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多，但也聊胜于无嘛。

再次来到那个大锅烫摊位前，李轩发挥了曾经干业务时的口才，就这么端着一口大锅，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下，脸不红耳不赤地对那位守摊的中年妇女，将准备多时的话说了出来：“大姐！我想跟您谈一笔交易，确切地说，应该是合作！”

曹琴今年四十三岁，是这座城市最基层的外来人口之一。本来，像她这种文化低，年纪又大的农村妇女，在城市里是很难立足的。最起码，在没有相应背景的情况下，很难找到能养活自己，又不会把自己累垮的工作。

和丈夫两人辛辛苦苦在这座大城市打拼了足足有五年之久，曹琴一家子算是终于站稳了脚跟。在丈夫的一再坚持下，将夫妇俩几年节省下来的钱投资了一个店面，在这片生活人口基数大的地域搞起了麻辣烫以及大锅烫这两种小吃。

对于曹琴这种穷怕了的人来说，钱很多时候比感情还重要。因此，丈夫不顾一切把钱投入到店面的租赁、摊位的租赁以及设备的购买上，没少遭到她的反对！为了这个问题，在刚开始的时候，两夫妇的争吵便成了家常便饭。

不过很快，曹琴便全心地投入到这份工作当中。原因很简单，她丈夫眼光还不错，搞这种小吃确实比跑出去打工赚钱。

在看到两倍甚至多倍于曾经的收入之后，曹琴没话说了，甚至主动请缨在烧烤街的摊位值晚班，而丈夫则在白天负责店面。这么双管齐下之后，赚的钱更多了，虽然苦点、累点，但至少看到了发家的机会。

不过，曹琴最近心情很不好。因为原本只有他们一家大锅烫的烧烤街，在前一段时间竟然又冒出一家来，而且摊位还就开到了自己几米远的对面，把原本基数不多的客人又分流了过去，使得她夜晚的生意整整少了一半多。

最可气的是，负责档位的那个小仗着自己比较年轻，竟然恬不知耻地扯开嗓门一个劲地招呼着本来应该属于她的客人，令她的生意更萧条了。

但没办法，大家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甚至曹琴比对方还更有客户基础。对于这种情况，除了生闷气、背后抱怨甚至暗中诅咒之外，就只能这样了。总不能找丈夫跑来教训别人吧？要知道，自己一家子在这个城市也同样没什么依靠，得罪别人了对自己更没好处。

和以往一样，曹琴今晚的生意很不好，甚至有越来越不好的趋势。要知道，夜档是没有小孩这类消费低的群体，一般情况下，来的客人要么不买，要么就买一大堆。再怎么样，也都会消费上三五元才行。

但是今晚，曹琴破天荒地做了一笔一元的生意。而这笔生意的客人，竟然还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这是不是表示着，自己的夜档生意就要走到尽头了？

曹琴就想不明白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要就别买，要就买多点，干嘛只买一块钱萝卜来恶心人？难道要用这个举动来告诉我，我的东西很难吃么？想到这些，曹琴的心情就更堵得慌，恨不得当场就把脸黑给下来。

而更可气的是，在后来，那个大小伙子竟然在吃了一口之后直皱眉头，甚至还在她视线内便毫不掩饰地摇着头将整串萝卜都扔进了垃圾桶。这算什么？故意挑衅还是怎么着？

这个场景令曹琴更为光火，如果不是那个家伙已经跑远，指不定她当时就骂了出来。

暗自生着闷气的曹琴，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一切该诅咒的人。好不容易，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心情调整过来。而就在准备应付下半夜的工作时，她突然发现，那个恶心人的家伙竟然端着口破锅，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过，在听到对方说到“一笔交易”之后，曹琴还是堆起了笑容。

“交易好啊！呵呵！那老板要吃点什么？”

毕竟，有生意上门，看在钱的份上，怎么都得挤出点笑容来不是？

其实，曹琴这些笑容并不假。如果这个大小伙子还来做她生意的话，那就说明自己刚刚是误会他了。至于那串萝卜，也许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吧。最重要的是，只要能给自己带来生意，哪怕他买来全丢掉都行。

用曹琴的话说，一块钱那也是钱啊！

“哦！不不！呵呵！”李轩笑着解释道：“大姐您误会了，我说的交易，并不是跟您买东西，而是要跟您合作！”

“合作？”曹琴笑容一敛，语气骤然淡了几分，问道：“什么合作？”

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文质彬彬的大小伙子，曹琴心里本身就存在的厌恶感不仅再次生起，反而还攀升了不少。敢情并不是自己误会他了，这小子非但跑来恶心人，行动还更恶劣了！

想到这一层，曹琴原本已经压到心底的怨气再次被释放了出来。

经过略微的思考，曹琴很快便明白了。在她看来，这大小伙子嘴里的合作，无非是想弄点肉串什么的来跟她一起卖，然后从中抽成吧？

虽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并不妨碍曹琴发挥想象构想啊！毕竟，李轩手里那口大锅她还是有眼看的。或许，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自以为是异想天开想占别人便宜，思想太狭隘了。

如果眼前的这个大小伙子真是那种异想天开的笨蛋，那曹琴就更不需要跟他客气什么了。

要知道，像她这种大锅烫的生意，里面的投资大部分并不在原材料上，而是在设备、人工和场地租赁方面。比如一串萝卜，充其量成本也不过两毛钱，而其中的场地费用、先期设备投资费用以及人工费等，单单这些平均下来，每串食物的成本就远远不止两毛。更何况还有回头客之类的资源，这些可都是本钱哪！

