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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若说白洛兮穿着白衬衫,更显清雅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像是被贬入喧哗城市的仙子。

  那么……眼前,这个人。

  平日温润儒雅,可是此刻,明眸那么的亮,单薄诱人的唇微抿着,喉结滑动……凌乱的发,俊美的脸……却有着致命的性感。

  “哥哥,那个……房间里有空调,我……我去开。”行之若说话有些结巴了,她睫毛低垂,掩了眸中的情绪,转身后退着,胡乱拿着借口便想要逃开他身边。

  不知怎么回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在行之若的脑海里,来得是这么的快,琢磨不透,抓不着……

  下一刻,她的手臂便被拉住,那人使了很大的气力。

  行之若恍惚的抬眼,却被他一个用力,莫名其妙的她的背便顶上了墙,她蹙眉……这个疼,整个背都麻麻的,头也晕沉沉的。

  “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她正视他,话却被吞了进去,声音也愈发没了底气。

  行之天的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姿势霸道强势,俊美的脸凑她很近,灼热的呼吸伴着熟悉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他嘴角抿着,嗓子有些沙哑声音却软软的“我不喜欢你有事情瞒着我,这让我不舒服,祁秀明和白洛兮都有找过你对么……这还是你上学的第一天,是不是以后还会有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再找上门?”

  “你找人监视我?!”行之若诧异的抬眼,一脸的气愤与不满。

  “我只是关心你,妹妹……”他唤得那一声妹妹极是轻,语气暧昧极了,软糯糯的,“我守着你长大,我是你的亲哥哥,可不想让人把你抢走了。”

  “别这样,只会让我害怕。”她垂了睫毛,声音放软了。

  “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是……更让你惧怕么?”他低下头,二指微合着,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明眸里水一样荡漾着温情,轻轻唤着说,“我一直忍着,怕你会像那四年一样,惧我躲我……可是,我对你的隐瞒非常的不悦,你这样只会让我把握不住,我怕你又会像以前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话的声音突然提高,下面微微用力,将她抵在墙上,故意的将那温热的身子压着她,“我是不是该给你一点点小教训,让你学乖,不要象小时候那样……表面上那么乖巧,其实心里却藏掖着那么多我所不知道的小事情。”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

  什么小时候……压根就不知道。

  行之若靠着墙,轻轻挪着身子,撇头,呼吸不顺,尽量与他少接触。

  行之天这个样子,只叫她感到无措,这样的哥哥……是她所不熟悉的,那么的陌生,令人畏惧,发抖。

  她身子摩挲着墙,坚硬冰冷的质感让她不适应,眼神慌乱,心愈发的没了底。

  行之天眯着眼,冷冷的望着她,手缓缓下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神情是这么的复杂,可是动作却极小心,甚至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不要躲我,不要怕我……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

  行之若被搂得差点憋过气去,慌手慌脚的推开着,软毛鞋却触到了墙的一角……似乎有些怪异……她又轻轻的用脚碰了碰……身子一震。

  行之天似乎也发现了她的不寻常,低头将她拉开怀抱,抚着她的脸,目光灼灼。

  “哥……”

  行之若扯着他的袖子,竟然十分乖巧的埋在他的怀里,怯怯的说,“哥,我没说过要离开你,只是我们俩能一直在一起么?你这个样子让我感到很害怕……”

  她的手慢慢滑上他的腰,声音像是叹息一般,“哥,你是我最亲爱的哥哥,别让我恨你。”

  行之天闻言身子一僵,埋在她颈窝用力搂紧她,便轻缓地松了手。

  他俯下了身子,那凌乱的发遮了眼,看不清表情,弯腰拾起了自己的外套,手扶着门把手,侧头不望她,轻轻地说,“我是失态了,不过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少去招惹其他人,不然我不会再让你去学校了。”

  门轻轻关上了。

  一瞬间,行之若无力的靠着墙,慢慢下滑瘫倒在地上,她失神了片刻,只是望着雪白的床褥发呆。

  安静的卧室里,她就这么一直坐在地上,倚着墙,一只手却悄然伸在背后摸索着。

  房间很大,她靠着墙,动作很细微,无论在任何一个角度看,怕是都发现不了她隐藏在身后的举动。

  白色的墙很光洁也很滑,她细细摸索着,触到某一处,她神色动容,手用力往一旁一拨弄,墙上有一处突然出现一个缺口,摸上去四四方方的,怕是只能容纳一个小拳头,她不动声色的掏了半晌,取出了一个东西,悄悄的藏在背后,用衣服遮掩着。

