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鱼钩落下之后,可就没那么好玩了。波澜不惊的海水就像一块大玻璃,我双目紧盯着鱼钩的落点,但却迟迟看不到有鱼上钩的迹象,偶尔浮标稍微一动,我便紧张的开始拉钩,结果总是空空如也。随着时间的推演,我渐渐有些不耐烦了,好像这些鱼儿天生对我比较反感一般,纷纷躲开了我的鱼钩。另一旁的曹亚民却收获颇丰,他已经将几条大鱼收入桶中,而我却一鱼不得。
“钓鱼这件事,是急不得的。”曹亚民好像意识到我焦躁不安的情绪,意有所指的说道。
“很多时候,你姿势正确了,力度也到位,鱼饵更是新鲜,但并不代表你就能让鱼儿上钩。”“更多的时候,鱼儿总是会吃掉你的鱼饵,但却不咬上你的鱼钩。”好像是在验证曹亚民的话一般,他的浮标动了动,曹亚民迅速的收钩,但跃出水面的却是雪亮的鱼钩,鱼饵则被咬走了。
“这就是钓鱼,你不可能每次都达到想要的,尽管你一切都做到了,但结局依旧让你失望。”曹亚民浑然不在意的说着,他重新按照流程将鱼竿挥出去,鱼线一丝不苟的按照那条弧线落入海中。
“但是,胜利总是属于可以坚持到最后的人。”曹亚民的话虽然是在说钓鱼,但我觉得其中却另有深意,我正在咀嚼着这句话时,他突然大声叫了起来。
“啊哈。”曹亚民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刚抛下去没多久的浮标又开始动了,而且从绷紧的鱼线状态来看,这回上钩的鱼儿肯定不小。
正当曹亚民起身飞快转轴收线的同时,游艇的一个方向则由一条白浪袭来,两者同时打破了这片蔚蓝的平静。
一条灰白色的大石斑鱼跃出海面,随着银色鱼线在空中挣扎着,但鱼钩却牢牢将这条大鱼勾住。曹亚民此刻眼中不见先前的淡定,他蹲着马步沉着肩膀,手中快速摇动着线轮,随着鱼线的渐渐收起,虽然这条大鱼死命的摇摆,但最终也没能脱钩而去。
当尤秘书长从舷梯登上游艇的同时,曹亚民也将这条大鱼收入桶中,他合上桶盖以防躁动不安的大鱼跃出,双手在工装裤上擦了擦,转身面对正走过来的尤秘书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久仰大名了,尤大秘。”曹亚民伸手与尤秘书长握在了一起,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但双目中却各显光芒,不住打量评估着对方。
“曹局长,你果然是一时豪杰。”尤秘书长露出他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点点头道。
“尤大秘要不要玩一把。”曹亚民摆了摆手中的鱼竿,颇为热情道。
尤秘书长觑了觑那个铁桶,那条大石斑把铁桶撞得砰砰直响,他脸上露出一股难色,忙摇了摇头道:“这个嘛,就不用了。”“咱们还是先谈正事吧。”尤秘书长清了清喉咙道。
他的秃顶在阳光下更为显眼,此刻的日光带来的热量让他一边擦着正在流汗的头顶,一边用那对小眼睛看着我。
“你说的那个东西在哪?”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便将那个谈话录音拷贝的u盘递了过去,曹亚民从游艇内捧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开始播放起里面的内容。
尤秘书长满脸严肃的听完了u盘里的录音,他的表情一直保持若有所思的样子,随着录音内容的不断展露,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秃顶上的汗水流得更欢了,擦汗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等到全部录音都放完,尤秘书长的脸色已经变得酱红酱红的,不知是因为录音里的内容,还是阳光直射的热量。
“怎么样。”我和曹亚民没有做声,但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尤秘书长的脸上。
“这个……这个,很有价值。”尤秘书长的语气里有些激动,甚至让他出现了小小的口吃。
“你知道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不动声色的看着尤秘书长道。
“没问题,有了这个,我们很快就可以搞定。”尤秘书长对我点点头,他对我的要求心知肚明。
“至于,曹局长你?”尤秘书长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曹亚民,眼中出现了一丝狐疑。
“高岩,能否让我与尤大秘单独谈谈。”一直没什么开口的曹亚民突然转向我道。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舰尾,把这两人留在了原地。
点上一根烟,我惬意的吐了个烟圈,远远的看着曹亚民与尤秘书长谈话的样子,虽然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我可以猜出一二。
