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并没有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带进这个小小的车厢里,现在的他,好像很温和?蛮诡异的形容。
岳袖儿眨眨眼,有些孩子气的望着他,天哪,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强势男人,竟会叫他‘丫头’,世界疯狂了。
“知道么,其实我年轻时也很冲动。
有一次,纯粹算是想体验一下无拘无束的乐趣,就架了游艇和几个同样喜欢探险的朋友在大海上飘荡。
可惜当时不知道,我们所处的那片海域恰巧受到海啸波及。风携着大片浮云疾速移动,投射下大片阴影,孤立无援的游艇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绝望的承受狂风暴雨的洗礼。
所有的通讯器材都失效,我们完全与外界隔离,那种情况下,没有人快乐的起来,最原始的,也是最强大的,能够毁天灭地的自然力量所带来的暗无天日的恐惧,袭击了每一个人。可,当我们再次看到阳光的瞬间,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虔诚的心去体会劫后余生的幸运。
我在那时懂得了珍惜。在如此变幻莫测的宇宙时空,人类真的很渺小,尚且活着的日子,唯有抓紧你想到的,才不会辜负你辛苦来这世上走一遭。”
“我也去过非洲的一些小部落,那里的贫穷、痛苦,远比我们想象中残酷,真实。我曾眼睁睁的看着幼小的生命因饥饿,或是疾病,在他妈妈的怀抱中没了呼吸,而那个痛失亲子的母亲甚至没有掉下一滴泪。
她们习惯了死亡,只因她们离那个看似遥远的名词无限接近,她们的灵魂是空洞荒芜的。出生不被祝福,死亡却可以远离痛苦。当我们还在抱怨自己生活中不尽人意的各种细微小事,那个被上帝遗弃的角落,这不过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出黑白默剧。”
“当然,生活中还有很多美好。比如,在广褒的沙漠中极目远望,看染了血的夕阳一点点消失在苍茫厚重的黄沙中,把手伸进残留着炙热的沙土,或许会摸到一只无忧无虑的小蜥蜴。。。。。。”
此刻的唐青习完全颠覆了他在岳袖儿心中的形象。一个高傲尊贵,被众人高高捧起的领~袖之子,竟会如此亲近自然的,将那些发生在他生命中的难忘一一讲述,只为了,缓解她的烦躁?
很不可思议的,岳袖儿发现,她内心深处渐渐的,多了一丝甜蜜和一丝欣喜。
谈笑间时光飞逝,等这位小姐回过神,她已浑浑噩噩的躺在了自家的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身体,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都得到了进一步缓解
淡淡花香溢满了整间房,脑海中简单回顾了今天一天的行程,以及最后,唐青习眼底的,脉脉温情。
困意袭来,她再也抵挡不住。便深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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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已是烈日炎炎。岳袖儿此刻已经跋山涉水的来到了贵州某地的深山老林里,环绕在周围苍翠欲滴的树木完全没有尽头。
一个月前徐教授接到消息,贵州某地又发现了一座小型古墓。经过前期的探测,挖掘,终于能把时代确定在汉朝。当然,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骚乱,这次的发现并没有大张旗鼓宣传,前来参与的专家教授都只带了一个很小的团队。
而她,很荣幸的,被徐教授钦点,参与此次研究。
历经千百年的朝代变迁,久不见天日的墓穴中散发着腐朽的霉味,阴暗潮湿的冷气不断透过衣服渗入皮肤,激的岳袖儿一阵阵冷战。
而前方的徐教授还在打着手电研究一个刻着不明文字的瓦片。同来的魏姓专家在另一边唤她,
“岳袖儿,你过来把这几样东西做一下简单的清理,然后拿出去给外面的小刘做登记。”
“哎!我这就去。”
小心翼翼的绕开地面散落的未经处理的杂物,借着暗淡的光,岳袖儿用小刷子轻扫手中器物表面的泥土,可,等那些浮沉掉落,她手中,分明是一块质地纯净细腻、光泽滋润的上等白玉牌。
要知道,这孩子家里收集的那些古玉都可都是她的命根子,现在她手里这块,先不提雕刻繁复的花纹,单是那形状奇特的异域文字,她都快振奋到癫狂。这趟真是没白来啊!