  一切都那么小心翼翼,让人无法察觉。

  其实,说不上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神经兮兮,房间没有人,她定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干。

  只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安全……似乎任何地方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寒涔得慌。1

  行之若不舒适的挪了挪,将墙上那可活动的小地方拨弄回来,伸伸懒腰,作势打个哈欠,便懒懒地踢了软毛鞋,爬进了被褥里,遮住了头。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她在被褥里动了半晌,偷偷探出一眼,那堵墙雪白一片,压根再也看不出任何不妥和细纹与缺口。若不是刚刚被那行之天压在墙上,软毛鞋无意间触到了那里,怕是永远都发现不了墙里的秘密。

  真是……

  诡异。

  重新缩回了被子里,行之若定了定神,轻轻将藏掖在背后的东西掏出来,细细的抚平,打着手电筒在被褥里看……

  这是一个本子,软软的封皮。

  本子却是残缺的,后面向是被撕去了许多页,她轻轻的摸索着……这么整齐的撕痕,倒像是人为,连带着封底将本子扯去了一大半。

  本子是草莓色的,上面是一个很大的甜甜圈。

  封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幼年记事簿几个大字,看这笔迹,倒像是小孩子的手法。

  果然……

  落款,是三个字,也宝宝。

  也宝宝?!

  这名字怪熟悉的……

  门外突然想起轻微的脚步声。

  ……

  '卷三'act11

  四月一日 晴

  也宝宝今天替之天向祁秀明哥哥提亲了。

  他真得很漂亮,笑起来眼眯眯的,耳钉也红似火,宝宝想把它讨来送给小爹地。可秀明哥说那是传家物要给以后的爱人,说的时候还挺真挚深沉的望着我,于是我懂了,我想他一定是喜欢哥哥的,不然也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应该……应该是想让我在哥哥面前多说说好话。

  想来也是,之天和祁秀明哥哥闹脾气很久了,情人节那天,秀明哥哥带了很多巧克力给我吃,我想啊……一定是他害羞以这种委婉的方式想送给之天的。可是宝宝坏,一个人偷偷的吃……吃了一大半,后来蛀牙了,之天知道了,在宝宝面前把巧克力全部扔掉了,他似乎很生气还吩咐哑伯以后不要让祁秀明见宝宝了。

  夜里,他说,你喜欢那家伙对么?

  我想说,哥哥喜欢的我也喜欢,不过这词句太长了,犯懒,于是胡乱点头了事。

  他又问,比喜欢我更喜欢?

  其实,他们若是结了婚,就是一家人了,还要分彼此么?我认真想了许久,很诚恳地说,哥哥和秀明一样的喜欢。

  或许是也宝宝答得很敷衍了事,态度不端正,之天似乎是生气了,翻着身子,压着我,抿着嘴,专注的望着我……

  他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是隐忍着什么,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低头拿嘴咬了我,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我,就像经常看的电视剧一样……后来有什么如软软的东西也探了进来,湿漉漉的舌头,有些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儿怪。

  他抱我很紧,

  他声音不缓不急的说,就算我与他在你的心里是一样的,不过记住,只有我能这么对你,只有我。

  之天的怀抱很暖和,让人想睡觉。

  这就是哥哥的吻么……

  平常的兄妹也是这样的吧,他说是,哥哥应该是不会骗人的。

  落款,却是行之若。

  行之若呆愣掉了,呼吸不顺畅,她把头蒙在被子里,拿着手电筒一页一页的照着,昏黄的光

  明明是温暖的,却让她心凉了个彻底。

  也宝宝、行之若……

  这个簿子是小时候的她写的,可是为什么却没丝毫的记忆。

  为什么会藏在那么隐秘的地方,行之天说她病了一场,把四年间的事情忘掉了,可是这本子明明记载的是四年之前的事情,行之天,祁秀明……名字都那么的熟悉,分明没有忘掉……可是为什么上面发生的事情,却一点儿的印象也没有。

  还有簿子上说的大爹地、小爹地与妈咪……哑伯……

  真的有这些人么?

