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自己的手,鲜血直流。碎片掉在地上。音尘绝一把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丢在床上。可能丢在床上的时候背恪到了背,空腹喝酒,加上喝的酒早已超出我能承受的极限。 我的嘴角竟然咯出一丝血丝出来。我呵呵的笑起来。“我们再喝好不好?”
他一把抓起我,咬牙冷道“你是不是想死?”
“死?我是要死了,音尘绝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你肯定不会,你这么恨我,你很快就会如愿了,还有五天,哈哈。”突然说了这么清楚的一句话。笑得太大声,喉间又涌上血慢慢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猛的抱住我“不准再说了。不准。”他嘶吼。
“还有五天,五天,五天……”我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然后就是大笑。
忽然感觉身上一麻,我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为情亦苦亦甘
醒过来以后,已是第二天的快接近中午时分,手心的伤已经缠好布条。
宫女送饭进来,“小姐,请用膳。”怯怯的声音。不是以前服侍我的小宫女。
“以前服侍我的人呢?”难道因为昨天我喝酒的事受责罚了?
“回小姐,小翠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是小红。”小红旁边看着我小心的回我。大概是因为小翠因为我而调开了,也有可能她是对我隐瞒了小翠并不只是被调开了这样简单的责罚,她很怕我。
“出去吧。”我让她出去,开始自己吃中膳,中膳也就是稀饭而已,昨天喝酒导致胃出血,我到现在甚至还能感觉到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
吃完饭,我又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就是在等死。等待上帝最后的召唤。
小宫女进来收拾东西,看我躺在床上走到床边问我“小姐,你不要出去走走。”
“出去?我还可以出去吗?”苦笑着自嘲着说。
“小姐,宫主已经解了你的禁令了,侍卫都撤了,你现在可以在荷居内自由走动了。”小宫女颇同情的对我说。
“是吗?不用了,我在这里很好,出去吧。”我什么都不想。完全的无欲无求。
小宫女出去后,我开始闭着眼睛睡觉,似乎是我唯一可做的事了。
门响了,我立马就醒了,我并没有深睡,有一点声响都能感觉。佯装睡熟。有人在摸我的脸,是音尘绝,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悠悠。”他轻轻的唤我。他知道我没有睡着。
我没有说话,眼睛也没有睁开。我希望他走开,在我已经下了决心想要放下一切时,我不想再要他的爱。那会让我变得软弱,变得贪婪。
他躺在我的对面,他呼吸着我的呼吸。我猛的一下坐了起来,下床。他在我双脚下地之前从后面轻环住我“悠悠,就是你恨我我也不会放手的,要下地狱就一起吧。”他在后面轻轻的说。语气却是那般坚定。
泪不可抑止的倾泻而出,砸在他的手背上,也烫着我的心。他把我揽进怀里,两人沉默享受难得的静谧。
“现在宫里的事应该很多吧,你不用忙吗?”我打破静谧。
“你跟我一起去。”他在我耳边要求道。
“好。”我答应他。
随他一起走出房间,两人一路穿过御花园,一路上碰到不少的大内侍卫,现在是大白天这样密集的巡视,看来时局比我想像的更加严峻。我心事重重的跟他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看到四位皇子竟然站在那里,我们一到那里马上就有太临出来尖声喊道“圣上宣音尘绝觐见。”
“在这等我。”松开握住我手的手,走了进去,厚重的红漆门在他进去后缓缓的关上,我看着他走进去的背影,离我欲行欲远,随着最后一下重重一关,我的心也颤了起来。
“悠悠,你还好吧?你瘦了好多。”成浩看门关上就立马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圆圆的脸上满是关切。
“我很好啊,别担心。”我对他笑。
“没事就好,对了你的衣服还在我那里呢,明天我给你送过来。”他想起来的说。那天我和小刀进了房间以后,衣服我就放在凳子上,后来我们没有走大门出去,不知道那天成浩是怎么回来的。
“嗯,谢谢,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对天成浩我是心存感激。
成浩正想说什么,二皇子成起突然笑笑的插话进来“我也很想跟着一起去。”
“那就一起吧。”我无奈道。看到他的笑脸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多我一个也不算多吧。”大皇子成宇闲闲的说。