以曹亚民的圆滑老练,他既然选择了帮助我,并且提出要求与尤秘书长会面的筹码,肯定是嗅出了当前形势中的微妙变化。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不谛于将自己的全部筹码压在了尤秘书长背后的那位人物上,而这份带着吕江印记的录音u盘,便是他的投名状。
这个身处对方阵营,表面上不热衷权力,一向骑墙旁观的曹亚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站队。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是对方阵营中的一枚重要棋子。他的倒戈现在看来未必能够影响时局,但对于不远的将来来说,这种影响实在很难估计。
他们的谈话没多久就结束了,远远看见两人热情的握了握手,然后转身向船尾走来。我注意到曹亚民手中多了个黑色盒子,跟上次尤秘书长给我的那个很像。他们面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放松,就像一对老战友般相谈甚欢。
“曹局长,你是个聪明人,将来大有可为啊。”尤秘书长双目中露出欣赏的神色道。
对此曹亚民只是报以微微一笑,他的眼中有种成竹在胸的笃定,不过不知为何我觉得此人更加深不可测了。
“高岩,我们继续保持联络。”尤秘书长对我点点头,他同时将另外一个盒子交入我手中,我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此刻,那两膄快艇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回来,尤秘书长登上了其中一艘,很快这艘快艇便带着浪花离开了。
我对曹亚民点点头,不知为何却没什么话可说,拒绝了他留下继续海钓的邀请,登上快艇匆匆离去。
一条白色的浪花划破深邃的蔚蓝,那个海天交接处的游艇逐渐化为一个小点,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
等我回到码头时,也只不过是下午2点左右,空荡荡的栈桥上有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在等着我,海鸟在她头顶的蓝天上盘旋,海风吹起她飘逸的长长裙摆,远远望去仿佛一名白衣仙子。
我一跃而上登上栈桥,看着风中那个优雅窈窕的女子,一种莫名的喜悦在心中油然而生,脚下的步子不由得也加快了,随着我不断地靠近,梅妤那张宜喜宜嗔的玉脸越发变得清晰起来。
梅妤今天的装扮极其动人,一条象牙白色刺绣桑蚕丝长裙裹在她纤细修长的身子上,一字肩的领口下方装饰着波浪式的荷扬的音乐正从白色小楼里传出,乐声清晰得就好像有人在耳边演奏一般。我并不清楚那乐声是谁在演奏的,只是觉得听起来很好听。
梅妤缓步下车,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崖边,先前头戴着的那顶米白色大檐草帽已经留在了车内,那缎子般光滑的青丝随风舞动着,窈窕清秀的背影配合着被风吹起的飘逸裙裾,就像一尊完美的女神像般屹立在风中。
我走到她身边,仔细欣赏着她清丽唯美的侧脸,她目光遥远地望着那片蔚蓝的大海,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十岁之前,经常在这里度过一个个下午,听着海浪打在岩壁上的声音。”梅妤轻声道,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轻柔。
“你?在这里吗。”我有些惊讶道。
“嗯,这栋房子原本叫悦琴庄,是我外公的一处别墅,当然现在它已经不属于我们家了,早在30多年前就被政府收走了,后面被改造成个舞蹈学校。”梅妤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有些自嘲的道:“不过,幸好他们没有改变它的外形,这房子还是白得像天空的云朵一般。”“白色很好看,而且看起来很干净。”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的眼光还不错嘛。”梅妤对我嫣然一笑,她显然对我的赞同感到开心,主动接着说了下去。“刷成白色是为了避暑,而且这里常年都有海风,气温比市内低得多,是外公家消暑的别墅。我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天,母亲便带我到这里住。”“那时候的夏天很长,天气好像也没现在这么热,母亲每天都要监督我练琴,一练就是一个下午。”梅妤脸上出现缅怀的神情,她的嘴角不经意逸出一丝笑容。