  为什么这段记忆却是空白的。

  这就是这本簿子被藏起来的原因么,这能解释为什么白洛兮会唤她也宝宝。

  她幼儿时的记忆只有城堡里事情,之前这些像是虚构出来,不曾发生一般,如今想来,却是让人慌得很。

  行之若胡乱的翻着纸页,瞄到一行字,停顿了下来。

  十一月七日 阴雨

  累……

  装来装去,很累。

  白天我是他乖巧可爱的妹妹,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家伙。

  其实想一直就这样,为什么他要把这种现状毁掉。

  他的手很温暖,若是不总是探进被褥里这么摸着我的话,我会觉得他只是来帮我捻好被子的。

  十一月十日 雨

  红酒炖牛腩,很好吃,不过酒是不是烈了。

  头有些昏昏的……

  今天一定又会被哥哥抱着睡觉了。

  哥轻轻唤了我几声,香醇的酒气从他唇里呼出来,热热的,痒痒的。

  其实我还算清醒,只是闭紧眼,不敢睁开而已……

  他躺在床上,撑着手臂侧搂着我,动作有些不太安分,他轻轻吻了下来,落在我的颈项,火烙一般,搂在我腰间的手也愈发的紧了。我心里很慌,似乎察觉到有什么是将要发生了,他呼吸急促,放开了我,转身背对着我压抑的呻吟,动静很大,似乎在做着什么,软被褥几乎都被他裹过去了,

  在我床上……

  停顿了一会儿,四周安静极了。

  突然间床晃得厉害。

  许久之后,细碎的声响停了,他似乎在翻柜子找纸巾,真怕他发现我的日记簿。

  他轻手轻脚的忙完后,转身将我搂住,他的胸口起伏得很厉害,下巴抵着我的头,气息却是平稳的,手掌轻轻抚顺着我的发,动作温柔极了。

  他的怀抱很紧,我知道他刚才在做什么,在我的床上,嘴里唤着我的名字……空中有着淡淡的麝香和糜烂的味道……

  一切都那么乱糟糟的,

  不过几乎可以想象,明天哑伯看见哥哥又抱着我睡,会是什么表情了。

  落款:行之若

  心乱如麻……

  本子被合上了。

  一册被撕坏的簿子。

  稚嫩的笔迹,记载的确是一个被尘封许久的秘密。

  行之若指尖发颤,抚上那本子的手有些不舍离开却更多的是犹豫,她有些迷茫慌乱,不知是不是该继续再看下去……

  只是,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

  '卷三'act12

  走廊里悄然无声,却愈发的令人恐惧来袭。

  城堡外传来几声猎犬吠,惊得躲在被窝里的行之若一哆嗦,那张蒙在被褥里的脸憋得慌,红彤彤的,她趴在床上支着小手电筒一行一行的扫着,昏暗的光亮照在簿子上,那触目惊心的字眼,讲述得却是令人窒息的隐讳的故事

  她的童年,

  被活活抽去大一部分记忆的童年。

  行之若心神不宁,胡乱的翻到了几页,却看到几个熟悉的字眼“妖之”……心里怦怦直跳,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似的,像是要一股儿涌出来,却寻不到摸不着,一阵晕眩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面写着“妖之确实很厉害……”

  她微蹙眉,低头死死望向簿子眼神的更是凝重,她分外仔细的看着每一字每一句,手都禁不住抖了。

  十二月十三日

  立体护围柔棉感超熟睡夜用40。5cm

  — —

  我终究是忍不住,说了。

  很久以前就看见妈咪经常唆使大爹地去超市给她买来着,宝宝也很想用那个呢。

  哥哥实在是很白痴,抱了我一晚上,弄得一身脏兮兮血渍,都不知道给我去买卫生棉。

  讨厌,他是压根没想到,还是就想让人家一直这么流么。

  寒……

  妖之确实很厉害。

  眼神犀利得很……

  我知道自己今天说露了嘴,明明装得什么也不懂,原本连月事之类的都要哥哥亲自教,却不留意说出立体护围柔棉感超熟睡夜用40。5cm,连抽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哥哥为什么要把他请来。

  十二月十五日

  哥哥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不再随便摸来摸去,也不太搭理我,可却总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我,若有所思。

  一定是妖之对他说了什么。

  对了,

  妖之的木屐发出的声音似乎能催眠……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碧瞳时,总是呵欠不止,头昏昏沉沉的。每次我突然清醒过来后,他都坐在我床边,光是笑却不说话。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很危险。

