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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说了谢谢后便拿着服装鞋子回到了卧室里，一会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轻装、英姿焕发，直接便跑出了别墅。看得周翻译是直摇脑袋。

国内的高官一个个都是举动矜持，步履平稳。哪像这位不知是享受什么级别的国家事务顾问，面对苏联顶级的领导人不卑不亢，义正言辞和礼貌周全用得恰到好处，可转眼就随意的躺在沙，吃饭时还敢叫外国美女陪着，这会跑在野外又像一头欢蹦的驯鹿。工作和闲余时间的表现反差也太大了！

晚饭之前，随着苏联副外长伊利切夫的到来，又是一顿丰盛大餐开始了。

系上了餐巾，手握刀叉的伊利切夫抱歉的对林海道：“林海同志，由于您这次莫斯科之行不便声扬，所以我们也不好安排其它的活动，只能在这里用最简单的方式款待你了。听说你在自找娱乐。这点还请你多谅解！”

林海道：“只要伊利切夫先生不嫌麻烦，我很愿意再享受一段这样悠闲的时光，把它当做是一次异国风情的度假。这一点我要向您学习，您在北京最长的一次不是呆了将近一年吗？”

伊利切夫笑道：“这可完全不一样。我的活动是公开的，有那么多自己的人陪着，可以在北京到处参观，还可以经常到全聚德去吃烤鸭。那才是真正的度假。北京是个让我很留恋的地方。”

伊利切夫没有与林海谈论两国关系问题，表示了来的任务仅仅是尽地主之谊，再加上他对中国确实有一些了解，所以一边大嚼美食和大口的灌着伏特加，一边与林海话题广泛的聊了起来。

好在伊利切夫已六十有余，喝酒虽猛但酒量还是有所控制，才使得林海有机会品尝了厚厚焦脆的俄罗斯馅饼。然后揉着肚子起身叫伊丽娜带他到厨房里去拜谢大师傅。

那个厨师个头不高，留着两撇浓厚八字胡，瘦小的身躯在一顶大白帽子的笼罩下显得极为滑稽。

听到贵宾一个劲的夸奖自己的厨艺、并夸张的拍着肚子，厨师高兴的手舞足蹈，竟把林海让伊丽娜而后端来的足有半斤的一杯伏特加一干而净，那神情就像喝了一杯凉白开一样，顿时让林海目瞪口呆。

送走了伊利切夫和翻译以后，虽然按莫斯科时间已经是近九点了，但林海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还要消耗热量，于是就回到卧室里换了衣服鞋子要出门跑步。伊丽娜在门边告诉林海，别墅里有个放映厅，特意调来了十几部苏联和国外的影片，如果他愿意，可以为他专门放映。再有，别墅里还有一个健身房，不用出去跑步也可以锻炼。

林海霎时涌上一个念头：“帝王生活！”

百般无聊的林海心中还是有些着急，倒不是他担心自己完不成使命。橄榄枝伸出来了，苏方必会有回应。他只是惦记着丰裕县的一堆事情，也想让亲人们早日的宽心，中间还夹带着因营养过剩带来的生理焦躁。

只不过为了避免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不至于被动，林海表面上还是装得若无其事，用大量的运动来进行宣泄自己。

第二天整个上午和中午，苏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林海以为这一天又过去了，便让伊丽娜去找一副围棋来准备和周翻译对弈以消磨时间。但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汽车的轰响，一溜五六辆黑色卧车驶进了别墅的院子里。

葛罗米柯、安德罗波夫、伊利切夫等和随从们从卧车里鱼贯而下。

从书房窗户看到这一切的林海，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迎出了门外……

第二三一章 正式会谈

（葛罗米柯等见到林海后的表情比昨天来的时候轻松了许多，互相寒暄中甚至打趣的问林海俄罗斯的姑娘漂亮不漂亮？

林海道：“苏联的姑娘很值得欣赏！但在我眼里还是我的未婚妻最美。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让她当面向各位长辈表示问候。”

葛罗米柯微笑道：“林海同志，我现在就代表苏联外交部对你的未婚妻发出邀请，下次你再来的时候一定要把她带来。”

林海礼貌的欠首道：“葛罗米柯先生，我代表我的未婚妻向您表示感谢。不过我更愿意和她一起首先在中国接待你们。用我们中国的俗话说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葛罗米柯道：“林海同志的比喻很有意思。作为对中国党和政府表示的善意，我们今天就是来做回复了。林海同志，我和安德罗波夫同志代表苏共中央和苏联部长会议，正式表示愿意就改善两党两国关系进行认真的、也是不设前提条件的洽谈。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在首先谈到的两党在内外政策上的分歧时，林海道：“我们愿意承认苏联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关于社会主义的性质可以有多种的解释，但是摆在我们两党两国面前的都是一条谁也没有走过的路。苏联十月革命胜利的时候，已经具有了比较先进的工业和科技基础，而我国则是刚从半封建半殖民地、以及几十年的分裂和战乱中解脱出来。苏联地广人稀，资源丰富，而我国确是人口众多、贫穷落后。在民族的心理上，我国近代以来受帝国主义侵略和掠夺最为深重，所以防范的意识也最为强烈。这一切都构成了我们两个具体国情、民情的巨大不同，所以在具体发展道路及方式的选择上也就有所不同。不可否认，我们再发展中同样都犯过极大地错误。苏联曾经全面的总结过历史的经验教训，我党在近期也会对建国以来的重大问题进行全面反思和总结。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任何想让其它国家按照另一方的意愿行事、完全照搬他人模式、甚至不惜威胁的认识及行为都是错误的。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真正的强大和受人尊重，是要靠他的实际成就来体现，而不是靠指责他人来树立自己的威信。所以我们愿意尊重苏联党在国内政策上做出的选择。当然我们也可以平等的形式交流一些看法。另一方面，在国家关系的处理上，我们只有一个标准，就是不对对方造成威胁，不直接或间接的损害对方的利益。在国际事务中，我们也是同样标准，同时要加上一条，就是有利于稳定世界及地区局势，有利于世界和平。除此之外，我们不干预苏联的其它行为，并支持苏联为战略均势所做的努力。并欢迎苏美双方就限制和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达成协议。”