“我就更该去了是吧,悠悠。”三皇子朝我眨眨眼。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真的想打自己一巴掌,没事当众说什么请成浩吃饭,这下好了,成了请一大堆人吃饭了。“你们既然想来,自是我的荣幸。”呵呵干笑两声。早知道会碰到他们我死不会跟着音尘绝来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我们全都转过头注视着,只见音尘绝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然后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就走,旁边四个人好像对他来说都是透明的一样。我们俩在前面走,他们四个跟在后面走。音尘绝突然停住脚步冷冷道“好像尔等不同路。”
我拉了下他的手“哦,我请了他们吃饭。”我小声道。他不会发火吧。
他看了我一下没说什么,拉着我就往前走。后面的四人也立马跟了上来。
回到荷居我就一个人扎进厨房,也不管他们各自做什么。正当我忙得起劲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在我旁边,一看竟是离伤。“黄堂主没有事吧?”我小心的问。
离伤摇摇头
“宫主知道依依做的事。”离伤淡淡的说。
“那宫主有没有对她……”后面的我不知道怎么说。依我对音尘绝的认识,发生这样的事情,黄大美女只怕是凶多吉少。
“宫主让她服了七日散。”离伤面有忧色道。
“七日散是什么东西?”不会七日就死的东西吧。
“七日散就是在七日内受尽毒药尽噬心脉之痛而死。这是宫中最严厉的惩罚手段。悠悠,你能不能……”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会向宫主说下,不能保证。”我冷然道。现在我开始有点鄙视离伤了,为了爱情就来找我,当初我在紫居被黄大美女那样对待他如不是考虑到被音尘绝追究,我想当时岂不是就挂了。
离伤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在他出门之前我在他身后冷冷的道“离伤,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她以爱情的名义来伤害我,还有你也好自为之,爱并不是纵容的理由。”
“对不起。”离伤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歉意。无声离开。离伤,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能帮到你的了,希望你不要迷失在无望的爱里而做出错事。
在厨房忙到天黑才把所有的都准备好,叫了两个宫女一起把菜端到饭厅。然后叫了他们一起坐下。
看着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终于成浩忍不住问“悠悠,吃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点太热了?”指着热气直冲的火锅。
“是很热,要不你们就别吃了,吃这个拍黄瓜好了。”我指着一盘黄瓜说。想来蹭饭是吧,让你们试试夏天吃火锅的感觉!没有空调看你们怎么办!
他们几个一看眼前 的黄瓜马上就软了“好歹也是悠悠辛苦做的,一定要捧场的。”二皇子笑颜如玉的说。
“那就吃吧,不要费话了。”我自己开始夹鸡肉吃,做的是鸡肉火锅。顺便给音尘绝夹了一些放到碗里。他没说什么,握了下我放在身旁的另一只手。然后吃起来。
我自己也吃了起来,他们几个一看,马上就跟着夹菜吃,刚吃一口三皇子成泉马上就说“看不出来悠悠还有这一手,倒是让我小看了。”我不知道他是字面意思还是别有意思。
“小看我是你的失误。”半真半假的回了他一句。然后不管他“把这些青菜放在里面烫一下捞出来吃,可以把面条粉丝什么的都放进去吃,还有豆腐,反正只要是吃的都能放进去烫着吃。”我大声说。
“悠悠,这个菜叫什么菜名?改明天我去外面酒楼吃吃去。”二皇子成起问我。
“这个叫火锅。或者叫大杂烩。这可是我独家发明,外面没有卖的,以后如果我开酒楼了,欢迎你来捧场。”我笑着说。
在大家安静吃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个极不直协调的吃声,一看竟是成浩吃面条吃得啪啪响。完了。我在心里哀叹一声。我刚才一直装斯文的努力是白费了。
“四弟,你怎么吃得这般响,有失皇家体统。”大皇子成宇不悦道。
“这个啊,哦,是悠悠教我的,她说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口大口吃面条,还是吸得啪啪响,嗯,还要大口喝汤,这样香点,真的,要不你们试试。”他无辜的看着大家。
