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墨小白“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出个所以然来。
“傻丫头。”墨辰笑了笑，转头看向花心，“线索找的怎么样？”
从大一认识到现在，也有十年，花心又岂会不明白墨辰说些什么，他摇了摇头：“这边的线索看来是断了，要从另外一处找起，老爷子亲自去了。”他口中的老爷子自然指的是陈晋陈局长。
“老爷子亲自出马，看来是真的恼了。”墨辰点了点头。
“老爷子是护短的主儿，早些年……”花心隐了下来，将话题转向他处，“墨小白，陪你哥哥去换药，然后就回家吧。”
正竖起耳朵打算听八卦的墨小白一愣，转头看着花心，小脸上尽是失望的神色。
“阿辰，我先走了。”未等墨小白说话，花心朝墨辰打了声招呼，转身朝电梯间走去。
“呵呵，好。”墨辰笑眯眯地看着花心离开，伸出未受伤的手拉着一脸失落的墨小白，朝护士站走去。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阳光努力地侵占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夕阳中，兄妹二人的身影渐渐地拉长。
墨小白取下口罩，折好，塞进裤兜里，小手紧紧地握着哥哥的手，过了一会，她开口唤了一声：“哥。”
“嗯？”墨辰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墨小白原原本本地将今天在公安局发生的事情讲述清楚后，墨辰的脑海中闪现出昨晚看见的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虽然隔得远，但那不算陌生的气息和眼神，也让他知道了来人是谁，只是未曾想到来得那么快。事态的发展仿佛不是他能控制的，难道，这就是小白未知的命运？
“哥？哥哥？”墨小白见哥哥听自己讲完后沉默不语，便出声唤道。
“啊？”墨辰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小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挂在唇边，“嗯，先回家吧，早上小白不在家，害得我想喝皮蛋瘦肉粥都没法子。”
“那看来哥哥要找一个会做饭的嫂子，免得以后只能吃方便面。”被自家老哥成功转移话题的墨小白歪着脑袋说道。
“怎么，小白想抛弃哥哥？丫头你愁嫁啦？”墨辰抓到了墨小白话中的漏洞，打趣道。
“臭哥哥。”
“呵呵……”
第三十三章
刚踏进公安局的大门，花心便感觉到右眼皮跳个不停，他抬手扯了扯眼皮，还是抬腿走进了电梯。当电梯门再度打开时，不论是忙碌的还是闲聊的，纷纷将目光投向他，若不是手头上还有事情，他会立刻合上电梯门，打道回府。
在众人的注视下，花心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当眼角的余光瞥见围在茶几旁喝茶聊天的三人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右眼皮为什么会一直跳了，顿时心生逃跑的冲动。
“阿花，你回来啦？”眼尖的莫言瞥见花心的身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出言将他的冲动掐死在襁褓中，“大何说这两位客人是找你的。”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只是暂时在这里招呼的而已。
花心的嘴角微微抽搐，一道黑线挂上了后脑勺，在离开前，他是让大何招待一下，但没说在自己办公室招待。
“我还有事，先走了。”莫言丢下一句话后，朝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便火烧屁股般地快步走了出去。
“你……”花心咬牙切齿地看着窜得比兔子还快的莫言，如果目光能杀人，莫言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他面前，花心回头，只见原本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老者将满是皱纹的脸凑到了他眼前，花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从老者浑浊的双目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受伤，他微微皱起眉头，却没有再后退。
老者的脸上布满了笑容，仿若一朵盛开的菊花，他伸手拉过花心的手，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虽然没听懂老者说些什么，但花心依旧感受到他由衷的关心，触摸着老者手心里的厚茧，不知为何，有股莫名的感动。父亲是孤儿，而外祖父母则是在他尚未出生就离开人世，花心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隔辈的关爱，因此对于这个素不相识的老者，他却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亲切感。
似乎感觉出花心的软化，老者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松开花心的手，从黑衣男子手中接过纸笔，刷刷地写了一行字，递给花心。
花心接过一看，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无家可归？想去他家住？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放在门边的行李箱，花心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从老者的衣着来看，也不像是无家可归的人。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老者拿过笔记本，又写下了一行，再度递给花心。
被人抢了钱？身无分文？还画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花心抬起头，不知为何，老者的眉宇间有着他熟悉的感觉。
“可以吗？”老者一脸期待地用生硬的汉语问道，这是他刚从莫言处学到的。
有心拒绝，却在看到老者花白的双鬓时，花心欲出口的拒绝咽落腹中，他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资料放在桌上，朝两人做出了请的姿势。
虽然语言上有些不通，但肢体语言却是世界通用的，老者欣然接受了花心的邀请，拄着文明杖昂首挺胸地从花心身边经过，在花心看不到的地方，老者浑浊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精明和得意。
紧跟在老者身后的黑衣男子拉起行李箱，脸上流露出一份无奈。
天边的红霞渐渐隐去，夜幕降临，路边的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了起来，商铺、酒吧也点亮了五彩的灯光，喧闹了一天的城市染上了夜的颜色，披上了光华，朝人们展现了它另一面的风情。
清水明雄和自家跟班大野和夫在花心的带领下，体验了中国发达的公交事业以及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