  棉花……

  明天一定记得找哑伯讨棉花,塞住耳朵。

  任由他自己把木屐踏碎了,脚板踏肿了,也绝对不能再被他催眠了。

  不行了,好困,先躺一会儿。

  十二月十六日

  哑伯不见了。

  在城堡里消失了。

  准确地说……他已经不见了三天。

  仆人说他回老家歇着了,可是哑伯怎么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呢,他很疼我的,不会是这样子……

  仆人们最近见我就躲,没人愿意跟我说话。哥哥的眼神更是让我害怕,像是愤懑,还夹杂了别的什么,那么赤裸裸,让人心慌。

  十二月十七日_

  妖之对我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说,我不信你察觉不出,你那哥哥对你的占有欲。

  我迷糊了,头很疼……昏昏沉沉的从椅子上爬起来,虽然这次耳朵里塞了棉花,却还是被他施了催眠术。

  我不知道他从我嘴里探出了什么,不过怕是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都被他知道了。

  妖之摆弄着身上那席精致的和服,笑得颇自得,他说,你知道么你哥哥一直把你当童养媳收在家里……照他的意愿而养着,不让你出城堡,不让你接触其他的异性,他相信有一天,你长大了终究是他的。

  而你……

  却一直在骗他。

  我看到他碧瞳里闪过的幸灾乐祸。

  或许他看出了我的慌乱,笑得愈发的起劲了,他说,他不会全部都告诉哥哥的,不过他会让事情变得更有趣。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已经不惧怕黑了,为什么哥哥还总是这么默许他这么反反复复的给我催眠治疗。

  爹地们,妈咪,你们在哪儿。

  我怕……

  十二月二十日

  早餐的时候,哥哥无缘无故发了怒,楼得我浑身很疼。

  怎么了……

  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吃,我大了,不想被他抱在腿上,一口一口地喂东西了。

  我挣扎,他,视线灼灼,愈发的不说话。

  妖之望着我们俩,笑得开怀,他对着口型告诉我,某哥哥已经知道宝贝妹妹的心思了

  我想逃走。

  行之天却楼得我很紧,他说我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想要以前的乖巧懂事的小之若。

  他说我小小年纪不该存这么多心事的,他说他的东西谁也不能抢……他的视线和妖之交汇的那一刹那间,嘴角翘起,笑得隐讳。

  他说,有些事情该忘了。

  只要,记得他就好……

  揉着酸涩发疼的眼睛,

  行之若合上本子,闭上眼。

  簿子被撕掉了,最后残缺的一页,十二月二十一日的那张,只写有两个字……“催眠”。

  她小时候的记忆是从城堡开始的,她记得给她上课的所有老师,记得妖之,记得小时候曾偷跑出去钻了狗洞闯进了祈秀明的宅子里,她甚至没有忘记任何一件小细节,可是惟独不知道自己是被抱来城堡的,对于“也宝宝”三字她陌生,对于簿子里提到的哑伯……大爹地、小爹地和妈咪……她更是丝毫没了印象。

  如果,这本簿子是真实的话,

  那么……她的记忆就是被抽走或是篡改了。

  她不仅四年前的事儿忘光了,甚至幼时的记忆都是半真半假的。

  如果,这本簿子是真实的话,

  那么被撕毁的下半部分到底在哪儿……

  ……

  '卷三'act13'一'

  “昨晚睡得好吗?”一只手伸过来摸摸她的发,行之天亲昵地坐在她身边,挽着袖子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嗯。”

  行之若捧着杯子,眼神飘忽的望着桌上摆置的早餐,西式精美的糕点、汤罐里大约是熬了许久的海参鲍鱼汤……几碟腌泡的小菜,金灿灿的油条、甚至还有甜甜圈。

  以前不觉的,不过现在看来,真是……

  — —

  簿子里有说过,小家伙搬进城堡里时因为吃不惯城堡里的西式餐饮拉肚子闹腾了好几天,所以从此早餐里便添了平民的食物。

  一晃也过了十多年了,什么都没有变,甚至还有甜甜圈……虽是许久没吃它了,但却从未从桌上撤过。

  行之若倾身,拿起一块甜甜圈,望了半晌,轻轻咬了一口。

  行之天微挑眉,眼神中有着诧异,“你不是都不吃这种甜食了么?”

