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月光》 第3章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样,无由的孤独感油然而生。她独自站在月光下,有男声讲着电话由远而近,低沉、穿透力极强,震动她心脉。宋梓琦愣了愣,随即摇头暗笑自己敏感,怎么会这么巧,多少年了,人生怎会如初见。何况,地球另一端,这个时候,还是艳阳高照吧。

就在她神思翩翩时,一脚踏空,脚下两个台阶,她直直地扑下,脚跟一拐,疼得她嘶嘶抽气。

讲电话的声音,倏尔停下,本就安静的周围,更显安静,怕也是看到她的狼狈。在宋梓琦抬起头想要给对方一个微笑时,只是短短一秒种里,笑容僵在脸上。她看到一张,只是在无数个梦里出现的脸,无数个让她在梦中失声痛哭的眼神,无数次在梦中,触摸流连的唇畔,以及临别时那一句永不相见……

可很快,她收敛起一脸的惊愕意外,还有不能言说的沉默。韩时叙更不想会在这里再遇她,一时间思绪纷飞。再次回到这座城,他曾设想过很多种重逢方式,却没有一种和眼前境遇有关联。这些,在这里都已无关紧要,仅摄取他注意的便是宋梓琦的表情,抬眉那一刹那,有意外、有惊讶、还有一些他看不透的神色。可转眼,她便收起情绪,淡淡地笑浮现在脸庞,淡然的经过时间洗礼的笑容。韩时叙清楚的知道,这些笑与她内心想法是不一样的,她早已不复彼年哭笑都表现在脸上的小女孩,早已不是。

宋梓琦打破僵局,“韩师兄,好久不见。”

“还是这么不小心。”他皱眉,仿佛是见到了多年前那个精灵古怪的女生。也仿佛是,两人间不曾有多年的时间间隔,没有丁点沟壑。然而,就在他伸出手要去扶她时,宋梓琦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忍着痛站起来,对他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也不想会在这里碰到你。”

“走,去医院。”

“不用了,我没事,我给朋友电话就好,不用麻烦你。”

韩时叙只是冷静地看着她,也才想起,她早已不是不知韵事的小女生,更不是时时需要他呵护的天真女孩。

她下一句话,就把两人拉得远远的,她说:“你放心,我这就走。”

“宋梓琦,有必要吗。”韩时叙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因身高关系,他只是看到她眉睫,在月光下,轻轻地颤动。她只是低着头,盯着脚尖,轻声说:“有必要,韩师兄,我想,我们不应该有过多的接触,对你对我都好。还有,还能再见你,我很高兴”

“你受伤了。”

“这不要紧,我也说过,我会给朋友打电话。”宋梓琦倔强地说。并且,拨打秦歌手机,很快他接起来,问:“怎么了?”

宋梓琦抿了抿唇,压住心跳,“我脚扭了,你来接我,在露天广场这里。”

韩时叙忽然感觉,一种淡淡的失落占据心尖,盘踞着他的思路。在月华初绽的夜下,他重逢了经久别离的女孩,她只道一声好久不见,只是好久不见而已,其实无论她说什么,怕都不是他想要的。

宋梓琦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是回不过神。记住的,别人未必在乎,忘记了好,早就散了,早该忘了。

秦歌很快就赶过来,看到她时也看到她身旁的韩时叙,两人该是相识的。因为在宋梓琦印象里,韩时叙比较冷淡,而秦歌,一直是精明的生意场人。

两人打过招呼,秦歌搀扶宋梓琦往回走,感觉到她手心的凉意,不免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外面有点儿凉,没事儿。”宋梓琦笑笑,自顾自地解说:“是不是打扰你了?唉,我真不是有意的,这一次真是不小心,估摸是这鞋子太高了。”

秦歌看她一眼,声音突然冷下来,“宋梓琦,你这人很奇怪,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

宋梓琦笑:“怎么会,你对我,我会记住一辈子。”

秦歌深深望向她,看得宋梓琦心急火焚,她突然问:“秦歌,他……有没有和你联系?”

