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莫海伦,至少蒋秉坤的面子是被大大的驳了。
蒋官见气氛越来越不好,想着一直沉默更加糟糕,干脆说:“她的风格不做作,我好多朋友都喜欢看她的节目。今晚可算是有机会见见真人了。”
严碧云也帮蒋靖允说起话来:“说起这个莫海伦,我倒是记起一件事来。也就是前两年,我有个朋友的儿子想追她,结果没追着,问原因,说是不管送钻石,送名车,还是送房子,她通通都不要。可见不是个为利益而动的好姑娘。”
蒋秉坤闷哼一声:“她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蒋靖允冷冷一笑:“在您眼里,是不是只有姜梦熙这种出身的人才不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剩下的所有人都是虚情假意?都是冲着我们的钱财身家来的?”
蒋秉坤没想到蒋靖允会公然顶撞他,一时有些错愕。
严碧云怕这两父子会因为这事闹出矛盾来,连忙说:“好好的一件事,怎么说着说着就让火气上头了呢?”然后给蒋靖允使了个息事宁人的眼色,说:“靖允你也是,你爸是谨慎,又不是完全否定了莫海伦,阿姨知道你护人心切,但还是要注意语气。”又把手搭在蒋秉坤手上,笑着说:“你这个脾气也该改一改了。孩子们都长大了,是好是坏自己能分得清。你老这么操心,不累啊?”
蒋秉坤并没有和蒋靖允闹僵的意思,隔了片刻,像是消了气,可又觉得不舒坦,说:“当初靖东要不是不听我的劝,非要和那个许月光在一起,能出这样的意外吗?现在小官也一样!找个成天在外边疯的丫头。我能不操心吗?”
蒋靖允脸色沉得厉害,下巴也绷得极紧。蒋婉司见他好像要发火了,灵机一动,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开始皱眉喊疼。
这一招用的极妙。
几个人一下子就把前一秒还在争论的事情给放下来,都关心起蒋婉司来。
蒋婉司故意表现的十分狰狞,作为丈夫的裴俊配合的说:“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蒋婉司一面点头,一面拉着蒋靖允的手:
“大哥,你开车载我们去。”
蒋靖允知道蒋婉司的苦心,自己也不想再和蒋秉坤发生冲突,便很快和裴俊一道扶着她上了车。
蒋婉司算是个挺尽职的演员,上了车好长一段时间,还哼哼唧唧的。
裴俊摸着她的大肚子,笑着说:“已经‘咔’了,不用演了。”
蒋婉司瞬间停了面部表情,十分俏皮的说:“刚才小宝贝真的踢我了,也不算是演戏。”
蒋靖允在前面开车,并不参与两夫妻的谈话。可蒋婉司却找上他,说:“大哥,你上午还是别回公司了,反正有三哥陪着大伯,那些高管一个一个的向大伯汇报,你去了也是在外边等。”
蒋靖允难得笑了一下,说:“你演的这么卖力,我就算不参与,至少不能拆你的台子。”
蒋婉司扑哧一笑,又说:“其实我演技一般,只不过你和大伯都不是真心想要闹翻,我给你俩搭了个台阶而已。”
蒋靖允“嗯”了一声。
蒋婉司有很多话想说,但考虑一下,最后只提醒蒋靖允:“你说了晚上要带莫小姐一起吃饭,即便现在出了点小岔子,她还是得来的,不然大伯可能会更不高兴。”
蒋靖允停了片刻,说:“我知道。”
蒋靖允给莫海伦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为下几期节目定稿。因为江缇出车祸需要长时间休养,所以她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连来电显示也没看清楚,直接推开锁就问了声:“你好。”然后得到的就是蒋靖允那一句:“莫小姐,你好。”
她像是一下子被什么惊醒了,倦意全无,又特意看了一遍手机,确认通话人是蒋靖允之后,才补了句:“蒋先生,你好。”
蒋靖允问她:“在忙吗?”
她立马把手头的稿子撂在桌上,起身走向茶水间,说:“刚刚还在四处找人作伴,想一会儿去哪儿逛逛,打发时间呢。”
蒋靖允仿佛是笑了笑,问:“那你找到了吗?”
她像是怀春的少女一般,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却还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们个个都忙着,没空搭理我。”
“那我怎么样?”
蒋靖允虽然是地道的南方人,可吐词发音却是极准的,而且语速并不急促。这五个字莫海伦听得清清楚楚,可她还是顺口“嗯?”了一声。
蒋靖允重新说:“我现在在你们电视台楼下。”
莫海伦十分惊奇:“你上次不是说蒋董过来了么?你不用陪他?”
蒋靖允直白的说:“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多带个人去陪他。”
莫海伦怔了好一会儿,连话也忘记说了。
蒋靖允见她没有回应,问:“你还在听么?”
正巧有同事进来,见莫海伦背对着一动不动,也没个音,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好心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原本就处
在惊错的状态,突然被一吓,手机顺势就从掌心滑落了,狠狠摔在了地上。
莫海伦差点大叫,急急忙忙蹲下来捡起已经摔到电池与主机分离的手机,迅速安装好之后,却怎么也开不了机。
那同事见她这样急,掏出自己的手机给她。可该死的是她把蒋靖允的号码给忘了,她站着静了两秒,想起刚才蒋靖允说就在楼下,于是二话没说就跑出茶水间,搭电梯往楼下去。
昨天的大雨转到今天,已经变成了似有若无的细雨。
莫海伦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匆匆跑出大楼,一眼就见到蒋靖允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快步走过去。
车里的蒋靖允也看到她了,于是开门下车。
她喘气喘得厉害,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好,可脸上的喜悦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解释说:“刚才,我,我的手机,掉在地上了。”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说:“下着雨,先上车吧。”
结果两人先去买手机。
莫海伦挑了部白色的大屏幕手机,蒋靖允刚准备掏钱包付账,就被她拦住了,十分认真地说:“我自己买。”
可认真的莫海伦却因为刚才太急着下楼,压根没带钱在身上。最后还是蒋靖允给解决了。
她似乎对这事耿耿于怀,差点说出还把钱还给蒋靖允的话来。
蒋靖允猜到一些她的想法,便说:“以后这些事都是常有的,你总不能样样都不接受吧?”