“我去拿点豆腐来,好像没有了。”我想马上消失。我没说话大家还只是看着我,我一说话,所有的人都仰天大笑起来。就是音尘绝也露出一点点笑意。
“悠悠,你竟然想溜。”二皇子成起笑着大声说。
这下我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自我安慰,就当是为大家乏味生活添料了。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这顿饭倒是在说说笑笑中过去了。
吃完饭,众人又移到花厅,我坐在成浩和音尘绝的中间。我让宫女给上了水果沙冰,水果沙冰其实就是把水果切成小小一块然后放到细细的沙冰里调和。我事先有都宫女怎么做,所以我一吃完饭就马上上来水果沙冰,皇上里的冰窖里冰块多的是。
众人皆不明白此是何物“此乃沙冰,就是把水果和打碎的冰块搅在一起就可以了,觉得不甜的话可以放糖。乃是夏天的消暑良品。”我对众人解释道。
他们当下就吃起来,我忙对坐在我旁边的音尘绝耳语道“少吃点,免得拉肚子。”然后又对成浩耳语“少吃点,刚吃了热的,马上吃冷的会拉肚子。还有不要告诉他们。”成浩不停的点头。
“四弟,悠悠对你说什么了?”三皇子狐疑的问。
“悠悠说……”成浩刚想说什么。我怕他乱说,忙抢道“我是说明天去他那拿衣服,然后再做这个水果沙冰给他吃。你们快点吃,不然冰都化了。”
结果他们果然听话一人吃了一大碗沙冰。没想到的是成浩也吃光了,我恨铁不成钢看着成浩。他委屈的说“太好吃了,我忘 记了。”我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可是再看音尘绝竟然也吃完了,难道他也是脑袋有问题不成?我看他,“做得很好吃。”柔声说,然后摸摸我的头。
气死我了!一掌挥他的手“那你把我的也吃掉好了。”把自己的沙冰往他手里一塞。他没说话,当真吃了起来,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然后一众人又聊了会各自回去,三皇子临走前经过我身边时说了一句“尘绝悠悠,我们四人就先行告辞了。”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他的四字音很重,我知道他在提醒我只有四天了。我不知道音尘绝有没有怀疑。
回到房间洗过澡就和音尘绝躺在床上,我还在想怎么和他说黄大美女的事。没想到他先开口了“离伤见你了。”
“哦,是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下。
他没说话等我说下文。“其实她也很可怜,她只是太喜欢你了。你就放过她吧。”我紧张道。
“你真的要为她说情,即使她百般害你还是你根本就想把我往她身上推。”音尘绝冷冷 道。
“我不是没事吗?我也没有要把你推给她。你就放过她吧。”我无奈道。
“不行!”他突然口气硬起来。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明知道离伤那么喜欢她,你还要她死,你让离伤情以何堪,离伤不是你的兄弟吗?他母亲当初抚育你成人难道你一点恩情都不记的吗?”我马上就怒火中烧起来。
“你说我自私?!”他猛的一下压下我,眼睛喷火一样的看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想要改口也来不及了。
“我……我……”我结巴着不知道怎么说。
“我什么啊,说啊。”他大吼。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俩怎么会这么容易吵架。
“我不想有人因为我而死,那样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我放软态度说。
“最后一次。”他缓缓说。
“嗯”我知道他妥协了。
他的吻落了下来,我没有拒绝,慢慢的回应他,在他吻到脖子上的时候“不要在上面留印子,不然都见不了人。”我从激情中醒过来对他轻声说。
“嗯。”他的充满着情欲的沙哑。
极尽温柔的缠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我就是直接拿起镜子照脖子,还好真的没有,让我松了口气。音尘绝不在。
站在荷花池旁边。清晨的荷花随着微风带着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直入心脾。左手边的走廊上离伤负手而站,看到我,离伤慢慢的走了过来站我的旁边。
“离伤,你看这,荷花,微风,淡香,清波,阳光。这一切多么美妙。我能享受这些已经很满足了。”我对离伤淡淡道。
“宫主解了依依的七日散了。谢谢你,悠悠。”离伤真诚的向我道谢。
“那很好。”我笑。
“她以后不是曲阳宫的堂主了。”离伤突然道。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音尘绝会放过她,但是没想到会让她离开曲阳宫。她还会心怀恨念吗?离伤还是会不顾一切的为她做任何事吗?
