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轻轻走到他身旁,也仰望夜空,看青月如钩。凉风吹来,衣诀翩飞。
他丝毫没有察觉旁边站了一个人,只仍然出神的望着星空,颦眉蹙宇,若有所思。
她看晚来风起,于是走进他帐内,拿了一件披风出来,替他披上。
他这才陡然回头,看见是她,摇头笑笑:“你怎么又不睡觉?”
“什么叫我又不睡觉,你不也不睡觉吗?”
“我是在想国家大事,你却是为何?”
“我也在想国家大事。”
“哦?”他眉头轻挑,“你在想什么国家大事?”
“你啊。”
“我?”他一愣,旋即莞尔,“我如何是国家大事?”
“你关系到社稷兴亡,怎么不是国家大事?”
“贫嘴。”他轻轻一点她的鼻头,忍不住呵呵直笑。
“看,夸你两句你就这么得意。”她一吐舌头,皱了皱鼻子,拨开他的手指。
他似乎无意再继续说下去,轻轻将她一推,道:“快睡觉去,我在想退敌计策。”
“你已经想到了,还想什么。”
他略略一怔,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你如何知道我已经想到了?”
“喏,你夜观星象,看到毕星廛于太阴之分,所以你知道就快要天将大雨了,于是已经有计策啦。对不对?”她
嘻嘻一笑,等着他夸奖。
他听毕,斜睨着她,忽而一笑,点点头,道:“嗯,冰雪聪明。”
“嘿嘿。”她拍拍手,颇为得意。
他看着她孩子一般傻乐,不禁摇了摇头:“我回帐睡觉了,你记得加衣,近日便有大雨。”
“等等。”施茜一把拉住他,“倘若魏兵退了,你当如何?”
“不去追赶。”
“然后呢?”
“兵出斜谷……”
“取祁山?”他话未说完,她便抢道。
“嗯。”他重重点头。
“别出了!”她眼中已尽是恳求,“你就不能安稳地呆在蜀中吗?你以为你出祁山有用吗?你也知道后主是怎么
想的对不对,你为什么偏要逆天而行呢?”
“逆天……”诸葛亮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半晌,他目光笃定,道,“茜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然而我受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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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恩,不得不报。这个战火硝烟的年代的纷争,不是你可以理解的,我身为丞相,理当克服中原,匡复汉室,就算是
逆天,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你!”听着这些话,施茜百感交集,心中似有一只手,摩挲着她的痛处,“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
诸葛亮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讲,于是愣在当场,半晌才叹了口气:“唉,本不想告诉你的,然而我实在不忍心看你
为我如此。茜茜,你日后还能见到我的,你这次便留在蜀中罢了,不要跟着我行军打仗。”
“你又要让我和你分开?”
诸葛亮语塞,似有千言,只是道不出来。
“我告诉你,我不会再和你分开的。你出师,我陪你出师,你劳心劳力,我陪你劳心劳力。如今你也吃惯了我烧
的饭了,是咸是淡我知道如何把握,你如今也习惯了我在你身边了,是远是近我知道如何拿捏。你若觉得带着我不便
我可以女扮男装,只做你的仆从,每天侍候你,看着你平安无事便好。想起以往种种,都如过眼云烟,至亲的人不
再亲,和我一同上路的哥哥不知去向,只有你,真心对我好。我现在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辈子跟着你,照顾你
帮你收复汉室,然后陪你归隐山林,哪怕,只是做些贱役,我也无悔。”施茜说着,不觉鼻头酸涩起来。
诸葛亮闻言,心中蓦然万般感慨。他凝视着她,眼中迤逦,一时恍惚起来,轻轻将她揽进怀中,长叹一声。
她依偎在他胸前,泪水自眼眶舒缓的滑落。
“你握笔的姿势不对。”诸葛亮环住她的身子,轻握她的手,带着她在竹简上写下字来。
不一会,竹简上便出现八个字。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她心中一颤,靠在他怀中,吃吃道:“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淡淡的墨香弥散开来,她展开他的手掌,在上面画了一个圆:“据说,画了这个圆,来世便可以做夫妻。”
他抿着唇,缄默良久,终是小心翼翼的抚着手心圆圈,点了点头,道:“好。”
“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好啊。”他看着怀中人儿,浅笑道。
她想了想,轻轻唱起自己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淡定的曲调,哀婉的期盼,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istandaloneinthedarkness thewinterofmylifecamesofast memoriesgobacktochildhood
todaysistillrecall
ohho therewasnosorroyeyes
imstillthereeverythewind imthestarinthenorthernsky
ineverstayedanybsp;imthewindinthetrees bsp;悠扬声线慵懒的诉说,此刻,惟有清风明月,彻夜不眠的渔火明灭中溯游穿梭,告知来世的约定,深深浅浅,散
漫想念。
虽然不知道她在唱什么,他却被这曲调深深触动,感慨,声如丝弦,沁成珠泪。
她回头看他,淡淡笑了,今夜荷花也该开了,且让歌中幽幽的馨香化作绕指柔,在你梦的留白处轻点一枚朱砂。
这样想着,她安稳的伏在他怀中睡去了。
她也许不知道,这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在这个时代里与他欣赏星辰良景品味浪漫松灯的夜晚了。将来,可
会只常记这一日暮,看明月秋千,思君登楼?
