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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站起来握了握手,结完账,分头去了。
就在高吟与司马奔在静心咖啡屋会谈的时间,恰琴娱乐城里一个近乎奢华的办公间里,范天策也在与一位姓钱的老板会谈。
这位姓钱的老板,名字叫钱旺,花重金从市里请来白骨精白玉洁小姐供范大策玩乐一月的人,就是这个钱老板。
把茶杯很有气度地放到茶几上,范天策道:“钱老板,你为我花了如此之大的心思,有什么目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钱旺笑道:“范秘书长真是快人快语!好,我就直说了吧,在你当上县长之后,给我谋一个官职!”
范天策笑道:“你能断定我就会当上县长?”
钱旺又是哈哈一笑道:“唐滔死了,这县长,非你莫属!”
范天策道:“那么——你想要一个什么官职?”
钱旺道:“城建主任。”
范天策道:“凭我的直觉,你似乎应该是这家娱乐城的老板,怎么对城建主任这个官有兴趣?”
钱旺道:“我的兴趣不在城建的层面,而是在于城建主任,可以直接管辖临江所有的城建项目,换言之,在临江的所有建筑公司,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范天策道:“就算如此,你又能得到什么?”
钱旺道:“我只要能让何力培成为我的手下之臣,就心满意足。”范天策道:“如果我当了县长,我敢拍着胸脯说,城建主任一职,是你钱老板的!”
钱旺道:“都说范秘书长为人痛快,今日一会,果真令人折服!”范天策道:“先别忙着给我戴高帽!钱老板,你真有此想,就应该从现在开始,着手办一件事。”
钱旺道:“什么事?”
范天策道:“从一个娱乐城的老板,到一个城建主任,这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件事!真要生扯胡拉,不但会毁了我,也会毁了你!所以,你得先把自己变成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
钱旺一笑道:“这你就不用费心了,法人是我的一家建筑公司,三天后就会挂牌办公。”
范天策道:“看来,钱老板是先一步准备就绪啊!”
钱旺道:“领导过奖了——现在,正事谈完了,秘书长,有没有心情在我这个娱乐城玩玩?”
范天策道:“玩什么?”
钱旺道:“玩什么,随你的心情定呀!”
范天策道:“我的喜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钱旺道:“要不,我还到市里走一趟,带一个回来?”
范天策摆摆手道:“现在事情都在弦上,等到我真的当上县长,你呢,也当上了城建主任,到那时,再谈这个话题吧。”
钱旺道:“秘书长,那么,我就不留你了,这一点小意思,请收下。”范天策道:“你又搞什么小动作?”
钱旺道:“我是按道上的规矩来的,光送美人,不送点钞票,且不让我显得不懂规矩。”
范天策听罢,笑道:“钱老板,你还真的摸清了些门道!好,我收下了,就算是先借你的!”
钱旺喜道:“快别这么说,什么借不借的,我的,就是你的!”
享受了女色,又装下了差不多近乎八万元的感觉,范天策的心里的确美滋滋地受用。从娱乐城出来,戴上墨镜,招手要了辆的士,直奔县政府。
自李枫让他担起县政府这一摊子事之后,范天策就分头在两个办公室办公,一三五在县委秘书长办公室,二四六在原县长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县办秘书小方就跟了进来,为他沏好茶,将几份报告整整齐齐地放在他的面前。
范天策放下皮包,道:“小方,没你的事了,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方退出去,带上了门。范天策把钱拿出来,粗略地点了点,跟他估计的一样,正好八万块!范天策想:要想发,不离八,现如今就是送礼行贿,也讲究个俗气的彩头。
回到办公室还不足半个小时的工夫,范天策就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那女人怪声怪气地在电话中问道:“您是范大秘书长么?”
范天策道:“我是范天策,你是哪一位?”
对方道:“我是哪一位不要紧,只要你有时间与我谈一宗生意,一见面,不就认识了?”
范天策道:“谈生意,你找错人了!”
没等对方说完,范天策就把电话挂断。可是挂断没两分钟,电话又响起来,范
天策犹豫了一下,接了道:“哪一位?”
