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 第7章

掉孩子;好对她进行化疗;可思来想去茉茉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她知道阿东的婚姻已经行如死水;不会再带给他任何的希望与欢笑了;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生下他们两共同拥有的这个小生命;替她陪伴在他的身边。三个星期之前;孩子出生了;茉茉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莹接到茉茉父母的电话后到达上海的第二天深夜;茉茉就满含着对阿东的思念和遗憾永远的离去了。

“王伯伯和陈阿姨本想自己抚养这个孩子的;可失去茉茉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两个人先后都病倒了;现在由陈阿姨的哥哥一家人照顾着他们。我只好经他们同意后;把雪儿带了回来。”莹讲完这所有的经过之后;扑到辉的怀里悲痛的哭了。

辉搂着未婚妻一句话也没说;眼睛凝望在床上熟睡着的雪儿;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感觉的;只觉得胸中像是海水拍打着坚硬的礁石一样;一波又一波的迸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响在他心中久久激荡不去……

不知道过多久;辉轻轻握住莹的手说;“我们俩一起来抚养雪儿吧;莹。”

“你说什么?”她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暂时不能让阿东知道茉茉已经不在的事;否则他会发疯的。还有就是雪儿已经很不幸了;刚出世便没了母亲;我们不能再让她在不健康的环境中长大;那是不可以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有我们来抚养她。”

“辉;你真好!”莹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辉淡淡一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只想帮帮阿东;还有茉茉。尤其是茉茉;虽然我没有见过她;可有种感觉告诉我;她对阿东的爱是永远永远也爱不完的;是绵延不绝的;”

“是永远永远也爱不完的;是绵延不绝的。”莹仔细的回味着辉的这句话。

为了能让雪儿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辉和莹提前办理了结婚登记;给雪儿上上了户口;并为她取名叫;韦雪儿。他们真心的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

辉用最积极的态度;解释和理解了老同学阿东在青春的路上犯下的错误。

春节的时候;在辉的住处;他同莹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婚宴;除了知道实情的刘芳和林弘宇夫妇外;所有的朋友都不明白辉和莹;为什么要如此仓促的结婚;和突然间收养了雪儿。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趁到外面买啤酒的空当;子文问正往筐里装啤酒的辉。

辉没回答他;而是拎着筐走出了小卖店。

“你说话啊倒是!”子文有些急了;一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辉非常严肃的注视着他。“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不对任何人说。”

子文郑重的点头同意了。“你说吧。”

辉站在风雪里;把雪儿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子文。

“你明白了吗?”辉问早已经惊讶的目瞪口呆的子文。

就在此时;阿东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啊?出来买啤酒也这么久;大伙儿以为你们怎么了呢!”

辉解释说;“我碰见个熟人;就聊了几句。”他悄悄的捅了还楞在那儿的子文。

“啊……是啊。”子文如梦初醒的应喝着。

阿东感觉他们两人怪怪的。“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我们快走吧;不然大家该着急了。”辉把话题叉开的说。

于是三个人快步往回赶。

“辉;雪儿太可爱了;我好喜欢她;赶明儿我收她做我的干女儿吧。”上楼时;阿东笑着对辉说。

一句话说的辉不禁一阵心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好啊;没问题。”他说。

阿东啊;你不用收雪儿做干女儿;她原本就是你的女儿啊!

也许长眠于地下的茉茉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让雪儿用这种方式陪伴着阿东。

“阿东;你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和雅抒生一个呢?”子文本想说些别的;可自己鬼使神差的居然说了这么一句。但话已出口;为时晚矣。

“不瞒你们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雅抒同房了;刚结婚那会儿我对她就没什么感觉;而自从我和茉茉有过那么一夜之后;对雅抒我更是提不起一点儿兴趣;甚至她碰我一下;我都会觉得自己像是被她“”了一样。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这样。”阿东对两位老同学如实相告。“或许是我……太爱茉茉了;总觉得自己应该忠于她。尽管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二零零二年了。”

辉和子文都没说话;只是沉默的一阶一阶的迈着楼梯凳儿。他们难以想象有一天阿东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后;会是个什么样子;他是那么爱茉茉;他能够承受住失去她的这个事实吗?