“宋梓琦,你比我还清楚,他是不可能再和过去有联系。”

宋梓琦慢慢低下头,尔后,又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我只是问问。”

秦歌担心她,载她去医院,送她回家时,宋梓琦又忍不住问:“喂,你认识刚才那位先生?”

“谁?”

“就是扶我一把的人。”

秦歌点了点头,刚才的不快才消散,为了减轻压抑,故意打趣笑问:“有些生意往来,怎么了,不会是对他起了心思吧,我可是告诉你,你准是没戏。”

“嗯?”宋梓琦当然清楚,她早没戏的,在很多年轻就清楚这个事实,只是,心一旦住进了人,要想驱赶离境,又谈何容易。再者,她并没有奢望过多,更不想还能再见。

“好了,梓琦……”秦歌拍了拍她,“你最近太辛苦,要不要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没事,最近课挺多,而且今天来了一位新学员。”想起韩妮妮,宋梓琦的心猛地往下坠,偏过头望向车外,状似轻松地说:“知道吧,这新学员指定我,这可是第一次。”

“你很喜欢小孩?”

“谈不上喜欢,只是这女孩特别机灵可爱。”宋梓琦一愣,讪笑,“你也知道,人嘛总是有虚荣心的,她是第一个指定我的学员,印象很深刻。”

秦歌将手搭在她手背上,“对了,我儿子你还记得吧。”

她当然记得,秦述小朋友怎么会忘得了,在唐曜晖离开那段时间,他每晚都打电话来吵她,讲他知道的故事给她听。其实,她清楚,秦述缠着她,只是因为有人担心她,怕她撑不下去。

“怎么了?”

“他下周生日,他奶奶说要举办生日聚会,秦述一直想要见见你,下周课程紧吗?”

“还好吧,有八节课。”宋梓琦估量。

“那好,能不能和黄俊说一声?小述他奶奶把时间安排在周五晚上,我跟她说一声调至周六吧。”说着就要拨打电话。

“不需要,我看看,要是有时间就过去。”意思很明显,没时间一定不会去,更深一次意思便是,她肯定排不出时间来。

秦歌岂有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小述惦念你很久了,一直念着要来看你,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小孩子,课程紧。而且,他妈妈管得严,不是寒暑假不轻易放出门,每当寒暑假来时,又安排补课。要见你一面还真是困难重重。”

宋梓琦忍俊不禁笑出来,颇为无奈:“你的意思?”

“下周我要回b市一趟,你若是能抽出时间,陪我过去一趟?”

“我看看。”宋梓琦攥了攥指尖,找个非常拙劣地借口:“秦歌,小述他妈妈,我想这种时候我去不合适吧。”

“没有合不合适。”

宋梓琦不再辩解,恰好此刻秦述打电话过来,秦歌把电话递给她示意她听,宋梓琦接过来,还没喂一声就听秦述的声音,他问:“宋阿姨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呀,上次你说你会做蛋糕,爸爸也说你做的蛋糕特别好吃,我生日时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份呀。”

宋梓琦一听他声音就没辙,她几时做出来的蛋糕好吃了?在她纠结时又听秦述追问,她只好说:“阿姨给你订一个蛋糕好不好?”

秦述果断拒绝,还言辞凿凿地一口咬定要吃她亲手做的。她没辙,无奈至极只好答应下来,好不容易打发小鬼,秦歌笑了下,解释:“小述被他奶奶惯坏了。”

她笑笑算是回应,但总有一些心不在焉。宋梓琦不知道这该称作何种心态,他回来,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早在一个月前就辗转得知他回来的消息,以为只是回来探亲。初听时,她确实失眠好几夜,但在这座城市兜兜转转并无相见,也便淡了纠结。在这种场合遇上,不知是释怀还是更失落,他过得很好,早在预想之中。她以为这样,他过得好便能释然,可她似乎想错了,在那一刹,她甚至隐隐希望他过得不如她。