对方道:“就是想跟您谈一宗生意的我嘛——您别挂电话,秘书长先生,如果我猜测得不错,你的办公桌上,应该有一封你没拆开的信吧?”范天策扫了一眼,还真有一封没有邮票的信。急忙拆开一看,是两张白纸包着的一张虽然不清晰但却是十分明白的照片,照片上的内容,正是他范天策光着身子骑在一个女人身上的内容!范天策内心一怔,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对方道:“看了你自己的杰作,有何感想?”
范天策道:“咱们可以谈谈。”
对方道:“你想谈,可我这会的心情不好,暂时不想见您——拜拜!”范天策还想说什么,对方却挂了电话。将这一张要命的照片放进皮包的里层,看看信封,只有“范天策亲启”几个字,想一想,喊进来了小方,问道:“小方,上午我不在的时候,有人进过我的办公室?”
小方道:“除了我,没有呀!”
范天策举起了那只信封道:“这封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小方瞧了一眼,道:“我来上班的时候,走到大门口,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喊了一下我的名字,我觉得奇怪,因为我并不认识她!那女人却笑着让我把这封信当面交给你。我来到你的办公室,见您不在,就把它放在办公桌上了。”范天策道:“是今天吗?”
小方道:“也就是两个多小时以前吧。”
范天策道:“知道了,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范天策,不知怎地,他感到了一丝恐惧!这样的一张照片,竟然会有,而且还被素不相识的人所掌握!精明的范天策深知,这样的一张照片意味着什么,很有可能就会让他身败名裂。
喝茶,似乎已经无法解渴解热,周身的躁气蒸得他汗珠直滴。站起来,范天策从门后取了毛巾擦擦,一门心思地希望电话铃尽快地响起,而且还是那个怪声怪气的女人打来的。
电话的确在范天策的愿望中响了起来,不过,不是那个女人打来的,而是胡炳辉,问他晚上有没有空,要是没事,他就让妻子炒几个菜,晚上一起喝两杯。
范天策回绝了,他没有心思想晚上喝酒的事,得到八万现金的快乐几乎让一张照片全部抵消。范天策深知,如果不能从快从简地将这笔生意谈妥,自己几年来特别是近几十天来所有的努力与心血全部白费不说,没准还会让他人像扫垃圾一样将他从县委班子中扫出。
白玉洁是按花闪提供的地点将录像光碟递交给花闪的,从花闪的手里接过现金,道了声再见,要了辆出租车便直奔市里。
花闪得到了录像光碟,赶回公司,朝何力培面前一放道:“何总,东西到手了。”何力培道:“快放一遍看看!”
花闪把光盘放进dvd机里,没两分钟,电视屏幕上就出现了范天策与白玉洁上演的床上节目。何力培喜道:“好,好哇!有这东西捏着,就等于捏住了范天策的脖子!花闪,你干得好!”
花闪道:“要不要继续看完?”
何力培道:“看!关键的时候,停一停,拍几照照片,当然,再复录几盘,备着。”花闪点点头,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部高档数码相机,依遵何力培的意思,差不多拍下了范天策与白玉洁在床上所有的细节。
何力培的兴致极高,几乎是全神贯注地看完了范天策与白玉洁的床上过程!当电视屏幕出现黑屏时,何力培自言自语地叹道:“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啊!”
花闪微微一笑道:“白骨精嘛,当然是错不了!”
何力培坐直了身子道:“你说什么,这个女人是白骨精?”
花闪道:“何总,干吗这么大惊小怪?她的确是白骨精白玉洁呀!”何力培道:“范天策的花运倒真是极流的境界哇!捏他,无论怎么捏他,他也会觉得值的!”
花闪道:“何总,您怎么会有如此的判断呢?”
何力培笑道:“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呀!这个白玉洁,从录像中看,真正的是一朵名花奇花!啊——花闪,你自然也是!”
花闪有点悲哀地道:“何总,别安慰我了,我与白玉洁比过了,而且是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比过,比过胭体之上所有可以比的地方。我承认,我要比白玉洁逊色不少,她毕竟是道上全市闻名的人物嘛!”
何力培道:“花闪,你也没必要气馁,我敢说,在这临江,你并不逊色于南妮!就算逊色于南妮,现在,南妮已经作古,你也应该是第一美人了。”花闪笑道:“不,我可能超过不了我的妹妹花光!”
何力培道:“那你们姐妹就并列第一!”
