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没再说话,浑身泛起一层粟粒。
男人很满意的轻声笑了笑,然后伸手关上灯,皎洁月色从透过窗帘散落进来,给整个房间蒙上一层朦胧的白色,美的竟然不像是真的。
满室涟漪,用心感受,竟是一种开到极致美后,世界最美落红的凄凉。
……
第二天,容颜醒来时,天已大亮,伸手朝边上一摸,已经没人了,脑海里再次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容颜的脸再次刷的下就红了。
和上一次一样,这次好像又是她主动拉扯掉慕安之的浴巾,虽然这次只是因为洗过澡,拖鞋过滑,她一个踉跄不小心把男人腰间那块浴巾给拉扯掉的。
但是……
唉……
真的太丢人了,她摸了摸脸,滚烫滚烫的。
有些事,果然做过一次,就会很顺其自然的有第二次。
正当她羞愧难当时,房门被人推开,一副美男出浴图,赫然出现在眼前。
慕安之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发尖上滴着细小的水珠,他信步走到床边,伸手帮还处在发呆状的女人理理她有些凌乱的刘海,“昨晚那么累,怎么不多睡会?”
呃,清润好听的声音传到耳边,容颜猛然回神,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他不提还算好,这一提,她本就滚烫的脸,更热了。
“老婆饿了吧?”慕安之转身朝衣柜走去,等再次坐到床边,他手里已经多出一套衣服。
容颜接过衣服,垂下头,细若蚊声,“你能不能先出去?”
男人伸手轻轻拉开她的被子,眉目浅笑盈盈,“老婆,我们都是夫妻了,我又不是没看过,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抖开衣服,容颜才发现这里面不仅有外套,还有最贴身的内衣……内裤。
长相风华绝代,身世显赫跃然,地位卓而称羡,这样的男人现在正在给她扣扣子,容颜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因为像慕安之那样的男人,本就只该梦中才会出现。
他温情脉脉的样子,真实的有点不像真是,真实的让人害怕梦醒后注定是一场空。
……
容颜洗漱好,才坐到餐桌前,门铃声大作。
慕安之皱了皱眉,对突兀而来的铃声,显得很不耐烦,他给容颜夹了个荷包蛋,试图忽略门铃声,“慢点吃,小心烫。”
容颜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没说话,默默的咬了一口鸡蛋,外焦里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实在顶不住男人一直放在身上的目光,就当她想开口时,门铃不屈不挠的再次响起。
慕安之放下筷子,走过去开门。
“颜丫头,你昨天去哪了?”门才打开,一个人影已经冲到餐桌前,“怎么打你手机都关机的?”
容颜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楚卫国,“舅舅,你怎么来了?”,想起他刚才的问题,随意扯了个谎,“手机放包里忘了看,可能没电了吧。”
楚卫国没不去管她话里的真假,看了看布在桌子上的早餐,努力吞了下口水,这才收回目光,“丫头,容南毕出事情了,你知不知道,真是苍天有眼,哈哈……”
容颜拿筷子的手一顿,然后放下筷子,“舅舅,我知道了。”
楚卫国没察觉出容颜脸上的黯淡,继续兴高采烈地说着,“像这样的人渣,在二十多年前就该遭报应了,让他白享了那么多年福,真是便宜他了!”
眼看楚卫国还要继续愤愤下去,容颜忙打断他,“舅舅,你还没吃了吧?”
楚卫国对着盘子里油灿灿的荷包蛋再次咽了下口水,“嗯,还没吃呢。”
“那你还不快出去吃,这里没准备你的。”由始至终都没开口的慕安之,终于凉飕飕的插上话。
楚卫国愕然,立刻一副泫泪欲泣的样子,“都说女孩外向,我看这句话真是说错了,现在这社会,多的是那些有了老婆不要舅舅的人。”
说着,他还偷偷瞄了容颜好几眼。
容颜见状,狠狠白了慕安之一眼,“有你这样对舅舅说话的吗?”
她转过身安慰老小孩似的楚卫国,“舅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我这就去给你拿碗盛粥。”
楚卫国假装抹了抹眼角,“嗯,还是外孙媳妇贴心。”
慕安之的脸色随着容颜那声“小屁孩”骤然大变,他堂堂慕安之,隐藏暗处,破获许多大案子的黑鹰,居然被人,还是被自己的老婆形容成小屁孩,怎么能不生气。
他很生气,可是面对好不容易有转机,放开心扉再次接受自己的人,他怎么都凶不起来。
所以,等容颜转身去厨房拿碗时,慕安之把满肚子怒气都转嫁到了坐在餐桌前,等开吃的中年男人,“既然嫌我外向,那你还不快走。”
楚卫国瘪瘪嘴,“安之,这么开心的大好日子,你真的不留舅舅吃顿早饭吗?”