刚一进家门;辉就莹拉回了卧室。

“怎么了?”辉问眼睛红红的妻子。

莹哽咽着说;“我刚接到茉茉表哥打来的电话;说一星期前王伯伯和陈阿姨在赶往火车站的路上遇到车祸;去世了。现在丧事已经料理完了;希望我们能把他们一家三口的骨取回来安葬。上海那边陈阿姨的哥哥身体不好;回不来;陈大哥得照看两位老人;也拖不开。”

“怎么会这样呢?”辉无法相信;一个原本就已经很不幸的三口之家;会在两个月内家毁人亡;只留下了嗷嗷待哺的雪儿。这就是生活;就是人生吗?

是的;这就是人生;你无可逃避的人生!

宴席是丰盛的;酒是醉人的;每一位亲朋都是满怀着喜悦和祝福的。

整个酒席上辉都没说几句话;他常常是望着眼前一张张笑脸发呆;出神。要不就是默默的喝杯中的酒。莹似乎比他好些;因为她有雪儿要照顾;有欢儿和李季要招呼;看着很忙的样子。

傍晚时;莹的母亲同继父还有其他的客人都走了;子文他们没离开。像往常一样;他们几个人边喝酒;边闲聊。

“子文;我们中最小的辉都成家了;你这大哥怎么还没动静啊?”阿东刚想点只烟抽;可一抬头看见了欢儿怀里的雪儿;他又把烟放进了烟盒儿中。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和雪儿似曾相识。

子文一笑;说;“不急。一切随缘吧。”

辉又为每个人斟了杯酒。“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啊?我们公司的女职员都是很不错呢!”

“别了;我经不起那打击。现在的女孩子很少有像莹;欢儿;和茉茉她们这么单纯善良的了。”提到茉茉;子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阿东。

阿东没注意到子文的眼神;他正从欢儿手中接过雪儿抱在怀中;然后拿个小布熊逗她玩儿呢。小雪儿非常信赖的伏在她父亲的胸前;专注的看阿东手里的布熊“又蹦又跳”的;有时她竟会笑出声儿来。她长的很像阿东;圆圆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儿;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欢儿托着下吧问道;“那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啊?”她顺手在盘子里拿了块苹果吃。

“不知道;遇见再说吧。其实只要人好就ok的。”子文站起身来到窗前;目光异常深沉的凝视着华灯初上的城市。

莹坐在辉的身边;很神秘的一笑。“子文哥;你再不抓紧时间;好女孩儿可就要绝种了哦!”她瞅了一眼在电脑桌旁边发呆的李季。

“大不了一个人过一辈子。没什么的。”子文说。

“莹;茉茉走了那么久;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啊?”李季突然回过头问莹。

提起茉茉;莹不觉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嘛;我也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啊!”

李季若有所思的说;“前几天我听一个在报社工作的朋友说;茉茉好像在上海;而且还……”“还有了个孩子是吗?”子文把话茬儿接了过去。“你们别听那些记者胡说八道的;她其实什么事儿也没有;只不过是父母一起定居在上海了。”“你怎么知道呢?”阿东问。

“她给我打过一回电话的。”子文硬着头皮说。

阿东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子文说;“这……哎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她不让说啊!我要说了;茉茉就不和我保持联系了;那不得不偿失了嘛。”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充足的理由。

“也是;我们最了解茉茉了;一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是不是?”欢儿笑着对莹说。

莹强装笑容的点点头。“是。”