花闪道:“第一也好,第二也罢,何总,您觉得我会真的很在意吗?再说,名昭易污!就是现在,都有流言说您做生意,关键时刻就用我这个美人出击呢!”何力培笑道:“事实也就是如此嘛!花闪,我想,明天一上班,是不是就应该让范天策见到他的这种照片呢?”
花闪道:“我想,先给他造成心理上的压力,且一层一层地施压!步骤嘛——先让他看看单张的照片,次看成叠的照片,再看这录像光碟,让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时候,就会毫无条件地答应咱们的要求了。”
何力培道:“你设想得不错,就这么办,当然,一切还是由你全权办理!”何力培说完,抬腕看看表,说有事需要出去,并且对花闪交待说:“这些照片和录像光盘,可是无价之宝,也是我可以从政的大道,可要保管好!”花闪道:“我把它们锁进保险柜里就是了。”
这些日子,准确点说是开始与白玉洁来往的这些日子,花闪才真正明白,女人,特别是那些姿色绝对上乘的女人,从古到今,都是男人们愿意顶礼膜拜的图腾!换句话说,她们无法摆脱娱乐男人并为男人所利用的悲哀!白玉洁如是,她花闪很大程度上也如是。不过,这种悲哀,在花闪看来,只有那种绝色的女人才能拥有!因此,完全可以看做是这类女人傲视那些平庸女人的略嫌另类的本钱。
收拾好了何力培的办公室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办公室,觉得有些汗气溢在了皮肤之外,没什么紧急的工作,花闪拿了条毛巾就走进了公司的浴洗间。本来,她是可以在何力培的办公室进老板专用的浴洗间,但她没有因为她想把自己的胴体与公司其他女性的胴体放在一起比上一比,看其他的女人是否在自己的胭体面前处于明显的劣势,就像她自己的胭体在白玉洁的胴体面前所显示出的劣势一样。让花闪遗憾的是,浴洗间没有别的女人,除了隔墙男浴那边传来一些说笑之外,花闪整个浴洗的过程就再也没有听到哗哗的水响之外的其他音响。
打电话到耿东生的办公室,没有人接,打他的手机,又没在服务区,宋丹阳的心里就犯疑这个耿东生,在自己想找他的时候,却偏偏找不见。怕晚上司马奔回家,彼此之间闹不痛快,因此,这一夜宋丹阳到了姑妈家去住了,第二天回家看看,才知道司马奔跟她一样,这一夜也没有回家。简单地搞了搞室内卫生,换了衣服冲个澡,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门就开了,走进来的司马奔见了女人的赤身裸体,说道:“大白天的,也不穿件衣服!”宋丹阳道:“在自己的家里,门和墙壁,不就是最好的衣服吗?”
这句话,是司马奔曾经对她说过的!那还是在他们俩幸福的新婚蜜月的日子里!
司马奔看宋丹阳,特别是看不穿衣服的宋丹阳,总也看不够!每每在家,就要宋丹阳不穿衣服呆着,让他看!当时,宋丹阳就说过——大白天在家能不穿件衣服?司马奔回答的话就是——在自己的家里,门和墙壁,就是最好的衣服。
此刻,听到妻子宋丹阳拿这样的话回答自己,司马奔的心里突地升腾起了一种甜蜜的感觉,走上去,从背后搂住了宋丹阳道:“丹阳,咱们好好地认真地谈一回,行么?”
宋丹阳口过头,浅浅地一笑道:“行啊!”
宋丹阳穿好衣裳,来到沙发上,挨着司马奔坐下道:“奔,想谈什么呢?”司马奔道:“昨天夜里,我无法人睡,想起了我和你过去所有的事!当然,最记忆犹新的,仍然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宋丹阳道:“第一次约会。是在城边的柳堤上。”
司马奔道:“那一夜,月光水银一般地泻下来,风轻轻地拂着柳丝,也拂着你的那一条长长的辫子。”
宋丹阳道:“亏你还记得!”
司马奔道:“我攥着河堤上的柳丝,柳树害羞了,我攥住你肩上的辫子,你也害羞了。”
宋丹阳道:“因为那时,我们都还是学生。”
司马奔道:“是学生,但我们都已18岁了呀!你说,看琼瑶的小说看多了,就很想早些知道亲嘴的滋味,就在那一夜,我让你知道了。”
宋丹阳道:“还说呢,分明是你紧紧地抱住我,强行让我接受你的吻的!”
