利大会师后,两人互相调侃打了一阵儿口水仗,便坐下来,大吃美味儿盆盆鸡,冷锅兔,一堆肉肉让可蓝感觉黑社会的阴云已经散去,世界和谐美好,大口吃肉是多么幸福的事儿。
王姝听了她之前给沈沫音做的思想工作后,竖起大拇指,又点头又喷唾沫星子地大大赞扬了她一番,很鸡粪地表达了自己的统一思想,“蓝蓝,你这个不动声色地挖墙脚,不对,是撬人后院的阴谋,使得太有水准了。不愧是跟着黑社会混了这么几天,名师出高徒啊!”
可蓝一筷子拍过去,“胡说什么!人家是良心的建议,才没有撬墙脚。那花花公子的墙墩子够稳,谁撬得动?好歹他也是大名鼎鼎的帝尚二少,执行总裁唉!哼,是他自己其身不正,滥情滥性,由此下场,自认倒霉呗!”
她又一顿,“姝,不一定哦!沫音都那样子行动表白了,潘子宁还不投降,还死不承认。也许,他真的是当她做妹妹。什么失去后才知后悔,也不一定真会发生。所以,现在说我撬人墙脚,还太早了。”
王姝美眸一轮,夹了个鸡心肝到对面的辣油盘子里,“好啦,知道你是咱女儿国的第一爱心天使。都是感同身受,同病相怜。同情心太泛滥,舍不得咱同类受苦,本着良心超渡迷途的羔羊。正所谓耶稣带进门,修士靠个人了。咱们静观其变就好,最好别再参合,免得好心办坏事儿反受累。”
“嗯,我知道了。”吞下鸡心后,可蓝满足地眯了眯眼,瘪着嘴嘟哝,“不过,还是忍不住有点恶趣味,希望这种花心大萝卜,早日自食其果。”
王姝嘿嘿一笑,“哎呀,同志啊同志,来一杆儿。”
两只签上的红油鸡爪子,在空中胜利交握了。
……
沈沫音走进帝尚大厦时,大厅里的接待小姐们纷纷侧目。
“沫音姐,您这不会是刚刚公干回来吧?”
集团上下都知道,周一公司的例会非常多,身为执行总裁秘书长的沈沫音,从来都是比别人早到两个小时做例会的资料准备,非常勤奋且不失同事亲和力的女强人。
可今天却一直没见着人,这会儿已经是下午时间,却穿着一身少见的飘逸长裙出现,而不若往常都是干练的职业套装形象。确有几分匪夷所思!
沈沫音大方一笑,说,“临时有事,来请假。”
“请假?”
接待们都惊了,要知道自她们进公司以来,这位地位等同于帝尚五少的美丽女秘书长,基本是常年无休,勤恳的让人咋舌的“工作狂”。这会突然就说要请假了?!
女人们都天生具有敏锐的八卦嗅觉,立即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儿发生在了这位女秘书长身上,在想多问几句,丽人已经摆摆手,踏进了那部专用电梯。
这也是极少见的情况,沈沫音为了跟集团内部员工打成一团,有利于工作,从来不搞特殊,非紧要情况一般不坐这部代表着身份的电梯。
但今天,大不一样了,她想,要改变,那就从细微处做起,不给自己留太多旖念和期待。
到达56层,开门时,门口的助理得她多年传教,起身以最饱满的精神,带着绝对亲切又职业化的笑容,跟她问好,也愣了一下。
“总裁在吗?”
“沫音姐,总裁在。不过刚才市新闻传媒集团的公关经理孙小姐来拉赞助,进去都一小时了……”
助理的口气和表情,已经透露了事实。
沈沫音在心底轻叹一声,已经没有过去那种一听到,就想冲进去一探究竟,继而借公务将人赶走的冲动了。
若说下定决心来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话,在她推门进办公室,听到一声轻轻笑,继而看到休息室里走出的那对衣衫不整的“狗男女”时,所有的情感,宛如昨日的旧照片,定格成泛黄的画面,不复追忆。
只是,当那双春意正浓的桃花眸,直直看来时,她的心还是会痛,很痛。
她习惯性地就要抬出一贯的职业笑容,落落大方地先处理掉这个在业内都没有什么羞耻观的孙小姐,再跟他冷静摊牌。
可是,突然之间她不想再假装淡定,粉饰太平下去。
为什么明明嫉妒的要死,还要装作不在意?为什么心里明明痛得要死,还要骗自己,他还需要些时间才明白她对他的意义?
没必要了,真的没必要再这样傻傻地自欺欺人下去。
“沫音,你怎么……助理没跟你说,我正在……”
沈沫音从桌子上端起一杯只喝了一班的咖啡,走上前,手一扬就泼在了孙小姐的胸口,一声尖叫拔出,在女人向男人抗议前,她冷冷地甩下一句,“拿上你的皮和包,出去!还不走,是不是等我把这杯子扣你脑门上,才走?!”