为情亦苦亦甘。苦,涩之。甘,愿之。
面见皇帝
吃中饭的时候,音尘绝回来了。两人一起吃饭。
“多吃点。”音尘绝突然开口。要不是他正看着我,我还真以为自己耳鸣了。
“哦。”愣愣的回了一句。
“嗯。”他淡淡的应。
“等会我可不可以去找成浩 ,我的衣服还在他那里。”我想起昨天成浩和我说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我派人去拿。”
“我想去成浩的明月居走走,要不我们一起去。”我知道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出去。
他没说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
吃完饭的时候,皇帝宣他有事去了。我正想回房的时候,离伤出现在大厅“悠悠,宫主让我陪你一起去四皇子处。”离伤正面对我道。
原来他竟然让离伤跟着我。
两人一路走出荷居,说真的要不是离伤带路,我想我可能根本找不到明月居在哪。到了明月居外时,刚好看到上次和我们一起出去到宫外成浩的贴身小太监站在门口。他一看到我们就马上就拘礼。然后把我们迎了进去。给我们上了茶,然后就去叫成浩。
过了一会,成浩 就出来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睡觉起来。“成浩倒是打扰你睡觉了。呵呵。”我笑笑说。
“没有没有。”成浩看我这样说马上紧张起来。生怕我误会他。
“我是来拿衣服的。”我喝了一杯茶道。
“我本是睡午觉后就给你拿过去,没想到你自己来了。”成浩抓抓头。
“要是你送过来,我怎么能喝到这么好喝的茶呢?”我又喝一杯茶。
“那多喝点。”成浩没什么想法的说。
“我一定多喝。”结果我喝了有十来杯茶。
茶喝多了,尿就多了,让成浩的贴身小太监带路去茅房。离伤因为我去方便也不好跟着来,就在大厅呆着。
茅房比较远,走到离茅房的外面,我一把拉住欲离身的小太监“公公,这是一点心意。还请你一定笑纳。”我塞了一把银票放到他手里。
那公公一见,马上说拒绝说“使不得,姑娘。奴才怎敢拿您的钱呢?”把银票往我身上退。
“公公,我是有事请你帮忙,所以这钱你拿着。”我再次把银票塞到他身上。
“姑娘有事但请吩咐。”那公公倒也不再推辞。
“是这样的。我的衣服可能还要修改下,你到时候给我把衣服送到布衣行无能为力改下,然后麻烦顺便到好运来赌坊找下他们老板把这封信给他。”我递给他一封信。
小太监会意的把信贴身藏好。
我进去方便后,我们俩一起回到大厅。
“成浩,把我的衣服拿来给我看看,那天拿衣服时都没有试衣服,这几天瘦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穿有点大?”我知道不用想也大了。
“哦,好,小顺子,你去房里把悠悠的衣服拿来。”成浩回头对小太监道。小太监原来叫小顺子,我倒是从没注意过。
小顺子把衣服拿来后,我把衣服在身上比划了几下后“衣服真的大了,看来是不能穿了,成浩,你看让小顺子给我拿去布衣行去改下可好,我现在出宫也不方便。”我看着成浩状似不经意的说。
“好啊,小顺子,你赶紧拿着本皇子的令牌出宫把衣服送去布衣行去。”成浩对旁边的小顺子吩咐道。小顺子唯喏,拿着衣服就出去了。看着他出门后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愿他能把信送到。信是今天早上音尘绝不在的时候写好的。
和离伤慢慢的踱回荷居。“离伤,你心里可怨恨我和宫主?”在离荷居不远的地方我突然开口。
“没有。”离伤淡淡道。
“离伤,爱的方式有很多种,有时候爱情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单恋怕是最苦的了。
两人不再言语。回到荷居不久,音尘绝就回来了。我正从茅房出来,在成浩那喝水喝多了。
“悠悠,皇叔想见你。”音尘绝突然说。
“皇上要见我?”我心里隐约不安起来。为什么要见我?