花心不似莫言，有一个有钱能干的律师哥哥，因此工作了六七年，只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产在他名下，而花家父母也不是宠孩子的主儿，所以这上下班的代步的交通工具除了公交车还是公交车，只是偶尔会蹭一下莫言的宝马或者当莫言的司机。
清水明雄坐在一个小学生让出的椅子上，看着站在身旁纹丝不动的花心，一种无以言表的自豪感与满足感有心而生，一个想法掠过他的心头。
下了车，走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花心口中的那个小区，在清水明雄眼中，这样的小区称不上高档，但在s市这种小城市来说，小区的设施配套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
“老太爷？”跟在清水明雄身后的大野和夫见自家老太爷盯着小区的大门发呆，开口提醒道。
“啊……嗯。”清水明雄回过神来，眉开眼笑地拄着文明杖进了小区的门。
大野和夫看着老太爷的背影，回想起那晚回到酒店时老太爷欣喜若狂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了五度，思绪渐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的他还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老太爷也是正值壮年的黑道当家……
“和夫，跟上。”耳边传来老太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大野和夫回过神来，敛起思绪，首期脸上的笑容，忙跟了上去。
爬上六楼，花心掏出钥匙，转开房门，打开过道的灯，微微侧过身子，转头看着虽然上了年纪，爬了六层楼却面不红心照跳的老者，只见他拄着文明杖，大步流星地走进防盗门，但在花心看来，那根文明杖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和作用。
待黑衣男子拖着行李进门后，花心将门关上，转身却见老者拿起了他放在电视机上方的相架，他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相架上放了两张相片，一张是全家福，一张则是大学时期的合影，被看了也无妨，但不知为何，老者此时的背影有些僵硬。
花心将钥匙放在门边的鞋柜上，换好拖鞋，径直走向厨房。
推开厨房门，打开灯，柔和的灯光充斥着厨房的每一个角落，花心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自那次墨小白来用过厨房后，厨房再度被他打入了冷宫，如今厨房的摆设还保持着那时的样子，他似乎看到了灶台边那抹熟悉的背影，一阵徐徐的凉风吹来，吹散了那道身影，他甩了甩头，苦笑一声，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端起泡好的热茶走出厨房，只见老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黑衣男子则是一言不发地站在老者身边，行李箱孤孤单单地立在墙角，花心垂下眼眸，端着茶水走到茶几边，半蹲着身子，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热气袅袅升起。
欲缩回手，却被老者一把抓住，花心有些不解地抬起头，只见老者将相架推到他面前，略显急切地问道：“这是你爸爸妈妈？”
虽然是日语，但是花心也听懂了大概，他点了点头，应道：“是。”在那一瞬间，花心似乎看见老者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一抹疑惑划过心头，他却没有说什么。
老者慢慢地松开手，合上眼眸。
花心将手缩回来，站起身，转头看了看黑衣男子，并没有从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到任何情绪。
过了好一会，老者睁开双眸，看向坐在对面的花心，一脸平静地问道：“请问，那块玉佩是谁的？”
花心一脸茫然地看着老者，黑衣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从衣兜里取出笔记本和笔，递给老者。老者接过纸笔，苍老的双手有些颤抖，他颤颤巍巍地写下几个字，将笔记本推到花心面前。
双眸扫过纸面，花心大概看懂了，他先是一愣，随即警觉起来，半眯着眼眸，警惕地看着老者，右手抚向腰间，却摸了一个空。
似乎看出了花心的心思，老者朝身旁一脸戒备的黑衣男子挥了挥手，转头看着花心，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请求：“如果你知道，请告诉我。”生硬的英文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
花心端起茶几上的杯子，热意渗透了杯壁传到手心，杯口放到唇边，袅袅热气模糊了视线，一块山茶花形状的羊脂玉在脑海闪过，他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又小啜了一口香茶。花心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抬眸看着老者：“为什么我要帮你？”
费了半天劲，老者终于明白了花心的意思，他转头对黑衣男子说了几句，只见黑衣男子拉过一旁的行李箱，半蹲着身子，撇着头，手脚麻利地打开箱子，半箱红色的毛爷爷呈现在眼前，看得花心嘴角又是一抽。
黑衣男子递了一叠给老者，老者接过放在花心面前。
花心微微皱起眉头，将钱推了回去。
老者以为花心嫌钱少，又吩咐了一句，比方才那叠还要高的钱放在了花心面前。
花心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杯壁，沉声说道：“我不需要钱，我需要理由。”
老者身体一震，他抬起头，浑浊的双眸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过了半响，老者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他低头看着茶几上两叠人民币，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块玉佩是我们家传之宝，我的妻子在临终前送给了我的女儿。”
第三十四章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墨小白如往常一样起床，刷牙洗脸煮早餐，当整个厨房都弥漫着淡淡的粥香时，厨房门被推开，她盯着锅，头也不回地说道：“哥哥，再等一会，很快就可以吃饭啦。”
“……丫头，我们家就两口人，你是打算让你哥哥我一天都喝皮蛋瘦肉粥吗？”耳边传来兄长大人哀怨的声音。
墨小白回过头，看着兄长大人那张俊脸上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色，她不由得笑出声来：“就算哥哥你想一天喝粥，我还不给你呢。我答应曦姐今天早上要给她带一些粥去去霉气的。”
“小曦？去霉气？”墨辰微微一怔，撇头看向墨小白，转念一想，这倒也像小曦说话的口吻，不由的笑了笑。
“嗯。”墨小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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