可,再怎样喜爱,这也不是她的。有些失落的处理了另外几样青铜饰物,一并带出去登记编码,岳袖儿留恋的望着那块勾人心魄的小东西,狠下心,快步追上前边同组的师兄,决定回市区。
等她终于把自己安顿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想起晚上还有一个接风宴,越发的感到疲惫。
第 17 章
黑夜如墨般深沉的厚重感,能够给人镀上一层很完美的保护色,所以很多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勾当,都会选在此时进行。
同样是在贵州的某处山林,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的魏鸢止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迷彩服趴在地上,用身前矮小的灌木丛做着掩护,涂满油彩的脸唯露出一双闪着光芒的眼睛,狼一样锐利冰冷。他的身旁、身后有亦几个同样装扮的男子,以他为中心,向旁扩散。
“老大,他们什么时候才开始交易啊?这都快凌晨了。等会太阳冒头,我们还怎么掩护?”
一个听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声从左边传来,半晌,无人回应。过了一会,他又一个人自言自语般抱怨道,
“妈的,老子们跟了他们8天,好不容易快熬到结束,他们还弄了这么个岔子。”
“小鱼,你别抱怨了,专心守着吧,上次要不是老大救你,你那条小命还真就搭在越南了。”
见魏鸢止还是纹丝不动的趴着,名叫小鱼的男子撇了撇嘴。
“这是最后一个目标人物了,大家集中注意。”身为一个首领,最重要的就是应该镇定,魏鸢止手中牢牢握住冰冷的枪支,一丝都不敢懈怠。
是的,不敢。天知道这次的目标有多危险,对方的火力装备远超出预计的设想。他接下这个案子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他那无坚不摧的队伍,竟会因那五个目标险些牺牲一个同伴的生命,若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
哪怕身旁有自己的兄弟相陪,战斗中的魏鸢止依旧像是一匹在草原上独自征战的孤狼,凶狠,顽强,还有些,苍凉。他伺机而动,看准了对方的弱点立即下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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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某家非常有民族特色的酒楼里人声嘈杂,让岳袖儿颇为纠结的接风宴便定在大厅靠窗的并排两桌。
请客的男人叫郑桦英,是徐教授早年教过的学生,后出国留学,学成回国便继承家业做上了古董买卖。三十出头,已是个成功的商人。
他这次是事先探到了风声。要知道,倒腾古董的,总会有些自己的门路。恰巧,他的老师也在其中,于是乎,趁这个机会便把这些专家教授聚在一起,名为接风。
和一桌老学究们坐一起吃饭,是不会有什么乐趣可言的,席间有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们闲话家常
也有年轻的助手们交流心得,就比如
“前些日子,我跟我们老板去了个挖掘现场。里面把棺材抬出来以后打开,墓主人用的居然是套头葬,好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专门负责记录的小刘和身旁一男子笑着说。
“还真是套头葬?也是汉墓?不是说使用套头葬的都是中下层的巫师或者氏族首领么,夜郎民族的原始崇拜,搞的蛮神秘的。”陌生男子一脸诧异的回道。
“你不知道,那尸身的头上套的铜釜刻了一些我也看不懂的异族文字,而且脸上还盖了件铜洗,我们老板当时都激动了,直接把那个送去了库里。”小刘悄声说。“据说上面很重视咱们这几次的发掘。”
