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跟客人在车上做,一言不和惹他发了火,把我推下车扬长而去,我身无分文又不识路,晕头转向不知行了多久,又累又饿便窝在路边睡下,今早上格外冷,北风一灌被惊醒过来,爬起身正不知如何是好……”他抬眼一瞄钟二郎,忽然含情脉脉伸手指道:“正这时候他跑过来对我说‘我给你钱,随我回家去吧’。 老娘做生意向来物美价廉、童叟无欺,跟他约了价钱便上楼来。”钟二郎正往嘴里灌豆汁,一口气上不来几乎要噎死,因无端受了陷害愤意难抑,撸起袖子便要招呼上乔乔,湛华心中不快“噗”的一声喷出来,连忙装模作样阻拦住他。
乔乔刚挨了冻又渐渐暖和,止不住猛打几个喷嚏,湛华瞧着他可怜,盛一碗豆汁给他喝,他再历练也还是小孩子心性,一边接着碗一边毫不客气伸手抓包子,腮帮子涨得好似吹了气,两眼瞪得冒绿光,乍一看仿佛比钟二郎更像个饿死鬼。这模样将湛华柔软的恻隐激发出来,忙张罗着抱出被褥替他盖上,又胡乱翻出几颗感冒药打发他吃下,乔乔神勇无比跟钟二郎抢包子,翘着兰花指快过闪电,二人风卷残云将早饭扫荡干净,他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合眼睡下,青白的小脸渐渐恢复原先的颜色,更称的面上血晕触目惊心。
湛华凑过去见他睡着了,不由摇摇头叹道:“真真是做孽,可怜这孩子活着还不如鬼。”钟二郎呶着油嘴搂起他道:“我们跟他本是陌路,哪有闲情悲天悯人,横竖你不似恶鬼我便高兴了。”湛华推开他冷笑道:“我便是兔死狐悲冒充好性的,过去四处飘零吸人精气时也是受尽轻鄙,你不是也曾喊我做‘娼鬼’?”钟二忙装傻卖呆说:“什么长鬼圆鬼的,我可不记得。”他两个没心没肺恼了又好,扭作一团放肆嬉闹,钟二郎上下其手惹遍他全身,昨晚上虽玩得尽兴,这一会又迫不及待压上去扯衣服,手指头刚掐到乳头上,却被湛华强推开脸,他急得竖眉徉怒道:“闹什么,还不分开腿。”湛华瞧一眼睡在旁边的乔乔道:“总不好当着孩子做这些。”
乔乔原本盹得迷迷糊糊,耳朵里灌不进他俩的私房话,唯独听着“孩子”二字惊醒过来,揉着眼睛娇笑道:“你两个别拘束,老娘七岁便破瓜,有什么不懂得,干起活计尽职尽责,各路恩客无不夸赞,也算是个中老手。”他打个哈欠坐起身,提起本职毫无忌讳,反倒洋洋得意道:“你们别小瞧我是婊子,看这世界上哪一个是不做婊子的,纵是高高在上端着体面,也免不得为前程忍辱负重曲意逢迎,不但做婊子,还要被逼着当太监,眼不得视、口不能言,张开了腿任人轮着干,干完了还要强作欢颜百般讨好:‘爷受累,爷您玩得爽不爽?’”钟二郎听罢击掌叹道:“真乃真知灼见也。”湛华随声附和说:“振聋发聩。”
第 57 章
乔乔滔滔不绝侃了一早晨,尖细嗓音好像钢钉刮在玻璃上,弥佣缮6叮迤鹆晨琢鹂停欢档街形缛匀徊豢献撸炊ばα澄裉岢鲆院焐杖狻u炕瓜不队腥伺阕约核祷埃瞪衔蛊鹕碜鑫绶梗乔橇Υ丈先デ迫饶郑郯桶统蛩置怕仪腥馀胗停说洞熳湃馄し3雒葡欤滩蛔≡驹居陨斐鍪秩ッ怼u炕然鸪烀詈靡徽螅糯蟠笮⌒〉娜饪樵诠锕觯妥湃扔头追捉t觯湓谄し羯霞て鹎嵛5木ぁh绱死屠垡簧衔纾粘龅姆共巳匆廊徊钋咳艘猓饪槭13套永铮孟褚豢趴盘荚咏攀煊停叶佣上蚶床惶舫裕雷攀芬材苈炫缦悖乔悄樽胖竿返靡庑Φ溃骸拔疑詹俗钅檬郑蟪龅娜庀氏憧煽冢怨淮伪阍偻涣耍饶奶旄懔┞兑皇帧!?br/>