司马奔道:“是啊——记得当时你说,我的嘴差不多就是罗叱的那个风火轮,一落到你的嘴唇上,就把你的嘴唇烫起了泡!奇怪的是,第二天一上课,我发现你的嘴唇边真的起了泡,像是火烧的!”
宋丹阳道:“不是火烧的,是那一夜我自己的心烧的。”
司马奔道:“也是,那一夜,我也觉得心热,并且,全身的血也热,虽说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成窗户的形状散热,也不解事!所以,那一夜,我平均半个小时冲一次凉水,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心收回来,那种热才消退。”宋丹阳道:“奔,咱们的初恋,的确很浪漫很美丽,可是我们的现状,却有些支离破碎。”
司马奔道:“不,就算是,也只是暂时的!丹阳,前些日子,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不准备再计较,更不会责怪你。真的,因为我知道,你的本质并不是那种歹毒的女人,这一点,我百分之百地肯定!也可能正因如此吧,丹阳,我决定回家来,和你聊聊,把你从牢狱之门外争取拉回到我的怀抱里!”
宋丹阳道:“奔,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地爱我!”
司马奔道:“只要你不放弃,我想我肯定会!”
宋丹阳道:“也不计较我跟耿东生上过床的事?”
司马奔道:“我刚才说过了,这件事我不计较,我相信我的妻子你,本质上不是一个爱红杏出墙的人,就像我本质上也不是一个爱拈花惹草的人一样!丹阳,真的,我要是不准备再爱你,不准备把你从牢狱门口拉回来,也就不会再回这个家里了。”
宋丹阳道:“我真的将会有牢狱之灾?”
司马奔道:“丹阳,你知道的,你揭发了我,纪委和县委书记要是相信你的话,还能亲自去把我从看守所接出来吗?本来,上午高吟找我,说是要通知法院签发逮捕令,准备逮捕你,是我苦苦求情,高吟才说缓缓,不过,最长时限不超过24小时。”宋丹阳道:“他们真要逮捕我,凭什么?”
司马奔道:“污告、陷害国家干部,能不犯法吗?丹阳,虽然你陷害栽赃的是自己的丈夫,也是一样犯法的呀!”
宋丹阳道:“奔,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司马奔道:“去找高吟,实话实说!高吟说了,只要你态度诚恳,认错彻底,可以从宽处理。”
宋丹阳道:“什么是从宽处理?”
司马奔道:“你不是党员、干部,又无工作单位,对你来说从宽处理就等于什么事也没有。”
宋丹阳道:“那么——耿东生有没有事呀?”
司马奔道:“丹阳,就算耿东生没给你五万元,让你栽赃,他也会有事的!”宋丹阳道:“那他还会有什么事呢?”
司马奔道:“丹阳,你想想,他一出手就是五万元,该有多少存款?也就是说,他耿东生有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钱!”
宋丹阳低声道:“我又没说那五万元是他给的。”
司马奔笑道:“丹阳,你刚才的语气,其实已经承认了这一点。”伸出双手,将丹阳的脸捧住,司马奔又道:“丹阳,别再抱什么幻想了,耿东生的事,主要的不是他生活作风上的问题,而在于他严重的经济问题,也许,够判死刑吧!”
宋丹阳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司马奔道:“奔,别吓我!”
司马奔道:“本来,我答应过高吟,不把耿东生的事说出来的,但对你,我还是说出来了!不过,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会分清孰重孰轻的。”宋丹阳道:“奔,走,我这就跟你去见高书记。”
司马奔用手把宋丹阳眼角的泪抹掉道:“不急,咱们先到楼下的饭馆吃点东西吧!”
宋丹阳道:“小饭馆能有什么好吃的,还是我在家里,炒几个你爱吃的菜。”司马奔把宋丹阳搂起来道:“不,今天是咱们的生日,应该到饭馆去吃一顿!”宋丹阳道:“咱们的生日?”
司马奔把嘴堵在宋丹阳的耳朵上说道:“今天是咱们久别胜新婚的生日!”
