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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作品:江山万里醉清风|作者:使劲儿|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09 18:08:49|下载:江山万里醉清风TXT下载
  习清忙跟进小屋,果然,墙上一个大洞,从洞口望进去,里面是寝室。沈醉那高大的身影此时正站在床边,粗壮地胳膊掀开床帘,老鹰抓小鸡似的从床上拎起来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人还有些睡眼朦胧,被沈醉拎离床面时才完全清醒过来,而后就开始惊恐万分的挣扎,“谁?你是谁?!放开我,快放开我!”习清打量那人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一头花白的头发,眉毛稀疏,双目如豆,颧骨高耸,面貌说不上十分丑陋,却也让人看着很不舒服。身形矮小瘦弱,被沈醉捏着地胳膊像是一掐就能断了似地,但声音却又尖又细宛如童声。那人在沈醉手里不停的挣扎扭动,由于身量大小悬殊,看起来好不可怜。习清对沈醉道,“你先放开他。”沈醉冷哼一声,一松手,那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腿都吓软了。习清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温和点儿,轻声问那人道,“屋顶上地山鹰可是你喂养的?”那人慌乱之余,小眼睛开始骨碌碌乱转,“你说什么?喂养山鹰?听都没听说过。”

  沈醉闻言立即冲他吼道。“我们亲眼所见,还想狡辩!快说!”那人似乎被沈醉吓得不轻,哭丧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你们又是谁?”习清缓缓道,“我们是过路人。昨日来采些鹰痴草,谁知在断崖上被一群山鹰所袭。我想,这应不是山鹰地本性。因此寻访而来。适才见那头山鹰在你屋顶取食,才特来问你此时。”

  那人摇晃着脑袋,“别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醉气坏了,抡起大巴掌一掌就把那人的床头给震碎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惊的尖叫起来,“冤枉啊,我只是替人看门的,我真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外出云游去了,临走时让我看门。哦,对了,他还让我每天晚上把吃剩的饭菜扔到屋顶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我这么做呀。”

  习清闻言愣了愣,“你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屋子的主人是谁?”

  “一个怪人,自称冬震子,别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不熟。”

  习清半信半疑的往四周看了看,忽然砰地一声巨响,原来。站在那人身边的沈醉竟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沈醉!”习清大惊,忙飞掠到沈醉身边,只见沈醉双目紧闭、面如金纸,习清立刻摸了摸沈醉的脉搏,又伏到沈醉胸口仔细听音,结果。就着伏在沈醉胸前的姿势。习清也倒了下去。

  旁边的那小老头刚才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此时骤然变脸。一脸的阴森得意,嘴里念着,“倒也倒也,哈哈哈哈!”小老头一边幸灾乐祸的跳来跳去,一边又颇为懊恼的瞪着寝室墙上地大洞,“哼,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把我的房子搞成这样,”目光转到沈醉和习清身上,闪烁着恶毒而又疯狂的光芒,“不过这两人身上地肉割下来,剁剁倒也有一大盆了,尤其那个大个子,我的鹰儿子们能大快朵颐了,哈哈哈哈!”说到得意处,小老头忍不住叉腰狂笑,笑得整个人都向后仰去,但是,等他重新直起腰来,却吓得往后跳了三步。

  只见刚才明明已倒地不起的习清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并把沈醉的脑袋枕到自己大腿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玉瓶,正把瓶里的一粒药丸塞到沈醉嘴里。小老头惊的一对小眼睛瞪得溜圆,手指着习清,“你,你!你怎么醒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习清平静的把药丸塞进沈醉嘴里,手抵在沈醉背上运功帮助药丸尽快溶解运行。

  习清冲小老头微微转过头,“你就是冬震子吧?这屋子的主人,也是喂养山鹰地人。”

  事已至此,抵赖也没有用了,小老头吞了口口水,“没错,我就是冬震子。但你是谁?你想帮他解开我的独门毒药?”习清没有回答小老头的问题,只是痛心的道,“这种药名为血见愁,无色无味,洒在皮肤上即可致人于死地,是师父说过的几味极为歹毒的药物之一。这血见愁非但毒性极强,而且即使有了解药,若不及时救治,一刻后再行解毒地话,中毒之人也只能勉强保住一条性命,日后将会日日夜夜忍受慢性毒病地折磨。我和沈醉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即便沈醉无礼在先,你又怎能随随便便就使用此等毒物?简直是蛇蝎心肠。”习清忿然说完,又低头察看沈醉的情形,沈醉喉咙里发出嗯地一声,开始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睛时,沈醉显得很迷茫,看着眼前的习清,“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儿?”习清摁住想起身的沈醉,柔声道,“别乱动,你中毒了,我在帮你解毒,先别起身,就在这儿躺着。”

  抬头就见冬震子小老头正唧呱乱叫,“居然醒了,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解血见愁,我刚才不是把药粉洒在你手上了吗?你看起来怎么一点没事?”习清站了起来,“药粉没有洒到我手上。看来你没什么武功,眼力不行。我看见沈醉中毒就知道有诈,你洒药粉的时候,我把手缩回去了,而你没看见。”冬震子嘀咕起来。“若是以前我没被废了武功的时候,哼哼。”

  习清再好脾气地人也怒了,“你这人怎么一心只想着怎么害人,还好你没有武功,否则,能施放血见愁的高超手段再加上武功,岂非有更多的人会被你害死。还有,我问你。这山里的采药人跟你又有什么冤仇,你竟训练山鹰攻击他们!”

  冬震子缩缩脑袋,“我攻击他们?是他们先抢了我的鹰痴草!”冬震子尖声尖气地道,“那些鹰痴草是我的我的全都是我的!”习清不可思议的看着冬震子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生于山野长于断崖,你凭什么说鹰痴草是你的?”

