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顺着它的颈子滑到地上,黑着脸靠在它的身上,又伸脚踢了不理会他的豹子一脚。在还没有得到回复的情况下,一张脸上满是愤怒,傲娇的哼了一声,伸手捏了个像是兰花形状的手决。
浅淡的紫色从他的指尖萦出,汇聚成了一只蝴蝶的形状,翩然飞舞着。
随着蝴蝶的翅膀缓缓扇动,带起一串亮晶晶的银粉,少年朝着银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追着蝴蝶向远处跑开了。
再说银豹。
昨夜承受天罚之后又全速奔波了一宿,现在是真的累了,大脑袋窝在自己的两只爪子里,很快便睡了过去。
它感到很安全。
即使这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是只要有少年在,只要有小主人在,它便是安全的,这样的感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出现的,但是一经出现,便在他的心底根深蒂固了。
睡着的银豹,柔软的腹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发出一种舒服的呼噜噜响声,断断续续的,像是某种轻声的歌。
再说少年。
他离开的并不是太远,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猎物。
他翻手从腰间摸出两枚三角镖,冲着不远处草地上的一只圆滚滚的兔子扫了过去。
那只兔子似乎感受到了突然临近的风声,蹬腿便要跳开。只可惜它动作到底慢了一拍,不过刚刚跳起来,飞镖已然临至,直接扎透了它的身体。
天色明朗之后不久,君篱便睁开了眼睛。
早在他昨夜休息的时候,风雷声就已经停了,所以他夜里的得不算安稳,他担心会被那个渡劫的家顆追上。
不过已经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被发现,恐怕那个东西对他并不算太感兴趣。
君篱对此唯有庆幸。
他哪里知道,对方分明是对他太感兴趣结果又太不走心了,活活跟他错过。
总之,因为这个尴尬至极的意外。
银豹睡了一觉在睡觉时候打了一个滚儿的基础上,光荣的转向了。
毕竟这里跟森林里又不一样,森林里就算是同一种树,高矮粗细也得不一样的吧,而这不知道有多广袤的平原之上,四面都是一样的景象,草都长得差不多高。
就算它们之间有分别,不好意思,一人一豹只能表示自己看不出来。
而且这个人还是睡到这里来的。
还能怎样。
认准一个方向走到黑呗。
于是银豹驮着少年,继续离君篱的距离越来越远。
而一直直线赶路的君篱越发安心,真的没有追来,一连十几天的行路,其中他有感受到狌狌的气息,这也是一种神兽,长得跟现在人类世界称之为猴子的生物很像,不过这个家顆可是个好战族,跟饕餮大概唯一的交集就是狌狌的肉很好吃的。
饕餮小时候曾经垂涎其良久,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口,而在后来明白人家跟自己是同类之后,两头神兽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尤其是在饕餮偷了狌狌的灵液之后。
当然,后来两只都成长到开灵的程度了之后,郑翊没有找人家道过歉,狌狌也没来要过账,总之,以前的关系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等号。
所以经过狌狌的地盘时候,君篱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对方。
幸好他在赶路途中是,身体的反噬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更侥幸的是,他在顾浅生的记忆里看到过顾晴之采摘药草的片段。刚好发现了一种能够控制灵力反噬的灵草,虽然采摘的时候废了一些周折,但是总的来说,一切都很顺利。
也让他在此刻经过狌狌的地盘的时候还能压抑住自己的气息,悄无声息的从这里溜过去。
而过了狌狌的地盘之后,君篱开始激动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白泽。
确实是在这个地方。
一万年了。
要见到老朋友的君篱显得有些激动。他自己忘了那么多东西,但是他曾经跟白泽的关系那么好,白泽一定能帮他解开所有的疑惑。
站到白泽的地盘上,君篱显得无比的激动,而有感觉格外安心。
他开始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血脉气息。淡淡的猩红色在他的身后朦胧出了一道没有丝毫攻击力的虚影,它的身体是凝实的,一双眼睛之中光彩熠熠,它既存在,又虚无。
那是饕餮本来的样子。
白泽是神兽之中,性格最为温和的家伙,所以他的地盘上,各种动物仍旧活跃,君篱普一放出自己的气势,登时惊飞了一群飞鸟。
那群飞鸟有些慌不择路的一直吵着南方飞去,那边是君篱刚刚过来的地方。
狌狌的地盘。
那对于这群鸟儿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估计它们没有机会回来了。
君篱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歉疚的看着那些被惊走的鸟儿,他刚刚一时没有想那么多,此刻有些后悔。等一会儿白泽来了,估计他又要挨骂了。
毕竟白泽想来将住在他家的任何生物都看做朋友的。
山中无端的生起了一阵清风,卷起些微的落久的寿命。
也不对。
顾浅生将手指按到了太阳穴上,同生契约。
看来他还是得先找找,有什么能活的更久一点的办法。
手里的令牌被他放回了腰间,等有时间了,去一趟玄阁,那个什么什么典籍,似乎记载了许多东西的样子,也许他可以去学习一下。
“诶,你干啥呢?”癞子在那天被打之后,莫名跟顾浅生熟络了起来,似乎因为这个大脑只用一根筋思考的家顆感觉对于顾浅生有种沉重的愧疚。
他也不想想,最后被削的是他好么。
顾浅生一手背在身后,从他身旁走过,“没做什么,只是无聊。”
“又无聊?后山逛逛?”癞子主动提出了这个建议。
顾浅生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来自一遭,“你确定?我觉得我跟你一起去,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上次癞子非要当领路人带他转遍这座山,等顾浅生想回来的时候,癞子非得极度笃信他认定的方向,结果两个人在山路里转了半天,最后完全找不到北的回了寨子。
打那以后,顾浅生是真的不敢跟他出去了。
“你搁外边咋能找到恁多好吃的呢。”癞子伸手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朝着顾浅生挥挥手,“带着哥们儿开个小灶呗。”
顾浅生伸手拍拍癞子的肩膀。
癞子避病毒一样的往旁边躲。
其实癞子也不是想躲开别人的接触的,而是,每个碰到过他的人都会后悔,他也不乐意先感到温馨又失望。没错,癞子之所以叫癞子,是因为他有病,衣服下面都是一片片可怖的癞。寨子里的人,平时赤膊摔跤之类的活动从来都不会找他。
就算隔着衣服。
癞子也不敢和别人接触。
他就害怕自己的病会传染到别人的身上。
可他也希望自己能像是个正常人一样,而不是被这个小团体微妙的排斥在外,这种感觉就像是,貌合神离!对!就是这个词这个词好像不太适合用在这个地方。
总之癞子去城里蹲守了不到五天时间,就因为一身的癞被赶出了城。
石蛮也是无奈了,继续吩咐他愿意干啥干啥,有派了刚回来没休息几天的小兄弟回去接手已经被癞子搞臭了的烧饼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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