“除了练琴之外,我还要学古文、学书法、学诗歌等等,外公简直是把我当男孩子般养,不过母亲可不支持外公,她心目中的女孩子就应该有淑女的样子,所以在她的坚持下,我总算学会了淑女应有的素质,包括如何得体而又有效的说话、如何用优美的姿态走路、如何让自己笑容有感染力又不招致他人非想……”梅妤很少有像这样主动敞开心怀,述说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她往日里总是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但在今天这独特的环境和气氛下,让我看到了梅妤的另一面。
“那她一定很成功,梅姨你就是一个完美的淑女典范。”我略带恭维道,不过这也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无论从那个角度上看梅妤都是一个完美的女性。
“淑女,呵呵。”梅妤莫名的摇了摇头,她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与伤感,她颇有感触的说着。
“淑女只是个外壳而已,平时你看到那个外壳是很美,但那是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藏起来的效果,没有人知道要形成这个外壳需要付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外壳里面真正的想法。”“梅姨,我知道的。”我心中默念,但却没有发出声来,只是静静的站在玉人身边看着她。
几朵白云飘了过来,阳光已经没那么热情了,海风吹拂起她长长的白裙,两条柔美的长腿贴和在光滑的桑蚕丝裙摆上,裙摆下方露出两截白净如藕般的纤细小腿,光润如玉的脚踝上绑着蝴蝶结,那踩在7厘米银色丝带细高跟凉鞋内的玉足纤柔可人。
海风吹动着地面的花草,一片片像波浪般上下起伏着,像是置身于一片翠绿色的海洋中,梅妤的脚边有一枝色彩绚丽的杜鹃花,像一堆跃动的火焰般摇摆着,我俯身从中摘取下最大的一朵,握在手中。
“梅姨。”我轻声的呼唤着她,梅妤应声转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长身挺立的男子,他手中拿着一支鲜红欲滴的杜鹃花,他那对往日里冷峻得过分的双目中喷薄而出的热情,正如同手中那红艳艳的颜色就像一团火般,似乎可以从他眼中传染到自己身上。他大理石切割般深邃五官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与他白衬衣敞开的领口相映成趣。
他张开口说话了,但梅妤却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海风把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吹得四散,梅妤的眼中只看到男人那一口整齐的白牙,以及结实有力的下巴中那一道清晰的凹痕,他的下巴到鬓角还留着剃须后的青痕,这让他显得远比年龄要成熟很多,从各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子。
“我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呢。”梅妤很用力的摇了摇头,好像要把脑中以及眼前这个男子的形象全甩出去般,但她略显冲动的幻想并没有实现,眼前这个男子就像高山般巍然不动,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但却增添了许多不羁与洒脱。
“花儿盛开只有一季,她最美的时刻更应珍惜。”男人的话隐隐约约的听懂了,虽然他说得有些生硬也有点幼稚,但梅妤心中突然感觉有些甜丝丝的,心情莫名变得舒畅起来。
梅妤伸出细长的白胳膊,从我手中接过那朵红花,她水仙花瓣般的柔白纤手轻轻捻动着手中的杜鹃花,那对清澈的凤目入神的盯着嫣红花瓣看了好久,她素净的玉脸上并没有情绪波动,但我却从她眼中看出难以掩饰的愉悦。
“高岩,谢谢你。”梅妤抬起臻首,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充满了容光焕发的神采,那美不胜收的容颜令我看得呆住了。
“杜鹃的花期其实很长的,如果你把她放在水中,还有适当的泥土的话,可以整年的开花呢。”梅妤饶有兴趣的说着,她的语气跟往常一般的动听,但我总觉得她话里另有所指。
我突然有了勇气,一股莫名的冲动让我上前一步,执起她的双手,她纤柔白腻的小手被我握在掌中,手掌中那水仙花瓣般柔白的纤指好像不似往常那么冰凉了。隔着那朵硕大的红花我看到她清璃的双目,凤目中的那种神情并不陌生,我曾经在另一种情况下见过,那时她瓷白纤细的玉体就像花朵般在我身下绽放。
“梅姨,让我做你的水,做你的土吧,我要让你永远盛开,让你永远这般美丽。”男人喃喃自语道,他的表情和语言都有些稚气,但话语中的笃定与真诚却是无可置疑的,梅妤开始对自己的失言有些后悔了,为何会在这个男人面前说这些呢,这岂不是在暗示着对方,也难怪他会这么的冲动。