吃完饭钟二郎又撵乔乔走,湛华随口客套说:“你得了空尽管来找我。”乔乔若有所思呆了半晌,忽然红了眼圈恳切道:“我不想回家,我不敢,昨天不知怎么惹恼了大武,他这会儿必定还在气头上,发起怒来可是要打死我。”湛华没头没脑听得如此,倒不知该如何劝解,乔乔抹着泪珠子央求道:“不如你送我回去,他见来了外人,便不好打我了。”他脸上的粉腻褪尽了,少年生涩的面孔满是伤痕,满心悲惨似乎能让人一目了然,湛华虽不明白前因后果,却实在不忍推脱,跟钟二郎打一声招呼,讨了车钱送乔乔出去。
出了大厦行至马路上,湛华眺目向路边望去,正见沿街行过一列青袍道士,手持符偈随处分发,引得路人纷纷驻目,或有虔诚感恩戴德者,或有不屑一顾之看客,围拥在街上水泄不通。他瞧着这派热闹暗暗吃惊,不知为何劳师动众,心惊胆战生怕被人认出是鬼怪,赶忙紧走几步挨到墙根上。乔乔不耐烦扯了他一把,湛华战战兢兢拦下车,满心忐忑往生僻之处驶去,喧闹街道街被远远甩出去,眼见车窗外面灯火越发绚烂,好像明艳的流水脉脉流淌,然而大街上行人罕至,家家闭门业业掩户,赏欢游客不知躲在何处留恋春宵。乔乔唤着湛华下了车,徒步拐进一条曲折小巷,道路两旁堆满脏乱小摊子,浓妆艳抹的姑娘候在门口说笑,过了这条街绕到另一条大路,眼前豁然开朗竟见别有洞天,栉比店家张灯结彩,欢歌媚语浸泡着芝华士,模糊橱窗中暗影浮动丽人生香,虽然在白天尚存着矜持,却早勾引出烂醉的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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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闹市仍不是目的,别过快活的烟花地,乔乔将湛华引至一栋破旧小楼,破烂围墙将街上浮华隔断,眼前一排排格子间层层堆列,墙壁间挤过滚滚过堂风,湛华隐约听见有人轻轻的抽泣,他想也许是何处躲着个不如意的可怜人,哪知哭声越发凄厉,愁苦悲怨声嘶力竭,搅进寒风盘旋在半空中,又呼咽着缓缓沉淀到耳垂上。远远的有无数双眼睛望过来,仿佛化做冰凉的手轻轻撩到脸颊上,他后脊猛然涌出一股麻,忙抬起头四处张望,没留神脚踝似乎被人扯一把,焦灼的惊悚默默爬上大腿,他不由打个冷战对乔乔说:“我说了你可别害怕,这地方似是有鬼怪。”对方不以为然含笑道:“此话算是说对了,这条街上的人都是鬼,有今天,没将来,混吃等死,白天还能见得人,到晚上真真便是群魔乱舞。”湛华知道他会错意,筹划措辞欲要再做解释,乔乔拉住他亲昵道:“难得走到这里来,横竖到我家坐一坐。”不由分说便往楼里扯,他撇开脸忽见前面走来一个男人,眼睛一亮连忙松开湛华,欢天喜地迎上去喊“大武”。
来人瞧见他闷声不语,定睛看到湛华跟上来,忽然勃然大怒抬手刮了乔乔一耳光,目眦欲裂指着他喝骂:“你这贱货脑子塞进肛门了,忘了我过去说什么!行着下作行当还敢滚回来!”他扯着乔乔的头发没头没脑狠命殴打,雨点似的拳头纷纷砸下去,打得乔乔蜷在地上嘶声求饶。湛华大惊失色忙上前劝阻,双手还未挨上大武,猛然见他背后闪出一张脸,惨灰的额头豁下一道深深裂口,漏出黄绿脑浆流满面颊,不禁唬得倒退一步。那鬼对着他惨然微笑忽然凭白消失,湛华扬起头往楼上看,依稀瞧见有一面窗口围簇着一排阴沉面孔,神色茫然痴痴凝视,竟是一群无疾横死的冤魂,他心中惊诧揣度道:“不知这地方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聚上这许多?”正当失神忽然被大武拦腰揽起,扛到肩膀跑到大街上,湛华惊慌诧异忙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眼中余光忽然瞟见街头行过一队道士,其中一个猛然望向他,不禁唬得手舞足蹈奋力挣扎。