“是,没事的。皇叔不会为难于你的,皇叔只是想见下我选了个什么样的女人。”音尘绝似乎看出我的不安来,出言抚慰我。
两人当下一起来到御书房。太监把我带了进去。音尘绝并没有一起进来。没有在御书房的前殿召见我。而是在后面的一个小房间。应该是皇帝在御书房休息的地方。
见到皇帝我怔怔的发愣,脑中一片空白连跪 拜都忘记了。直到皇帝重重的咳嗽声传来,我才惊觉过来。太监已经走了,房内只有我和黄帝两人。
忙跪在地上说“民女见过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
“起来吧,此处没有别人,就不用多礼了。”皇上的声音明显的带着疲音。
我起来看着卧在榻上的皇帝,面呈灰暗色,整个人瘦得只有皮包骨,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他看我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一样的。头发也花白大半,看他的样子已没有一点皇帝的风采,有的只是病魔留下生命垂危的痕迹。看得不禁鼻子发酸。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他轻轻的问我。
“不知道,还请圣上面示。”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你看朕的样子也知道朕命不久矣,朕不放心的是朕去后,为了这把龙椅他们兄弟相残,到时候内战不断,苦的是百姓。”皇帝忧色重重的说。
“皇上体恤黎民,乃是万民之福。”我觉得自己说这样的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朕昨天已经下了遗诏,你想知道朕立了谁为新君吗?”皇帝眯起眼睛问我。
“民女不敢。”我惶惶的回。
“你不是不敢,而是不想知道,就是你不想知道也不行,朕立的是成宇,成宇乃是朕的离妃所诞,朕立成宇并不是因为出于对离妃的爱,而是成宇是最适合坐皇位的人。”皇帝 似乎想到了他的离妃,良久没有开口 说话 。离妃就是当年的离笑,音尘绝并没有和我说成宇乃是离笑所生,那成宇和离伤就是同母所生,真正的亲兄弟。
我也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过了许久皇帝才回过神来,沉吟一下才开口“成宇要是登上皇位,须得尘绝的相助。这是朕的令牌,你拿着趁尘绝不注时离开。希望你能明白朕不得不为之的苦心,你在难免会成为别人制约尘绝的棋子。朕不能让江山社稷出任何的差错。”皇帝说到最后闭起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没有我的存在岂不是更高枕无忧。”我自嘲的说。
“朕也想过,最后朕还是决定留下你,只要你在成宇登上帝位之前不出现的话,那么等一切成了定局之后你可以再回到尘绝的身边。这包东西你拿着,出宫之后可以用到。”皇帝指着方榻前面桌子上的一包小小的东西道。
我手指发颤的拿起那包东西,放进怀里。
“这杯茶是朕赐于你的,你就喝了吧。如果成宇登上帝位,解药自会有人送至于你。此毒尘绝并不知道解,是他母亲当年所制。”皇帝面无表情道。后面的话像在告诉我找音尘绝是没有用的。
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下去,反正已是快死之人,再多吃点毒药又有什么区别。
走出御书房。音尘绝在外面等我。沉重的心在迈出大门的那一步说已经全部收起来。微笑着看着前面的音尘绝。他一直看着我,我走到他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能这样牵你的手真好。”我轻轻的说。
“皇叔跟你说什么了?”我突然的示爱让音尘绝觉得有问题。不禁怀疑的问。
“没有啊,皇上只是跟我拉拉家常。我们回去吧。我做饭给你吃。”我笑笑说。
“好。”低沉的声音带着柔情。
“尘,我不想走了,你背我好不好?”我央求道。
“上来。”他蹲下让我上去。
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如果一直这样多好啊,我一定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轻声说出我的爱恋。
“悠悠,我们成亲吧。”音尘绝说。
我停了一下“好。”就让所有的幸福在这一刻来临吧。
晚上我动手给他做了一顿饺子。
看他正在低头吃饺子的样子,喃喃在心里道“这可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顿饺子了。”
音尘绝突然动作一顿,抬起头看我。一脸的冰冷。“为什么是最后一顿?!”