慕安之毫无任何反应,依旧冷冷看着他。
楚卫国叹了口气,从凳子上站起来,状似无意的对厨房里的人高声道别,“丫头,舅舅没福啊,先走了,以后再来吃吧。”
“舅舅。”容颜拿着碗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一把拉住楚卫国,“一起吃吧,我碗都拿好了。”
本就没有去意的楚卫国,借着容颜一句话,再次坐了下去,顺带着,他假装很无奈的看了眼身边脸色铁青,恨不得真立刻把他赶出家门的男人,“安之,你看是颜丫头硬留我下来的,我也没办法。”
慕安之操起手,冷笑,“哼哼,舅舅才一晚上没见,你倒是越发能说会道了。”
楚卫国毫不理会他的讽刺,欣然接受的点点头,“安之,你也越来越有眼光了,舅舅隐藏那么久的潜质都能被你发现。”
容颜盛皱的手一顿,嘴角跟着抽了抽。
慕安之也被他的厚颜无耻,弄得哑口无言,最后,愣住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餐桌上两个有说有笑,径直开吃的人。
心里窝的一团火,越烧越旺,在他故意发出许多声类似委屈的,被人冷落的哼哼声。
几分钟后,发现容颜虽然朝他看了几眼,却终究没实质性的关心,实在憋不住了,拉了张凳子,直接坐到容颜身边,下颌抵在容颜手臂上,忽闪忽闪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老婆,人家昨晚那么辛苦,你怎么也不知道好好怜惜一下的。”
容颜被嘴里的一口粥给呛到了,一通咳嗽后,她偷偷朝对面的楚卫国瞥了一眼,发现他正吃的专心,仿佛没听到慕安之故作的发嗲,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慕安之。”容颜咬牙低声警告把整张脸都挂在她手臂上的男人,“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老婆。”慕安之阴阳怪气的笑笑,“人家肩膀上还有伤,你再揍我的话,可真要住院了。”
“安之。”一直努力装着什么都听不到,放任小两口调情的楚卫国终于装不下去了,“你肩膀上怎么会受伤的,是不是昨晚容老狐狸被抓时,反咬你的?”
慕安之在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果然,随着楚卫国的那句话,容颜脸色变了变,刚才还被粉色渲染着的脸颊,转眼变成了白色。
她用力抽回手,一把甩开搁在手臂上的俊脸,冷冷看着他,“容家的事,真是你干的?”
枉她还担心他,连夜从b市赶了回来,一切的一切在瞬间仿佛透析起来,难怪碰容萱的人不是他,他却要让所有的人都误以为是他;难怪徐名义会突然提出和她交易,只怕只为把她骗出a市,好对容家下手。
慕安之没说话,叹了口气,想抬起手轻轻摸上她的脸颊,容颜瞳孔一收,头一偏,躲开了。
看着垂在半空里的手,慕安之清俊的脸涌上微不可闻的殇痛,“老婆,有些事……”
“慕安之。”容颜却比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事实上,慕安之脸上的表情也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欲言又止,似乎根本也不想解释。
是啊,自己对他来说木已成舟,容家对他来说,更已是掌控于手,的确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
容颜感觉自己嘴唇很干,喉咙很涩,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能发出声音,“不管我是不是容家的人,你瞒着我偷偷的陷害容家就是不对!”
昨晚那个大娘分析的很多,即便容南毕是大毒枭,也不可能会那么疏忽的把几百斤毒品放在家里,然后傻等警察去搜。
慕安之站在原地,没说话,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越来越苍白的脸,他很想把她紧紧拥挤怀里,但是……
没等他伸出手,容颜已经飞快朝门口跑去。
容颜一口气冲下楼,身后仿佛传来楚卫国的惊呼声,她没理会,闷着头冲到部队外,巧的很,路边正停着辆等客的计程车,她开门坐了进去,扬长而去。
……
“安之,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气走她。”容颜走后,楚卫国不再是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转而尽是严肃森严。
慕安之走到窗边,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马路,“有些事,她自己去弄清,比假借别人的嘴,尤其是我,去告诉她要好。”
楚卫国放下筷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安之,舅舅作为过来人,有些话,不得不对你说,有时候,不要以为隐瞒一个人独自扛着就是对那个人的爱,有时坦白说出来,反而会是另外一片天空。”
……
司机转过身问身后自坐上车后,一直不停擦眼角的女人,“小姐,你去哪里?”
容颜再次抹了下眼角,“去市监狱。”
坐在车上,容颜把头紧紧贴在冰冷的车窗上,额头上一阵冰凉,更凉的是她的心,受高云枫的影响,她本以为慕安之也是干什么违法事情的,没想到……
呵,曾经在特种部队呆过,参加过维和,现在又在武警部队当军医,技术娴熟,体格强健的男人,在政治上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想起自己曾让秦晴去高云枫电脑里偷拷资料;想起冰天雪地里,自己红着眼把他死死护在身后不让高云枫动他一根毫毛的情景,她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她容颜其实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傻瓜!
……
“容南毕,出来,有人要见你。”牢门打开,年轻的狱警对着坐在被褥上的男人一声厉吼,
容南毕一看到眼前人,眼底闪过失落,继而是冷漠,“是你?你不陪在慕安之身边,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还嫌害我不够?!害我容家不够?!”
容颜差点叫出口的那声“爸爸”,就这样被容南毕的一番冷潮热讽堵在喉咙里,隔着一道铁栏杆,她定定看着自己所谓的父亲,感觉自己眼底一阵发酸,“难道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
容南毕冷笑,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容颜,“你自己看看,从上到下,你有哪点像我的,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你不可能是我容南毕的种!”
“你真以为于莉莉的几句挑拨就真能让我不给你学费和生活费,我告诉你这都是我故意的;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把容企给你吗?那是因为我想找你当替死鬼:还有啊,那段时间我根本不在外面旅游,就躲在a市,天天等着你被警察抓起来的消息;最后一点或许你早猜到了我害死慕安之母亲的消息,是我故意告诉你的,想慕安之把那段狠转嫁到你身上,可惜……前算万算,我还在栽在了慕安之的手里。”
真相突如其来,容颜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眼前一片漆黑,半晌才回过神,“那我究竟是谁的女儿?”
“野种!”容南毕忽然发疯了一样,伸手就朝铁栏杆那头抓去,“你这害人不浅的野种,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你扔马桶里淹死。”
站在一边的狱警拿起电jing棍,用力朝容南毕后背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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