她很想告诉他,她并不是个爱慕钱财的人,可仔细想想,若是作为一个女朋友,接受男朋友送的礼物倒也不是什么非正常的事。
所以吃过午饭之后,蒋靖允又带着莫海伦去换了身妆扮,最后把她带蒋婉司的住处,让她晚上随蒋婉司一道赴宴,他自己就先回公司。
莫海伦觉得这一切发生的简直快得不可思议。昨儿晚上她还在想蒋靖允什么时候会再约她,今儿就已经成了蒋靖允正式的女朋友,更夸张的是,再过两三个小时,她就得见家长了?她虽然爱慕蒋靖允多日,但怎么也没想过美梦成真会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好在蒋婉司之前上过她的节目,算是旧识,谈起天来也不会太尴尬。
蒋婉司对她的突然出现并不诧异,仿佛是早就知道了,让她不得不产生一种蒋靖允早就在蒋家宣布了她合法地位的错觉。而这样的错觉让她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的疑问。
漩涡(2)
春归是按着林管家的吩咐,先去市场买了好些新鲜食材之后才去的公寓。
许月光接到电话,并没有让保安带春归上来,而是亲自下楼去接她。见她身上挂着大包小包,两只手也没闲着,连忙接过些自己拿,又问她:“你怎么来了?”
春归扬着红扑扑的脸蛋告诉许月光:“林管家让我来的。”然后学起林管家说话的腔调来,“许小姐一个人在公寓,凡事都不方便,你过去和她一起住。”
春归虽然没读太多书,可学起人来却有模有样,一板一眼的。许月光见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还笑嘻嘻的,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说:“那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
春归摇头:“林管家说了,这些都是你平日里用得着的,突然间少了什么肯定会不习惯的。”
许月光觉得林管家大概是称她为许小姐称习惯了,真把她当作了小姐来对待,一时有些恍然。
春归又说:“我听四小姐和四姑爷说,老爷他们明天下午就回深圳了。就今天一晚,其实也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大概是因为蒋秉坤不常回蒋家宅子的缘故,所以上至蒋靖允,下至佣人,都不怎么提蒋秉坤。
春归没注意到许月光渐变的脸色,接着说:“早上吃饭的时候,大少爷说晚上要带女朋友见老爷和夫人。是个主持人,叫莫海伦的,四小姐好像还上过她的节目呢。”
许月光稍稍怔了一下。
春归以为她是有兴致,便又说:“不过老爷好像不大喜欢,大少爷差点和老爷吵起来了呢。我从没见过大少爷把脸拉得那么长,怪吓人的。好在夫人和四小姐都在一旁劝着,所以晚上。”
许月光打断她:“二少爷这两天怎么样?”
春归觉得许月光这问题问的实在没有什么好回答的,一个天天躺在床上,不知五味的人,前天、昨天、今天,哪一天不都一样么?可她也晓得许月光最紧张的就是二少爷,于是把笑容堆了满脸的告诉她:“你放心,二少爷好着呢。”
春归又想起被蒋秉坤嫌弃的那些茉莉,于是说:“老爷让林管家把二少爷房里的茉莉花搬走了,连花房也不让放。不过林管家已经把它们送到物业那里了,等老爷走了,再搬回来。”
许月光听着有些倦,随口问起春归:“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春归想了想,说:“四个月零十六天。”
许月光听她数的如此仔细,又问她:“记得这么清楚,很想回家吧?”
春归认真点头:“我大嫂上个月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妈可高兴了呢。”
“那你怎么不回去看看?”
春归叹气:“我今年没假了。”
许月光想起春归从小没了爸爸,春节那阵子她妈妈生病,她为了回家照顾,把今年的假都提前支
走了,所以现在想回家也不好开口再请了。许月光干脆说:“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回你家乡,我去西栅住一天,你就回家看看你的小侄子。”
春归急忙摇头:“那可不行,林管家会批评我的,还会扣工资,没准让我打包走人呢!”
许月光说:“林管家让你来陪我,又没说一定要在公寓里边陪着。我俩在这里住,是一天,回你家乡也是一天,只要明天上午能赶回来,他们不会知道的。”
面对许月光的提议,春归心动的很,但还是有些担心,便说:“那万一被发现了,你一定要帮我求情。”
许月光点头说好。
因为是热门的旅游线路,所以春归和许月光很快买到了车票,两人坐在大巴靠后边的位置。
车窗外,细雨蒙去了整座城大半的光亮,花花绿绿的伞参杂在一起,凭添了不少颜色。
许月光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远门,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连满大巴天南地北的方言也不例外。
春归特别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还不忘掏出手机给许月光照相,说是要留下来作纪念。作为模特的许月光不露笑脸还不成。
虽是有些闹,却也给短暂的旅途带来了不少欢乐。
春归哥哥是开出租车的,到车站把许月光和春归接上,一定要请许月光到家里吃顿饭。
许月光盛情难却,便同意。
春归家是自己建的房子,虽然有些年岁了,但屋里屋外都打扫的十分干净,春归妈妈和大嫂都是本地人,普通话讲起来不太灵光,但都十分热情,做了好些当地的特别菜招待许月光。
许月光的心情也被带动着好起来,临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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