可是,不知为何,梅妤心中却提不起精神反驳,反而低头暗自咀嚼着男人话中之意,一丝甜蜜的笑意无人知觉地偷偷溜上了她的唇角,此刻的梅妤难得呈现出娇羞小女人的一面。
从白色小楼方向传来的乐声又变了一种曲调,这回的歌声软绵绵的,像吹拂在身上的轻风,让人身上暖洋洋的提不起劲儿,又像是细拂尘,轻轻拂动着你的心尖,让自己心窝柔软的那一块,痒痒的,有些情绪似乎正在酝酿中。
我似乎看出了什么,开始将身子逼近了,就在我将要俯身的时候,梅妤却把她的纤手按在我胸口,她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开了我正想覆盖下来的双唇。她很快就从先前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不过此刻她较往常却有些不同,那对清澈的凤目斜斜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轻声道:“高岩,你会跳舞吗?”“不懂。”我有些疑问的摇了摇头,组织只教我如何杀人,并没有教过我跳舞。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梅妤把那枝红花咬在嘴中,她话音有些模糊的说着,同时那对细长的白胳膊却绕到脑后,将丝绸般顺滑的黑发盘了起来。
梅妤的手指极其灵巧,她不用回头看,十根水仙花瓣般的纤长白指分散舞动间,就将一头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她取下口中的红花,也没见她手指怎么一弄,那花枝就像发簪般将发髻给固定住了,那朵硕大的红花装饰在黑玉般的发丝上,就如同一个天然的饰物般恰到好处,更显得她面白如玉。
我看着站在眼前的梅妤,却不由自主的抓了抓脑袋,根本不懂得如何下手是好,在梅妤的示意下,我才算摆好了姿势,她纤柔的小手握在掌中,我却不知该用那种力度,生怕过于用力会捏疼她,又怕太轻了会滑走。
梅妤此刻反而变得更加坦然,她不慌不忙的道:“别担心,你抓着就好。”“嗯。”此刻我就像小学生一般,完全遵从她的指示。
“用你的左手扶住我的身体。”梅妤凤目中闪烁着奇妙的光芒,她轻咬着下唇道。
我有些笨拙的伸出手去,不知为何却按在了她瘦瘦的香肩上,由于她身上的长裙是一字肩的,所以整个瓷白纤廋的肩部都裸露在外,我只觉自己触手之处滑腻柔嫩,手指可以清晰感受到下方的肌理。
“喂,我让你扶着腰,你抓我肩部干嘛?”梅妤略带不悦的微嗔道,我这才发现自己抓得不是地方,连忙松开玉肩,手掌下移到她的腰部。
“笨蛋。”梅妤见我的窘状,可能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她抿了抿红唇,好像要忍住嘴角的笑意般,凤目中却不禁露出狡黠的神色。
她的神情姿态纯然不似往常那般端庄矜持,时不时流露出的小女儿情态,倒是有几分像杨乃瑾,不过更加的婉转动人。我忍不住暗自遐想,梅妤在杨乃瑾这个年纪时,是否也像她那般顽皮灵动、娇憨可人。
“好啦,抓好我的腰,大男人别像没吃饭一般。”梅妤的声音再次提醒了我。
我定了定神,左手实实的抓在她腰上,虽然隔着蕾丝布料,但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她腰肢上娇嫩的肌肤,盈盈不可一握的细腰更加强化了这种效果,让我心神为之一荡,手中不用自主的一紧,梅妤顺势被我带了过来,我可以感觉得到她丝滑面料下的柔软肌肤,她身上那股沁人心神的冷香更是不断扑入鼻中。
梅妤好像有些不适应这个距离,但事已自此别无他法,我的手臂虽然没怎么用力但很坚定地把在我的腰间,她只好抬起右边雪臂放在我的肩上,略略低着头,轻声指点起我的舞步来。
虽然我对交谊舞一概不知,但舞蹈是灵长类动物的本能,从最低级的猿猴到最高级的人类毫无差别,自从学会直立行走以来,人类的肢体语言里天生就有舞蹈的因子,而这种本能只要稍加训练就可以引发出来。
初始我还有些紧张,总想着别踩到梅妤的玉足,所以身体绷得紧紧的,脚步十分拘谨放不开,弄得我的舞伴也很难受,几个回合后仍无进展,梅妤忍不住笑道:“高岩,又不是打仗,你那么紧张干吗?”“我又不是妖怪,你绷得紧紧的,让我也很难受呢。”梅妤的语气略带娇嗔,她语气中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倒像是平辈的男女一般对话,这让我很是放松了不少。
在梅妤的开导与指点下,我的肢体动作渐渐放得开了,随着脚步越发的娴熟,我开始领会到交谊舞的乐趣。之前我并不明白,男女拥在一起扭来扭去到底有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之间大有奥妙。
在跳交谊舞时,男女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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