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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作品:假若明天来临|作者:向前|分类:精品小说|更新:2025-05-21 20:56:03|下载:假若明天来临TXT下载
  “下车,”一个警卫说,“到了。”

  这儿就是地狱。

  ……

  第五节

  一个面无表情、头发染成深褐色的女看守正在对新来的女犯人训话:“你们当

  中有些人要在这儿呆很久很久。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外边的

  一切通通忘掉。我们这儿有很多规矩,你们都得遵守。我们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起

  床、什么时候干活、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拉屎撒尿。要是违犯了这些规矩,你

  们会巴不得赶快死掉。我们喜欢和平解决问题,但我们也知道如何对付捣乱分子。”

  她瞥了特蕾西一眼,“你们现在要被带去体检,然后去淋浴,还要给你们安排

  一下牢房。明天早晨,你们将得到各自的工作。完了。”

  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去时,一个站在特蕾西身旁的、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说:“对

  不起,能——”

  女看守猛地转过身,脸上充满怒容。“闭上你他娘的嘴。让你讲话的时候才能

  讲话,懂吗?对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就得这样。”

  她的语言和音调使特蕾西感到震惊。女看守向站在屋子后面的两名女警卫打了

  一下手势:“那这些没用的臭娘儿们带走。”

  特蕾西和其他人被赶出这间屋子,沿着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去。犯人们被押到一

  间镶有白瓷砖的大屋子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污迹斑斑的工作服,站在

  一张检查台旁边。

  一个女看守喊道:“排成一队。”接着,她把这些女人编成一列长队。

  那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说:“女士们,我是格拉斯科大夫。把衣服脱光!”

  女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其中的一个问:“我们应该脱到什么地方?”

  “他妈的,你不知道‘脱光’是什么意思吗?扒去你的衣服——全部扒光。”

  慢慢地,女人们开始脱衣服。一些人感到难为情,一些人面有愠色,另一些人

  则显得无所谓。站在特蕾西左边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妇女,身上抖得很厉害;站在

  特蕾西右边的是一个瘦得可怜的姑娘,看上去最多十七岁。她的皮肤上长满了粉刺。

  那医生向排在第一个的女人打了个手势:“躺在台子上,把两只脚放在脚蹬上。”

  那女人迟疑着。

  “快点。你后面还有一排人呢。”

  她照着吩咐做了。医生把一个窥器插进她的阴道。他一边探着,一边问:“你

  有性病吗?”

  “没有。”

  “我们很快就会查清楚。”

  另一个女人躺上了检查台。医生刚要将同一个窥器插进她的阴道时,特蕾西喊

  道:“等一下!”

  医生停住了手,惊奇地抬起头:“什么?”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特蕾西身上。她说:“我……您还没把那个器械消毒

  呢。”

  格拉斯科大夫朝特蕾西冷冷地一笑:“妙极了!我们这儿有一位妇科大夫。你

  是在担心病菌,对吗?站到队伍的末尾去。”

  “什么?”

  “你不懂英语吗?站过去。”

  特蕾西莫名其妙地走到队伍的最后。

  “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医生说:“我们继续检查。”他把窥器插进躺

  在台上的女人的阴道,特蕾西突然意识到让她排在最后的原因。他要用同一把未经

  消毒的窥器去检查所有的人,而她将是他用它来检查的最后一个。她感到怒火在胸

  中燃烧。他本来可以分别给她们做检查,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故意无视她们的尊严。

  可是她们却听之任之。假如她们能一起抗议——轮到她了。

  “躺到台子上去,医生小姐。”

  特蕾西迟疑了一下,但没有别的办法。她爬上检查台,闭上双眼。她感到他把

  她的双腿分开,然后将那冰凉的窥器猛地杵进她的体内,左推右挪,弄得她痛极了。

  他是故意弄痛她的。她咬紧牙关忍受着。

  “你是患了花柳还是梅毒?”医生问。

  “没有。”她不会告诉他怀孕的事。不能告诉这个恶魔。她会跟监狱长谈这件

  事。

  她感到那窥器被粗暴地从她体内抽出。格拉斯科大夫戴上一副胶皮手套。“好

  了,”

  他说,“排好队,把腰弯下去,该检查你们美好的小屁眼儿了。”

  特蕾西克制不住自己,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格拉斯科盯着她:“医生,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屁眼儿是一个很大的储

  藏库。

  我收集了一大堆大麻和可卡因,都是从你这样的小姐身上搜出来的。把屁股撅

  起来。“

  说完,他沿着队伍把手指插进一个又一个肛门。特蕾西感到一阵恶心。她觉得

  一股热乎乎的胆汁涌上她的喉咙,她开始呕吐。“你要是吐在屋里,我就用你的脸

  把它擦干净。”

  他转向警卫,“带她们去淋浴。她们臭得要命。”

  这些一丝不挂的女囚犯拿着她们的衣服被押着穿过另一条走廊,走进一间混凝

  土结构的大房子,里面设有十二个没有门的淋浴分隔间。

  (bsp;“把衣服放到这个角落里,”一个女看守命令道,“都去冲淋浴,用这块药皂。

  从脑瓜顶到脚趾头都搓遍了,把头发也洗洗。“

  特蕾西沿着粗糙的水泥地板走到喷头下面。喷出来的水冰凉冰凉的。她使劲搓

  着身体,心想,我怎么洗也干净不了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他们怎么能

  这样对待别人?照这样下去,我是熬不过十五年的。

  一名警卫冲她喊道:“嘿,你的时间到了,出来!”

