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的一早,林海等待的一个时刻又如期的来到了
早上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拨出了短短的一则消息:“光明日报今天在头版刊登了特约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并没有引起县一级人们的注意。
林海破例的让王晓燕到食堂把早饭来,自己却在房间里要通了省委总机,总机一听林海报了姓名,便立刻把电话转到了省委副书记宋汉杰家。
同样也听到了广播里那则消息而为此疑惑的宋汉杰,被孙云霞叫回客厅拿起了电话以后就听林海道:“宋伯伯,光明日报刊登了一篇名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您听到了吗?”
宋汉杰道:“听到了。这个题目有些奇怪,词句也很敏感,而且还是在头版,不像是什么学术倒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事情。小海,你是怎么看的?”
林海道:“我在北京收集了一些传言和首长们的讲话,这篇文章很可能与这些有关。我们这里的光明日报比万阳晚一天,要后天才能到。我想今天晚上赶回万阳,明天看了报纸以后再与您和马伯伯商议此事。麻烦您随便找个理由安排人通知丰裕县委,让我回省里一趟。”
林海放下电话以后对打饭回来的王晓燕道:“晓燕,今天白天我还照样下去。但你要准备一下,我有个重要事情要办,估计省里上午就回来通知,我们今天不管多晚都得赶回万阳。另外你再给胡俊杰打个电话,让他今天也到万阳来。”
前世由于这篇文章引发的思想解放运动,对中国以后几十年的发展所起到的积极而又深远的作用,林海现今设身处地,对其重大意义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在这点上他也不想对历史再有什么改变。他之所以要匆匆赶回,主要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在河中省领导眼里表现自己政治上的敏感和成熟、培植自己的势力和提高河中省在全国的影响力。毕竟以前在这方面做的一些事马民远并不很清楚,宋汉杰也只知其一部分,而严明又不便对他们全盘托出。所以林海自己还要有新的作为。
上车以后,林海对着地图看到今天去的地方是往德望县的方向走,便想起了去年初曾被人一度拒之门外的那户人家,于是就临时改变了一下安排,没有去公社,而是直奔了那个村子,路上还和母其方、柳正谈起了其中的原委和当时自己的尴尬。
原来一年多以前林书记就和丰裕县有了缘分。这是不是促使林书记来这里任职的原因之一呢?柳秘书反复在想。
林海来到那家人的院门口,见一切依旧,院门还是关着,门板上有被雨水冲刷得看不清楚的红纸印迹,里面传来咯咯嘎嘎的鸡叫声,便上去敲了院门。接着在一连声“来了!来了!”的喊声中,院门就被打开了。
林海对开门的妇女道:“大婶,还记得我吗?去年过年前我和两位女同志一起到你家讨过水喝。”
那妇女一愣,稍瞬便想起来道:“对!对!就是那三个大学的老师和学生。快请进屋来坐。”
第二零四章 民间佳酿
妇女热情的把林海他们让进了门,又赶紧把门关上道:“家里养了十几只鸡,怕怕跑出去哩!”
林海见院里一颗树长的挺茂密,树下小桌和凳子都是现成的,便道:“大婶,树下阴凉,我们就坐在外面。bsp;那位妇女道:“难得你这位同学路过这里还想着到我家来坐一坐,我马上给你们烧水去。”
林海道:“大婶,我这次可不是路过,我现在调到咱们县里工作来了。这么大一个县,我就只有你们这一家熟人,我是专门来看你们的。”
柳正一旁忙介绍道:“大婶,这是新来的林书记,县里的二把手。”
那妇女又是一愣,然后极不好意思的道:“你看我这话咋说的!刚才还叫你同学。你去年来不是说你是学生吗?现在咋又成大官了?”
林海笑道:“大婶,我可没说谎。我去年来的时候真的是学生,现在毕业了。当时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学生,现在也和我一起到县里工作来了。对了!怎么没见大叔的人呢?”
妇女道:“他们父子几个下地干活去了。我马上就去喊他们回来。玉琴!你出来一下。”
随着妇女的喊声,门帘一挑便出来穿着花衬衣、一个腹部微突的小媳妇。
林海忙问道:“大婶,你大儿子娶媳妇了?是不是原来说的那个?”
妇女道:“还是这个媳妇,去年秋后娶进来的。玉琴,你给林书记他们烧点开水沏壶茶,我去喊你爹他们回来。”说完便急忙的出了门。
那小媳妇在又是生人又是县里的官面前腼腆的不行,话也顾不得说一句,低着头便进厨房去了。林海示意母其方和柳正赶紧跟过去帮忙,自己就在院子了转悠起来。
仅过了十几分钟,这家男主人和两个儿子便喘吁吁的扛着铁锨锄头奔回了家,把女主人都甩在了后面。
又过了一会大队和生产队的几个干部也赶来了,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林海这回问清楚了,那位汉子名叫钟贤贵。林海直乐道:“大叔这个名字好!买东西绝对吃不了亏。”
院子里顿时笑声一片。
林海又问道:“大婶,去年儿子结婚办的怎么样?拉饥荒没有?”
妇女道:“找亲戚借了一些钱。这也是大家看到政策稳定了,不担心我们还不了才肯借的,要不然这个媳妇怕是娶不进门了!这季麦子一收,下个月我们就可以把帐还完了。”
林海抱歉的道:“大婶,我来之前也没个准备,过些天我把礼物补上。”接着又打趣在忙着给众人填茶的小媳妇道:“小嫂子,现在要给你们床单被面什么的也晚了。不如就给你们送些小孩衣服来。就是不知道应该准备一个还是两个小孩的?干脆,就按两套准备算了!”