第二十六章 何处寻娇颜
少伯纵鞭回到范伯的茅屋,轻轻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范伯看着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少伯,不禁愣怔当场。
“少伯?你,你怎么回来了?”范伯惊喜不已,眼眶犯起了潮。
“哎,文仲和主公入吴了,我临危受命,回来找一两个国色天香的美女。”
“哦。”范伯抚了抚胡须,“美人计啊?”
“是啊。”少伯愁眉不展,“只是,我所见到的绝色美女,也只有郑旦一个。而她如今正值桃李年华,我如何忍
心啊。若是行刺不成,岂不反误了她?”
“你自己去找她吧,她也等了你许多年了。还有,你说话腔调怎么变了?”范伯黠笑道。
“哈哈。”少伯闻言,不禁也笑了出来,“宫内个个人说话都这么别扭,久而久之,我也就别扭了。”
“呵呵,是啊,恐怕现在你再回现代也呆不惯了吧。”
“嗯。”少伯先是应了一声,紧接着浑身一颤,“范伯,你,你……你刚刚说什么?!”
“哦,呵呵,反正你也马上就知道了,还是你自己发现的比较好,我说了就没意思了,哈哈哈哈。”范伯打着哈
欠,回屋睡觉去了。
少伯不禁摇头感叹:“这么多年不见了,还是这么能睡。”
少伯望着溪中倒影,整好衣冠。细碎脚步声传来,他回头一看,立刻呆立当场。
多少年不见了,此时的郑旦一头长发奢陈在地,微笑不语,一低头,眼中盈盈水环便迤逦荡出,恍然间,桃花盛
开,乐声碎泻。
“这些年,日复日,苦春夏,熬冬秋,泪和墨流,素手执笺,只是无寄处。我以为,你早已忘了我。”郑旦半掩
面,唇间似抿着一汪秋水,幽幽道。
“我……我……”看着此时的郑旦,少伯口吃不能言。
“呵呵呵……”郑旦看着少伯这副模样,指着他娇笑起来。
“啊,呵呵,姑娘见笑了。”少伯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慌忙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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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郑旦微敛黛眉,不满道,“怎么,去越国做了官,就要摆架子了?我以前的少伯哥哥上哪里去了?”
“哦,呵呵,郑旦妹妹。”少伯闻言羞赧无比,赶紧改口。
“哼!”郑旦薄怒娇嗔,“怎么还是老样子,木瓜一样!”骂完之后,她忽又噗哧一声笑了,伸手点了点他的鼻
头。
“呵呵,是,是。”少伯仍然不知该如何应付,就连正眼看她都是不敢。
“嘻嘻,你还是那么有趣。”郑旦轻轻挽起他的胳膊,一阵馨香飘来,惹得少伯魂不守舍。
“啊,哦,啊呵呵,你,这是……”少伯盯着郑旦挽着他的雪白皓腕,一时反应不过来。
“愣着干什么?我带你四处去转转啊!”郑旦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哦,好的。”
“对了,你这些年怎么过的?”郑旦带着他坐在草地上,轻声问道。
经她这一问,他才忽然想起来他是来找她办要紧事情的,于是含糊答道:“墨缸为伴,山墙高,庭院深,万卷书
都到眼前。”
“只怕你已忘了,有人在此半欹颓墙,唯掩窗纱,等待良人归来。”郑旦羞涩一笑,靠在他肩上,发丝掠过他的
脖颈。
“呃……”他身子一僵,咽了口口水,“哦,这个……不,不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这个女子,如此千
娇百媚,定能迷惑住夫差,完成任务。
她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老实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来娶我的?”
“娶你?!”少伯大惊,赶紧站起身来,摇头道,“不不,我现在决无此意啊。”
“你……”郑旦轻咬朱唇,泪水盛满眼眶,摇摇欲坠。
“你,别,别……”少伯一件她这副楚楚的模样便心中不安,赶紧摆手,“我,你听我说……”
“说!”
“我这次来找你,是来商量国家大事的。”
“国家大事?国家大事哪有找女人谈论的?”郑旦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是真的。我希望你能跟我去吴国。”
“哦?”郑旦略一扬眉,“去干什么?”
“去救我主公。”
“你主公是谁?”
“越王勾践。”
“笑话!”郑旦冷然道,“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救他?”
“现在我主公被迫进吴国卑躬屈膝甘为贱役,就是等着我们去营救。而如今越国刚被吴国破了城池,调集兵马实
(bsp;属不智,只能,只能,只能用计了……”说到最后,少伯有些心虚,不禁降低了音量。
“用计?计将安出?”郑旦也猜到了一二,只是不敢相信少伯隔了这么多年回来找她,竟是为了这个。
“计……从你身上出……”少伯低下头,彷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郑旦只觉心中“咔啦”一声,尽皆碎了,眼泪奔涌而出,“这就是你此次来找我的目的?你要把我献进
吴国?你要我去媚惑吴王?”
“请你以大局为重!”少伯无奈,只得欠身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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