我这才知道自己一个小心把话给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我们成亲前做的最后一餐饭了。”我忙解释。
他没再说话,但是脸色还是有点紧绷。他的不安那么沉重。
床幔内两具光裸的躯体相互纠缠。翻过他趴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轻轻呼气喃道“让我来。”引得他身上一阵紧绷。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情欲,慢慢的挑拨他,从唇上一路亲了下去……
终于他受不了的低喊“你这个妖精。”然后翻身把我压了下去。
夜正浓,情正浓。
离开音尘绝
离我到和三皇子约定的日子只有二天的时间了。我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死。我一定要在这两内离开皇宫,不知道小刀可有收到我的信。
和音尘绝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有侍卫禀报皇帝病危。音尘绝面色一暗,在空中放了一根信号弹,转身抱着我“悠悠,你在这里乖乖的等我回来。我们回曲阳宫成亲。”然后放开就欲离开。
我一把从后面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背“尘,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轻轻的说。所有的眷恋化作这句话。
“嗯。”轻轻的拿开我环在他腰上的手,转回身在我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音尘绝留了几个大内侍卫保护我。离伤也跟着一起离开。
音尘绝一走,我来不及伤心,马上回到房间,本来想收拾东西的,可是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可收拾,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已是身外之物。提笔本想给他留封信什么的,下笔却是一片苍白,只在上面写了三个字。把他的令牌轻轻的放在上面。转身离开。
打开房门的时候几个大内侍卫正在门口站着。我把皇帝的令牌拿出来对他们道“我要出宫。”那几个大内侍卫像有早知道此事一般“小姐,请随我等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人道。
夜色暗了下来,宫中所有的一切都透着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息。我拿着令牌,在几个大内侍卫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皇宫的一个小偏门,这地方似乎是一个比较秘密的地方,因为竟然没有一个侍卫,让我颇为奇怪,但是时间已容不得我好奇了。
随着小偏门的吱的一起响了,我走出皇宫。“谢谢各位。”我转身对还站在原地的他们道。
“小姐请多保重,我等只能护送至此,告辞。”他们对我行礼道欲离开。
“等下,你们把我送出宫怎么向宫主交待。”我不禁为他们担心起来。
“我等自是为了皇上自是万死不辞。”首领大义凛然道。看来皇帝对此事早就做了安排。
我从怀里拿出当初音尘绝在康宁镇临江客栈外音尘绝送我的手帕,这是身上唯一一件音尘绝的东西了,本是想要带着走的。把手指用力咬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把手帕递给那首领“如果宫主欲责罚你们,把此物交给他,兴许有用。”
“小姐此等大恩,我等却是如何回报。请受我等一拜。”那首领带着几个侍卫齐齐的跪了下去。我并没有拦他们,我想他们这样做心里会好受一些。
沿着小偏门一直往前走,走了不久就进了一个小巷子。蹲在一个墙角,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突然想起皇帝给我的那包东西说是出宫后用得着。我拐出巷子,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客栈。走了进去。客栈里没有几个人。“老板给我开间上房。”我冲站在柜台的老板说道。
“好的,对了,姑娘,这晚上最好不要出去了,晚上巡逻巡得厉害。”老板好心道。
“谢谢老板。”我笑笑,看来皇帝病危的事已是全民皆知。
我到房里洗了澡以后就吩咐老板不要打扰。然后坐在床上把那包东西拿了出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张薄薄的面皮,还有一小包药粉。里面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面皮的用法,面皮了就是人皮面具,此人皮面具一旦戴上水洗是洗不掉的,但是用什么洗去面皮倒是没有写,药粉是一包哑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面皮慢慢的展平戴要脸上,面皮马上就像自己的皮肤一样紧贴着我的面肤。一横心把哑药也服了下去。然后就躺在被子上。