“李季;以后你别信那些谣言;你把阿东的脸都吓绿了;再有两回;恐怕就要出人命了呢!”辉说。

一句话逗的阿东不好意思起来。“你少来!”只要茉茉好;他就放心了。继续和怀里的雪儿玩儿了起来。

见状;辉;子文;莹三个人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三天后;辉和子文两个人;一起乘坐早班的飞机赶往上海。莹留在家里同母亲一块儿照看雪儿;安排王家一家人下葬的地方。

雪花纷纷扬扬飘散着;天空是沉闷而优越的;子文;辉和莹每人身着一袭黑衣;表情肃穆的站在冷冰冰的墓碑前。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站立在那里。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对生活;对生命都有了新的体会和思考。

莹蹲下身;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镶嵌在石碑上的茉茉一家三口的合影;相片里的他们笑的是那样的开心;幸福。“王伯伯;陈阿姨;茉茉;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雪儿的。还有就是;虽然阿东还不知道雪儿的身世;可他非常喜欢她;这也许就是天性使然吧。相信总有一天;他们父女两会相认的!”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难过的泪水。

辉默默的上前扶起了爱人。

“茉茉。”子文含泪凝望着墓碑上黑色的“王茉茉”三个字。“早知道这样;我死都不会放开你的。现在你走了;留给我们的就只有忘也忘不了的回忆和思念。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眼泪终于疯狂的弄湿了他的脸。

爱藏在人心里;深深浅浅的留下了怎样的痕迹;怎样的伤痛;怎样的遗憾;只有自己知道。或许这是人们为成长所必须付出的;昂贵的代价吧!

季节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进行着转换。花落花开;时间的刻刀又一次在岁月的树上划下一道划痕时;那个在阿东的怀里看小布熊跳舞的雪儿;已经“伊伊呀呀”的会喊辉爸爸;喊莹妈妈了。她也越长越可爱;越长越漂亮了。而每次见到阿东她都会细声细气的叫他一声:东爸爸;每每这时阿东再阴郁的心情;也会因为雪儿的呼唤而烟消云散。

历经一年半的辛苦创作;子文终于完成了他的第一部小说的首稿;出版社已经在进行最后的修改;很快就要出版发行了。其实他写的就是他和阿东他们几个人的感情经历;还有一些对人生的理解和向往。

快三年了;阿东始终没有得到有关茉茉的任何消息;可是他对她的想念却不曾因此而减少过一分一毫。有时他甚至觉得她没有远走;就在他看不到的某个地方默默的关注着他的一切!

多少回;他是从梦中哭醒过来的;多少回;他听见茉茉在身后轻声喊自己;但等回过头去看时;却是空无一人:又有多少回;他在大街上;把别人认成是茉茉;结果是遭到人家无情的谩骂。

阿东忘不了和茉茉初相识的那段美好时光;更忘不了自己酒后去找她的那个暮春的夜晚。他早已经和雅抒分居了;独自搬进了公司为那些单身的职员兴建的公寓楼里;过着早出晚归的日子。心情不好时;他就到附近的小酒吧喝几杯;或是去子文那儿坐坐;和他说说话。

这天是周日;辉休息;他和莹一起带着雪儿来到了海边;很巧的是;子文和阿东也在。

“东爸爸!”一看见阿东;雪儿就清清脆脆的叫了一声。她毛桃似的小脸儿笑的和阳光一样的灿烂。

阿东大步跑过来抱起了雪儿;然后在她的小脸儿上重重的亲了一下。小东西被他逗得直乐。“呵呵……呵呵……”

辉问子文;“你们两怎么在这儿呢?”

子文饶有兴致的看着阿东和雪儿父女俩。“今儿休息;出来散散心。写东西写的人都快傻了。”他看了一眼站在辉身边的莹。“好久不见;莹。”

“是;真的好久不见了;子文哥。”莹说。她已经从一个稚气清秀的少女变成了一位沉静温柔女子;或者说是一位善良的母亲。

“呵呵……”在阳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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