宋丹阳听罢,脸一红地想:夫妻就是夫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还会想着夫妻间该有的事。
办公室的气氛在高温的空气中显得很有些沉闷!这种沉闷,是在高吟将一份匿名的关于耿东生的检举材料让李枫看罢被他狠狠地摔在办公室桌上之后才出现的。一旁发着愣的范天策,似乎在为别的事而沉闷,李枫摔材料制造出的声响,才让他回过神来,拿起看了看,瞧一眼高吟,高吟也一样漠然的样子一李枫喘匀了气,问道:“老范,对这样的检举揭发材料,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范天策道:“我想,耿东生身为公安局长,被他亲手送走和送进大牢的不少!他这个位置,是一个树对头树冤家的位置,所以,我想,不排出诬陷的可能。”高吟道:“我不赞同秘书长的看法!无论哪个位置,都是为人民群众办事。耿东生身为公安局长,有人有这个胆举报他而且这份举报材料写得如此的细致,时间、地点等等,都详细如睹,我想,肯定是一个知情人所为。”
李枫道:“这么说,有一定的真实性?”
高吟道:“凭我的职业本能和职业经验判断,耿东生在经济上肯定有问题!”李枫道:“那好,可以立项展开调查!老范,你看呢!”
范天策道:“李书记,如此的一份匿名揭发材料,就立项调查,下边的干部,也太难为了吧?”
李枫道:“那你的意思是……”
范天策道:“我在这件事上,老实说,想保留意见。”
李枫道:“好吧,但党的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高吟,我同意立项调查卢‘高吟点点头,笑道:”范秘书长,你今天看上去,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是不是得了热感冒啊?“范天策道:”是有些头晕。李书记,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
李枫道:“好吧——老范呀,新一届县政府领导班子的候选人,你可要抓紧时间考察呀!”
范天策道:“李书记请放心,我会的。”
范无策一走,高吟道:“李书记,我能看出,范天策一定遇到了让他头痛的事。”李枫道:“为什么?”
高吟道:“刚才,在你火冒烟升的时候,老范竟然在一边犯愣!这种现象,不应该在他范秘书长身上出现吧!你想,他什么时候敢在书记的办公室里精神开小差过?”
李枫道:“总不至于是工作上的事吧!”
高吟道:“也许是家庭亲戚友人之间的事。”
李枫道:“人人家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呀!高吟,咱们都是人到中年,家事多啊!”
这时,王新琪道:“高书记,司马奔夫妇找您来了。”
高吟喜道:“看来,丈夫做妻子的工作,还是比较容易做通的。”
耿东生差不多大半天都没出自己的办公室*点一过,不停地往宋丹阳的家里打电话,就是没人接,急得耿东生自言自语地道:想找她就偏找不着,不行,得给她配部手机。想到这里,耿东生眼睛一亮,她不是有个呼机么,完全可以呼她啊!呼了好几遍,也不见回,耿东生就喊来铁锤,窃窃地交待一番,铁锤就换了一身便装,走出公安局大门。
铁锤是依照耿东生的交待去找宋丹阳的。不知为什么,自与宋丹阳联系不上的这半天,耿东生的心里十分慌乱,尽管他已有先见之明地把所有的现金转移,但他还是担心,万一宋丹阳说出那五万元现金是他给的,要落个栽赃陷害的罪名不说,还要暴露自己拥有巨款的可能,果真如此,且不是要引火上身吗?
在这意乱纷纷的一个下午,耿东生并不是没有考虑先把宋丹阳藏匿起来,但这么去作,纪检部门便会理直气壮地认为宋丹阳是在畏罪潜逃,那司马奔的事,就是不洗自白了。
多多少少,耿东生对宋丹阳还抱着几丝信任,或许,会坚持不说那五万元是他给的。这样,就算他与宋丹阳的风流之事路人皆知,也只不过是个生活作风问题,不至于毁了他的前程和官位。
中午,耿东生也没有心情到饭堂用餐,而是在觉得有些饿了的时候,泡了一包方便面,刚刚泡好吃了两口,铁锤满面汗水神情慌张地走进来道:“姑父——局长,情况有些不对啊!”
耿东生示意他关上办公室的门,问道:“铁锤,到底怎么回事?”“宋丹阳和司马奔一块去见高吟了!”
耿东生道:“这么说,这个女人要背叛我!”
铁锤道:“姑父,她能背叛您什么呢?”
耿东生想了想,道:“铁锤,我可能要出点事,你能不能帮我一把呢?”铁锤道:“怎么帮?”
耿东生道:“有人问,你就承认15天前,我从你手里借过五万块钱!不过,这五万块钱,你得想辙说清是怎么来的。”
铁锤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父?”