不知道现在皇宫怎么样了?如果皇上现在死了,音尘绝是不是马上就会宣读遗诏,三皇子知道我没有说服音尘绝会不会马上就会起动诬咒,是不是我马上就要死了?死亡的阴影突然把我笼罩起来。我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视死如归。等死的感觉考验着我即将崩溃的心理防线。
慢慢的在恐惧中睡了过去。我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一睡而去,不想要最后受诬咒的折磨发狂而死。可如果真要自己了结,总是不甘。因为我一直认为自杀是世上最懦弱的行为。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苦笑。还是活着。
小二送了洗脸水进来,赶紧把脸转了过去怕小二看到一张不一样的脸。我洗脸的时候看了一下现在的脸,清秀。倒是比我以前好看的一张脸。
我一直等到吃中饭的时候出了房间,中午吃饭的时候人比较多,这样走出去才能不引起注意,因为我没有包袱倒是没有引起老板的注意,微微低头很快就出了客栈,留在客栈的压金我已没想过要回来。
走出客栈,在路上挡了一个欲问路,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才想起自己吃哑药。颓然。然后在地上捡了枝树枝写起好运来赌场几个字。哪知那人竟然不识字,无奈。
没想到我在地上写东西倒是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其中有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年轻书生突然道“姑娘,在下识得去好运来的路,可以送姑娘一程。”
我连忙站起来作揖谢谢,众人大笑,我这才回过神,这作揖是男人的动作。那书生倒是豁达,并没说什么,带着我直奔好运来。
很快就到了好运来赌场的门口。书生欲走,我一把拉住书生,在他手心里写字,书生脸上一红,很快恢复。我在手心里写的是陪我一起进去。
进去了以后,赌场里的人不多,我在书心手里写道“我要见他们老板。”
书生马上会意。走到一伙计身边道“伙计,为姑娘欲找你们老板,劳烦通报一下。”
“老板今天不在,有什么事吗?”那伙计不耐烦的说。
我把早已写好的书信给书生,然后在他手里笔道“给老板。”
书生又对那伙计道“请把此信交给你们老板。”把信顺便递给他。
“知道。”伙计拿着信就走了。
没有见到小刀。心里有丝担扰,难道他已经去了皇宫了?我那天叫小顺子带的信上说要他在今天晚上到皇宫来找我。可是那时候皇帝没有召见我,我也没想过会提前离开皇宫。
我和书生一同出了赌场。那书生站定对我道“姑娘,你的事已办好,在下就先离开了。”然后转身就走了。我一看他走了,马上就跟在他后面,那书生走了一段发现跟在后头的我“姑娘为何一直跟着在下?难道还有别的事?”书生颇为不满道。
我抬头看他想说什么,口微张,又颓然闭上,忘了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实了。走近他写道“我没有地方可去,能去你家住一个晚上吗?”
“姑娘,在下只有破房一间,姑娘虽口不能言,但是依在下看来,姑娘出身定是不低,若是姑娘跟我回去,毁了姑娘清誉就甚不是了。”书生有些为难道。
我没说什么,抬头看了他,然后对他歉意的笑笑,我没想到这些。而且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如果到时候死在他家里,岂不吓死他。我从身上掏出大部分银银票放到他的手里。他欲推之。我坚定的摇摇头,在他手心写道“谢谢你,请收下。”然后转身。
身上带了不少银票,反正也是用不完的,给了书生,他至少帮了我总比带进坟好。
那书生突然在后面叫住我“姑娘如不嫌弃就请随在下一起回寒舍住一晚。”
我没有回头,摇摇头就走了。一个人慢慢的往前走,却不知道要去何处。茫然。天慢慢的暗了下来。路上行人匆匆,似是都在归途中,想是家中有人在等他们一起吃晚膳。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家客栈就走了进去。在纸上写要了一间房,要小二把饭菜送至房间,要了两壶竹叶青。碗筷酒杯也是两套。小二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在桌子的对面也摆了一副碗筷和酒杯,自己也坐了下来,慢慢把两个酒杯斟满酒。举起自己的酒杯碰了对面的酒杯一下。一饮而尽。
泪潸然。心痛如影相随。心中狂喊“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除了喝酒,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麻醉自己。
醒来已天亮,心中一黯,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了。起床好好的吃过一顿早饭。出了客栈门走到街上才发现所有的店铺都挂着白色挽联。难道皇帝已死?走完一长条街后我终于肯定皇帝已经驾崩。皇帝驾崩是国丧。能让民间所有的百姓家里都挂白色挽联的也只有在国丧期间才会发生。
又遇书生
终于要来了吗?
缓缓的走在人群中。眼睛一直无视的往前走。突然撞到对面走来的一个人。低头致歉后继续往前走,连撞的什么人我都没有抬头看。突然那人在后面拍我肩膀“姑娘,是你么?”