原来绛尘受鬼王之命捕捉鬼魂,派出徒众四处奔走,分发咒符期望驱赶民间潜伏的灵异,他自己率人正路过这条花街柳巷,忽见有人从角落拖出一只鬼,观其眉眼甚感熟悉,细细思量才记起这是当日在廖家见过的湛华,他见平日形影不离钟二郎并不在旁边,拈起一道符欲要上前收伏,湛华清楚这道士的厉害,唬得心惊肉跳魂不附体,挥起手狠命往大武背上捶打,对方不耐烦松了劲,扬臂将他摔到马路上,湛华顾不得疼连滚带爬跳起身,晕头转向便寻路逃脱。
绛尘紧赶几步薅住他,扯着湛华的头发逼迫到自己面前,眼瞧着这鬼微微发怔。湛华瞧见他一双四白眼几乎肝胆俱裂,连忙强做声势大喝道:“你害了我,钟二郎段不会饶你!”一边惊慌失色抖颤如糠。绛尘不屑一顾松开他,勾起嘴角冷笑道:“我知道你是钟二郎的面首,如此便赦过这一次,你趁着空子回家去,下次可别再被我撞上。”湛华长抒一口气恍若再世,惊魂未定转身奔逃,绛尘瞧着他融入人群里,不知为何从胸中腾上一股久违的疼痛。
第 58 章
这奇异的一幕并没被大武看见,他丢下湛华又拐回院子,乔乔坐在地上抽抽嗒嗒掉眼泪,瞧见他过来忙忍住哭,神情卑微昂起脸肯求:“我知道错了,再不敢惹你,你消消气,不要不理我。”大武不答腔,阴沉着面色走上小楼,乔乔连忙战战兢兢紧随上去,他俩同住一户杂乱的格子间,毛坯房子里冬凉夏暖,周遭龙蛇混杂生计艰难,隔着纸厚的墙皮能听清方圆五百里,幸而周围邻居全都寿薄福浅,殊途同归毙于非命,这地方虽然拥挤粗陋,倒也是遮风挡雨的安乐窝。大武挨到炕上仍旧不说话,乔乔大着胆子凑上去惹弄,肩膀前倾靠在他膝上,眼波流动媚瞳如丝,吐出粉红的舌头轻轻舔着他的手,好像个小猫娇憨乖巧,然而饶是如此依然讨不到欢心,大武满腹怨气未解,瞧着他一付下贱样子更觉厌恶,扬起手左右开弓甩出几耳光,打得乔乔头晕目眩瘫在地上,面颊浮出一排红肿印子不敢再造次。
他如此作小伏低又惹得对方心猿意马,大武揪着领子将他扯到床上,扒开裤子不由分说往里面捅,乔乔会意连忙张大双腿,使出万种风情殷勤伺候,后庭之所久经沙场技艺超绝,收缩蠕吮好像一张嘴,交合磨擦之处渐渐有水漏出,随着抽插捣作细碎的黏沫。大武五迷三道不能自已,颠耸着腰神魂颠倒,肿胀的阴茎好似一把刀,恨不能将他心肝脾胃搅作一团。乔乔好像被逼到悬崖绝壁上,使尽力气搂紧对方,后面被戳得狠了,一会儿觉得疼,一会儿又舒服得紧,一股酥痒酸麻窜遍全身,托着他飘飘然荡至云端,肛门随之一阵抽搐,夹得大武淋漓泄出来,气喘吁吁压在他身上。乔乔伸出手也往自己阴茎上撸两下,不多时也弄出精水,他搂着大武想再做温存,对方早已从情欲中醒过来,见他满身白浊深感嫌恶,皱着眉头起身离开。
乔乔揉着脸瘫在床上,心想兴许自己这会儿太难看,才惹得大武不喜欢,如此安慰着渐渐坦然,仰着脸看到发霉的天花板在眼前乱转,他依稀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盘一家店替人剪头发,空闲时节兼做皮肉买卖,仿佛生怕他虚度青春荒废年华,早早打发出去子承母业。那时大武便住在隔壁,每当听到乔乔在屋里哭,便揣一个苹果赶来哄慰,温言软语一直守候到天亮。乔乔心想这世上只有大武真心待自己,后来终于盼到母亲死去,他迫不及待搬出家与大武浪迹飘零,两个人相依为命苦中寻乐,也曾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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