这些年来,频繁在梦中出现就是临别时最后那一幕,她站在人潮的街对面,抱着永不相见的心情,告别自己的爱人。

她一直以为,此生他们再无相见的可能,也以为,就算再见,怕也是白发苍苍。或许,他们还能点头微笑,只是不曾想,再见这般仓促,猝不及防,仓惶失措。她也以为,这些年来,生活已将她逼得无路可退。于是,佯装自己很好。并且,和唐曜晖在一起时,宋梓琦也觉得她能够忘记,是的,她相信自己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希望,这个文能给同学们带去一点愉快!

放假了,端午愉快!

我是在等你

第二天照例上班,但是脚扭伤了,舞蹈课是不可能坚持。因为秦歌的关系,黄俊倒也照顾她,安排其他教员代她授课。韩妮妮则是一大早就来了,黄俊把韩妮妮带到她办公室,并且告诉她,他本是已经安排好其他教员先顶上去,哪知韩妮妮一听说她受伤,就嚷着要过来看她。黄俊当然是顺从学员的意思,领着她过来。

韩妮妮一见到宋梓琦,就问:“宋梓琦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呀?”

宋梓琦望着她天真无邪的眉眼,只觉眼睛酸涩,眨了眨眼睛,“不疼,韩妮妮今天让其他教员教你好不好?”

韩妮妮背着手在她一旁站好,非常懂事的样子,“今天我本来也不想学,只是过来熟悉环境,我爸爸说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且,宋梓琦那天我忘了说,我总觉得我们见过面,你有去过国外吗。”

宋梓琦无奈,对着黄俊笑了下。黄俊对韩妮妮说:“妮妮,你宋老师今天脚受伤了,我给你安排别的老师。”

“今天我不学了,好了,宋梓琦等你好了我再过来,再见啦。”然后一蹦一跳哼着歌走出去,黄俊笑着摇头。待韩妮妮走远了,黄俊才对宋梓琦说:“好好教,这韩妮妮很有天赋,宋老师,能够成为我们学员的,情况你也了解,不用我多说,这韩妮妮……”

宋梓琦淡淡一笑:“黄总说得极是,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课。”

“我不是这意思,你工作努力我知道,对了,我那老同学,他好像有些天没有来了。”

“……”宋梓琦不知要怎么答话,只笑了下。

黄俊点到为止,又交代她注意休息,记得去医院复诊,还特别强调医药费报销。

中午,田娅下课回来,见她就说:“对了,那位韩妮妮小朋友,听说来头不小。”

宋梓琦在整理资料,听了不露声色地皱眉,淡淡地说:“你又知道?”

田娅也不计较她冷淡的反应,拧开一瓶纯净水,不顾形象地斜坐上宋梓琦的办公桌,一手指关节敲打着桌面,有些得意,“跟你说,这叫察颜观色,我们这一行这点本事都没有,算是白混了。”

宋梓琦笑笑,“那我把她的课让给你好了。”

田娅转了转水瓶,哀叹:“得了,人家可是指定了你,我可不凑这热闹。再说我这里也很忙,就算是我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因为不想引来太多非议,昨晚和秦歌分手时,已经和他谈好,不要在接送她上下班。秦歌不说什么,只强调若是行动不便通知他。他的善解人意,宋梓琦非常感激,他不问原因,顺了她的意思。

而田娅临时有事,她的一节课是需要亲自到现场去,别的教员都排不出时间,田娅则烦躁地转来转去,非常着急,“这回完了,我怎么把今天这节课给忘了干净啊,这可怎么办?”

“哪里的课?”

“就是国贸大厦启阳基金,这些做金融的可真和我们不一样,侧漏。要学舞蹈就学吧,你看,人家就是财大气粗,学个舞蹈我这教员还得亲自上门。”

宋梓琦随口问问,得知这是第二次,讲些理论知识。宋梓琦掂了掂量路程,便对她说:“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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