  寒,

  明知道没人吃还摆了这么多年,看来家里钱有多呢

  细腻的甜味,味道很好,她又忍不住嚼了一小口,“就是很久没吃了,所以想再试试味。”

  行之天眼神里明明有着担忧,轻轻说,“别勉强。”

  他话还没说完,行之若的脸皱得跟那吃了苦瓜似的,她倏地起身,猛地抓起牛奶灌了一大口。

  “哥,我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嘛?”

  “是啊。”行之天轻轻拍着她的背,最后手里的动作缓了下来,变成轻抚了,“不过四年间就没见你再吃了。”

  行之若身子一僵,小心儿被他摸得一上一下的,心慌极了。

  她眼神极复杂的望向那金灿灿的甜甜圈。

  真不知道,小时候为什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开始那一口还好,慢慢尝着……

  心底却涌现出排斥感,甚至有些想吐。

  “之若,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去学校,我今天有事要很晚才回来,乖乖听话……”他说到最后的时候,那抚顺着背的手也用了好些力气,弄得这么意味深长,行之若一个激灵,差点把吞了一口的牛奶全咳出来。

  “哥,我一向很乖。”

  他拾起搁在椅子上的外套,站直了盯着她半会儿,手指轻轻勾着那沾着奶渍的唇,眼神情愫暗涌,他俯身在她脸颊印上一个浅吻,笑着说,“你是很乖……不过,希望一直都是。”

  皇家学院。

  麦connie姿势妖娆,一个劲儿的在照镜子。

  行之若精神恍惚,脑子里总浮现着那簿子上一行一行的字,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小芝,你来的这几天有没有见过行之天?”

  行之若一个哆嗦,立马抬起头,身子挺得笔挺。

  麦connie斜乜一眼,颤手抖着睫毛膏,笑着说,“你紧张什么……看你那样也不认识他。”

  行之若呆愣了一下,嘴角抽动,缓缓伏在桌上,继续假寐想东想西。

  “两位皇子我都瞧见了,转来这学校都没见过他,你不知道吧……听说他是皇家学院大学部的学生会长。”

  咦,这还真没听他说过。

  麦俯下身子,轻轻说,“他好像处理行氏日常事务也没怎么来上课,我雇了私人侦探去查,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一个女人经常坐他的专车……这么多年来都没见他传过绯闻,你说那个女人会是谁?”

  “是我。”行之若懒懒的应一声。

  麦一巴掌挥过来,笑得花枝乱颤,“你,你,你就喜欢说笑话。”

  默哀,

  得,就当是说笑话吧。

  这年头说真话没人信,

  自己躲避都来不急的人,却被他人当成宝贝。

  行之若枕在桌上,头歪着,却正对上一双机灵的眸子,她被这突然出现的七八岁小男生吓了一跳。

  “学姐,有人托我转交这个给你。”

  这个小男生胸襟前别着徽章,大概是低年级部的,双手规规矩矩的捧着一张密封的纸。

  行之若犹豫的接过来,雪白的纸上摸上去很滑很硬,上面分明压印着一个白荷花,打开一看,俊秀的字:我在天台上等你。

  恶寒……

  古人约在月下桂花树下。

  现代校园偶像剧都喜欢约在天台。

  她止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个,却正对上麦connie耐人寻思的笑,“情书?谁送来的……”

  “不知道。”

  “那你去不去,要不要我陪你?”

  行之若望着一脸颇兴奋的麦connie不觉失笑,她作势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若你去了,他不要我转而要你了怎么办?”

  “也是。”麦connie颇认同,不住的点着头,“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你自己当心一点。”

  最近令人寻思的事情真多,不过也该试着自己去解决了。

  天台……

  果然高耸入天,还是在电梯停电的时候,才恍然觉得它的高度真是令人汗颜。

  行之若推开门,颤悠地几乎快瘫在地上了。

  歇口气,人都快废掉了。

  四周很空旷,风也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不愧是皇家学院最高的地方,雄伟的建筑群都像是被踩在脚底似的,有种俯瞰藐视全世界的……

  脚有些抖……

  脑子晕忽忽的,

  呃,莫非是恐高。

  突然后面的风嗖嗖而来,一股力量袭了上来,行之若来不及回头,便觉脚软了,眼看就要栽下来,一个臂膀紧紧地搂住了她,那么用力,温柔极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道自己恐高么,还敢往下面看……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也宝宝。”

