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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作品:天命毋求|作者:人生几何|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2 01:54:40|下载:天命毋求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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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是。”

  “是啊,万一星星有个三长两短……”人群中有人开始言论附和。

  赵济文长叹一声:“唉,管不了那么多了……”

  忽然,一个小伙子急匆忙跑来报信:“大伯,不好了,燕二带了一帮人,操着‘家伙’气势汹汹地要人来了。”

  “啊!?”众惊愕。

  仙溪河北,以燕国庆为首的数十名燕姓汉子,手拿扁担、锄头、钉钯、大锹、钗子等农具,气势汹汹地叫着嚷着朝八字桥飞奔而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赵月香心急如焚,骑上自行车,沿着辞郎河,直奔董贤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家院子一下沸腾起来,人们吵吵嚷嚷,同样操起扁担、锄头、钉钯、大锹、钗子等农具,在赵济武的带领下乱哄哄地吼着叫着涌出院子。

  风景秀丽的秦湖公园游人如织。赵星明燕阳婷正在湖心的莲花桥上悠闲自得地欣赏着这座皇家园林的美丽风景。湖岸深处绿树丛中,时显时现鳞次栉比的古色古香建筑,勾心斗角的舞榭歌台缘水而立,五彩缤纷的画舫游弋在碧澄澄的水面上,金黄的龙头倒映水中;透过镂空的湖心亭,可以欣赏那高高的白塔、弯弯的虹桥,圆圆的风车,还有那曲折有致的二十四桥,更有那随波逐流相拥相依的鸳鸯和竞相盛开红艳扎眼的并蒂莲……

  两个年轻人被眼前的美景迷倒了,沉醉了。他们大胆地手拉着手,尽情地享受着清新宜人的空气,体味着爱与被爱的酣畅与甜美。

  他们哪里想到,此时家乡仙溪河的八字桥畔,两家“队伍”已是群情激愤,人人操着家伙,弓在弦上,一触即发,一场流血事件眼看就要发生。

  燕胜利青筋暴跳,扯着嗓子嚷道:“姓赵的,今天不把人交出来,休怪姓燕的不客气!”

  “姓燕的,少耍造反派的威风,眼下已不是你逞强打砸的年代,操把凉水冲冲头,抠抠眼眵看看清。”

  “你他妈少拿正派反派来唬人,造反派怎么了,像你们这样的牛鬼蛇神,不给点颜色瞧瞧,眼睛仁儿非死不行。不造反,你们还不翻天?”

  “少跟他们罗嗦,要人。”燕胜利盅惑众人。

  “嗬,要人?好意思开口,丑死了,自家姑娘夹不住,还她奶奶的……”赵姓队伍里一小伙子嘲笑地说。

  “什么?拐骗民女还有理啦?”

  “这叫‘自由恋爱’‘比翼同飞’。”

  “呸!是违法!”燕胜利气得一跳老高。

  赵家队伍见状,哄堂大笑。

  董贤公社辞郎河的小石码头,小轮船刚刚启动,河水奔腾浪花翻滚。赵月香正与董得权主任,派出所老方和乡妇联钱主任急切地讲述着发生的一切。

  燕胜利急了,吼道:“少罗嗦,再给你们十分钟考虑,假如交不出人来,老子……”

  “得了……我说燕大,你嘴里干净点儿,你他妈谁的老子?你们燕家姑娘不正经,把我们赵家小伙子勾引去了,还倒打一耙问我们要人,告诉你,燕家不跟你们要人就算便宜的了。十分钟以后你们不滚回去,我警告你,”小青年拍了拍手中的扁担,“姓赵的扁担也不是吃素的。到后来,一切后果你负责!”