那小媳妇把茶壶往桌上一放,红着脸躲到屋里再不肯出来了。
林海叹道:“把茶博士气跑了!唉!我惹的祸还得我自己来收摊子。”便拿起了茶壶要给众人接着倒茶。
如此没身价的诙谐让又大家一阵笑。柳正忙从林海手中拿过了茶壶,旋即又被女主人夺了去。
那妇女一边倒茶一边说:“林书记,你这次是特意来我家的,今天怎么也得留在这里吃顿饭,不然乡亲们都会背后说我们不通情理。”
林海道:“没问题,就算是补一顿喜酒。不过菜就紧着家里有的东西做,酒也是喝你们这里幔摹u庋攀堑氐赖脑谀忝羌依镒隹汀!?br/>
妇人听林海答应了,便在屋里屋进进出出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又到邻居家叫来了两个媳妇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了起来。林海趁这时间就和钟贤贵及大小队干部们天气庄稼、民风民俗的泛泛扯了起来。
没一会众人便听出来了,这位年轻的林书记可不像是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对农村的事很有些了解和见识。可惜他们只知林书记其姓不知其名,否则又是一番热闹了。
近中午时,一个大队干部从外面抱了一坛酒进来,接着四五个菜就先上了桌。油汪汪的一大盘鸡和腊肉、鸡蛋这些东西,果然都是自己家里的。
众人请林海三人入了席后,大队干部就打开了酒坛的封口,用提子往酒壶里倒酒,顿时一股沁入肺腑的酒香味便扑鼻而来。
林海大惊道:“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好闻?”
大队书记道:“这是自己酒坊里幔陌拙疲馓匙邮峭返谰啤!?br/>
林海道:“失礼一下,我先尝一口。”接着也没等往酒杯里倒酒,站起身拿过酒提子,就着里面余下的酒就轻轻抿了一口。火辣过后,接下来就是满口的甘醇,再把酒提子一晃,还有些挂壁呢!
林海两世都不是贪杯之人,虽有些酒量,但平常与人喝酒时对酒也不挑剔,觉得喝起来都差不多是一个味。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点,就造成了他对品质极好的酒的有一种特别敏感。前世公司里那些老资历的经理都说,把一百多块一瓶的高档酒和两块钱一斤的老白干放在一起,林总还不一定辨认的出来。可是林总要是一旦说哪个酒不错,一般没有几百块一瓶是下不来的。
这时林海敏觉的感到了,刚才入口的绝对是难得的佳酿。于是就问道:“这个酒是用什么原料幔模俊?br/>
大队书记到:“这坛酒是用玉米、小麦、高粱和豆子这些东西掺和起来幔摹f匠r灿械ザ烙糜衩谆蛘呤歉吡会|的。味道没有这个好,就是便宜一些,买的人多。”
林海心想这不是和五粮液差不多吗?又是又道:“这个酒坊是哪里的,有多大?”
书记道:“是我们大队自己的。现在忙不停,平均一天最多也就出个六七十斤酒。原来没有那么多粮食,一年断断续续的只能出两三千斤。我们这里喝酒凶,听人说台河地区在河中省喝酒数第一,丰裕县在台河又数第一。这里每个大队至少都有一个酒坊,最多的有三个。”
林海道:“每个酒坊酿的酒都这么好?怎么就没有听人说起过?上面的干部来不喝这个酒?”
书记摇头道:“哪个酒坊都说自己的酒最好,这个不好比。可我还是喜欢我们大队自己的。我们大队这个酒坊说是有一百多年历史了,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我爷爷记事的时候酒坊就在那里,我现在都四十多了十年是肯定有。上面干部来谁敢拿这酒待他们?都买瓶装的酒呢!要不是林书记你今天点着喝自己酿的酒,那你也碰不到。不过也有些巧,我也觉得今天这坛子酒味道有些特别。你们觉得呢?”
众人都道今天的酒是比以往的好喝一些。
林海也没再说什么了,转而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菜喝酒。只是见那一杯杯一仰脖就下到了肚里的酒,着实的有些心疼。
母其方不喝酒,很快吃饱了就放下碗筷离了桌。林海于是就对大队书记到道:“麻烦你们现在去个人带师傅到大队酒坊,把和今天喝的这一批的酒多买几坛子带上,再问一下这批酒怎么特别一些?”
大队书记道:“不麻烦,就五六里路。”赶忙安排刚才那位买酒来的干部再带车跑一趟。
柳正道:“林书记,我也吃好了,我也和母师傅一起去。”
见林海点了头,柳正就跟着一起上了车。
和林书记一起跑了几天,柳正觉得自己除了带路和介绍人以外,别的什么事实际事情也没有做。只是有一次林书记突然问到前一天去过的一个公社人均耕地是多少?劳动力占人口的多少?幸亏自己当时做了记录,翻开本子很快就回答了。
到现在为止,林书记除了表现出了自如驾驭各种场面的能力,以及与年龄不符的广博学识以外,好像还没有看出来他对哪一样事情特别在意过。今天林书记对这个酒兴趣极大,秘书当然要跟去效力。
酒足饭饱告别了钟贤贵一家和大小队干部们后,林海道:“今天不到公社去了,我们下午到县酒厂去。其方,今天馋坏了吧?”
母其方道:“吃饭的时候闻着酒味心里是有些痒痒的,不过到了酒坊里气味杂了,反倒没有了这个感觉。这一批头道酒除了喝的这一大坛以外都没卖,剩下的两个十斤的大坛和六个五斤的小坛都被我买来了。”然后就停住了口。
柳正见母其方把机会留给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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