  特蕾西离开喷头,另一个女犯人接替了她的位置。特蕾西接过半条又薄又破的

  毛巾擦干了身体。

  当最后一名女犯人淋浴完毕后,她们被押到一间很大的供给室,里面摆着许多

  衣服架,一名负责照看衣架的拉丁美洲犯人给每个女囚犯测量了一下身材,然后将

  灰色的囚服递上。特蕾西和其他人分别得到两身囚服、两条裤衩、两个乳罩、两双

  鞋、两件睡衣、一条卫生带、一个头刷和一个枕套。女看守们站在一旁看着女犯人

  们穿衣服。穿好之后,她们被赶到一个房间,在那儿,一个因表现好而享有特权的

  犯人正在操纵一架安在三脚架上的大号像机。

  “过去靠墙跟前。”

  特蕾西走到墙跟前。

  “正脸。”

  她望着照相机。“卡哒”。

  “把头转到右边。”

  她照办了。“卡哒”。

  “左边。”又是“卡哒”一声。“到桌子那边去。”

  桌子上备有打指纹的设备。他们把特蕾西的十个手指在印盒上滚动了一下,然

  后按在一张白色的卡片上。

  “左手。右手。用那块抹布把手指头擦一下。你完了。”

  她说得对,特蕾西麻木地想,我完了。我是一个号码,没有名字,没有脸皮。

  一个警卫指着特蕾西:“惠特里吗?监狱长想见见你。跟我来。”

  特蕾西的心情猛地兴奋起来。查尔斯到底出力了!他当然不会抛弃她,就象她

  永远不会抛弃他一样。一定是这个念头使他改变了自己过去的做法。他经过一段时

  间的认真思考,认识到他还在爱她。他已经跟监狱长谈过,把所发生的可怕的误会

  都解释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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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要被释放了。

  她被押着走过另一条走廊,通过两道有男女警卫看守的装有很粗的铁栏杆的大

  门。

  当特蕾西被允许通过第二道大门时,她差点被一名女犯人撞倒。她真是一个巨

  人,特蕾西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高大的女人——身高六英尺多,体重一定超过二

  百八十磅。她长着一张平平的麻脸和一双凶狠的黄眼睛。她一把抓住特蕾西的胳膊

  将自己稳住,同时用她的手臂压住特蕾西的乳房。“嘿!”那女人对警卫说,“我

  们又多了一个新犯人,你把她和我关在一起怎么样?”她的瑞典口音很重。

  “很抱歉。她已经安排好了,伯莎。”

  那悍妇伸手抚摸特蕾西的脸。特蕾西猛地躲开,女巨人笑了:“没关系,小妞

  儿。

  大个子伯莎以后还会见到你。我们有的是时间。你跑不到哪儿去。“

  她们来到监狱长办公室的门前。特蕾西猜想,查尔斯会在这儿吗?他会不会派

  他的代理人来?

  监狱长的秘书朝警卫点点头:“他知道她来。在这儿等一下。”

  ***

  监狱长乔治。布兰里根坐在一张破旧的写字台后面,正在研究面前摆着的文件。

  他四十五岁,是一个面容憔悴的瘦男人,表情敏感,一双淡褐色的眼睛深陷。

  乔治。布兰里根负责南路易斯安那女子监狱已有五年。他是以现代犯罪学家的

  身份、带着理想主义者的满腔热情来到这里的,决心要对监狱来一番彻底改革。但

  是他没有成功,就象他的几个前任一样。

  这座监狱起初是按照每间牢房容纳两名犯人的规模兴建的,但现在每间牢房却

  安排了四到六个犯人。他知道这种现象到处可见。全国的监狱都过于拥挤,而且缺

  少管理人员。成千上万名罪犯被日夜监禁着,但只起到培养仇恨和导致报复的作用。

  这是愚蠢而又残酷的一套制度,可是谁也无力改变。

  他用电话通知秘书:“好了,让她进来吧。”

  警卫打开通往里间办公室的门,特蕾西走了进去。

  布兰里根监狱长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尽管身着毫无生气的囚服而且倦容

  满面,特蕾西。惠特里仍显得非常漂亮。她有一副惹人喜爱的坦率的面容,布兰里

  根监狱长很想知道它究竟能保持多久。他对这个犯人特别感兴趣,因为他在报上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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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关于她的案情的报道,也研究过她的档案。她是初犯,而且没有人命,判处十五

  年徒刑显然是太过分了。原告是约瑟夫。罗马诺这一事实更增加了他的怀疑。但监

  狱长不过是司法机关的一名看守。他不能反对这个制度。他是这一制度的一个组成

  部分。

  “请坐。”他说。

  特蕾西很高兴能坐下。她的双膝已经难以支撑了。他就要跟她谈到查尔斯,以

  及她何时获释的问题。

  “我一直在研究你的档案。”监狱长开始说。

  查尔斯当然会要求他这样做的。

  “我知道你要和我们一起呆很久。你的刑期是十五年。”

  过了一会儿,她才明白他的话。又是一次可怕的误会。“您没——没跟——跟

  查尔斯谈过吗?”她紧张得结巴起来。

  他莫名其妙地望着她:“查尔斯?”

  她明白了。她的心一下凉了:“请您,”她说,“请您听我说。我是冤枉的,

  我不该呆在这里。”

  这种话他听过多少次了?一百次?一千次?“我是冤枉的。”

  他说:“法庭已认定你有罪。我能给你的最好的忠告就是随遇而安。你一旦认

  可了你的刑期,你就会感到好过多了,监狱里没有时钟,只有日历。”

  我不能在这里被关上十五年,特蕾西绝望地想,我想死。求求你,上帝,让我

  去死吧。不,我不能死,我怎么能死呢?我会杀死我的孩子的。查尔斯,他也是你

  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