若是这个大小伙子嘴里的“合作”如自己所想，是拿一些原材料来找自己代售，并抽走哪怕一半利润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赶人吧。

曹琴心里的算盘可比谁都清楚，一串萝卜成本两毛，卖一元毛利是八毛，如果这家伙抽走四毛，那还不如自己去找原料呢。要知道，像场地费、人工以及设备等看不见的费用，平均下来成本也不止四毛啊。更何况，自己的生意并不好，全部卖完了还好说，如果只卖掉一部分算谁的？就算生意很好，也犯不着跟别人合作什么，少了什么货自己隔天多进点就得了。

总之，不管是什么合作，结果就俩字：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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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 买你汤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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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李轩清了清喉咙，并没发现眼前这位中年妇女前后的态度差异，层层递进地询问了起来：“大姐！您想不想让生意更好？每天晚上卖得更多？”

李轩并没有准备直接揭开锅盖，那样做虽然能够确保对方跟自己合作，但是却没办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

在出来之前，李轩已经准备好了两种模式。一种是买断，另一种是分成。这两种模式，基于对这汤水的信心，李轩更倾向于分成，所以必须得对方品尝到汤味道之前选择比较好。

当然，未免强人所难，李轩会在之后告诉对方，选择好合作模式，并不代表着一定要合作，也可以在品尝完汤之后，拒绝合作的。

这前前后后，李轩对自己的构想很满意，现在只差说服对方而已。

“你直接说你想怎样合作吧！我这还要做生意呢！”曹琴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丝毫没有理会李轩的询问。听到李轩的这句话，在她心里，更将李轩归类为自己认为的那类人了。

让生意更好，谁不想？但天上掉馅饼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除非那是陷阱。曹琴以前可是上过不少次当，对于这种骗人的把戏，她能细数出几十种不重复的花样来。

曹琴突然冷口冷面的态度，令李轩直皱眉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话还没说完，这妇女的反应怎么就那么大？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关于自己的构想，李轩还是很有信心的：“大姐！我有办法让你的生意好上几倍甚至更多，只需要在你的大锅里，加上我的一锅汤，我保管你的生意能好得你忙都忙不过来！而我，只需要收一部分汤水费就行了！如果……”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李轩还没说完，曹琴就瞪大双眼怪叫了起来：“卖汤给我？你神经没问题吧你？”

也怪不得曹琴会这么惊诧，毕竟代售合作什么的在她看来，就已经是脑子进水的人才想得出来的，哪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更绝，竟然连卖汤都想得出来。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姐，你听我说！”李轩知道对方误会了，心里也没责怪她骂人，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生意没好起来，我分文不收。而好起来的话，我只收其中一小部分利润而已！也就是说……”

李轩哪知道，他的话对方压根就没听进去。这一次，他还是没说完，就被曹琴摆出一脸恶心的表情，恶狠狠地阻止了。

“走走走，赶紧走！别妨碍我做生意！快走快走……”曹琴挥舞着手，仿佛在赶乞丐一般，一脸厌恶。

像这种情况，李轩在干业务的时候就曾遇到过不少次，也没怎么上心，依旧劝说道：“你今晚就先试试吧！如果效果没达到，我……”

“走啊！烦不烦啊你？”曹琴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几个音调，引得周边的人纷纷侧目，而她则满脸不耐烦地对李轩嚷道：“我叫你走！听见没有？你的合作我没兴趣！还要我说多大声啊？滚开啊！”

“……”

片刻后……

怒目圆瞪的李轩突然一声爆吼：“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他的声音之大，引得方圆二十米内的人都不由侧目观望。

在对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之下，李轩本身就已经非常憋屈郁闷了，不过一心想要把自己的构想说出来，他也没管那么多。但是，当听到这个“滚”字时，李轩彻底恼火了！再加上先前受到的羞辱，使得他这一次爆发出来的能量极为巨大。

曹琴先是一惊，而后咧了咧嘴，微微一摇头，低头忙活了起来，没理会李轩的怒吼。

活了这么多年了，她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的人惹不得。所以，火上浇油的事她是不会也不敢去做的。

不过，在被对方这么吼了一声之后，她觉得自己如果没点什么反应的话，会很没面子。于是，她一边让自己双手瞎忙活着，一边摇着头长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哪！”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盛怒中的李轩可没那么多顾虑，恶狠狠地对曹琴说道。虽然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时代，但被人欺辱成这样还是头一次。

曹琴虽然有顾虑，但出来这么多年，被这么指着鼻子教训还是第一次。因此，她火气也上来了，脖子一硬，将手头的活一丢，就这么站在那里，用同样的表情挑衅地望着李轩。

不过，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这种阵仗曹琴早领教过无数回，吵架方面的功力自然深厚。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回应，既能不损颜面，又不会令对方过于愤怒而导致自己不必要的损失。

因此，她的表情虽然极为挑衅，语气也极为不敬，但她话语的内容却没先前那么露骨了：“要我再说一次？行！我告诉你，我没兴趣跟你合作！你的汤就算白送我，我也直接倒掉！找别家卖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说完，她再一次当李轩透明人一样地低头瞎忙活了起来。不过，她那不时瞥向李轩的眼神以及厌恶的表情却仿佛在告诉着别人，她眼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