沈沫音一反常态的狠劲儿,吓到了孙小姐。孙小姐看向潘子宁时,后者打眼神让她快走,就算再不满再气愤,也只能哼哼一声,跺跺脚离开了。
门一关上时,潘子宁便道,“沫音,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还在为昨天的事不高兴,也不应该得罪长期合作的客户。”
她低头看到这个心形的咖啡杯上,那个红红的口唇印时,胸口像塞上了一团棉花,闷得她生疼,手指用力一抠,他抬起头,直直瞪着男人,一字一句说,“潘子宁我不是不高兴,我是厌恶,我恶心,我嫉妒。”
她上前一步,两人仅三步的距离,她看着他眼里印着气愤疼痛的自己,将压抑多年的情感一股脑全部释放了,“我讨厌看到你在办公室里跟那些女人暧昧纠缠,我早就厌恶一次又一次帮你处理这些恶心的情人关系,我更受不了像昨天那样撞见你跟别的女人滚床单还要装做若无其事地帮你收拾残局,我受不了了,我再也不想自欺欺人下去,我妒忌,我该死的妒嫉的想把那些女人通通都从这里扔下大楼去。”
“沫音?”
潘子宁被震愣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激动的沈沫音,从小到大,她都是那么乖巧可爱,柔顺听话,事事为他着想为他担忧为他安排,即便是长大成熟像个女强人一样能独当一面了,在他面前时,也总是那么温柔体贴。
何时变得这样疯狂失控,满脸恶毒,醋意滔天?!
“潘子宁,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这样游戏人间下去?”
“沫音,你冷静一点。”
“回答我!”
男人的眼眸忽然阴沉下去,她很熟悉,通常面对纠缠不休的女人时,这是他惯有的不耐表情。
呵,原来对他来说,她和别的吃醋失控的女人一样,没什么区别。
“沫音,我们那晚就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们就保持现在的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何必打破这一切?”
哈,她真是傻啊,还是不想立即放弃。
“沫音,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
那两个字,如若剜心剔骨,被她以口封缄,深深吞进了喉底,刻上心头,任心血汩汩的流,最后一次,就痛个痛快!
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让他有丝毫闪躲的机会,主动大胆地将自己送进他口中,他只是承受,默然地任由她动作,没有任何回应。他用尽了力气,吻到嘴里泛咸,变苦,仍不甘,不舍,依依难弃……
她是傻,很痴很傻,她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干脆,那么潇洒,就连想要放弃,也是为了做最后一次表白的借口,鼓足了勇气,是为了飞蛾扑火。
她动手扒他的衣领,看到一抹口红印,她气的用力扯掉纽扣,就被他抓住手,阻止一切行动。
“沫音,别这样。”
他声音清晰的可怕,冷静的可怕,推开她时,他眼里没有一丝异色,理智的可怕。也冷酷无情的可怕。
她想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鼻子阻塞,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她咬了咬牙 ,凄凄哀哀地看着他,问,“潘子宁,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意考虑看看,跟我认真交往吗?”
已经低到尘埃里,只想惹你怜爱,垂眸相待。
他面上透露出跟多的为难色,眼底有犹豫,有心疼,更多的依然是拒绝,“沫音,对不起。我一直当你是最疼爱的小妹,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变。”
他轻轻推开她,两颗泪珠,跌落至两人之间。
她深深看着他,想找出一丝丝口是心非,可那静寂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痴怨的泪眼,再无其他。
她还听到自己问,“真的不行?”
“不行。”
“如果我求你,就试一下?”
“沫音,不要这样,这不像你。”
她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哪里不像了?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大方得体,没有一点女人的小家子气吗?你知不知道,我也想像可蓝一样,任性耍小脾气,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心爱的男人撒娇,不用总是装着一副端庄贤惠的淑女模样,惺惺作态,假装自己不在意地对你笑。你知道那种心情吗?我从来就不稀罕当什么女强人,从来就不。”
为什么当年你要亲自到剑桥来找我?
我以为躲得远一些,就不会再被你刺伤了。
可是为什么你要来找我呢?
如果没有那个明媚的下午,我早已经习惯了英格兰寒冰刚刚消融时的冷冽北风,阳光亮却无温,满眼的枫色金黄和哥德式尖顶教堂,手风琴的乐声在绿草茵茵的剑河畔飘扬。已经三年多没有在春天看到桃花纷飞,在你突然出现在彼得豪斯学院那长长的中古式门廊下跨过一道道石柱的阴影,一步步走向我时,带着光阴的秘密,记忆中的笑容,依然那么明亮慑人,风掀起你长长的风衣带子,倜傥风流不减当年,即使身在这样俊男比林的异国,你依然如此鹤立鸡群,风采翩然,令过往的男女注目惊艳。
四眸想接的那一瞬,我仿佛又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桃花乡,粉红桃艳,次递开屏,第一次觉得英格兰的春风不再那么冷冽,有熟悉的花香味儿,有你惯用的刮胡水味。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逃了三年,始终逃不掉你的桃花障,兜兜转转,依然是你住阵在心,不曾离去,既然逃不掉,那就痛快地深陷吧!
“沫音,我想要你。”
“好,我帮你。”
你向我伸出手,我以为我一直将你紧紧握在掌心,只有我。
这么多年来,多少女人在你身边来来去去,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曾离开,只有我。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美梦,现在梦终于醒了。
再不甘愿,也必须放手了。
“沫音……”
她失望地低下头时,他眼底闪过一抹迟疑,又迅速被他压了下去。
他伸手?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