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阮东下床,毫不在意自己赤身露‘体,拾起地上她的衣服,走过去伤势要扯掉她身上的被子。
“你敢?”她气急败坏地死守着自己的阵地,在看到他眼里的坚定时,才悻悻地把衣服抢回冲进浴室。
他不急不缓地拾回衣衫,坐在床边慢悠悠地开始穿戴。
换好衣服的她出来后,等了一会他才只穿好裤子,于是不耐烦地催促:“赶快滚!”
他抬头睨了她一眼:“昨晚也不见你叫我滚。”
“昨晚……我……只是意外!”
“不能否认,这个意外让你非常欢愉。”
“你!”他怎会变得如此无赖?
“晶铃,承认吧,你需要我。”他扣完最后一颗钮扣,淡定地说。
“滚!”
他没再争持,起身走出房间,还顺手带上门。
霍晶铃气极,抓起梳妆台上的香水瓶用力摔在地上。“呯”一声,小小的玻璃瓶迎声破碎。浓俗的香味让她反胃,她这才想起某些事情,匆匆换了衣服跑下楼。
“雪姨!雪姨!”雪姨没应声,大概带andre散步去了,她心急,跑进厨房找出药箱。
里面怎么可能有她想要的东西?她沮丧地回楼上,拎起车匙便冲下来。
何阮东见她白着脸来去匆匆,连忙拦住她:“你要去哪?”
她用力甩他的手:“不用你管!”
“说!”他命令。
霍晶铃一急,声音便带着哭腔:“混蛋!你竟然没有做防护措施!”印象中,昨晚还不止一次。
听到她的话,何阮东神色一滞,松开手。“不用。”
“不用你的大猪头!”万一又怀孕,她跟他又会多层扯不断的关系。她不要!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又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降临!
“晶铃,”何阮东叫得非常凝重。“你听我说,因为生andre的时候你难产,所以……医生说你以后都不能再生育。”
她侧着头,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仿佛他说的是天方夜谈。“你……你说什么?”
何阮东按住她的双肩,一字一句有力地道:“这辈子,除了andre,你不可能再有别的孩子。”
寒气从脚底直踹上头顶,她摇着头,还是不信:“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要接受现实!”
“胡说!”她两手格开他的臂,节节后退:“我不要跟你说话!不要再看到你,你这混蛋!”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他竟敢这样诅咒她。
“我知道你难过,但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请你以后多花点时间在andre身上,因为你不可能再有下一个孩子!”
“我不相信!你骗我!”
“晶铃,是真的。”门口,推着婴儿车的雪姨认真地补充了一句。
眼泪早已注了满脸,霍晶铃惊呆地来回看他们,在确定二人并非开玩笑时,终于大叫了声“啊”,转身冲上楼去。
50
冬去春来,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
经历了三年光阴,小允庭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走,已变成了精灵可爱的小家伙。
“费斯叔叔,这边,快把球踢过来!”帅气的小宝贝操着流利的法语,在院子里和他最爱的费斯叔叔玩球。
“好吧,你退后一点,守好,费斯叔叔要射门了哦!”费斯故意把脚举得老高,作势用力踢,却在脚要踫到球时方向一转,带着球跑到另一边去。
被捉弄的霍允庭“咔咔”笑着奔上去,费斯顺着冲力把小家伙抱起扛上肩,惹得他不断尖叫大笑。
何阮东就站在屋内的走廊里,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儿子已成功着地,并把费斯扑倒,俩人在草地上扭作一团,费斯呵他痒,他尖叫着要躲开,笑声在远远的地方也能听到。
很难说出这是种怎样的感觉,因为她的阻挠,儿子不亲他,连话也没几句。明明是骨肉相连的人,近在咫尺,却硬生生被拆开。他的宝贝,把另一个男人当了父亲,跟他玩,跟他闹……
“费斯,你别跟他玩那么疯,不然晚上睡觉又要哭闹了。”一道纤瘦的身影捧着托盘走出花园,小允庭随即扑过去,“妈咪妈咪”的大呼。
三人走到铁艺座椅坐下,霍晶铃替儿子擦干净手,开始了美好的下午茶时间。
他们才像一家三口吧。
何阮东背过身,决定不看了。每当目睹这种情景,他的心就会闷得发慌,满口的苦涩味。再过不久,五年之约就满,到时……
他不敢想下去,三年的努力,也挽回不了一颗铁石般坚硬的心。她是全世界最狠心的人,对他残忍,对儿子残忍,连对她自己也残忍。
叹气,还是忍不住回头。
她不在了?目光四处搜寻,何阮东终于在花园大门处见到他们。
那个查理又找上门。也不明白酒庄之于他们有何吸引力,几年来死心不息的来访,每次都是找骂的。
“还不滚是不?真要我使用暴力才肯罢休?”
何阮东走出去,远远便听到那娇蛮的吼声,她手执一根木棍,已经摆开了驾势。费斯一手抱着霍允庭,还得用另一只手去拉她。
“霍小姐,你又何必动怒?都是斯文人,我是非常有诚意跟你谈的。”查理的样子无赖得让人想抽他两个耳光。
“你是不是有病?看不到人家拒绝吗?不卖不卖不卖!快滚!远远的滚!”
她挥动木棍,查理吓得连连退后,嘴里慌张地嚷着:“你……你别乱来!”
何阮东快步过去,一手揪住霍晶铃已经举起的棍子,面无表情对查理说:“棍子不长眼,说不定真会乱打人,既然怕了就请回吧!”