耿东生道:“这五万块钱,牵扯到一桩案件,明说吧,铁锤,我曾给过宋丹阳五万元现金,让她栽赃诬陷是司马奔贪污受贿之财,她上交给了纪检书记!今天,她要是实话说了,高吟肯定要查我,我不把这五万元的来路讲清,也许这就是一个口子,他们顺着这个口子,就会调查清咱们俩经手的所有捞钱的事件。”铁锤道:“那我就承认是我借给您的,不就行了。”
耿东生道:“那他们要是追查你从哪一下子弄来这么多的钱呢?”铁锤道:“我说是借的,要不是个人的存款,从银行取的。”
耿东生道:“借的?找谁借的?取的,什么时候在哪儿取的!人家会刨根问底。”铁锤道:“姑父您就放心吧,我会想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说清这五万块的。”耿东生道:“在公安局呆了这么多年,要是连这么点事你都不能自圆其说,不也太没出息了吗!”
铁锤道:“姑父,要我看,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谁有证据说您给了宋丹阳五万元是为了让她栽赃司马奔,也完全有可能是她经济上有困难,或者是因为和您上了床,并以此威胁,强硬地从您这儿借去五万元呢!”
耿东生喜道:“小子,你这番话倒是提醒了我啊,她宋丹阳真要是先对不起我,我也就只好对不起她,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谁又能说个清楚明白呢。”铁锤道:“姑父,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吃点饭,到现在,我还饿着肚子呢。”耿东生道:“我不也还饿着,要不,拿两袋方便面去泡?”
铁锤道:“我还是到局对面的小饭馆去吃份蛋炒饭吧!”
耿东生想了想,道:“这段日子,你最好把酒给我戒了。”
铁锤答应着走了出去,耿东生的心慌意乱总算有所缓解。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方便面,早已泡胀,吃了一口,耿东生又吐出来,顿了顿,端出门倒进过道的垃圾桶里,回办公室重新泡了一袋。
第十三章
这一晚,花光激动或曰兴奋得无法人睡,不为什么,只为第二天的镇长竞选。下午镇党委召开的竞选筹备会上,花光已正式地确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左想想右想想,想到自己有可能即将成为玉笛镇镇长,花光的脸上就洋溢着陶醉的笑。兴奋归兴奋,花光的心里在高兴之余也仍有几丝隐隐的担心,这是因为,农亦秋也被定为镇长的候选人之一,尽管私下里农亦秋向她花光表过态,说竞选之日将会借故不到或当场弃权,但花光并不敢百分之百地相信农亦秋的话。躺下,翻转难眠,一因天热一因心里的小疙瘩,花光决定,不如再去会一会农亦秋。
农亦秋的宿舍离花光的宿舍不算太远,因为宿舍连着宿舍,如若动静过大,会把其他的人惊醒,这被惊醒的人中,或许就有书记方全准。因此,花光光着脚,没拉过道的灯,摸到农亦秋的宿舍外,敲了敲门,等农亦秋拉亮室内的灯低声但有力度地问一声“谁”后,花光就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从门缝处塞了进去。农亦秋见有纸条塞进来,趿着鞋来到门后弯腰拾起,就着灯光一看,只见纸条上写道——农主任:在这个月上柳梢的夜晚,我愿把自己的青春化成一叶扁舟,自横于玉笛河边,等待着你激情的长篙来撑一回,你现在来吧,我等你!没有落款,但农亦秋一看,就知道是秘书花光的!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开了门,悄悄地溜出了宿舍楼,直奔三百米外的玉笛河。
等在河边等在一棵垂柳下的花光见远远的有一个人影在朝这边走来,就断定来人一定是农亦秋。等那人近了,花光认定后,从垂柳下闪身而出道:“农主任,怎么这好的兴致,夜都深了,述到河边来散步?”
农亦秋走近花光,搂住了她的腰道:“我不是来散步的,而是来用我的激情之篙,撑你青春化成的扁舟的——花光,平日里还没看出,就连这偷男养汉的事,你也能把它说得如此的高雅!”
花光抬手握拳,轻击在农亦秋的胸膛上道:“看你,还是一个主任呢!什么偷男养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农主任,你不觉得用这样的词汇,对我是一种糟践吗?”农亦秋道:“我这个岁数的人,就喜欢实话实说,没有什么花花架式,别见怪,好不好!”