  ……

  ……

  '卷三'act13'二'

  一个人伸着手从后面环着她,姿势温存极了搂得是那么紧,仿若抱着的是全世界。

  不过能叫她也宝宝的,整个皇家学院也只有一人。

  那就是……

  全院女生都想染指的对象——二皇子,白洛兮。

  “我以为你会让我在这里等一天。”他嘴角挂着浅笑,手上微用力将她抱离了栏杆处,握紧了她的手,四处望着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让两人坐着。

  他的手很冷,像是已经在天台上呆了很久似的。

  天台风大,就穿着这么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怕也是受不住的吧,行之若自顾自的想着,抬头却撞上他那专注带笑的眸子,那么干净清纯,像是凡间所有喧嚣与杂念都能被他洗涤,回归干净与清明。

  这样的一个人,不该出现在这繁华的都市。

  纯洁得都不敢让人去玷污。

  — —||

  想哪儿去了,

  行之若缓神,犹豫了片刻,“你能告诉我,也宝宝小时候的事么?”

  他眼神闪过一丝诧异与惊喜,嘴角扬着笑,脸愈发的柔和了,“她有一个妈咪、大爹地和一个小爹地,记得在幼儿园那会儿,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轻咳,他的脸蒙上一层浅绯的红晕,看得行之若眼都直了,他温存的瞟她一眼,继而说道,“你这是性取向问题,妈咪说了男生只能牵男生的手。”

  秋风萧瑟,

  行之若一时间倍感荒凉。

  虽然瞅了幼年记事簿后心里早有准备,不过被他这么一说,还是忍不住激起一哆嗦,真是不小的震撼。

  果真,小时候要强悍一些。

  行之若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你还能帮我找到爹地们和妈咪吗?”

  “我妈与你妈咪是大学同学,或许能找到他们,都过了这么多年……我尽量,你别担心。”

  他沉默了,一声不吭的望着行之若,脸上忍着伤感,眸中特忧伤,“行之天……待你好么?”

  好,

  当然好。

  好得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哥哥还是情人

  能这么跟他说么……

  行之若失笑,轻轻地说,“他对我是好的,只是……我找到了小时候的日记簿,看到了以前忘记的事情。”

  白洛兮倾身,背着光微笑着的样子,让人心里涌起淡淡的忧伤,他只是不说话专注的望着她,像是洞悉一切,看得行之若心里发酸,甚至想把一切委屈都说给他。

  不过……

  终究是忍住了。

  “我感到害怕,熟悉的东西全部变得陌生。”行之若救助一般的抓着他的袖子,声音很轻有些颤抖,“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行之若还是也宝宝。”

  白洛兮被她拉着袖子,他的脸离她很近,他眸光如水一般在她脸上一擦,声音柔软的却很坚定,“我被妈带走的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找你。”

  他好看的侧脸着温润的光,有种说不出的安定,“你忘了自己没关系……”

  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侧,“我来替你记着。”

  他极细致地挽好她被风吹散的发,

  那一刻,终归是美好的,

  所以……

  行之若撑着身子,又做了件让她事后兴奋又气恼的事,那便是……

  他的唇,

  很软,有些陌生的感觉。

  淡淡的清甜,薄荷的味道,软腻却让人怀念。

  她闭着眼,凑着脸,轻轻的吻着。

  白洛兮一愣,脸上挂着着春风拂面一般的温润笑容,他放软了身子,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加深了这个缠绵悱恻的一瞬间。

  “你哥哥也经常这么对你么……”

  行之若眯眼,侧头不理。

  白洛兮探手将她搂着,靠着墙,无力的笑着,极是温柔,可眼中尽是淡淡的忧伤。

  一阵阵轻颤,悦耳的铃声响起。

  行之若慌手慌脚地推开他,打开手机一看,刹那间脸都惨白了,“司机来接我回城堡了。

  他眼睛专注的望着她,笑着说,“你还是没变。”

  “什么?”