葛罗米柯道：“我们可以接受中国方面的提法。但是这只能作为处理苏中两党两国的特殊关系的一种特定方针，而不能适用于整个社会主义阵营。这一点希望中国同志能与理解。这也是我们同意中国方面暂不公开对话结果的主要原因。”

这是苏方所最为担心的一个问题。如果东欧各国都效仿中国与苏联关系的模式，那么华沙条约组织和经互会的存在就会受到严重的威胁。

林海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同于你们同东欧国家之间的同盟关系。我们不会强求你们之间怎么样。但我们会用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式发展和这些国家之间的合作往来。”

葛罗米柯又道：“我们以上谈的是这样解决和搁置分歧原则。那么就具体的方式我们再来交换一下看法。请允许伊利切夫同志先讲解一下我们准备采取的措施。”

显然，老练的葛罗米柯不愿意让整个会谈由林海来主导，同时也要表现出苏联方面对此也做了认真的准备。

接下来，双方就恢复两国领导人热线、定期举行高级别的会谈、在边境进一步缓解对峙、尽快回复内河航运、逐步减少到最后终止不利已两国关系的舆论宣传等诸多事项达成了共识。

当然，把共识转化为具体的行动，中间还有大量细致的工作要做，有众多的条款要商定。那就是专家们的事了，林海可没有这个时间和能力。

又到了晚餐的时间，众人都显得有些疲惫，可双方还有一个交流合作的大问题没有谈。

这时林海主动道：“交流合作应该是逐步和广泛的，中苏之间在某些方面的交流也一直没有停止，只不过和以前比起来有大幅度下降。我认为我们在这里只需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划定几个领域，然后由两国有关的方面来具体谈。我今天只想重点谈一下经济方面的合作，不过可以放到餐桌上谈，给我们的晚餐再增添一些趣味。不知各位是否愿意？”

葛罗米柯等均表示赞同。就在双方准备起身前往餐厅时，安德罗波夫突然问道：“林海同志，你昨天提起过你们了解到美国正在制定一个军备升级的计划，我们对此感到很关切。请问你可以把有关情况向我们通报一下吗？”

看来安德罗波夫昨天是来亲自观察林海这个中国突然冒出来的新贵，而今天却是想得到一个谜底。

林海道：“请原谅！安德罗波夫先生。我现在暂时不能详细说。不过我可以向您透露一点，就是美国的这个计划相当庞大，但现在还是在考虑之中。你们不必过分紧张。如果我们的关系发展顺利，您和我彼此都不讨厌的话，等美国政府公布了以后，我一定会告诉您轻松破解的秘诀。但那将是几年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有很多现实的问题要做，可以暂时不理他。请您相信我。”

安德罗波夫只得做出了遗憾的表情。

晚餐进行中谈到了双方的经济合作，对此议题林海是如鱼得水、才华尽露。他以光明大队、小河公社和红海服装厂为例，讲述了中国经济已经在发生的巨大变化。然后又解析了中国新的十年发展纲要，既展示了其前景，同时也客观的分析了其中的不足。最后他历数了中苏双方各自在经济上的优势与需求，展现了其中蕴藏的巨大商机。他提出，第一步愿意以苏方所需要的食品、纺织服装品及其它轻工产品，以易货贸易的方式换取苏方的机械、木材、钢铁等优势产品。

林海甚至还道：“贵国放在边境上的那些坦克大炮，用又用不上，运走又不合算，以其放在那里当碉堡用，不如拆了当废钢铁换罐头。岂不是一举多得？”

对林海暗有所指的诙谐，葛罗米柯等报以了痛快的大笑。同意把彼此提供便利的条件、迅速扩大双边贸易往来作为双方合作的重要内容。

不过林海也没有让安德罗波夫完全失望，他在介绍情况的过程中，似乎无意的把自己的一些经历也透露了出来，以免这位现在的头号间谍、下一任的苏共总书记空手而归。

这些面上的事自己就是不说，苏联方面也会很快弄清楚的。自己说出来了，倒显得多了一份诚意。

经过两天来与林海的接触，葛罗米柯等感慨颇深。

首先是对中国用方面不计前嫌、先谈再看的务实方式开启了双方发展新型关系大门的做法，如释重负之后又有一种羡慕、嫉妒加上心里空空的感觉。中国占了先机不说，看似除了人口多以外没有什么优势的中国，却突然显示了其蕴藏的巨大优势。

再就是对林海其人。这个年轻人虽然欠缺国际上谈判的经验，也不善运用外交词汇，但对主要问题却具有相当强的把握能力。同时思路的开阔、知识的渊博、胸怀的大度、目光的长远、观念的新颖，种种优势集于一身，对未来中国、苏中关系、世界局势无疑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而且，如果他要是代表了新一代中国年轻人的观念发展趋势，那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