花光道:“农主任,你喜欢实话实说,那我也实话实说,明天,你打算怎样帮我呢?”
农亦秋道:“按先前说定的呀,我会现场弃权的!”
花光道:“这么说,我真是太感激你了。”
农亦秋道:“花光,来点实际的吧,只是嘴巴上感激有什么用?应该让我激情的长简有用武之地呀!”
花光道:“我也没说不让嘛,‘只是,你总不能反过来让舟主动地去载篙吧!”
农亦秋一听,知道花光在这一夜,是允许他是同意他乃至是渴望他全方位地给予温存的!托住花光的下巴,托起花光的脸蛋,月光之下动情之后欲望启动之后的花光,看上去更加地妖烧撩人……
农亦秋在事后紧紧地拥着花米拥着西沉的残月,花光的上半个身子,差不多全偎进了农亦秋的怀里,快意之后的农亦秋轻轻地拍打着花光那温度还高的背部,小声地说道:“花光,真的,在我农亦秋的眼里,你花光虽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却是一个有能力讲义气的女人!能拥有你,晚些日子,哪怕是晚几年或者一辈子都当不上镇长,我也不悔!”
花光道:“农主任,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给你说个实话,我是唐滔心爱的女人。”
农亦秋道:“这一点,我和方全准早都分析到了。”
色光道:“分析到了,那你还泄什么气?到时候,我从镇长的位置再往上升,你上不上,还不是人家唐滔的一句话。”
农亦秋道:“到时候,还望花镇长多多美言呢!”
花光一笑道:“我现在还不是镇长的,你这么叫,要是让人听见,岂不笑话?”农亦秋道:“真要有人听见的话,我的乌纱帽怕就要很快地被唐滔摘下的。”花光从农亦秋的怀里抬起头道:“农主任,该回宿舍了吧,我真的有些困了。”农亦秋想:你不困才怪,劳心一天又劳身半夜,你个小妞妞能有多少精力呢……
镇长竞选的场面十分热闹,主席台上,唐滔坐在正中的县委领导席上,在他左侧的是方全准,右侧的是县人事局局长,横侧的嘉宾席上,何力培与花闪在坐,对面的候选人席上,一排坐着三位,依次是镇办主任农亦秋、镇办秘书花光,镇财政所长王建业。
大会由方全准主持,先由三位候选人发表演说,每人限15分钟。花光的演说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接着是王建业,他所赢得的掌声也很响亮!当农亦秋站起来还没开口时,台下就有许多的选民大喊:“农主任,我们选你当镇长!”
农亦秋向选民挥挥手道:“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谢谢!可是,我农亦秋有自知之明啊!在我们三个候选人中,花光和王建业,都比我的文凭高、水平高,且他们又正当年,所以,我宣布在这一届的镇长选举中,我农亦秋愿意主动放弃候选人的资格!我这样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年轻人的成长进步提供宽一些的空间!”
言罢,农亦秋朝主席台上的唐滔和方全准打声招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选举的过程,花光的得票超过了百分之八十!那些竭力为花光摇旗呐喊的选民,在方全准宣布花光当选了此届玉笛镇镇长后,鼓乐齐鸣鞭声连天!花闪流着高兴的泪水上去抱住了花光道:“花光,姐姐祝贺你!”
花光道:“姐姐,谢谢你的祝贺!”
走到台前,花光挥动着双手,喜悦地喊道:‘包谢谢灵谢谢大家!“唐滔明白,在这振奋的时刻,自己总结式的发言,无论怎么精彩,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当方全准请他作总结性发言时,唐滔只说了一句话:”今天的镇长之竞选,非常成功,我代表县委,祝贺花光同志当选!“
回到何力培身边后,花闪道:“何总,瞧见了吧,我妹妹当镇长了!”何力培笑道:“是啊,她的梦,实现一个了。”
花闪一惊道。“何总,您这语气……”
何力培急忙打断了花闪的话道:“花闪,当镇长,难道不是你妹妹的一个梦吗?”花间虽说点点头,但不知怎地,从此刻起,她觉得何力培与妹妹花光似乎很熟。对于一个丈夫来说,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的男人上过床而不责备也木管束,一般说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丈夫本身另有图谋,一个原因便是丈夫是笨蛋是傻瓜是天生的王八羔子。
范天策肯定是属于前者,自从知道妻子与唐滔上了床与司机张天宝上了床后,不但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阻止和杜绝以后的事情发生,而且还在话语间流露出了些宽容乃至纵容的情绪,直到后来挑明利害关系地让妻子进一步投进他人的怀抱。妻子也是女人,从古到今,男人们为了自己的成功,利用和牺牲女人的青春与肉体的事例比比皆是,关键时刻,别说是妻子,就是自己的女儿,不也有推到他人的怀抱的么?