  “记得你第一次拐我回家的时候,晚上蒙着被子也这么啥也不说逮着我一顿亲,害我傻傻的在床上坐了一晚上不敢睡觉。”

  — —||

  由此看来,小时候我虽行为举止说话的思维有些古怪,但起码性取向还是正常的。

  手机又在颤动了。

  这就又要回去了么……又要见到哥哥了……

  行之若攥着手机,东想西想,思绪乱得慌。

  “我陪你。”

  她一愣,恍惚的望着他。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十指绞缠,分外有力。

  白洛兮脸上有着淡淡的笑,他说,“我陪你回去。”

  城堡里很安静,仆人很少。

  “陈婶……”

  没有人应,似乎是出去了。

  “你们家真冷清。”

  行之若笑,“哥哥不喜欢雇太多的仆人……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平常人也不是这么少,城堡里每年这月的十五日都要整理清扫的,仆人大概是各忙各的去了。我猜陈婶估计是出去准备午餐,她的东西做得很好吃的,除了……”

  她突然愣怔住了,声音停顿,视线遥遥的望着一处,表蹙着秀眉,神情有些奇怪。

  白洛兮像是也察觉到了,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是城堡一楼层靠西南侧的一扇的门,此时正虚掩着,风吹着不停的晃着。

  “那房门在我记忆里一直都没开过……今天怎么。”她不再说话,加紧了步子上前,拿眼瞅着里面,似乎是没有人,门上的锁锈迹斑斑。

  锁绊有些滑落,有些朽。

  白洛兮的手指轻轻拾起地上的一截朽掉的碎块,“年久失修,应该是被风撞开的。”

  行之若寻思,笑得开怀,她拉着门,“不如,我们进去?”

  门被轻轻合上了。

  一间房间摆置得很雅致,桌上有这一层不薄的灰,像是许久都没人进来过。

  紫罗兰的窗帘将外面的光全遮住了,房间里很暗,却很温馨。

  这倒像是一对夫妇的房间。

  看起来很软的床,枕头都摆着成双成套的……

  行之若环顾四周,最终眼神停滞在雪白一片却空荡的墙上……总觉得这里似乎……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张的片断,残缺却也不清晰,头很疼,仿若要炸开似的,她身形不稳的扶着桌子,头很晕。

  她又忍不住望一眼墙,心里空荡荡的,似乎着墙上该有什么却不见了。

  这间房间让她不自在,浑身不舒服。

  “我们先出去吧。”行之若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转身却看见白洛兮弯腰不知从哪儿拾

  捡起一个四四方方的黑匣子,她努力平复心理的不舒适感,奇怪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白洛兮迟疑地望着手中的黑匣子,缓缓开了口,“这东西倒像是以前用的录像带。”

  录像带……

  ……

  '卷三'act'三'

  录像带被小心地放进了影碟机。

  电视机的屏幕闪烁了一下,播出来的却是一场寻常的足球赛,那些被欢呼簇拥着的球员们的脸都很陌生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又在乱想了。”白洛兮笑着,侧头,轻柔的安抚着她的头,那动作姿势极像是在摸一只狗。

  恨得行之若牙痒痒。

  “没什么看的,我们走吧,呆会儿陈婶该回来了。”行之若拍着垫子坐了起来,走到电视机前准备把录影带去出来,手还没触上去……

  突然间,电视里足球场上那喧哗停止了,只剩下一阵噪杂的声响。荧屏上没了图像只有雪花点

  奇怪了……

  一片雪花点之后,影像有些晃动,

  一个娇美柔和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来,“老公,来笑一个。”

  屏幕里播的再也不是足球赛了,不过看得出像是在录生活片断,一个英俊的男子拿着报纸,浅尝一口咖啡,抬眼望着镜头,“你又胡闹。”却最终是笑了。

  “老公,你笑起来就是好看,以后我们的儿子一定比你更帅。”

  镜头有些转换,突然映出一个年轻漂亮女子的脸,“来,我们现在去看看一对宝贝们在做什么,妈妈来拍你们咯。”

  苍翠的松树,摇晃不停地秋千,绿油油的草坪……最后定格在草坪上两个抱在一团小家伙们身上。

  咦……

  这地方不就是城堡后花园那块早已被废弃的草坪么。

  行之若紧紧盯着屏幕,心怦怦直跳。

  这,

  这是妈妈拍的么?