  “你他妈放肆!”燕家队伍里一手握鱼钗的小伙子说罢就要往对方冲。

  赵家队伍见势不妙,“哗!”地一齐举起手中家伙。燕家队伍几乎同时做出应战准备……

  进仁大伯说:“那天,要不是香儿带公社董主任他们及时赶到制止说服,一场恶斗又要发生。后经董主任他们调解,让两家先出去找人,然后再定谁是谁非。”

  “那现在星星和婷儿找着了没有?”叶宝富急切地问。

  “找,天下那么大,到哪儿去找?两家找了半个来月没找着,奇就奇在,大家都以为找不着的时候,怪事发生了,个把月的一天早晨,他们俩人居然自己回来了,据说是婷儿病得不行了。”

  “婷儿不行了,得什么病了?”

  “咳,啥病?有人说根本没得病,私下瞎传婷儿害喜呢?我不相信,真是无聊得很。”

  “那他们回去没什么事吧?”叶宝富问。

  “能没事,事大了,惨了,不但害死了自己,而且害死了你妈……”说到这,叶进仁泣不成声了。

  “什么,大伯你说什么,他们死了?害死了我妈?天啦!天啦!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大伯,你说,你说呀!”叶宝富一下哭了。

  等叶宝富渐渐平静下来,叶进仁继续说:“惨啦宝富。说起来,并不是星星和婷儿害死你妈,而是你把你妈害死了。”

  听到这话,叶宝富懵了,他痛苦地问:“是我害死了妈妈?”

  “宝富啊,星星他们回到村上,第二天就把你出事的消息偷偷告诉了宝贵。他们两个逃来秦州本想投靠你的,到你呆的厂里一打听,他们顿时就都傻了。开始还想挺一段时间,婷儿病得不省人事,星星在秦州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好带她回家治病。都怪贵儿不懂事,当天晚上就将你的事告诉了你妈,你妈一听,立马扛不往了。顿时就不省了人事,失去了知觉,夜里送到董贤卫生院,人家说是突发心脏病,不行了。宝富啊,你妈什么话都没留下,死都没闭眼,可怜啦!”叶进仁呜呜哭了起来。

  叶宝富号啕大哭。

  叶进仁说:“宝富啊,本来想找你回家办丧事的,可我们到哪儿打探你的下落呀。我和几个本家商议,由宝贵当孝子,谭木匠给你妈做了棺材,翠花天天哭哭啼啼的,最后把你妈埋在了你爸的坟旁,所有七都烧了祭了,刑满后你得回去给你妈磕头请罪啊孩子。”

  前后不到两小时,叶宝富像霜打的杨柳,黑了许多,蔫了下来。他的嗓子已经沙哑,“扑通”一声跪到大伯面前,直扇自己嘴巴,骂自己不是人,是畜生,是猪,是狗,是人碴……

  叶进仁说:“你现在打自己骂自己有什么用呢。唯一的就是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早点回家。”

  叶宝富流着泪说:“我还有家,我还能回家,我拿什么脸回家,我怎么见人,怎么见我爸妈,怎么去见香儿?”

  “香儿,唉,别提香儿了,宝富,你今后也见不到她了。”叶进仁说,“前段时间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嫁给谁了?”

  “真是人心不古啊!听说嫁给了公社董主任的侄子董晓山,风光着啦。”

  听完这些,叶宝富只“哦”了一声就像哑巴一样呆那儿没话可说了,任凭泪水嘀嘀嗒嗒。

  “听说,香儿出嫁的那一天,哭得惊天动地,头上硬要顶着什么人送给她的一条红色纱巾,前一天有人看见她还偷偷去了你妈的坟上。宝富啊这不能怪,不能怪人家香儿,多好的姑娘,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啊!现在回头想想,要说实诚的还是那个谭木匠一家,你去年春上走后不久,人家就帮着给你家翻盖了房顶,你妈走后,这个翠花三天两头去看房子,去坟上烧纸,四处打探你的下落,有时呆坐你家院子门口一坐就是半天,看了都让人心疼……”

  叶宝富的眼睛虽然睁着,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大伯还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大伯什么时候走的,他同样不知道,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醒来,躺在床上,弄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老龙说他昏睡的时候一个劲地说着胡话,什么香儿星星婷儿妈妈死呀活呀的,真是吓死人了。