恍惚中抬起头转过身去。竟是昨天那书生。“没想到真是姑娘你,我找你好久了。”
找我?!我疑惑的看着他。
“姑娘昨日像是无处可去,又赠于在下甚多银票,在下回去细想,姑娘定是遇到为难事了。所以在下就一路寻了过来。姑娘这银票在下觉得受之有愧,还请姑娘收回去。”把银票递到我手上。满脸的疲色。想是找我找的。
眼眶一热。我没想到他拿了钱没有走还来找我。握过他的手写道“那你带我回家好吗?”
书生点点头。看我的样子充满心疼。握过他的手。对他淡然一笑。
跟着他一路慢慢的走,我们走了很久。我一直都没有松开过那双手,我不想放开。这双手温暖着
我最后的生命。曾经音尘绝也握着我的手这样走。音尘绝我们也只能说是曾经了。
和书生走到城郊的一个村子的入口。村子看起来不穷,毕竟是位于京城的城郊。来到书生的门口,房子破得跟一危房似的,有几根大的木柱子已经被虫蛀空了,摇摇欲坠。我不禁想道他晚上睡觉难道就不担心房子突然塌了被压死在里面?门口一边一口黑黑的锅子放在墙角,用来做饭的,一口烂了一个大缺口的水缸。走进房子里面,家陡四壁。只有一张破三角桌子靠着墙放,上面放了不少的书,还有笔墨。板子搭起来的床,床上一个草枕,一床打着很多补丁的破被子。我从来不知道人原是可以贫穷至此的。
书生看我打量房子,神情窘迫道“姑娘,在下的家实是过于简陋,姑娘要是觉得……”
我制止住了他,然后在他手心写道“没有关系。”朝他淡淡的一笑。
拉着他一起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笔墨在纸上写“我有事请你帮忙。”然后看他。
“姑娘有事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够帮到的,一定帮到。”书生诚恳道。
我把身上所有的银票全部放到桌子上“这钱你拿着,我得了不治之病,这钱也不用到了。”我在纸上继续写道。
那书生一看“姑娘此话当真?”书生不竟有些悲伤。
“是真的,我想到你家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要是我在这几天死去,你悄悄的把我的尸体烧了,然后把骨灰随便撒一江河即可。拿着这些钱你离开这里。”我不想抛尸荒野,任虫蚁啃咬,乌鸦叼啄。所以昨天才会说想和书生一起回家。
书生一时竟然不知所措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我说我可能要死在这几天,还是因为害怕可能即将面对的一个死人,自己害怕。要是我可能根本没有几天活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你不愿意?”我问他。
“不是在下不愿意。只是姑娘千万别放弃,这世上说不定就有人能治姑娘的病的。所以姑娘这钱在下还是不能拿 。”书生动容的说。
“我没有放弃。只是怕万一。我在此地并无相识之人。”垂下眼眸。已是由不得我了。
“姑娘放心你一定好起来的。”书生满是怜惜的说。
天渐渐的暗下来。我躺在书生的床上。书生已经让我打发到城里去买药,我骗他说我的药用完了,随便写了几味药给他让他去抓。书生没有马,只有徒步,以我的估计他从城内回来至少也到了半夜了。那个时候我兴许成了挺尸了。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门外有隐约的火光,我走出去,发现书生竟然在给我熬药。书生看我起来了忙道“姑娘醒来正好,这药已经快好了,叫想叫姑娘起来喝呢。”
我笑笑转身回到屋里。书生回来了,那至少现在是子时,我看看好好的自己,难道我并没有中那所谓的诬咒还是我那三皇子没有起动诬咒,还是有突发事件?我开始猜测各种可能。心里七上八下的。
书生把药端了进来,我看着他满脸汗水的脸,心里一阵感动,把药喝了下去。无声的说谢谢两字。
书生看到了“不用谢,只要姑娘能好起来,在下这点又算什么。”
我又重新躺回床上,书生就伏在桌子上酣睡起来。我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立马拍醒还在沉睡中的书生。在纸上写道“进城。”
书生倒是没说什么。两人当下随便洗漱了下就出发了。走出村口上了官道,路上已经有不少赶早进城的人了。其中不少是挑着箩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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