“别……别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 ”
“不怕,你退什么?”霍晶铃怒火中烧,棍子被何阮东揪住,她使不上劲,转头狠狠瞪他。
何阮东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别冲动,可她偏不听,使蛮力也要把棍子抢回。拉撞间,小允庭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宝贝,怎么哭了?”霍晶铃连忙扔掉木棍,从费斯手中接过儿子,轻声地哄着。
“我就说你别这样,使用暴力只会把孩子吓坏。”
“我……”被责骂,霍晶铃本想反驳,但孩子哭是事实,她无话可辩。
“sophia,先安抚一下andre吧。”
连费斯也这么说,霍晶铃只好哼了声,抱着小宝贝往屋里走去,沿途还低声下气的跟他说对不起。
何阮东目送他们离开,回头见查理还在,神情若有所思,脸色一凛:“你还不走?是不是真想挨打?”
查理上下打量他,抿着的嘴轻蔑地笑了笑:“何先生,你在这个家,已经没有说话权了吧?”
竟然连这个外人也清楚知道他的情况,何阮东眯起眼,冷言道:“我相信要赶走你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不需要什么说话权!”说完他作势举高棍子,查理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急匆匆跑掉。
二楼房间内,小允庭在妈妈的软声细哄下,终于累极入睡。把被角掖好,看着他天命般的脸孔,霍晶铃心下一片柔软。亲亲他,抬头,发现门口外的走道上,费斯背对着她们站在窗边,这动作已经维持很久。
“怎么了?”她悄声走过去。往下看,花园里,何阮东抱着andre刚才玩过的足球,像对待珍宝似地轻轻地抚摸,一遍又一遍。此情此景,心酸得让人想哭。
“sophia,你会如期跟他离婚吗?”
“呃?”费斯突如其来的开口,问得她措手不及。
费斯心回视线,转过身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拉向自己,认真地与她对望:“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跟他离婚,现在,你会心软吗?”
霍晶铃呆愣地站着,双睛悠悠地把焦距集中在对面的人身上。他的蓝眸里,有期盼,也有她承受不起的爱意,她立即垂下眼帘,避开他的注视。
失望的神色即时浮现在他英俊的脸上,费斯低头,唇贴近她的。似乎是知道他的意图,霍晶铃迅速推开他,后退了两步。
费斯用力地捶向窗边,如受伤的野兽,用近乎卑微的语调哀求:“sophia,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总是不许我亲近你,不正式给我一个名分?”
“费斯,我早就说过,等迟点……”
“你骗我!”费斯瞅着她,神色极为痛苦,眼角闪着些许泪光。“你其实从没想过跟我在一起,对不?每次我问你,你就推却说自己还非自由身,暂时不考虑这些,其实你就一直拖着。”
“……”
“你不愿意给我承诺,却允许我靠近你,允许我对andre好。每当何阮东出现的时候,你还假意跟我做出亲密的动作。这是为什么?你心里有数吧?”
“我……”
“你口口声声说讨厌他,但其实你的心从没放开过他。多少次了?你总是默默地留意着他。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可是……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人!”
“不是的……”反驳的声音,是何等的微弱。
“我真傻,明知道你对我好,是利用我来让何阮东死心,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放任自己去相信你!相信你跟他离婚以后,会跟我在一起。我是个笨蛋!我蠢得无药可救!”
她真的无意伤害他。从小到大,他就无条件地对她好。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习惯了,每次伤心难过,身后总有个他在等待。她没想到,原来他也会在意,也会受伤。“费斯……我早就叫你去找别的女人,别等我。”
“你以为我不想吗?如果可以,我早就放弃了!”他大声撕喊,随后仰起头,只为了别让眼泪流下来。
“我……我很抱歉。”
“你知道我不是想要你的道歉。”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我是个不完整的女人,除了andre,我已经不能再为任何人生孩子了。费斯,你这么优秀,应该配个更好的。”
“这只是借口!”他大吼!
“费斯,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想辜负你,但……”
“别说!我不要听!”就让他继续骗自己吧!与其被拒绝,他宁愿继续漫长的等待!
费斯推开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房间。
霍晶铃觉得自己真的很坏,她是利用了他的爱,她是坏人!
“呜……”她扶着窗边,心如刀割。时间一天天迫近,她应该找律师来,商议离婚的事宜,可是当那刻真正来到,她退缩了。
她真舍得让他走出自己的生命吗?不舍得。她就这样拖着两个男人,误了他们的幸福。她彻底的坏透了!
不行,她不能再耽误他们了。迅速抹掉眼泪,她快步走进书房,给律师拔了电话。
一小时后,律师应邀来到酒庄。
“霍小姐,这是霍老先生临终前给你的信。”
“信?”对于父亲的怨,随着时间过去早就淡化。故当面前摆着一个白色的信封时,她既惊又喜。
律师托托金丝眼镜,态度认真:“对的。霍先生去世前一天,曾跟我详谈,这信是他亲手执笔写的。他说,假如五年后,你仍然坚持要跟何先生离婚,就把这封信给你。他说或许你看完后,会有些想法。”
会有些想法?父亲在五年前就能预测到会有今天吗?
律师早就离开,她瞪着信封,迟疑了好久,才缓缓把信打开。
“小铃:
今天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肯定是你和阮东的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爸爸在这先要对你说声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为了保住酒庄,硬要你跟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结婚。
请相信爸爸是万不得已才这么做,没有我在身边,你的路将会走得很艰难。
阮东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通过三年的观察,我非常清楚他的能力,还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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