范无策深明这一点,男人,特别是从政的男人,有了女人、哪怕是有了好女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官职的升迁,而官职能频频得到升迁的男人,就不愁身边没有上好的女人。或许正是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态,范天策才能心安于妻子南妮的红杏出墙。经过了一上午的缜密思虑,范天策觉得,唐滔已经有了足够的警觉,因为这些日子,唐滔与南妮之间的见面显得十分神秘,由他一手安排的眼线也不能跟踪得到。据南妮说,她和唐滔的见面只是在车里。由此,范天策就明白,智商不低的唐润是不会在他搂抱着南妮的关键时刻让他人看到的。
不过,好在南妮说相会的车就是张天宝开的!有了这个信息,范天策想,所有的文章就只能在张天宝身上做了。
从妻子南妮还能对自己透露些实情来看,范天策认为,妻子南妮多多少少还是愿意帮他的,或者说多多少少对他这个正牌丈夫还有些真情实感!不过,从妻子南妮闪烁不定的眼神中,范天策也能看出,妻子南妮绝对不太想让唐滔真的因为她而身败名裂。
这是一家十分幽静雅致的饭馆,范天策早早地到了,要了一个最好的单间,服务员面带微笑地来问范天策道:“先生,请问几位?”
范天策道:“有一位还没来。”
服务员微微地顿了顿,又道:“先生等着的那一位是女客么?”范天策道:“一定要告诉你吗?”
服务小姐道:“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想告诉先生,凡是点包间的先生,只要需要,我们可以提供陪餐的小姐。”
范天策道:“只听说有陪舞陪唱的小姐没听说有陪餐的小姐。”服务小姐道:“先生,这有什么奇怪呢,名目虽不同,但目的不都是让客人满意和高兴吗!”
范天策道:“改日吧,今天,是我和朋友有要事商谈,陪餐的小姐,就免了。”服务小姐道:“先生,其实,陪餐的小姐收费不高,一餐按一个小时计算,只收15元钱。”
范天策道:“不是钱的问题——看我等的人来了,按这包间的中档标准,开始上菜吧!”
走进来的张天宝扫了一眼这单间的气派,有点受宠若惊地道:“秘书长,想跟我谈点什么,也没必要找这么阔气的场所呀,要多花不少冤枉钱。”范天策道:“你小子——在你身上,老婆我都舍得。还舍不得这顿饭钱?”张天宝道:“秘书长,我,我……”
范天策一拍张天宝的后背道:“我什么?坐下吧!”
张天宝道:“秘书长……”
服务小姐上菜来了,范天策“嘘”了一声,张天宝止住了话头。服务小姐把四个凉盘放下后,又为他们斟上酒,说道:“先生,请用餐!”言罢,立在一边。范天策道:“小姐,不用你呆在这儿了,有事,我会叫你的!”小姐道:“立在一旁,是我们的职业规矩呀!”
范天策道:“今天,就破个例好不好?”
张天宝也道:“不用你斟酒,我们自己斟,去吧!”
服务小姐道:“既然先生如此执意,我就不打扰在此了,不过,一会上菜……”范天策道:“菜还是要上的,上菜,不影响我们的……食欲。”
服务小姐出去时把门带上了,张天宝端起杯道:“秘书长,我先喝一杯!”范天策道:“别这么喝!天宝,我们之间曾说过什么,你忘了吗?”张天宝道:“没忘!范……范哥,有什么吩咐,你就照直说吧,我说了的,为了你,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皱皱眉头!”
范天策笑道:“哪有什么吩咐,瞧你一副气吞山河的样子——来,喝酒!”干了一杯,张天宝把酒满上道:“范……范秘书长……”
范天策道:“别这么叫,就叫范哥。”
张天宝道:“范哥,我是个直肠子的人,但我绝对讲义气,够朋友!你大人大量地宽待我,我肯定会知思投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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