  草坪上一个小女娃儿大概只有两三岁左右,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幼小的猫,她身后站着一个小男生大约九、十岁,他静静的望着她,蹲下身子将她连带怀里的小猫一起搂在怀里。小女娃儿似乎逗猫耍得正开心,丝毫不理他,一个劲儿的摸着小幼猫的雪白的毛和小爪子。

  小男生抿着嘴像是在生气,扳着她的脸让她看他。

  他没轻没重地楼得是这么的紧,以致小女娃儿愤怒了,张牙舞爪的。

  镜头外一个娇美的声音像是笑得很甜,“哥哥和妹妹感情很好对不对,希望他们一直这样。”

  画面转换了,拍摄向树上的鸟巢。

  突然,一阵惨绝人寰的猫叫。

  一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之若,怎么了?”焦急的女声。

  镜头一阵晃动,四周的景物徒然变换回到了草坪,绿油油的草坪上斑斑血迹,幼小的猫四肢瘫在地上,止不住地抖,雪白的皮毛上血色模糊。

  小女娃儿像是吓坏了,任由男孩死死搂抱着她,回了神了,小家伙伸着胖乎乎的手一个劲儿的打着死哭嚎着要去抱可怜的快要死了的幼猫,仆人们纷纷跑了过来,小女娃没料没站稳,或许是被男孩一推,反正是太快人太多了看不清,小家伙狠狠地跌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抬起头来,一张带血的脸若然欲泣。

  小男孩一脸冷冷的站在猫的面前,铮亮的小皮靴上还有一丝血迹,他神情紧张的望着受伤的小女娃儿,仆人们奔了过来安抚着小女娃儿,男孩生气了,挥赶着死死搂着小家伙。

  画面一阵晃动,镜头像是跌落了,周围都是纷乱的脚步和吵杂声。

  一个柔弱的声音颤抖的响起,“之天,你这是在做什么……哑伯,快叫医生!”

  声音戛然而止,荧幕上一阵雪花点,一切归于平静。

  行之若浑身软,瘫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毫无画面的电视机发呆,思绪很乱,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额头上那浅淡的疤痕。

  抬起的手突然被握住了,她恍神的对上白洛兮欲言又止的唇,看他一张一合得似乎在说什么,可什么也听不进去。

  头胀得很疼,那种撕心裂肺像是要炸开般的疼。

  这么痛……

  这些本该记住的,为何自己什么也不印象。

  不该这样的,是谁将它们全部抹去。

  行之若将头埋在膝盖上,浑身止不住地抖。

  “你哥哥他对你……”白洛兮揪紧她的手,关切地望着她,“之若要不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行之若猛地一抬头,傻傻的望着他。

  白洛兮眼神飘忽,呐呐地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和你哥这样住下去,我很担心。”

  哥……

  对了,不能让白洛兮再呆在这儿。

  行之天虽说要晚点回来,但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这城堡里。

  “你……先回去吧,”行之若猛地起身,将他握紧她的手轻轻扳开,声音很轻,“晚了,我哥就要来了。”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进了这间房,

  更不能让他知道,她还带着一个男子进了这间被尘封的房子。

  白洛兮任由她怎么用力,就是不松手,他倾身倏然抱着行之若,那么的紧……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有什么情愫在流淌,有点忧伤却又那么坚定,“你们不是亲兄妹对不对,他怎么能这么对你……我一直就觉得奇怪,你还要跟他这么住下去么……”

  是啊,

  不是亲兄妹,说不准我就是被捡的,是他从小的玩具。

  行之若嘲笑,轻轻将白洛兮推出去,将门合上,“就算是为了我,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砰的一声,

  门将他那如月华般倾泻的忧伤目光遮在了门外。

  听了许久的动静,

  他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走了。

  行之若无助的靠在门上,缓缓瘫在地上,无力地环顾着四周。

  雪白的墙,冰冷的触感,暗沉的房间,闪烁不停的荧幕……这一切就像是令人窒息的笼子,而她终究是要逃离的,只是不是现在……她不能害了白洛兮,行之天的势力足以让白洛兮一日间什么也失去,一切的从长计议。

  她费力地起身,关掉电视机,拿出录像带。

  这个黑匣子……也不知道是白洛兮从哪儿寻出来,干脆胡乱塞进一个角落里算了。

  或许是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脑子有些承受不住,行之若跪在地上,将手探进檀木柜后面,原本打算将录相带塞进柜底的,却没料头一阵晕眩,好容易抓稳了……平复了一阵子,心里恢复清明,却愕然发现自己手上似乎抓的不是檀木柜,而是柜子后面的一个木架子。

  摸上去……

  倒像是一