“我就说么。你发现没,这次挖出来的东西,都沾着点神秘。昨天有块白玉牌,我看就不一般,得值不少银子。”那人抬头左右看了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示意小刘附耳过来:“昨天有个人联系我,说如果这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就给他。。。。。”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看来这两个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了,他们说的小声,旁边的岳袖儿听得也很费力,幸好,重点都全了。
如果真像他们说的这样,那她昨晚做梦都在惦记着的白玉牌牌,可就有着落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又联系上了另一个和他们做着相似工作的,盗墓者。
已然长逝的人,大都想安静的沉睡在地下,梦一梦前生,忆一忆往昔。生前享受过的荣华富贵,死后必是要挑一些最爱常伴身侧,或人,或物。可自古以来,盗墓这个行业便开始存在,春秋时期‘礼坏乐崩’后,厚葬兴起,盗墓便更加盛行。猖獗的盗墓者打乱了人死后的寂静,为了巨额的收益,对古墓和墓主人的尸身造成不可恢复的破坏。
但,关于盗墓这个事,她是不可能假装卫道士一样去给予批判的,毕竟她家岳琊,也是干这个的。
不过她哥有个不算优点的优点,人从来不碰咱自家老祖宗的墓。她哥的原话是“咱老祖宗的坟不能挖,碰了可是会造孽的。”看见没,这就是岳琊。看上去有点小迷信,可人家骨子里对自己的民族和文化是相当非常尊崇的。
虽说他把国外那些个大墓小墓的没少碰,可自己国内的,一概不沾手。
盗墓的一般都清楚,汉代喜厚葬。所以这汉代的墓,被盗的最频繁。她也在想,汉代的王室和贵
族还真是傻x一群,弄那么多宝贝搁自己墓里,这不就等着人家来盗么?
若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她对汉代还是有一定好感的,先不说她自己手里的那些在黑市高价购得的汉代陪葬品,单单汉代那几个断袖的皇帝,就着实对她口味。汉皇尤其是西汉的皇帝,以双性恋者居多。据《史记?佞幸列传》中的记载,汉高祖刘邦正是那第一人,而此后的汉文帝和郑通,汉武帝和韩嫣、李延年,汉成帝和张放,汉哀帝和董贤,虽不一定确有其事,可文献中字里行间流淌的淡淡暧昧,浓厚的同性情意,不可谓是不叫人为其感伤。
饭吃的差不多了,岳袖儿起身想去洗洗手,哪知她刚站起来,就被一旁经过的服务生撞上,那满满的一盘菜险些洒她一身。也是这么一下,她的那副黑框眼镜掉在一旁,露出了她姣好的面容。顾不上去捡,她现在只想把身上沾的汤汁洗净。
同行的师兄师姐看着她精致的五官俱是一愣,没想到平时在学校低调的小学妹竟有着如此艳丽容颜,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像是迷失在凡尘里的仙。
另一桌已有些微醉的郑桦英也是神色一滞,不着痕迹的打量片刻,尾随着她的背影跟到洗手间门口。
郑桦英这个人,办正事的时候确实很有一套,眼光毒辣,手段高明,看起来斯文有礼,圆滑通融,实则心思诡辩,无所不为。这,也是他能在这个行业立足之根本。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郑桦英有个要不得的毛病。他好女色,极其的好女色。有时为了得到一个他看中的女人,可以不顾道义不顾原则,哪怕那个女人可以危及到他的利益或生命。
现在,这个要人命的毛病,可不就又犯了么。
岳袖儿在洗手间的水池那用纸巾沾了水擦着衣服上油腻的污点,心情很烦躁,对着镜子作哀怨状叹气。
心不在焉的推门出去,就见一男子目光猥亵的盯着她。看上去倒是眼熟的很。
“你好,师妹,我是郑桦英。”
此刻的岳袖儿在郑桦英眼中,是非常诱人的。衣服上位于腹部的水痕有逐步扩大的迹象,好像一副晕染而成的水墨画作,若隐若现的肌肤勾出旁观者无限遐想。她因懊恼用牙齿蹂躏了半天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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