  “我要用来炼药,自然就是我的,那些村里地野人乱动我的东西,摔死活该!”

  习清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你简直,”冬震子则怪纳闷的看着习清,半天忽然跳起来,一脸的惊恐莫名。刚才被沈醉挟持时,冬震子脸上的惊恐是假的,这回是真的,冬震子手指着习清,脸都扭曲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我知道了,你。独门解药,逍遥子,啊!”冬震子怪叫一声,拔腿就跑,习清听他忽然叫出了自己师父的名号,也是吃惊匪浅。哪能容他就这么溜了。习清一个箭步当到冬震子面前,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师父地名号?”冬震子哇哇叫着,“我当然知道了,师父?你师父?这么说你真是逍遥子的弟子?”冬震子退了两步,“你想怎样?你别过来!”习清见他如此惧怕自己,倒觉得奇了,“你怎么会认识我师父?”冬震子冷笑,“我何止认识他,我这身武功被废也是拜他所赐!”

  “你说是我师父废了你的武功?”习清呆住,“那,那师父他肯定是不想你为害人间,因此仗义而为。”冬震子闻言不由得开始狂笑,“仗义而为!哈哈哈哈!好一个仗义而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习清见他笑得浑身抽搐,宛如失心疯一般,不知该如何应答,冬震子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仗义而为!不愧是逍遥子地弟子1说话太有趣了,你师父没跟你提起过我吗?嗯?他是不是不敢提?你可以回去问问他冬震子是谁,再问问他记不记得小时候的尿布是谁帮他换的!”

  习清听得目瞪口呆,小时候的尿布?这又是怎么回事?冬震子冷笑,“想来他是不肯认我这个大师兄了,无情无义的东西。”

  “你!”习清觉得匪夷所思,“你是?我师父的大师兄?”

  “废话,血见愁是我门独有的毒药,只有我们毒圣道的人才会使用,师父死后,毒圣道只剩我和你师父二人。你若不信,自己回去问个清楚。”

  “毒圣道又是什么?”习清晕了。

  轮到冬震子一愣,“他没跟你说过?这无情无义地东西连师门都不要了,呸!”

  习清努力回想师父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可怎么也不记得师父有提过毒圣道这三个字。师父总说他是自立门派,也从不谈论自己的医学武功等的渊源。加上习清自幼就性格淡然,师父不说他也从不追问。但是,万万没想到,今日在这竹林之中,居然遇到了一个可能知晓自己师门所有秘密的人。习清此时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他一生与世无争,唯独对师父抱着绝不容他人亵渎地钦敬孺慕之情,但实际上,师父是习清最熟悉地人,也是最陌生的人,师父从不喜欢讲他自己,习清对师父地印象仅止于师父是如何教导传授他学问武功的。以前习清眼盲,甚至从没见过师父的样貌,这也被习清视作最大的遗憾。

  想到这儿,习清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是我师伯,那你可知我师父的样貌如何?”

  第八部 十二 仙药

  此时,盘腿坐在那儿调息的沈醉缓过劲儿来,双眼睁开怒目圆睁,“习清,别跟他废话!此人阴险狡诈,先劈了他再说!”

  “慢着。”习清心情很是复杂,他既觉得冬震子豢养山鹰攻击采摘鹰痴草的人,实在是可恶可憎,但他又很想从冬震子那儿多了解些关于师父的情况。

  冬震子此时也看出来了,沈醉武艺过人,习清的用毒本领看来也不在他之下,他想跟这两人硬磕只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儿,冬震子忙跟习清套近乎,“师侄啊,你听我说,你师伯我自从被你师父废了武功之后,日子过的艰难哪。我一个老头子,又没什么特殊的本领,就会弄弄毒药,帮人看看病,自是把药草看的重要,当作命根子一般。那些鹰痴草是很重要的药引,所以我才这么珍视。不过师伯知错了,以后也不会再豢养山鹰,教他们攻击人了,你就放过师伯这一回吧。”

  习清听得有些奇怪,“鹰痴草我知道是疗伤圣药,但用作药引又作何解?”

  冬震子心里猛跳一下,不好,说漏嘴了,于是支支吾吾的,“药引,这个,咳,是我最近在研制的一种丸药,强身健体之用,需的有个药引嘛。”

  “既是强身健体之用,怎能以害人之术取得,”习清想了想,“我看这样,正好我和沈醉也要在此地逗留一阵,多采些药草出山。我自幼与山兽禽鸟为伍,倒也知道些驯化的方法。我会引导山鹰攻击于我,待他们吃了几回苦头之后,就会知道回避采药人了。但是你要发誓,今后再不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

  “我发誓,”冬震子忙道。“其实我的药也做地差不多啦,嘿嘿。师侄果然是好人。”

  习清摇头,“别这么叫我,我们是否师属同门,也未可知。”冬震子立刻打蛇随棍上,“师侄啊,这是毫无疑问的啊,”说着一拍胸脯。“你不是问你师父样貌如何吗?来来来,跟我到药房来。”

  沈醉心里不放心,对习清道,“小心有诈。”习清低声回沈醉道,“我明白。”

  冬震子在前面带路,他们走出小屋,原来小屋后面,还有一座低矮的竹屋,冬震子打开竹屋的门,里面就传出一股子长年累月煎药熬药留下的药味儿。竹屋只有一扇小小地窗户。冬震子走到窗边,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师侄你看,我若不是和你师父有很深的渊源。怎么会在药房里挂着他的画像?”

  习清此时心跳的厉害,难道多年来的夙愿真的要在今日成真?强自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慢慢靠近窗边,竹屋里地光线很暗,借着狭窄的竹门和窗口散落进来的阳光,习清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图画。

  那画纸有些发黄,但裱装精良,画上一个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