  大伯走了,给他留下一些衣物,也给他留下了无尽的伤痛。原先心头升起的一线希望,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他再一次感到,人活着真累呀!累得都快撑不住了。

  妈妈死了,星星死了,婷儿死了,香儿嫁了……现在自己活着,可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难道都是真的?可不是真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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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天命毋求第十五章 落花流水(上)

  第十五章落花流水(上)

  作者:赵培龙

  转眼到了1978年春天,叶宝富刑期届满。临行前老龙问叶宝富今后怎么打算。与所有人一样,叶宝富非但没有高兴,而是一肚子茫然一脸的忧伤。老龙说:“两年多下来,你学到了手艺,俗话说再饥荒的年份饿不煞手艺人,加上现在打倒了四人帮,世道变了,出去谋生不成问题,我的几个哥儿们如今办私人企业,生意红红火火,个个活得有滋有味,小不董来信说,他也干起了个体户,我说叶子,对你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调整好心情,大胆地面对社会和现实,不到此处非好汉,浪子回头金不换,懂这道理吗?”

  话虽这么说,理虽这个理,可叶宝富终究解不开心里这个实心疙瘩。临行的当天夜里,叶宝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是回老家还是去秦州,心里很是矛盾。回老家,如何面对乡亲,如何面对香儿,如何面对翠花,如何面对……可想想躺在地下的母亲,做儿子的至今连头都没磕一个,香都没敬一柱,纸都没烧一片,生在孝贤故里,怎能继续不孝下去……这一夜,叶宝富的思绪像放电影,从儿时一幕一幕回放过来,心情沉重,痛彻心肺,泪水涟涟。

  天没亮,叶宝富就早早起床,眼泡鼓得亮亮的。他将一些可用的东西全部留给了老龙。老龙再没说什么安慰话,只给了他三个信封,叮嘱一句:“如果真的遇到困难,不妨拿上这些个信函试试。”

  老龙见叶宝富目光迟疑,解释说:“啥也不是,就三张纸片,几个地址,几句废话,拿着吧,将来说不定有用。”

  办完手续,叶宝富离开了劳动改造了两年半的农场。他捏着口袋里三十几元钱,买上回秦州的车票。过了两年多与世隔绝的生活,叶宝富感到整个世界变了样,坐在车上,看到的大幅标语明显减少,路过村镇偶尔看到“打倒四人帮”、“实现四个现代化”等标语,听到的不再是“阶级斗争”之类的口号和语录歌曲,而是“文革”之前的老歌和歌唱毛主席、周总理、人民喜洋洋等的,人们的脸不再绷着,多了些许笑意,吹进窗户里的是一阵阵暖风,田野里到处涌动着新绿。

  车到秦州,叶宝富直奔轮船码头。他本想去一趟农机厂,看看自己的东西还在不在了,当时去上海还有一百多元钱锁在抽屉里。然而转念一想,两年多过去了,宿舍里不知换了多少茬人住过,再说,一个劳改犯的东西,谁还会认真保管,如果发现里面有钱,就更无从谈起。不去那个鬼地方了,那是黑暗人生的伤心地,再说那钱也不干净,不干净的钱用起来良心不安。

  虽说只有一个简单的行囊,也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家,怎么说也得给大伯带点吃的。同时,他怀着忧伤的心情,买了一大堆祭品,算是带给妈妈的礼物吧。轮船进入东亭县城,叶宝富再也没有了当年归心似箭的感觉,走出船舱,两腿有如灌了铅一般沉重。都说游子悲故乡,可我叶宝富是个浪子,没有衣锦还乡,带回的只是耻辱。故乡啊,原谅你的浪子吧!父老乡亲啊,接纳你的故人吧!妈妈啊,宽恕你的儿子吧!叶宝富在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呼唤。

  终于,叶宝富折向西行,沿着仙溪河,踏上了家乡丁桥的土地。近了,终于近了,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座肃穆庄严的望海古塔,那是故乡的标志。叶宝富眼睛湿润了,视线模糊了。叶宝富没有径直回村,而是去了村外的乱坟地黄连沟,他要先去见躺在那里的爸妈,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